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怀川孟允棠的现代都市小说《云台春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孟玉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孟玉沙”创作的《云台春》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即便喝茶,也是他人泡了送到手里来,如何能会?而现在,更不会有人教她了。孟允棠低头认错:“奴婢下次一定用合适的水温。”苏烟烟嫌恶看了一眼:“做丫鬟,连个茶都不会泡,也不知你会些什么,如何能伺候好王爷?”她转头柔声跟魏怀川道:“王爷,不若将她赐给我吧。我好好调教调教,教教她。”这一刻,不仅是苏烟烟、孟允棠,就是屋里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悄悄看魏怀川。......
《云台春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床铺铺好之后,魏怀川是亲自抱着苏烟烟过来的。
眼睁睁看着魏怀川如珠如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苏烟烟放在了床榻上,孟允棠只觉得的心口上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憋闷得好似喘不过气来。
苏烟烟深情温柔,媚眼如丝,怯怯地抓着魏怀川的衣衫:“王爷,奴家怕。”
魏怀川离去的动作停顿片刻,最终道:“莫怕,本王在这里陪你。”
他直起身,握住苏烟烟的手,放进被褥中,转头在床榻边上坐下。
而后看一眼孟允棠:“茶。”
孟允棠便去泡茶。
上好的太平猴魁,沏入滚烫的水,也不知是水汽熏了眼睛,还是眼睛本来就酸涩,那一刹,竟让孟允棠险些流下眼泪来。
孟允棠端着茶回来,奉给魏怀川。
魏怀川不经意一瞥,就看见了孟允棠有些泛红的眼睛,微一扬眉,他嘴角就噙了一丝笑意,只一转头,却将茶凑到了苏烟烟唇边,语气诱哄而温柔:“来,喝一口。”
苏烟烟低头喝了一口,下一刻却皱眉:“好好地太平猴魁,怎用滚水沏了?清香全失,苦味全都出来了。”
孟允棠还真是不会泡茶——她对茶,没什么研究。只能勉强喝出个好坏来。
毕竟,前面活的这些年,幼时一半时光在读书,一半时光在习武,长大些,就开始组建长林军。和父亲讨论时政。倒在女子堆里混得少,对这些闲情雅致的东西,也接触得少。
即便喝茶,也是他人泡了送到手里来,如何能会?
而现在,更不会有人教她了。
孟允棠低头认错:“奴婢下次一定用合适的水温。”
苏烟烟嫌恶看了一眼:“做丫鬟,连个茶都不会泡,也不知你会些什么,如何能伺候好王爷?”
她转头柔声跟魏怀川道:“王爷,不若将她赐给我吧。我好好调教调教,教教她。”
这一刻,不仅是苏烟烟、孟允棠,就是屋里其他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悄悄看魏怀川。
魏怀川笑容玩味:“为何想要她?”
苏烟烟笑得娇媚:“她这样笨手笨脚,留在王爷身边服侍,如何能服侍得好——”
魏怀川却按住了苏烟烟,“你身体也不好,不必操心这些,只管养着。”
说完,又扫了一眼孟允棠:“即日起,你与杨嬷嬷身边去学学,怎么做丫鬟。”
孟允棠应下。
苏烟烟虽然还笑着,笑容却勉强了许多。
魏怀川接下来也没有再久留,让杨嬷嬷点个丫鬟伺候苏烟烟。
魏怀川走了,孟允棠自然也紧紧跟着魏怀川走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孟允棠回头看了一眼苏烟烟,看着苏烟烟也朝着这边看过来,她微微一笑:苏烟烟这个算盘,却落空了。果然,空有其表的人,就是空有其表的人,这般沉不住气。
毕竟,从前的孟允棠,才不会这样心思婉转地去做什么,更不会自称奴家。
怪不得,即便魏怀川因了从前种种对苏烟烟有些不同,但总是不会真正对苏烟烟如何看重。
而且,苏烟烟这般过河拆桥,也不是聪明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出了院子,魏怀川却不知为何,并没有直接回书房,反而去了后院闲逛。
孟允棠跟在他身后,心情也一点点沉淀下来。
魏怀川忽然问了句:“苏烟烟进府,给个什么位份最合适?”
