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施主,请回吧。
此地,容不下你。
蔡姑娘的决定,亦是忘忧涧的决定。”
陈梓熙看着蔡紫澄那张再无半分情愫的脸,又看看一旁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的聆心先生,心中那股啃噬的空虚感越发强烈。
他试图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发出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变得困难。
诅咒,正无情地嘲笑着他一切徒劳的努力,主动破坏着任何一丝可能建立真正联结的微光。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地,失去她了。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9 荆棘路上的忏悔忘忧涧的结界,如一道无形的天堑,将陈梓熙隔绝在外。
他像一只被遗弃的孤狼,在山林间漫无目的地游荡,身上那袭曾经光鲜的衣袍,早已被晨露和泥泞玷污得看不出原样。
山风料峭,吹得他形销骨立的身躯微微发颤,却远不及灵魂深处那永不停歇的撕裂与空虚来得煎熬。
他曾是高高在上的陈家继承人,何曾尝过这般被拒之门外的滋味?
可笑的是,他竟连愤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蔡紫澄那冰冷的眼神,聆心先生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失去了什么——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份合约,而是一个鲜活的、曾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灵魂的共鸣。
他不懂什么是爱,诅咒早已剥夺了他感知这种情感的能力。
他只知道,没有蔡紫澄,他会死,会彻底被这反噬的诅咒吞没。
这是一种源于生命最原始的恐惧。
于是,他开始了这场在他自己看来都荒唐可笑的“赎罪”。
起初,他只是在忘忧涧外围徘徊,像个幽魂。
饿了,便寻些野果充饥,渴了,便掬一捧山泉解渴。
夜晚,就蜷缩在某个避风的山坳里,任凭记忆的碎片和诅咒的痛楚轮番折磨。
他不止一次想过,干脆闯进去,用最原始的暴力将蔡紫澄抢回来。
可每当这个念头升起,她那双盛满冰冷决绝的眸子便会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所有的暴戾都化为乌有。
一日,他偶然听见两个忘忧涧出来采药的药童对话。
“唉,最近山外那些觊觎‘蕴灵草’的家伙越来越多了,昨天还差点跟一伙黑衣人起了冲突。”
“可不是嘛,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