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你病床前说‘我每天重新认识你,直到你记住我’。”
车停在民政局门口时,苏棠才发现他们绕了半个城。
顾念的手心全是汗,他解安全带的手指在抖:“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我想……”他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摸出枚戒指,银戒内侧刻着“棠”字,“我们要不要……再结次婚?”
苏棠看着他发红的耳尖,想起早上纸条上的话。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那你要加油。”
领证的过程比想象中快。
工作人员盖章时笑着说:“小两口感情真好。”
顾念攥着结婚证的手直抖,苏棠看见他喉结滚动,小声说:“这次换我保管,再也不弄丢了。”
傍晚的海边风很大。
苏棠的裙角被吹得翻卷,顾念脱了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只穿件白衬衫,肩膀被吹得发红。
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眼底有碎钻般的光:“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领证吗?”
苏棠摇头。
“今天是你上次手术的日子。”
他抬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那天,我在走廊里哭着说‘等你醒了,我们就去领证’。”
潮水漫过脚面,苏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望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说:“顾念。”
“嗯?”
“我好像……有点想记起你了。”
顾念的呼吸顿住。
他低头时,眼泪砸在她锁骨上,烫得惊人。
远处有烟花升起来,在暮色里绽开成星。
苏棠这才发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系着条红绳——和玄关那个同心结的绳头,磨得同样发毛。
回到小房子时已经十点。
顾念去厨房热牛奶,苏棠站在二楼窗前。
夜风掀起纱帘,露出半张未拆封的画布,铅笔勾的轮廓里,穿白裙的女孩踮着脚,抱着吉他的少年仰头看她,嘴角的笑要漫出画框。
“牛奶热好了。”
顾念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苏棠转身往楼梯走,经过书房时,瞥见抽屉没关严,露出半张信纸,字迹和早上的便签一模一样:“即使我会忘掉所有人,也请让我记得顾念。”
月光漫过窗沿。
苏棠摸着腕上的淡粉疤痕,突然想起舞台追光亮起时,有个声音在她心里说:“这是我欠你的。”
第二天清晨,早餐店的玻璃上蒙着层白雾。
苏棠咬着吸管看对面的男人,他正低头认真剥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