孟允棠一愣,左右四顾,见并无别人,才确定这是问自己,当即轻声答道:“王爷的私事,奴婢不敢议论。”
魏怀川又问:“当今陛下六岁。你入狱五载,也就是说,先皇与你在一起时,便已经和太后生了陛下。”
好端端提起这个事情,孟允棠多少有些迷惑:“这件事情,奴婢并不知情。”
不说这个,她还不知道这个事情——陆云婷不是奉旨进宫,那么就是她和先皇早就有了情谊?可从未曾听她说起过。
眼看孟允棠神色恍惚,甚至微微蹙眉,魏怀川便嗤笑一声:“被人摘了桃子,心情如何?”
孟允棠看魏怀川,不明白他为何要嘲讽这件事情,只凭心道:“他们情投意合,与我何干?”
魏怀川定定看住孟允棠。
孟允棠坦坦荡荡。
魏怀川也不知想了什么,忽笑了:“你倒是大度想得开。”
孟允棠低声道:“本就与我无关的事情,为何要想不开。”
陆云婷也好,先皇也好,他们自己想要在一起,管她什么事?若真要说想不开的——
孟允棠偷看一眼魏怀川,又垂下眼眸:经历了这么多,甚至早就明白他的心意打算,又过去了这么些年,却仍旧是看不开,放不下。再见他,心里情愫依旧会被他牵动,甚至还会心中酸涩吃醋……
她不想再被魏怀川牵着鼻子走,于是干脆主动开口:“王爷,玉玺的事情,我若一辈子想不起,又如何?”
魏怀川瞥了孟允棠一眼:“那便永远留在王府,做个丫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魏怀川神色很是舒朗。
那一瞬间,甚至眉眼都带了一丝笑。
也让孟允棠一下就回想起记忆里那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少年。
孟允棠垂下眼眸,暗自唾弃:为何就是忘不掉?为何就是这般……忘不掉!
至于魏怀川为何没有把她给苏烟烟,孟允棠没打算问,因为这个事情再明了不过——很简单,魏怀川哪怕是为了玉玺,也不会将她放离他的身边。
魏怀川去了外书房,没让孟允棠跟着。
孟允棠思忖片刻,去找了杨嬷嬷:算算,杨嬷嬷可能还没想好派谁去吧?那么正好,自己就有一个想要推荐。
杨嬷嬷看见孟允棠,就没好脸色:“若不是王爷让你跟着我学,我却不愿教你。”
“是。”孟允棠半点不恼,直接言道:“王爷不放心苏姑娘,让我告诉嬷嬷一声,好生照顾着。”
杨嬷嬷说起这件事情,心情就更烂了:“眼看婚事在即,这个时候出这么个事情,陆家该怎么想?王妃又该怎么想——”
孟允棠轻声道:“王妃自是不愿的。王爷现在身边婢女也是极美貌,府里又多了个苏姑娘……以我对王妃的了解,她虽未必会说什么,但心情必定是郁闷。到时候恐影响夫妻感情。”
她叹:“王爷到底比王妃大了那么多。其实还是应该多疼惜些王妃。”
杨嬷嬷听着这话,虽不喜孟允棠,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杨嬷嬷就陷入了沉思:如何平衡此事?
孟允棠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吃过药,踏踏实实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丫鬟双喜还在屋里。
见她醒过来,神色更复杂了:“走吧,换屋子。”
孟允棠扬眉:“换屋子?”
“你这样三番两次晕倒,还要吃药,你让别人怎么跟你睡一个屋子?”双喜抱怨道:“而且为了更好服侍王爷,你搬到王爷那院子里的下人房里去。我也得跟着你去,以后我都不好来找双月她们说话了!”
“跟着我去王爷院子里,说不定就被王爷提拔了,不好么?”孟允棠听着抱怨,就如此问了一句。
双喜立刻瞪圆了眼睛:“谁不知道王爷不好伺候?你知道光王爷回来这一年,王爷院里打发走多少个丫鬟?八个!八个!我才不想被打,也不想被卖呢!”
孟允棠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过,她仍旧借机打听:“那你知道那些人都是犯了什么错吗?”
