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让陆钰莹脸色发青。
陆屿洲修长的手稍稍用力,她被提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无助蹬踹。
死亡的恐惧笼罩。
但除了恐惧以外,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他居然为了任清韵……
做到这个地步。
“道歉!”陆屿洲寒声道。
“我,我道歉……”陆钰莹终于还是抵不过死亡的恐惧,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和陆屿洲赌。
他松开手,她立刻瘫软在地,抓着脖子咳嗽,呼哧呼哧的喘气,像一头濒死的牛。
陆屿洲冷冷的看着她。
陆钰莹颤抖着身子,低着头,“对不起。”
一字一顿,声如蚊呐。
可现在客厅里太安静,有一丁点声音都无比清晰。
陆钰莹以为道了歉就算完了,抹了把眼泪爬起来,转身就要走。
“站住。”陆屿洲开口。
陆钰莹脊背僵硬,此时此刻竟不敢回头,喉咙隐隐作痛,以往喜欢到恨不得天天看着的人,立刻竟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不够诚恳。”
这句话像是宣判。
意味着陆钰莹还不能离开,她想要反抗,想要怒吼,想要杀了任清韵,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僵硬转身,将所有愤恨与恼火尽数压在心底。
“对不起,任清韵。”
陆屿洲声音冷漠,“叫她什么?”
“……清韵姐,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对你痛下杀手,也不应该骂你,我应该对你好,把你当姐妹……”
最初开口很艰难,可是说着说着陆钰莹就麻木了。
她像是灵魂出窍,看着那个自己被迫向最瞧不起的人低头认错。
卑微到极点。
任清韵一直没说话,事实上,她还觉得有点不真实,陆钰莹,这个眼高于顶骄傲放纵的大小姐。
居然也会说对不起。
陆钰莹道完歉,没有人开口,只有她略微颤抖的身子。
客厅里一片死寂。
她等了许久,就要沉不住气,任清韵开口了,“就这样?”
陆钰莹猛然抬头,却碍于陆屿洲的目光压制不得不隐忍怒火,憋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那你还想怎么样?”
任清韵垂眸,唇角泛起冷笑,“你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虽然我活下来了,可我的腿还疼呢。”
“你想让我赔你一条腿吗?”陆钰莹皮笑肉不笑,觉得她异想天开,“我马上就要订婚了,爸爸不会允许我坐轮椅出席典礼。”
任清韵也知道不太可能,陆庭禹一日不倒,陆钰莹就有恃无恐,能得到一句道歉已算难得。
还不是时候。
她闭上眼,默默告诉自己,“你可以走了。”
陆钰莹瞪着她,“谢谢清韵姐。”
她眼里的不服那样明显,任清韵怎么可能看不到,忽然冲她笑了笑,朝陆屿洲伸出双手。
“送我上楼吧。”
她肌肤雪白,因病中调养,虽然已经恢复了精气神,但脸色依旧苍白,笑吟吟的伸出手求抱。
见他不动。
她还歪了歪头,“不行吗?”
怎么可能不行。
他也说不出口不行。
陆屿洲妥协弯身将她抱在臂弯里,任清韵窝在他的怀中,目光却落在陆钰莹的身上。
她脸色都青了。
转身上楼时,任清韵下巴放在陆屿洲的肩膀,冲陆钰莹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谢我?”贱人脑子没毛病吧?
“如果没有这次事故,我还不能体验一把人形座椅的感受。”
陆屿。人形座椅。洲:“……”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上,陆钰莹迈着愤怒的步伐也回了房间,门一关,里面的东西被砸了个稀巴烂。
她双手撑在桌上,站在一片狼藉中呼哧呼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