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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李建民,”我对着那牌位,哑着嗓子,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见没?
你那碗面…派上用场了。”
说完这句,我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在胸腔里闷了太久,吐出来,带着一股陈年的铁锈味儿。
我摸到炕沿边,摸索着坐下。
土炕冰凉冰凉的。
屋外,风声更紧了,呜呜地响,吹过塌了的院墙豁口,吹过村后头乱葬岗的方向。
我拉过炕上那床又硬又沉的旧棉被,把自己裹住。
冷气还是丝丝缕缕地往里钻。
这破院子,这冷炕头,这空荡荡的屋子…这就是我的窝。
赵卫国嘴里的“好日子”,那镶着金边的梦,像肥皂泡一样,被我一碗冷面泼碎了。
碎了好。
碎了干净。
我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蜷缩在冰冷的炕角。
外面是呼啸的风声,屋里是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迟来的爱?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