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想起工作室里江疏临专注弹琴的模样,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上跳跃,那时的音乐纯粹得像山间清泉。
更糟的是,营销号开始深挖他们的私人生活。
一张两人在工作室熬夜时的模糊背影照,被配上 “神秘同居?”
的耸动标题,在各大社交平台疯传。
照片里,谢璟行弯腰指导江疏临看分镜,两人的影子在台灯下交叠,像被恶意曲解的诗行。
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如潮水般涌来,有人翻出他早年获奖纪录片,断章取义地解读成 “控制欲极强的导演”;还有人挖出江疏临地下通道卖唱的旧视频,嘲讽 “草根的逆袭都是资本剧本”。
“谢导,这次合作真的能让您跻身一线!”
又一个电话打来,谢璟行盯着烟灰缸里堆满的烟头,那些扭曲的烟蒂像座小小的坟茔,埋葬着他未说出口的艺术理想。
“我的作品不需要用妥协换流量。”
他挂断电话,窗外的惊雷炸响,震得落地窗嗡嗡作响,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场闹剧发出怒吼。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江疏临工作室助理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人群举着五花八门的标语聚集在工作室楼下,“滚出娱乐圈支持原创音乐人” 的字样相互碰撞。
镜头远处,几个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正在直播,话筒上的 logo 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想起拍摄期间,江疏临总爱把吉他谱折成小船,放在工作室的窗台上,说 “总有一天能驶向大海”。
此刻那些承载梦想的纸船,是否也被这场风暴撕成了碎片?
第二天清晨,雨势稍歇,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潮湿霉味,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腐烂。
江疏临戴着宽大的黑色口罩和墨镜,试图遮住眼底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却遮不住浑身散发的憔悴。
他的帆布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像极了拍摄那天海浪打湿的亚麻衬衫。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老旧的木板地在脚下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脆弱的神经上。
刚推开工作室的门,一股混合着咖啡残渣和油墨的气味扑面而来。
桌上堆满的外卖盒早已变质,散发着酸腐气息,散落的乐谱被咖啡渍染成褐色,像受伤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