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发觉杨明干活，透着一股子巧劲儿，不像是用蛮力，倒像是在跳舞，行云流水一般。
他也学着杨明的样子，挥舞锄头，结果一锄头下去，震得他虎口发麻，地却没刨动多少。
“杨明，你这咋弄的？”钟跃民忍不住问道。
杨明停下来，指点道：“腰马合一，力从地起，通过腰胯传递到手臂，锄头只是手臂的延伸。”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钟跃民试了几下，依旧不得要领，累得满头大汗。
杨明也不多说，自顾自埋头苦干。
他的速度极快，别人刚清理出一小片，他已经开垦出了一大块，而且地面平整，草根石块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等到大部分知青陆陆续续到达，开始慢吞吞地干活时，杨明已经完成了自己负责区域的一小半。
顾峄城来得不算晚，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杨明那边超高的效率。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心里很是惊讶。
这个杨明，不简单呐。
杨明干活麻利，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毕竟，在一群磨洋工或者不得要领的人当中，他那高效的动作实在是太显眼了。
一个叫王磊的男知青，平日里就游手好闲，最见不得别人比他强。
他看着杨明那边已经开垦出来的一大片土地，再看看自己面前刚刨了个坑的地面，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我说杨明，你这干活也太快了吧？”王磊阴阳怪气地扬声说道。
“是不是想表现自己，好多拿工分啊？”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干活慢的知青也都停下了动作，朝这边看来。
杨明停下锄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磊见杨明不搭理他，更加来劲了：“怎么着？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大家都是来开荒的，你一个人把活都干完了，让我们干什么？”
“你这么能干，不如帮帮大伙儿呗？”
他这话看似是在为大伙儿着想，实则是在故意找茬。
空气中弥漫起一丝火药味。
钟跃民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却被杨明用余光制止了。
王磊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磨洋工的知青，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有人小声嘀咕：“就是，凭什么他一个人出风头。”
“咱们辛辛苦苦才开这么点，他倒好，跟玩儿似的。”
章建方也凑了过来，帮腔道：“王磊说得对啊，杨明，咱们都是一起来的，得互相帮助不是？”
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好像杨明不帮就是自私自利。
钟跃民可听不下去了。
“我说王磊，你这话就不地道了。”
“杨明干得快，那是他的本事，怎么就成了表现自己了？”
“工分是按劳分配，他干得多，拿得多，天经地义。”
“再说了，咱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不是来这儿当大爷的。”
“你自个儿干活不利索，还想拉着别人跟你一样磨洋工？”
“我看你这思想觉悟，可有点问题啊。”
钟跃民一番话，说得王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没想到钟跃民会这么直接地怼他。
顾峄城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杨明开垦出来的地，又看了看王磊那几乎没怎么动的区域，心里有了数。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钟跃民说得有道理。”
“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自己的劳动获取报酬。”
“王磊同志，如果杨明同志帮你干了，那工分算谁的？”
“难道大家把活都给杨明同志干，然后工分平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