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缓缓开口:“此去陈家祖地,凶险万分。
陈家长老绝非易与之辈,他们守护那诅咒之力已久,视其为家族根本,断不会轻易让你们得逞。”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陈梓熙,“你此行,名为解咒,实为叛族。
你所面对的,将是整个家族的怒火与追杀,你可想清楚了?”
陈梓熙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沙哑的单音:“嗯。”
想不清楚又能如何?
他这条命,早已不属于自己。
出发的那日,天色阴沉得厉害。
忘忧涧的居民们都出来相送,一张张淳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蔡紫澄走在前面,步履算不上轻快,却异常坚定。
陈梓熙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呼吸间带着粗重的喘息。
他甚至不敢与她并肩,那是一种他早已失去的资格。
莫婆婆终究还是没忍住,追上去,一把将那个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塞到陈梓熙怀里,另一只手则偷偷往他嘴里塞了个硬邦邦的麦饼,没好气地低声道:“喝了!
路上争气点,别死了还给我们紫澄添麻烦!
这饼子你路上啃,要是敢饿晕了拖我们丫头后腿,老婆子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陈梓熙被那滚烫的药汁呛得连连咳嗽,又被那干硬的麦饼硌得喉咙生疼,狼狈不堪的模样,引得旁边几个顽童偷偷发笑。
他却只是默默地,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然后将那麦饼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蔡紫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走了。”
她没有再看陈梓熙一眼,也没有对忘忧涧的众人多说什么道别的话。
她的心,已经为这场注定残酷的朝圣做好了准备。
伤痕累累,却也因此而生出一种全新的、只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二人一前一后,踏出了忘忧涧的结界。
山风吹起她的发梢,也吹乱了陈梓熙额前几缕斑白的碎发。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
空气中充满了未解的紧张与压抑,救赎的代价高得令人恐惧,仿佛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深渊。
然而,在蔡紫澄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却闪动着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真实的自主之光。
这条路,是她选的。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将亲手为自己,为所有曾被这诅咒束缚的灵魂,劈开一道通往黎明前的长夜。
至于陈梓熙,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