双喜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我不想去。”
孟允棠笑了笑:“那回头我帮你找个理由回来。”
双喜不信:“切,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帮上我?你不连累我就不错了。算了算了,我就当是自己倒霉。”
说完这话,双喜认命地收拾起东西,催着孟允棠就走了。
孟允棠猜到自己之后能活得好点,但没想到,竟住进了单人屋里。
也不算单人,毕竟还有个双喜。
屋子也不大,但毕竟和大通铺比还是好了不只是一星半点。
双喜也有点愣:“怎么就我们两个人住?”
如画没好气:“你当谁愿意和你们住?”
说完,冷哼一声,甩上门就出去了。
双喜压低声音:“她们不愿意和我们住,我们反而享福呢。只是,我以后干什么啊?”
“杨嬷嬷让你干什么?”孟允棠问。
双喜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让我盯着你,不仅盯着你吃药抹药,还要盯着你不许你逃跑。”
孟允棠点点头:“那你就盯着我就行了,放心,我不会跑的。你不用怕连累你。”
双喜把东西放好,一面放一面嘀咕:“那谁说得好呢?嬷嬷说你会跑,你肯定会跑的。”
对于双喜的死心眼,孟允棠笑了:“王府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给我瞧病,我为何要跑?”
双喜被问住了。
孟允棠吃过药,再一次睡了过去。
不过再醒来,却是被吵醒的。
苏烟烟过来了。而且点名要孟允棠伺候。
孟允棠这才知道,苏烟烟每隔三日,就要过来一趟。
她一面换衣,一面问双喜:“苏烟烟是什么身份?王爷很喜爱她么?”
双喜叹了一口气:“苏烟烟啊,是花魁娘子。在京都是大红人呢。至于王爷喜爱不喜爱她——你觉得呢?好多人都说,王爷将来肯定要把苏姑娘纳进府的。只是现在给陆家脸面,才没有这样做。”
“反正你讨好着她点,准没错。”双喜压低声音:“你如果真得罪她了,跟我说一声,我去求求杨嬷嬷,赶紧让我去干别的。不然被你连累了可不划算。”
孟允棠笑着点头:“那我一定不牵连出你来。”
双喜表示不信。
孟允棠到了苏烟烟跟前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没别的,眼前的苏烟烟,让她感觉有点熟悉。
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上次的苏烟烟穿着红衣,这次的苏烟烟,穿着一身素净的秋月白衣裳,梳着朝云鬓,头上除了珍珠步摇,也只两三朵雅致的绯红秋海棠。
她靠在窗前,美得如同一幅画。
苏烟烟手里拿着一卷书,回过头来,朝着孟允棠嫣然一笑。
孟允棠那股熟悉感,更浓了。
苏烟烟看着孟允棠那样子,抬手拨了一下耳朵上的耳坠子,笑了:“熟悉吗?”
孟允棠仔细看了看那耳坠子,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来了!
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苏烟烟长得很像五年前的她。
不,也不能说很像。
只能说那双眼睛有点相似。
这身打扮,是她在家时候的打扮。
而且,苏烟烟耳朵上的耳坠子,真的是她的。
那是一对碧玺耳坠子。
上头是秋海棠的样式,底下坠着一枚秋海棠颜色的碧玺。
这耳环,和头上秋海棠相映成趣,将素淡的衣裳也衬得多了几分鲜活俏皮。
这对碧玺耳坠子,还是她十三岁生辰时候收到的贺礼。
送的人,正是魏怀川。
没想到,这耳坠子,竟然到了苏烟烟手里。
孟允棠问她:“这耳坠子,是你买的?还是专门做的?”
“别人送的。”苏烟烟揉捻了一下耳坠子,笑了:“一个想讨好我的恩客送的。没想到是大名鼎鼎孟允棠的。说起来,我也得多谢你。没有这个耳坠子,怕是我还不能认识王爷呢。”
孟允棠唯有沉默。
如果是旁人送给苏烟烟的,那这耳坠子就是被卖掉了。
虽然都没有提起当年孟家的下场,但孟允棠猜,应当是被抄没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仆人,都被卖到了哪里。
孟允棠就问了句:“孟家当年被抄没了吗?还是,仆人们偷了值钱东西跑了?”
苏烟烟笑了,面色冷下来,看住孟允棠:“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可笑!”
孟允棠对上苏烟烟的目光,缓缓道:“就凭,我比你认识魏怀川的时间更长。我可以帮你。”
苏烟烟一愣:“你帮我?”
