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纯粹是力气活,靠的就是铁锹锄头,一点点啃。
知青们听了,不少人面露难色。
“我选开荒。”杨明平静地开口。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朝他望过来。
牛金宝也多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看着文文静静,倒是有股子闯劲。
他点点头:“行,有志气。工具在那边,自己去领。”
牛金宝话音刚落,负责登记的村干部就在一张破旧的表格上,给杨明记下了“开荒”二字。
杨明朝着工具堆放处走去。
铁锹、锄头、镐头,还有箩筐扁担,零零散散堆着。
开荒,首选自然是铁锹,翻土快,省力气。
这是普遍认知。
杨明却径直拿起了一把锄头。
锄头木柄粗糙,刃口也有些卷了,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旧货。
保管工具的老农瞥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后生,开荒用锄头,可不轻省。”
杨明掂了掂锄头:“用顺手了,都一样。”
老农不再多言,在他看来,这年轻人过不了半天,就得哭爹喊娘回来换铁锹。
吃点苦头就晓得了。
杨明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他这九世轮回,有一世便是在古代当了一辈子的老农,侍弄土地的经验,比这保管员吃的盐都多。
这锄头,看似破旧,但木柄是上好的硬木,重心也正,锄刃虽卷,材质却是好钢,磨一磨,比那些新铁锹好用百倍。
他领了锄头,又挑了个大小适中的箩筐。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领了工具,三三两两朝着西边荒地走去。
钟跃民和郑桐也选了开荒,他们俩一人一把铁锹,有说有笑。
章建方也选了开荒,不过他挑了把崭新的铁锹,还特意选了个轻便的。
到了荒地,知青们选好地块,便开始动手。
一时间,铁锹挖土声,石头碰撞声,此起彼伏。
杨明不慌不忙,走到一处相对平缓的坡地。
他将箩筐放下,双手握住锄柄,双脚微分,与肩同宽。
他吸纳一口气,不是那种胸腔起伏的浅呼吸,而是一种绵长的,仿佛与大地相连的气息。
然后,锄头举起,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响。
锄刃深深嵌入板结的土地。
接着,他腰身一拧,手臂发力,一大块土坷垃就被完整地翻了过来。
这便是他第三世为农时,总结出的“农夫三式”中的第一式,借地力。
脚下发力,力从地起,通过腰胯传递到手臂,再灌注于锄头。
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巧劲与对身体力量的精妙控制。
紧接着是第二式,碎土。
翻起的土块,他用锄背轻轻一砸,角度刁钻,力道恰好,坚硬的土块便应声而裂,化作大小均匀的碎土。
第三式,归拢。
锄头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左右勾挑,碎土便被迅速聚拢到一边。
三式连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他体内的《圣灵经》功法自行运转,丝丝缕缕的木气从脚下大地渗入,补充着体力消耗。
这片荒地,土质干硬,碎石遍布,对普通人来说,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对杨明而言,却不算什么。
他甚至能感觉到,土地深处微弱的水汽,和岩石缝隙中潜藏的火元素气息。
若是他的元素掌控能力再提升一级,达到四级,便能直接引动这些力量,翻地如同探囊取物。
可惜,现在还不行。
不过,单凭这“农夫三式”,他的效率也远超旁人。
钟跃民和郑桐干了一会儿,累得满头大汗,直起腰捶背的时候,无意间朝杨明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