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你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努力着，就像当年我在生产线画电路图，你在宿舍整理手册。”他转身回到桌前，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员工们提交的各种创新想法，“这些星星点点的努力汇聚起来，就能照亮一条路。”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暮色渐浓。邵雨杰将继电器模型推到她面前，金属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老袁送我第一个零件时说，‘技术人手里的家伙，比任何名牌都硬气’。”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缺的不是钱，是像当年我画电路图那样，把O2O的每个细节都吃透的狠劲。遇到困难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就像当初我和老袁、和欣豫，还有现在和陈跃明他们一样。”
苏禾捏着模型起身时，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墙上邵雨杰当年的剪影重叠。楼下传来李彤打电话谈合作的声音，语气中充满干劲；远处陈跃明指挥生产线的吆喝声，铿锵有力；还有办公室里同事们讨论方案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暮色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她忽然懂得，所谓贵人，不是某个人的垂青，而是一群在泥地里互相照亮的同行者，用汗水和坚持，共同把平凡的日子，过成了充满希望的传奇。而她，也将在这条路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产线视频上线那天晚上，苏禾在剪辑室加班到眼睛发红。陈跃明抱着两罐冰可乐推门进来：“成了！那帮经销商这回可算服了咱们！”
苏禾接过可乐，“啪”地拉开拉环。陈跃明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桂花糖，耳朵通红：“还记得在杭州那条古街吗？你吃这糖的样子，跟小猫偷吃似的。我知道自己笨，比不上邵总，但我真在学了！李彤教我做PPT，我昨晚画流程图画到半夜……”
苏禾捏着糖纸没说话。窗外的灯光映在陈跃明脸上，让她想起之前在茶馆里，他连“茶艺师”都叫错的傻样。可这会儿，她脑子里全是邵雨杰说“泥地里也能开花”时的眼神。
“陈跃明，你人真不错。”苏禾把糖推回去，“但我想要的，是能和我一起琢磨怎么让产品更好的人。你想着给我送糖，邵总却想着怎么让我变强。”
陈跃明脸涨得通红，猛灌一口可乐，呛得直咳嗽：“算了，我早该看出来，你看邵总的眼神……跟看我的不一样。”
苏禾笑笑问道:“听说你经常往市场部跑？”
陈跃明不做回答转身离开。
视频火了没几天，陈跃明工位上突然多了束红玫瑰。李彤踩着高跟鞋过来，身穿职业装，手机屏幕一亮：“陈师傅，经销商点名要看你演示产线！你上回拆零件的视频，人家反复看了好几遍！”
陈跃明眼睛瞪得笔直，又憋不住笑：“李姐，你穿什么都那么好看，您这是夸我，还是夸零件？”李彤伸手戳他胸口：“就你机灵！特意给你带了点心，走，边吃边聊。”
庆功宴上，陈跃明大大方方搂着李彤给苏禾敬酒：“多亏你，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光傻追没用，还得让自己有点本事！”李彤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陈跃明耳朵“唰”地又红了。苏禾看着他眼睛里的光，突然觉得，这小子喜欢谁都这么直白，倒也干脆。
散场后，李彤坐在陈跃明电动车后座上抱怨：“你说说，我和邵总还是老乡呢，搞实验小组那会儿，你也天天泡在产线，又是改流程又是做演示，累得跟孙子似的。现在O2O部门正式成立，苏禾都当上副主管，又是加薪又是带团队，你呢？只是小小提升！”她环在陈跃明腰间的手攥紧了几分，“邵总不是你好哥们吗？怎么连句好话都没给你说？”
陈跃明猛地捏刹车，电动车在路边停稳。他回头强撑着笑：“话不能这么说！苏禾本来就肯学，人家升职是该的。杰哥……杰哥肯定有他的安排！”想起上周邵雨杰在走廊擦肩而过时，拒绝他熬夜写的改良方案；说“太老套”。可喉结还是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想起自己熬夜画的流程图，想起在网吧学习的通宵，心里像被塞进团棉花，又闷又堵。接着又问:“你和杰哥真是老乡？”
晚风卷着凉意吹过来，李彤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后背：“狗屁老乡，我就替你不值。走吧，明天还得早起。”陈跃明重新拧动油门，车灯照亮前路，可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齿轮卡了锈，在心里“咯吱咯吱”磨得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