她哈哈大笑:“你帮我什么?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你能帮我什么?真是笑死个人了!”
“你想让魏怀川为你赎身吗?”孟允棠也不急,也不恼,只是笑看住苏烟烟。
苏烟烟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却没有一丝一毫柔软态度,反而恶狠狠盯住了孟允棠:“你调查我?你想利用我?谁不知道,王爷恨死你了,对你厌恶至极,如果知道我和你合作,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孟允棠叹了一口气:“你想错了,毕竟,我还活着呢,而且活得好好地。”
苏烟烟沉默许久,最终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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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珍珠簪。
随手便将机关打开了。
陆云凤是什么样的心思,他怎么会一点防备也没有?
所以,孟允棠得了什么,他早就知晓。
只是,里头空空如也。
饶是孟允棠,也是微微一愣。随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后,便哂然一笑——
孟允棠不动声色把机关复原,重新把簪子扔在了地上。
将孟允棠送回去休养的时候,孟允棠借口拿东西,悄悄地拿回了金簪。
孟允棠好似真的醉了。洗过澡,便安静睡了。
孟允棠守着孟允棠。
炉子上温着水,只要孟允棠醒来,就有热水喝。
外头还有如玫候着,如果孟允棠还有什么吩咐,也立刻就可以去办。
孟允棠没吃东西。
双喜偷偷送来了两块月饼:“府里发的,我特地给你留的。”
孟允棠接过帕子包的两块月饼,笑了:“谢谢。”
双喜撇嘴:“你那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我怕你不吃饭到时候病了还得我伺候你。”
反正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特地想着孟允棠了。
孟允棠从衣裳里摸出金簪子来:“你帮我拿出去融了卖了,我给你分钱。”
双喜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之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从哪里偷的!”
“太后娘娘赏的。”孟允棠解释一句,往双喜手里一塞:“去吧,别让太多人知道。杨嬷嬷问,就说王爷知道就行。”
这个事儿在孟允棠面前过了明路,他没反对,就是默许。
那就不用有顾虑。
双喜怀疑孟允棠是骗她的。
孟允棠笑笑:“真的。”
然后就让双喜走了。
而后,孟允棠把月饼分给了如玫一块,自己躲在屋里去偷吃。
她不知道的是,那块月饼,如玫看了很久很久,才咬了一口。
月饼口味一般,是最普通的黑芝麻馅的。
但是很甜。
孟允棠一口一口吃得很开心,也很珍惜。
月光从窗棂洒进屋里,落在地上,映照出窗棂的样子。
孟允棠悄悄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月亮可真是又大又圆又亮。
在天牢里,根本看不见这样的景色。
她不可遏制的想起了爹娘,还有弟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
她甚至忍不住思考,如果爹爹要藏东西,会藏到哪里去呢?家里?外面?还是交给可以信赖的人?
思绪纷纷,却犹如乱麻。
孟允棠看得太久,凉风一吹,这才回过神来,关上窗,她回头,看住了床榻上睡着的孟允棠。
今天陆云凤的话,她觉得很有问题。
而且,陆云凤她……变了。
也是今日,她才陡然发觉,她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这位好闺蜜。
陆云凤今日给她毒药,到底是想要她死,还是……想要孟允棠死?
但陆云凤说自己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整个陆家,都是陆云凤可用的人。而且先皇经营那么多年,也必定会留下一些可以信重的人。
可陆云凤为什么要撒谎呢?
为了蒙骗她?
