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旁边有人笑,说:“可惜了这张脸,活生生成了个废人。”
“哑巴就是贱命。”
有一天,我坐在后台缝补破衣服。
一个吹唢呐的小徒弟从背后捂住我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我没动。
他凑到我耳边,舌头舔在我脸上。
“嘿,小哑巴,听说你原来是个大户人家小姐?
可惜啊,现在只能给人捡鞋了。”
我一巴掌甩过去。
他倒也不恼,只低声说了一句:“你再装下去,小心哪天真死在这儿。”
我抬头看他一眼,眼神不冷不热。
但他像是被什么吓着了,退了一步。
骂了一句“疯子”,转身走了。
再后来,他们都知道我不会还手。
有一次下雨,车陷进泥里,几个大汉把车推出来后回头看我。
“那个哑巴呢?
少她一个人,车就不动了。”
于是我就被拖着进了泥坑里,像牲口一样,扛着木轮、推着后座。
裤腿被车轴夹破,血一滴一滴混在泥里。
我咬着牙,连吭都不吭一声。
晚上收工,团主笑着拍拍我肩膀:“啧,还挺能干。
果然是聋的,挨打都没脾气。
将来不演杂耍,送去陪酒也是条路子。”
有人在旁起哄,说:“哑巴陪酒,倒也新鲜。”
我提着水桶走过去,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你说她听不见,其实心里都门清。”
“听不听得见不重要,反正她说不出口。”
20我以为日子还得这样熬下去。
直到那一天,军统的人来了。
车队停在戏台前,十几个人清场维安。
团主拽着我袖子说:“你别露头,免得惹事。”
我躲在角落里,拎着尿桶,等他们走完我再收场。
没想到,轮子压过地上的积雪,一溅一身泥。
我站不稳,摔在了第一排观众面前。
对方穿着灰呢大衣,头戴呢帽,手持皮手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微翘。
“这是你们的人?”
团主吓得直鞠躬:“是是是……一个捡来的哑巴,没脑子,活着也就吃口剩饭,绝不会惹事。”
那男人眯着眼,像是在打量一只牲口。
我趴在地上,一句话没说,浑身的泥和血粘在破棉袄上,像极了狗。
过了半晌,他缓缓笑了一声。
“缺根舌头的狗,才不会咬人。”
他转头吩咐手下:“这哑巴,我要了。
带走。”
我没哭,也没挣扎,只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