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妤谢停舟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选集引凤台》,由网络作家“之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妤谢停舟是古代言情《引凤台》中的主要人物,梗概:雨拨入近卫。”谢停舟说。兮风看了沈妤一眼,不敢多问:“是。”兮风带沈妤走了,没出一日,消息就传遍了大营。听到消息的常衡前来抱怨,“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殿下怎能来跟我抢人呢?这可是仗势欺人,我记得殿下曾告诫我们这种事不能做。”谢停舟笑道:“他没看上你,我有什么办法?”平日里只要不涉及到正事,谢停舟对待下属都颇为随和,心情好......
《精品选集引凤台》精彩片段
沈妤刚回到伤兵营,就被侍卫来叫走。
走之前特意叮嘱尤大嘴,今天比试的事不要在伤兵营里传。
这不是沈妤第一次进虎帐了,但这一次见谢停舟尤为关键,因为关系着她能不能留在谢停舟身边。
跟着常衡是能进青云卫,但是谢停舟不日将会进京,青云卫如果跟着进京去,随便安个逼宫的罪名都够谢停舟喝一壶了。
所以青云卫多半会回北临去,如果不跟在谢停舟身边,她就没办法查清楚这次兵败的真相。
父亲和哥哥,还有十万将士不能白死,她要让幕后操纵者血债血偿。
进帐前,她深吸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殿下。”沈妤抱拳行礼。
谢停舟在擦刀,闻声道:“坐。”
沈妤挑了张不近不远的椅子坐下,看着谢停舟擦刀。
那刀本就锃亮,刀刃闪着寒光,也不知他到底在擦什么,鹿皮缓缓抹过刀刃,那刀的颜色很奇特,色泽发红,像被血浇透了一般。
谢停舟擦完了,把鹿皮丢在桌上,目光掠过刀刃,问道:“你觉得这把刀怎么样?”
他把刀丢给沈妤。
沈妤连忙接住,这刀入手轻巧,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发自内心的赞叹。
“好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自小好武,自然对武器比较感兴趣。
她见过不少好东西,但这把刀叫她挪不开眼。
“这就是‘一惊霜’吗?”沈妤问。
谢停舟轻挑了下眉梢,“你也知道一惊霜?”
沈妤点头,“自然知道,听说书的说过,刀过不见血。”
谢停舟轻笑了下,“夸张,一惊霜其实是一把剑。”
沈妤诧异了。
传言北临世子谢停舟的武器名为“一惊霜”,是把杀人不见血的戾器,但也仅存于传说中,因为自他在战场上受伤之后,便封刃了。
沈妤觉得有些可惜,还没见过传说中一惊霜的风采。
她捧着刀置于案上,正色道:“世子殿下找我来有什么事?”
谢停舟看着她,“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
沈妤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不懂殿下什么意思?”
谢停舟把刀插入刀鞘,继续说:“你想跟在我身边,我成全你。”
沈妤手指收紧,又缓缓松开,“殿下何出此言。”
“别在我面前装傻,”谢停舟盯着她的眼睛,“时雨,我喜欢聪明人。”
那种感觉又来了,被人看穿的感觉。
原本想好的托辞卡在了沈妤的喉咙里,她微微笑了笑,放弃了挣扎,“殿下果真是明察秋毫,那时雨就多谢殿下成全了。”
谢停舟手指交叉搁在身前,“你不妨告诉我,你费尽心机想要留在我身边,到底想得到什么?我给你。”
用这样一张脸说出这样的话,是勾人的蛊惑,是挠人的勾引。
仿佛在说,你想要什么?你说啊?我都给你
沈妤注视着他,心想,果真是个妖孽。
她镇定道:“自然是想要奔一个前程,在常将军手底下,总不如跟在殿下身边好。”
谢停舟注视她半晌,扬声喊人,“兮风。”
兮风掀帘进来,“殿下。”
“今日起将时雨拨入近卫。”谢停舟说。
兮风看了沈妤一眼,不敢多问:“是。”
兮风带沈妤走了,没出一日,消息就传遍了大营。
听到消息的常衡前来抱怨,“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殿下怎能来跟我抢人呢?这可是仗势欺人,我记得殿下曾告诫我们这种事不能做。”
谢停舟笑道:“他没看上你,我有什么办法?”
平日里只要不涉及到正事,谢停舟对待下属都颇为随和,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开开玩笑,比如现在。
大黄兴奋地摇起了尾巴,撒丫子围着他转了一圈。
谢停舟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样子真如他所说,不仅讨人喜欢,连狗都喜欢他。
不像谢停舟,大黄每次见了他都夹着尾巴动也不敢动,在某些方面,狗比人要敏感得多,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沈妤走到院门口才发现屋檐下站了个人。
她惊讶道:“你怎么也没睡?”