而且,陆云凤说试过救她。
她也不信。
天牢里,救人出去是难,可要人帮忙带个话,给顿饱饭吃,给个避寒的衣裳,也不算太难。
这些年,她只是受尽折磨,从未有过一丝好意笼罩她。
甚至,有一次有个狱卒好心,见她实在是可怜,给了她一点稻草,可后来,那个狱卒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调走了。
有人见不得好,就是要折磨她。
可折磨她的人即便是先皇,作为皇后,也总是可以想办法让她好过些。
哪怕是什么都做不到,带句话,让她安心也好。
再或者,帮她安顿好她在乎的人。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陆云凤什么都没做。反而再相见,只是求她杀了孟允棠。
这不是要杀孟允棠,这是要杀了她。
想通这一点,孟允棠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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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怀川沐浴完毕后,孟允棠膝行奉上洁净的帕子。
看着孟允棠这样,魏怀川扬眉。
孟允棠轻声解释:“王爷未吩咐,奴婢不敢擅自起来。”
魏怀川意味不明笑了一声,竟是淡淡夸了一句:“看来杨嬷嬷很会调教人。”
他取过帕子擦水后,随手扔在孟允棠身上,“正好,明日我要出门,你便同去罢。”
孟允棠琢磨,或许魏怀川是想在更多的人面前羞辱她。
如果没猜错,明日或许还能遇到些“故人”。
但……她根本不在意。反倒觉得,这或许是个打探外界消息的绝佳机会。
这么多年过去,外头时局如何,她一概不知。
这后宅里,连个肯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想要打探消息,只怕不可能,反而还会立刻传入魏怀川耳里。
魏怀川很聪明,他会猜到她的想法。
到时候,反而就更难达成目的。
孟允棠轻应一声,却婉拒了:“奴婢陋容,恐给王爷丢人……”
魏怀川却未曾理会。换过干净衣裳后,便回去睡下。
孟允棠本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但是却没想到,那几个丫鬟只是板着脸塞给她一床薄被,就冷着脸离开了。竟让她单独守夜。
最后,孟允棠只能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守着。
魏怀川很安静,呼吸绵长。
数了数魏怀川的呼吸,确定他已睡熟了之后,孟允棠也抵不过困倦合上眼睛。
她本来病就没好,这会好似又烧起来,最后抵不过,昏昏沉沉真睡了过去。
殊不知,她刚睡熟,魏怀川就睁开了眼睛。还悄然坐起身来。
屋内并未熄灯,留着两盏灯火,因此也不妨碍视物。
孟允棠整个人蜷缩在薄被里,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一团。
魏怀川静静看着,忽然无声哂笑:没想到,现在的孟允棠,竟然都分不出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有过那一刀之后,孟允棠竟还以为自己会毫无防备与她同处一室?
倒是孟允棠,竟能如此毫无防备的在他跟前睡过去。
可笑。
魏怀川看着孟允棠,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女子,和记忆里那个人,根本对不上号。
他甚至怀疑,就她现在孱弱的样子,还提得起她的银光吗?
银光,是她惯用的兵器,是特制的一杆枪。枪头银光闪闪,挥舞起来如同一道银光闪过,故叫银光。
昔日赫赫威名的女将军,如今这幅模样……
魏怀川冷冷地想:或许,这便是报应,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故而才如此惩罚她。
最终,魏怀川重新躺下,闭目而眠。但并未深睡,只是钱眠。
当孟允棠一动,他就醒了。
只不曾睁开眼睛。
孟允棠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不在天牢里了,这里是靖王府,这里是魏怀川的寝室。
她扭头看床上的魏怀川。
这一瞧,却忍不住瞧入神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似并无什么变化。又好似已变成另外一个人。
五官未变,但性情却大变。
从前的魏怀川,虽不算是温润君子,但却如同一柄利刃,锋芒外露,性情张扬,是魏氏皇族最头疼的小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亲弟弟。是贪官污吏最害怕的靖王殿下。
但现在的魏怀川,锋芒尽收,沉稳内敛,却像一口渊,看不见底,往下望的时候,只有一片看不透的深沉和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这些年,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孟允棠收回深思,悄声收拾了自己的被褥,而后退到外室去候着。
她出去那一瞬间,魏怀川就睁开了眼睛。
刚才,她一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怀疑过,孟允棠会不会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情,而后以他做要挟,带着她阿娘和弟弟逃之夭夭。
可孟允棠并未如此做,魏怀川微微眯眼:看来,五年的牢狱,终归还是吓破了女神将的胆——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孟允棠或许是因为别的,才没动手。
魏怀川扬声:“水。”
孟允棠便随大家进去,服侍魏怀川梳洗。
魏怀川梳洗后,吩咐一句:“一个时辰后,大门口候着。”
其他人都未应,孟允棠便知这是吩咐自己,当即应一声,悄悄退了出去。
回了下人房,双喜便冷着脸端来药汤和薄粥:“喝了粥,把药吃了。”
孟允棠低声道了句谢。
双喜反而甩了脸子:“谁是为着你了?若不是上头有吩咐,你以为我想管你?”
