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爷是义和团大师兄,这些是当年准备起义的军饷···”
我蹲在拖拉机边上抽旱烟,看那群人拿小刷子扫金子。
王寡妇捅我腰眼:
“傻啦?赶紧要奖金啊!”
我吐出个烟圈圈,瞅见天上映出爹的笑脸。
老头儿活着时常说:
“宝贝不在土里,在脊梁骨里。”
三天后省城又来了车队,领导握着我的手直晃悠:
“老张家高风亮节!向你致敬!”
我缩回手,看了眼电视里播的新闻——博物馆玻璃柜摆着我家的金元宝,标签上写着“农民张某主动捐献”。
我搓了搓手笑着说道:“金疙瘩放俺家招贼,搁这儿能给娃娃们当教材不?”
王寡妇突然掐我后腰:
“记者来了!快抬头!”
摄像机镜头前,我攥着捐赠证书的手直冒汗。
突然看见人群里有个穿长衫的老头冲我点头,模样跟祠堂供的太爷画像一个样。
夜里王寡妇给我焐脚,嘴里絮絮叨叨:
“你说你傻不傻?留两锭给咱翻修房子多好···”
我摸出她枕头底下藏的银镯子,那是我娘留给儿媳妇的老物件:
“金疙瘩压不住炕头,哪有热乎被窝实在啊?”
她红着脸拧我大腿根,窗外突然飘来股旱烟味。
铜锣和烟袋锅子自己在供桌上打颤,震得窗棂子咔咔响。
王寡妇吓得往我被窝钻:
“又···又闹鬼了?”
我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月光正好照在铜锣的鬼脸上。
那俩眼窟窿里慢慢渗出血珠,在供桌上画出个箭头,直指后山坟圈子。
王寡妇突然“啊呀”一声,举着从她嫁妆箱底翻出的红盖头:
“他们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该给它们送终了。”
第二天晌午,我背着铜锣扛着锨来到爹坟前。
王寡妇拎着竹篮子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