“怎么这么晚?”谢停舟问,回到房间点上了油灯。
“事情有点多,所以晚了一点,”沈妤把包袱放在桌上摊开。
里面除了伤药和草药,还有一套衣服。
沈妤说:“这衣服料子粗糙,只能先将就一下。”
谢停舟身上那一身雍容华贵,太扎眼了,毕竟是在村里,还有不少户人家,容易暴露。
谢停舟接过来,一不小心指尖相碰,触手都是冰凉。
“你哪来的钱?”
沈妤微微得意,“说了我有办法,反正不是偷的。”
谢停舟看了他一眼,“老丈在锅里给你留了饭。”
沈妤正饿着,赶忙往灶房跑,还不忘说一句,“你等我回来给你上药。”
谢停舟闻言,拿起的伤药又放下了。
沈妤吃完饭进来,谢停舟还坐在桌边。
她顺手掩上房门,走过去给他伤药,先是后背,然后是手臂。
屋里没有点炉子,门缝里窜进来一阵风。
沈妤看着谢停舟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忙说道:“很快,很快就好了。”
谢停舟垂眸,看见他眼睫微动,又平淡地移开了目光。
屋子里太静,沈妤找着话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晚回来是自己偷偷跑了?或者投敌去给他们通风报信?”
事实上,方才谢停舟脑中确实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那只是一种习惯。
他的位置注定了他不能轻信任何人,因为太多的人想要他的命,但对时雨……
他思忖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时雨的脸,似乎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但身体的本能又在排斥这种信任。
沈妤没听见他的回答,一边上药,兀自解释道:“我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买完东西又去探听了些消息,所以才回来得这么晚。”
“什么消息?”谢停舟问。
沈妤说:“有从怀唐县回来的人说怀唐县令如今大张旗鼓地在找人,我听描述应当是在找殿下,我们明日就能先去县城,再由怀唐县令派人护送上京。”
谢停舟沉默着,思考了少顷,这才道:“不能去。”
“为什么?”沈妤正好包扎完,抬起头问。
谢停舟道:“此次来灭口的人少说三百,怀唐不是大城,这样一大批人从县里过,县令不可能不知道。”
沈妤被他点醒,“所以你怀疑怀唐县令是对方的人。”
谢停舟低头看了看手臂,不再是之前撕下来的破布条,这次换成了纱布,包扎得很好。
“怀唐县山匪横行,官府出面围剿了数次,却还没剿干净,为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每次围剿都象征性抓几个山匪,动摇不了根基,山匪和县衙分赃,县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人,有利益就能推动。”
沈妤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办?”
谢停舟望着从窗口落进来的月光,沉吟片刻说:“休息两日就出发吧,绕道平潭。”
沈妤想了想,“从平潭县绕道,那要绕上百里路,如今又没有代步工具,你身体受得了吗?你的伤口……”
刚才换药的时候,那伤口看着都吓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沈妤眼眶一阵发酸,紧盯着沈昭不放。
沈昭看着她,从她的眼里读懂了不舍,他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哥我战无不胜,来,笑一个。”
沈妤抿嘴,用力扯了扯嘴角,却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算了别笑了,丑死了,”沈昭伸手去拉她,“你跪一会儿就起来,反正爹也不知道。”
沈妤摇头,挣开他的手臂继续跪着,“什么时候出发?”
“过两日吧,”沈昭笑着说:“谁让你下药了,我现在都还腿软,还怎么骑马?”
沈妤吸了吸鼻子,“你这么虚,怪不得到现在都没讨到媳妇。”
“啧。”沈昭作势要打她,却只掐了掐她的脸,“是我找不到吗?我那是忙得没功夫找。”
“胡说,”沈妤拉开他的手,“俞太傅家的三姑娘喜欢你,我知道。”
沈昭斥道:“你别败坏人家姑娘名声。”
沈妤挪了挪膝盖,这地板硬,又没有蒲团,跪得还真有些疼。
“本来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让人送点心来你直接给人退回去了,回头又跑去偷看人家,你别扭不别扭。”
“你不懂。”
沈昭说着干脆席地而坐,顺手把她拉坐到地上,“你看像爹这样一年回不来一次,你以为母亲没有怨言吗?我也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
“说不定她乐意被你耽误呢。”
沈妤侧头看着他,也说不清这会儿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眼子都被什么东西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没处透气。
她记得俞太傅家的三姑娘叫俞晚秋,她出嫁时俞晚秋曾来给她添过妆,还在她的婚宴上流过泪。
她们心照不宣,彼此不多一言,却都明白那泪为谁而流。
至少在她死之前,俞晚秋都没有出嫁,算起来她还要比沈妤大上一岁。
“俞小姐人特别好,我想让她做我嫂嫂。”
“我知道。”沈昭说。
沈妤抓住沈昭的手,“这次我们一起出征,一起回来,然后你就去找她。”
沈昭眸色微动,转头注视着她,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好。”
沈昭起身离开。
沈妤:“哥。”
沈昭回首,“怎么了?”
