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把人抬起来,要往马车外面扔,就扔在王府大门口。
陆欢意终于体会到死到临头的感受。
那个郡主故意把她打扮成这模样,再往外头一扔,莫说世人鄙夷的眼光,她自己或许都没骨气再活下去。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挣扎一把。
萧远书一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那马车里女子呼喊的声音。
“殿下救命!我是被绑来的啊!殿唔……”
她的嘴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萧远书脚步一顿,回过头。
太后派来的那辆马车摇晃得剧烈,仿佛里头正经历生死搏斗。
陆欢意嘴被塞住了,可手脚没被捆起来,又踢又踹的,两个侍女合力也没能按住她,还被踹中鼻子。
侍女抹了把鼻血,气急败坏。
“叫马夫一起,弄死这小蹄子。”
陆欢意趁她不备,抱住她的脑袋,膝盖猛击她小腹,张口死死咬住她肩膀不放。
方才这两个侍女给她换衣服时多粗鲁,可没把她当人折腾。若是死到临头,她没法给自己报仇雪恨,能泄一点愤是一点,若能带走一个,也算没白死。
侍女疼得嗷嗷叫,大声道:“马夫你快进来帮忙!”
田九在这时出声。
“殿下改主意了,把人送进来。”
两名侍女愣住,蠢蠢欲动的马夫也难以置信杵在原地。
陆欢意用力推开她俩,却顾不上庆幸。
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敢堂而皇之的下马车。
本就穿得单薄,方才那顿撕扯还给扯破了好多处,眼下便算衣不蔽体了。
正愁着,一件墨色斗篷塞进马车里来。
陆欢意当作救命稻草似的伸手抓住,忙不迭将自己裹起来。
斗篷很宽大,能将她整个身子连双脚都遮掩住。
掀开车帘时,陆欢意回头狠狠瞪了眼,嚣张又得意。
那两侍女的脸色在月光下被照得惨白。
陆欢意跳下马车,赤着脚一步步走进王府中里。
王府的赤色铜门比别处都高大巍峨一些,里头更是别有洞天,空气中弥漫多种花的香气,芬芳馥郁。
青石砖路两旁是郁郁葱葱花草树木,许多她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前头是纵横荷塘的廊桥,廊桥上几步一只鸟笼,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廊桥地势高,站在上头能望见硕大园林中嶙峋坐落的飞檐翘角的楼阁。
也不知她要去的是哪一座。
这条路很长,碎石多的地方硌得脚生疼。
但她不敢让自己的仪态有半点异样。
忽然带路的侍从停下脚步,有人迎上前来,蒙住她双眼。
“姑娘,往前走吧。”
大抵是摄政王到底住那间屋子,不能给她看见。
陆欢意觉得好生奇怪。分明是头一回来摄政王府,可在这一瞬间,她好像有种经历过的熟悉感。
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在某处停下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侍女要扶着她往里走,陆欢意连忙说:“我的脚伤了,可能流了血,就这样走进去,恐污了殿下的眼。”
侍女说:“不碍事,这是带姑娘洗漱的地方。”
陆欢意被扶着坐下来。
有人抬起她双足,洗静处理过伤口之后,又扶着她进浴桶。
她被蒙了眼看不见,只能任由别的姑娘们在她身上揉搓,一通沐浴下来,羞耻极了。
终于折腾完,侍女贴心的把她双脚包扎起来,然后为她穿衣。
穿得还怪严实。
陆欢意越来越紧张。
这可能阴差阳错,就成了改变她命运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