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深,忘忧涧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那份残谱,如同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便再无回头之路。
而选择的权利,此刻竟又一次,落在了蔡紫澄的肩上。
13 黎明前的长夜忘忧涧的晨雾,依旧如轻纱般笼罩着山谷,却带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自那日残谱现世,蔡紫澄应下那九死一生的“解咒”之约,涧中便似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控。
陈梓熙的身体,在莫婆婆那些吊命丹药的支撑下,勉强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只是那张脸,依旧是死人般的灰败。
他像一截被抽干了所有生命汁液的枯木,眼神空洞,偶尔望向蔡紫澄时,才有一丝微弱的光,却又迅速被更深的恐惧与茫然所替代。
他很清楚,这条路,十死无生,但他没有选择。
或者说,从他选择燃烧自己守护忘忧涧的那一刻起,他过往的人生便已化为灰烬,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具等待最终献祭的躯壳。
蔡紫澄倒是平静。
她没有半分即将踏上险途的慌乱,也没有因为陈梓熙那副可怜模样而心软半分。
她的心,在一次次被撕裂又一次次强行缝合后,早已坚硬得超乎常人。
她答应,不是为了陈梓熙,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旧情,而是为了彻底斩断这该死的诅咒,为了自己,也为了世间不再有下一个“蔡紫澄”。
“丫头,真不再想想?”
莫婆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到紫澄面前,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这药,是给陈梓熙最后固本培元的,苦得能让石头都皱眉头。
紫澄接过药碗,目光落在碗中自己苍白的倒影上,声音无波无澜:“婆婆,事已至此,想与不想,又有何分别?”
莫婆婆叹了口气,将一个小小的、绣着避邪符文的香囊塞到她手中:“这是老婆子我年轻时求来的,你带在身上,多少能挡些阴邪。
至于那个,”她朝陈梓熙的方向努了努嘴,声音压低了几分,“路上机灵点,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或者拖你后腿,你就……就直接把他踹了,自己回来,忘忧涧永远是你的家。”
紫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若有若无:“知道了,婆婆。”
聆心先生站在一旁,手中那根青竹杖似乎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沉重。
他望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