沈妤鼓起勇气,“你相信人能重生吗?”
沈昭皱了皱眉,“重生?”
“嗯,”沈妤点头,“就是感觉自己重新活了一遭,前世的种种遗憾都还来得及弥补。”
沈昭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前几日烧傻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你不信吗?”沈妤满怀期待。
“信,”沈昭笑着说:“怎么不信呢,行了行了别胡思乱想。”
沈妤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沈昭嘴上说信,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妤一直跪到日头西沉,霞光渐渐被掩去丫鬟才进来点灯,点完又把饭食送进来,拿了小几在她面前摆开。
“将军说夜里乌漆麻黑的小姐跪了祖宗估计也看不见,可以不用跪了,不过明天白日里还是要跪的。”
这确实是沈仲安能说出来的话,明明是担心夜里凉跪出毛病来,偏要找点牛头不对马嘴的借口。
沈妤坐在地上,慢慢伸直了腿,一股麻痒和刺痛从膝盖扩散开来,让她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我爹和我哥好些了吗?”
丫鬟应声:“好是好些了,只不过还得休养两日才行。”
沈妤点了点头,接过筷子吃饭。
当晚就在祠堂将就了一宿,第二日跪到天黑才把她放出来。
绿药和红翘来接她,沈妤根本站不起来,腿都打不直了,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架回去,煮了药汤替她热敷。
掀开裤腿,膝盖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有些青紫。
绿药看得一阵心疼,忍不住红着眼抱怨,“将军也真是狠得下心,这都跪成什么样了,再跪腿都要废了。”
沈妤疼得龇牙咧嘴,“你别咒我行吗?废不了。”
红翘数落道:“怨谁呢?小姐你一药药倒三个,连着自己也放倒不说,还挨了一顿跪。”
“你胆子大发了,啊——”
红翘一把将热帕子按上去,沈妤除了惨叫,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沾了药水的热帕子敷在腿上,那感觉简直要命,又麻又痒外加刺痛。
沈妤攥着被子忍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好歹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该疼照样疼。”
两个丫鬟都是她自己挑的,跟在身边好些年,从没把她们当下人看过,养出个没大没小的性子。
“我爹他们定的是明早出发吧?”
“是后天。”红翘说。
沈妤纳闷,“这么晚?”
红翘接过绿药递来的帕子,“皇上又拨了两万精骑,将军已让大军拔营先行,他们后面再追上去也来得及。”
沈妤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敷完腿,沈妤指使着两人替她收衣服,自己坐在榻上指点乾坤。
“那个就不用带了吧,十月燕凉关外都快落雪了。”
“这个也不要,这料子金贵,随便带个大氅就行,耐磨耐脏的那种。”
两个小丫头替她张罗着,收完东西伺候她睡下才出去了。
走出房门,绿药压着嗓子说:“方才我一句话都没敢说,生怕说漏嘴,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
绿药性子直来直去,一撒谎就结巴。
红翘道:“先拖着,你要是敢告诉她,回来将军先打死你。”
绿药缩脖子,“那我还是保命要紧。”
沈妤在床上躺了一天,次日下午才勉强能下床走动。
明日便要离京,她现在腿脚不便不能拖他们后腿,得起来活动恢复恢复。
正在屋子里走着,忽听得院外一阵喧哗。
谢停舟立在门口,凌厉冰冷的视线一扫过去,妇人登时觉得腿脚一软。
沈妤如厕回来,就看见妇人看着四十来岁,扶着篱笆望着谢停舟的方向呆呆地站着,脸上渐渐浮起了红晕。
很好,沈妤心想,这是看上谢停舟了。
她怕是比谢停舟的母亲北临王妃的年纪还大。
谢停舟表情淡然无波,平静地收回视线离开。
沈妤忍不住咋舌。
揽月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这才一个爱慕者,都是小场面。
可沈妤显然想错了。
午饭还没用完,院外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郑大爷放下筷子出去看,只见一群女人已经叽叽喳喳地走到门口。
为首的那个是赵顺家媳妇,径直打开了篱笆院半人高的矮门。
人不请自来,都进来了,要拦是来不及的。
郑大爷气得跺脚,扭头看了一眼谢停舟和沈妤,紧张道:“这这这这……”
郑大爷平日里自己一个人住,鲜少有人串门,这辈子都没和这么多女人打过交道,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
“哟,郑大爷,你们还在吃饭呢?”赵顺家媳妇的走在前面先开口。
“是啊,正吃饭呢。”郑大爷只盼着她们快些离开,“你们是有事啊?”
