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替他压回去,指腹擦过他耳尖——那里红得像颗樱桃。
心理室的百叶窗拉着,只漏进几缕金线。
朴允善推了推无框眼镜,面前的记录本摊开着,上面记满苏棠近月的脑电波数据:“你的海马体活跃度持续低于正常水平,记忆碎片的出现是应激反应,不是恢复征兆。”
他停顿片刻,“公司可以帮你申请延期工作,去专门的记忆康复中心——不用。”
苏棠打断他,“我昨天和金宰勋说过,我要继续训练。”
“为什么?”
“因为...”她望着窗台上的绿萝,藤蔓正努力往有光的地方爬,“如果我现在停下,那些碎片可能就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不想忘记跳舞,也不想...”她攥紧衣角,“不想忘记他。”
朴允善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住。
他望着这个总把“顾念”藏在眼睛里的女孩,突然想起今早金宰勋说的“她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
“你知道强行训练的后果吗?”
他放轻声音,“海马体过度使用可能加速萎缩,记忆流失会更严重。”
“我知道。”
苏棠站起来,阳光穿过她发梢,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金斑,“但至少现在,我还能抓住点什么。”
深夜的台灯晕着暖黄的光。
苏棠趴在床头,新写的便签贴了满墙:“顾念的手心像烤红薯顾念左眉骨有颗痣顾念说要每天重新认识我”。
最后一张是刚写的:“即使我会忘掉所有人,也请让我记得顾念。”
笔帽扣上的瞬间,她突然想起苏晚的消息。
手机在床头柜亮着,屏幕上“苏晚”两个字像团小火苗。
她按下语音通话,这次没再听到忙音,只有电流杂音里,苏晚的声音断断续续:“棠棠...红绳第三次断的时候...是我替你挡了灾...现在灾要来了...你一定要...一定要...姐?
姐你说清楚!”
苏棠坐起来,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
回音撞在墙上,又被夜风卷走。
她弯腰捡手机时,瞥见镜中的自己——额角的碎发被汗黏成绺,眼下的青黑像块洗不干净的墨。
明天有场重要的彩排。
苏棠摸过床头的便签本,在最后一页加了句:“明天要跳《火鸟》,不能再失误。”
她躺下时,窗外的月亮正往云里钻。
枕头边还留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