孟允棠喝过粥,一口饮了汤药,抓紧时间又洗漱了,看着还有时间,就眯了一会——昨夜到底还是没睡好。
临出门时候,双喜捧着细布衣裳进来,扔给孟允棠:“杨嬷嬷吩咐了,既要出门,便要记得自己身份,莫要丢了王府的脸面。”
孟允棠应一声,换上衣裳,又请双喜替自己梳头。
现在她的头发,只不过是拿木簪随便一绾,出门就有些寒酸。
双喜不大乐意:“你自己没长手?”
孟允棠歉然解释:“在牢里,常年戴着木枷,手已是僵了,举不起太长时间。手上骨头也被砸碎过,做不得精细动作了。”
所以自己绾发就不成了。
双喜一愣,将信将疑:“怎么可能?”
孟允棠就举起双手试了试。果然一过了肩膀,她的双手就开始不自觉的轻轻颤抖,而且每往上一些,就更艰难些,好似有看不见的坠子,往下拽着她的手。
双喜看着那双手,以及那些肌肤上细碎的疤痕,终归没说什么,板着脸替孟允棠将头发梳了。
收拾妥当,孟允棠便去大门口候着。
按理说,魏怀川的马车,孟允棠是不该进的。他的马车后头,有专门给下人坐的车。
但魏怀川似是故意,并不给她落单的机会,直接就让她跟上自己,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孟允棠有些小小遗憾:本以为借着这个机会,是可以看看现在京都的变化的。
魏怀川上车后,便吩咐孟允棠打扇,自己则是看东西。
孟允棠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些都是各地送来的奏折。
她一愣:为何现在是魏怀川看这些奏折?他谋反了不成?可谋反了,哪有还是只当王爷的道理?
孟允棠思索地时候,魏怀川忽然吩咐一句:“一会儿,你捧着礼物,替我去一趟内宅,给你未来主母送去。”
听闻此言,孟允棠忙应一声:“是。”
然后才反应过来,未来主母……所以魏怀川是订婚了,要成亲了?
一丝浅浅的酸涩,悄无声息从心头蔓延开来。
孟允棠垂眸,很快就把这一丝丝不该有的情愫压了下去。
她的所有反应,都落在魏怀川眼底。
见她毫无反应,魏怀川的眼底更加幽深几分。
苏烟烟思忖片刻,又不补上一句:“但我不会帮你做什么对我有危险的事。”
“只需帮我打听消息即可。”楚明音也知道苏烟烟肯定不会做更多的事情,甚至,苏烟烟都不一定会完全遵守承诺。
苏烟烟终于颔首:“你想知道什么。”
楚明音第一个问的,就是广林军:“广林军的军士呢?”
苏烟烟怜悯看着楚明音:“广林军解散了。五年前,广林军的副将林如海带兵造反,被镇压活捉,连带其他几个副将什么的,十几号人,都问斩了。林如海最惨,是凌迟的。从那之后,广林军解散,士兵们被分给了其他军队。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的。说起来,他们是真的倒霉。”
看着楚明音脸色越来越惨白,苏烟烟的心头涌出一股快意:一个都变成这样丑陋枯槁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好傲气的!
可等楚明音猛地咳嗽起来,甚至嘴角溢出一丝猩红的时候,苏烟烟反而慌了:“你别是要死了吧?你死了我怎么跟王爷交代?”
楚明音掏出帕子擦去嘴边血迹,随后摇头:“无妨。那孟家呢?孟家怎么样了?”
苏烟烟抿了抿嘴唇:“孟家除了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奴被抓走,其他人都没事。孟家的东西,被抄了。现在孟家的宅子,还荒废着。”
楚明音神色平静:“嗯。”
“那坊间可有传闻,关于王爷摄政的事情?”她继续问。
苏烟烟摇头:“王爷可是人人爱戴的大英雄!三年前,鞑靼来犯,王爷只带着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命副将死守边关,他绕道雪峰,直入鞑靼后方,将他们的王庭都一把火烧了!又一路收编奴隶,再攻回来,直接就把鞑靼主力军都灭了。”
“至少二十年,二十年!”苏烟烟难掩崇拜,眼眸都是亮闪闪的:“鞑靼绝无可能恢复过来,更不要说再来进犯!”
