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放行了。
领了号签,林清泽找到自己的考棚——狭小如鸽笼,三面木板,正面敞开。
刚铺好纸墨,就听见隔壁传来鼾声。
探头一看,那考生竟已趴在桌上昏睡,砚台里的墨都未研开。
“赐茶——”差役提着铜壶走来。
林清泽盯着倒入碗中的茶水,表面浮着层可疑的油光。
他假装失手打翻茶碗,趁差役骂骂咧咧走开后,悄悄从袖中取出银针一试——针尖瞬间变黑。
日头渐高,越来越多的考生开始打瞌睡。
林清泽掰开薄荷糕,里面果然藏着褐色药丸。
刚吞下,忽听头顶“扑棱”一声,那只黑羽鹞子正落在考棚顶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巡场!”
差役高喝。
林清泽低头研墨,余光瞥见一行人走来,为首的绯袍官员正是曹太师的心腹刘御史。
当队伍经过他的考棚时,刘御史突然停下脚步。
“这考生看着面生。”
刘御史俯身查看林清泽的号牌,“杭州府林木?”
林清泽手心冒汗,正要应答,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大人,药茶送到了!”
抬头就见沈知意穿着杂役服,端着托盘挤到前面。
她故意脚下一绊,整碗热茶泼在刘御史袍子上。
“蠢材!”
刘御史扬手要打,沈知意慌忙去擦。
微风拂过,刘御史顿时喷嚏连连,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是沈知意特制的辣椒粉。
趁着混乱,林清泽看见沈知意对他眨眨眼,迅速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考篮。
待人群散去,他发现篮里多了个小瓷瓶,贴着“五味汤”标签,还有张字条:“酸醒神,苦解味,甘护心,辛明目,咸生津。
策论亦当如是。”
考题发下:《论盐铁之利》。
林清泽心头一震——这正是沈知意预料到的题目。
他蘸墨挥毫,将舅舅证据中的关键数据化用为论据:盐税账目如何作假,铁器质量如何以次充好...每处尖锐揭露都裹着华丽的文辞,如同苦药外裹糖衣。
写到关键处,忽觉头晕目眩。
林清泽急忙抿了口五味汤,酸苦甘辛咸依次在舌尖炸开,神智顿时清明。
他忽然领悟沈知意的用意——这味道层次不正是策论该有的结构吗?
日暮时分,差役来收卷。
林清泽交卷时故意将一点墨渍蹭在袖口,那差役果然多看了他两眼。
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