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成大锅饭了？”
顾峄城这几句话，直接点出了王磊逻辑的荒谬。
杨明终于放下了锄头，他没有看王磊，而是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知青。
“王磊，你想让我帮你干活，也不是不行。”
王磊一听这话，以为杨明服软了，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不过，我帮你干的活，工分得归我。”
“你要是乐意，我现在就过去帮你。”
杨明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王磊头上。
“你！”王磊气结。
“大家都是知青，来这里是学习，是改造。”
“不是来占便宜，也不是来道德绑架别人的。”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去找大队书记，可以去找牛队长。”
“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没意思。”
杨明说完，不再理会王磊，扛起锄头，对钟跃民说：“走，咱们去找薛会计记工分，今天干得差不多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强硬。
王磊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其他知青见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开，继续干自己的活，只是不少人看杨明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敬畏。
杨明和钟跃民来到村部不远处的地头，薛菱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摆着账本和算盘，给刚收工的村民记工分。
几个村妇围在她身边，一边等着记分，一边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薛会计，刚才那杨知青，可真能干啊！”一个胖婶先开了口。
“是啊，我瞅着他那速度，比咱们村里最壮的劳力还快呢。”另一个瘦高个的女人附和道。
薛菱抬起头，看见杨明和钟跃民走过来，对他们笑了笑。
“杨明，钟跃民，你们也收工了？”
“嗯，薛会计，麻烦您给记一下。”杨明道。
薛菱点了点头，看向杨明身后那片已经开垦出来的土地。
这时，一个穿着靛蓝色粗布衣裳，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挤了过来，她是牛队长的远房亲戚，村里人都叫她二婶子。
二婶子上下打量了杨明一番，语气有些尖酸：“哟，这就是那个新来的杨知青啊？听说你一个人顶好几个人干活呢？”
她男人牛二柱，当年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壮劳力，为了护着队里的粮食跟野猪干仗，腿受了重伤，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家里的顶梁柱算是塌了。
这些年，她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看着知青们轻轻松松就能拿工分，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特别是听说这个杨明，一天干的活比她全家加起来还多，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薛菱听出二婶子话里有话，解释道：“二婶，杨明同志确实能干，人家是实打实干出来的。”
“实打实？”二婶子撇了撇嘴，“谁知道呢？现在的年轻人，花花肠子多着呢，指不定使了什么巧劲儿，或者跟谁走了后门。”
她这话，就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了。
杨明没吭声，这种闲言碎语，他听得多了。
钟跃民却有些不忿：“二婶，您这话就不对了，杨明干活大家可都看着呢。”
薛菱也说：“二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如这样，杨明同志今天开的地就在那边，咱们一起去看看，让他当场量一量，不就知道他到底干了多少，干得怎么样了？”
二婶子眼睛一亮：“行啊！我倒要看看，有多了不起！”
她还真不信，一个城里来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杨明对着薛菱道：“那就麻烦薛会计了，正好我也想请您验收一下今天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