楚明音也有点惊讶:“雪峰险阻,鞑靼都翻不过来,王爷怎能过去?”
“所以,王爷才厉害啊。”苏烟烟按住胸口,“此生能侍奉王爷,便是我最大的福气。”
“不止如此,王爷还于两年前,带着那只两千人的队伍,讨回了函阳谷!”苏烟烟忍不住地笑:“十年了,十年了!王爷一雪前耻,拿回了我们被夺走的城池,救回了那些国人!你知道大家都怎么称呼王爷吗?”
“那是真正的将星,是天神下凡!他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王爷这样厉害,却能心甘情愿辅佐幼帝,这又是何等心胸?!凭借他的威望,就是他要坐那个位置,都没人敢说什么!”
苏烟烟撇嘴:“谁会议论?大家都只庆幸有王爷在。即便陛下年幼,也不会乱了国本。”
苏烟烟瞥了楚明音一眼,冷哼:“也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的,竟还背叛王爷。伤了王爷。”
楚明音垂眸,“嗯。我也后悔。”
她是真的后悔。
当时便后悔了。
苏烟烟没好气:“后悔也无用,王爷憎恶你,你最好识相些,莫要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告诉你,若是你敢有那些想法,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楚明音反问她:“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王爷还会喜爱?”
看着楚明音那张遍布细小疤痕的脸,苏烟烟放了心,喜笑颜开:“这倒是。你倒有点自知之明。”
楚明音没有再问,而是帮苏烟烟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妆容,又低声叮嘱了两句,便安然退出。
只是刚回到屋里,就呕出一大口血来。
想到广林军的下场,她就心痛难当!她有愧,愧对广林军!
双喜吓了一跳:“我去喊大夫!”
楚明音伸手抓住双喜:“别去。别声张,杨嬷嬷知道了会骂你。我不妨事。”
双喜一脸紧张:“可你都吐血了——”
“淤血吐出来,反而好了。”楚明音淡然:“我有经验。”
双喜这才作罢,可扶着楚明音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了很多。
楚明音喝了药,重新昏昏沉沉睡过去。
等醒来,是双喜喊她去服侍萧亭渊——萧亭渊回府了。
楚明音有些疑惑:“不是有苏烟烟在?”
两人红被翻红浪,难不成还要自己在旁边站着?
双喜摇头:“苏烟烟回去了。王爷从不会留着她过夜的。”
楚明音一愣,多少有些错愕:“从不过夜?”
“嗯。”双喜催促:“快去吧我的姑奶奶,我看王爷今天心情不像太好的样子。这还没到夜里,就让人送她走了。”
楚明音穿上衣裳后直接就过去了。
萧亭渊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楚明音脚步声,便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楚明音,似笑非笑:“本王头一次见主子等丫鬟的。”
楚明音立刻认错:“奴婢知错。”
萧亭渊扫了一眼楚明音:“服侍本王宽衣沐浴。”
楚明音就上前去替萧亭渊宽衣。
萧亭渊长得高,虽然楚明音的个子在女子里算高挑的,但也比萧亭渊低将近一个头。
而且他身上的肉紧实,显得人更痩长。
楚明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不算难闻,但也不好闻。
她因宽衣,和萧亭渊靠得很近,他便闻到了。
除了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萧亭渊很熟悉这个味道。虽然那味道浅得已经几乎没有,不似从前明显,但仍旧轻而易举勾起了他的熟悉感。
楚明音低着头替他解腰带的时候,后脖子露出,这是少数一片没有伤痕的地方——脖颈脆弱,这个地方并不适宜用刑。
除了常年不见天日造成的苍白,那一节骨头也因楚明音太过枯瘦,显得有些明显。
萧亭渊盯着看了一眼,忽然手指都有些痒,想按一按那块骨头。
楚明音第一次给男人解腰带,有些不熟练,多少有些磕磕绊绊。
萧亭渊感觉到她手指几次碰到了自己的腰,每碰一次,她倒还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就立刻缩回去了。
当楚明音再一次碰到萧亭渊腹部,虽然还隔着一层里衣,却让他的身体下面有了变化。
萧亭渊忍无可忍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她现在倒是会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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