舞裙的蕾丝擦过手背,像顾念的吻。
“紧张吗?”
顾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白衬衫,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谱子,“这是我新写的歌,叫《你是我写进命里的名字》。”
苏棠接过谱子。
第一行歌词是“我数过你睫毛的根数,二十三根,和我心跳的次数相同”。
她想起小时候在舞蹈教室,顾念蹲在地上帮她系舞鞋,数着她的睫毛说“以后我要写首歌,只唱给你听”。
“我会跳好的。”
她转身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像烤红薯,“就像小时候那样。”
顾念的拇指蹭过她手背的针孔:“要是累了,就停。”
“不行。”
苏棠摇头,眼里有细碎的光,“这是我欠你的。”
舞台的追光在头顶亮起时,苏棠突然想起很多事。
十二岁的顾念把摔倒的她从地胶上拉起来,说“棠棠是火鸟,摔倒了也要飞”;十七岁的顾念在她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指腹沾着她的血;二十岁的顾念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每天重新认识你,直到你记住我”。
音乐响起的瞬间,她提起裙角旋转。
白色裙摆绽开成花,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顾念的声音从音响里流出:“你是我写进命里的名字,刻在骨头上,融在血液里……”第三圈时,后颈的凉意又涌上来。
苏棠咬住嘴唇,眼前的光斑开始重影。
她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和顾念在镜子前练双人舞,他的手虚虚托着她的腰,说“我带你转”;看见二十岁的顾念在医院走廊哭,肩膀抖得像片叶子;看见现在的他站在台下,眼眶通红,嘴唇颤抖。
最后一个旋转。
苏棠仰起头,发带“啪”地断开。
她的视线穿过追光,准确无误地落在顾念脸上。
他的眼泪在脸上划出两道亮痕,嘴型是“我爱你”。
“我也爱你。”
她在心里说。
力气像被抽干的泉水。
苏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却跌进一片温暖里。
顾念的怀抱带着熟悉的热可可味,他的声音在耳边发颤:“我接住你了,我接住你了。”
苏棠笑了。
她想起昨夜写的最后一张便签:“即使我会忘掉所有人,也请让我记得顾念。”
原来她从未忘记,只是把爱藏进了每一次心跳、每一个旋转、每一句“顾念”里。
意识消散前,她听见顾念的哽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