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坚持下去，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身体素质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到时候别说开荒锄地，就是跟人动起手来，下盘稳了，力气大了，自然不一样。”
钟跃民听得双眼放光：“真的？那我们可得好好练！”
郑桐也觉得杨明说得有道理，这可比他们自己瞎琢磨强太多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山上的见闻和村里的一些琐事。
钟跃民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杨明，你知不知道，郑小刚回来了。”
杨明眉梢微动：“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我们回来的时候，在村口碰见的。牛队长黑着个脸，把他领回知青点那边去了。”钟跃民道。
郑桐补充：“看他那样子，灰头土脸的，吃了不小苦头。不过，他看我们的表情，可不怎么友善。”
杨明对此并不意外。
郑小刚那种人，吃了亏，只会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他这种“间接”导致他倒霉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当杨明送钟跃民和郑桐出院门，准备去河边打点水时，就在通往河边的小路上，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杨明！你给我站住！”
是郑小刚。
他脸上带着几分怨气，几分不甘，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后怕。
“你小子可以啊，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帮红袖章带走，连句好话都不帮我说？”郑小刚上来就兴师问罪。
杨明眉头微挑，这货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郑小刚，你是不是觉得，你那天在饭馆里宣扬封建迷信，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以为牛队长他们把你领回来，这事儿就过去了？”
“要不是有人作保，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你现在八成已经被送到哪个偏远农场去接受‘再教育’了！”
杨明声音不大，但语气中的严肃，让郑小刚有些发怵。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他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郑小刚梗着脖子，试图辩解。
“开玩笑？”杨明冷笑一声，“现在是什么时候？全国上下都在破四旧，你顶风作案，还指望别人把你当个屁给放了？”
郑小刚被杨明一连串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在他看来，不过是几句口头是非，哪里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杨明远，咱们好歹一个大院住着的，你当时但凡帮我说句话，至于这样吗？”郑小刚缓过劲来，又开始埋怨。
“帮你说话？”杨明嗤笑一声，“我怎么帮你？”
“我说你那不是封建迷信？”
“还是说我证明你脑子不好使，胡言乱语，让大家别当真？”
“你觉得红袖章那帮人，会信我，还是会觉得我跟你是一伙的，想包庇你？”
郑小刚脖子一梗：“我不管！反正你没帮忙！章建方那孙子也没吭声，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杨明摇了摇头：“郑小刚，你还没明白。”
“你被带走，是犯了忌讳，触了霉头。”
“这种事，谁沾上谁倒霉。”
“我要是真跳出来替你说话，最好的结果，就是也被盘问一番，浪费口舌。”
“坏一点，就是被当成你的同党，一起接受审查。”
“你觉得，牛队长他们会为了我这个刚来的知青，去跟红袖章硬抗？”
“别天真了。”
“这事儿，从头到尾，最大的受害者只会是你自己。”
“真要说起来，当时那种情况，唯一能说上话，或许还有点用的，应该是章建方。”
“毕竟，他曾经也是红袖章的一员，跟那些人多少有点香火情。”
“他都没动静，你指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