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林姐。”
苏棠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轻得像片叶子,“医生的话,我要听。”
林姐的眼泪“啪嗒”砸在她手背上。
医生推了推眼镜,病历翻页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脑部肿瘤扩散了,保守估计……三个月。”
苏棠望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那是块浅灰色的印记,像朵开败的云。
她想起昨夜贴在墙上的便签,“顾念的手心像烤红薯”被风掀起一角,“要记得顾念”的字迹还带着笔油的香气。
“我知道了。”
她松开林姐的手,指腹轻轻蹭过手背的输液贴,“别告诉顾念。”
“小棠——他明天有新歌发布会。”
苏棠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野菊上,黄得发脆的花瓣,“等发布会结束……我自己说。”
林姐咬着嘴唇点头,转身时抹了把脸。
门被轻轻带上,苏棠听见她在走廊里压抑的抽噎。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顾念凌晨三点发的消息还在屏幕上:“彩排别太拼,结束我带糖炒栗子去接你。”
她盯着“糖炒栗子”四个字,直到视线模糊。
顾念是在后台换演出服时接到李恩熙电话的。
银色耳麦里传来助理发颤的声音:“苏小姐在彩排厅晕倒了,现在在市一医院。”
发胶刷“当啷”掉在化妆镜上。
顾念扯下脖子上的领结,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就往外冲。
经纪人追上来拽他:“发布会还有四十分钟!
你现在走——让开。”
顾念的声音像结了冰,“要么现在放我走,要么等她死了,我永远不会再站在任何舞台上。”
经纪人的手慢慢垂下去。
病房外的消毒水味比里面更浓。
顾念隔着玻璃看苏棠,她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床头的便签本摊开着,他凑近看清最后一页:“明天要跳《火鸟》,不能再失误。”
“她不让告诉你。”
林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顾念的手指抵在玻璃上,压出青白的印子。
他想起昨夜苏棠趴在床头写便签的模样,暖黄的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株在风里摇晃的草。
那时他摸黑给她盖被子,她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腕,说“顾念你别走”。
“我不走。”
他对着玻璃说。
韩志勋的雪茄在烟灰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