赵顺媳妇按了下鬓角的粉色娟花,说:“就随便来串个门看看你。”
赵顺媳妇目光惊艳,眼睛已经黏在了谢停舟脸上,看见旁边的沈妤眼睛又是一亮。
她昨日来时只见到谢停舟,没想到郑大爷命这么好,儿子没了,又多出来两个生得这么俊的侄子。
这村子偏僻,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个外乡人,又是两个英俊的男子,自然稀奇。
有的单纯是来看热闹,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把过年穿的袄子翻出来了,就连村尾的刘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跟在后面。
村子里就是这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消一顿饭的时间就传得人尽皆知。
郑大爷拦在门口不让进,一群妇人探着头往里瞧。
北临王府规矩森严,万万没人敢这么盯着谢停舟吃饭的。
丫鬟小厮进出时须得垂首,眼睛也不能乱看,更别提盯着他吃饭了。
谢停舟放下筷子起身。
回房需得出堂屋右转,可门口被人堵死了。
清路这种事情,哪轮得到主子自己做,自然是她这个侍卫的事。
沈妤连忙三两下把碗中的饭刨掉,几步冲到他前面去,招呼着门口的众人,“劳驾,劳驾诸位让一让,我家兄长要回去歇息了。”
“天儿还早啊,”人群里有人说:“先坐下歇歇呗,公子从哪里来啊?”
门口被人堵得风都进不来。
沈妤不能动手,更不能让这位北临王世子在这里让人当猴戏看。
都是邻里,往后大爷住在这里还要指望着乡亲们多照顾。
“改日吧,改日。”沈妤难得耐起性子,先把人哄走再说:“改日备上瓜果,大家坐下再聊。”
郑大爷没好气地说:“就是,你们堵我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昨日那个妇人没能挤到前面,在后面扯着嗓门说:“就是就是,别让人家说我们村妇不懂规矩。”
见众人有些动摇,沈妤再添一把火,“今日天气不好,我见村头那棵树不错,不如改日傍晚在那里摆上瓜果茶点,与夕阳共饮,多风雅啊。”
村妇哪懂什么风雅,但看两个都是神仙般的人物,自然是和她们这些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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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不见人家,这样的夜晚太寂静了。
江敛之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发昏,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沉,他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那年的毒没能夺走他的性命,但到底还是在他的身体里埋下了隐患。
余毒拔不干净,在他的身体里蛰伏着伺机而动,只等他松懈之际便出来为非作歹。
前几日病了,今天吃了最后一剂药,眼看着快要好了,又落了水。
高热烧得他有些神志不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否则万一歹徒追来,时雨一个人拖着尸体一般的他恐怕不能应对。
并且还有另一种可能,时雨为了逃命直接扔下他,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笃定从哪来,他似乎对时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怕水?”江敛之忽然开口,不找点事来提提神,他真怕自己撑不住。
落水时他就发现了,这人一遇水就跟被抽掉了魂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停了,江敛之转过身,看见时雨仅停顿了片刻又跟了上来。
沈妤眼睛盯着地面,“从前落过水,也是在这样冷的冬日,所以一遇到水就有些害怕。”
江敛之问:“那怎么不学泅水?”
“没来得及。”她重生没几日就来了边关,根本没来得及学。
这个回答听在江敛之耳中就是敷衍。
燕凉关开战还是九月的事,她说这样冷的冬日很显然最近也得是去年,这么多个月可以学,她偏偏说没来得及。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事,江敛之不愿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北临封地有一汪静湖,离王府不远,我幼时在那里学泅水……”他忽然顿住,因为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或许是在病中,所以连同防备也降低了。
他补了一句,“夏季在盛京学吧,我府中封阳善水,可以让他教你。”
夏季,沈妤把这两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
所以他的意思夏季他还不能回到封地,难道是是燕凉关兵败一事在夏季还不能结束?
沈妤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江敛之强打着精神道:“兵败一案会速速结案,你信不信?不论背后的人是谁,他们都巴不得早日拖一个人出来扛,以免越挖越深。”
沈妤忽然想起梁建方,不知道有没有被灭口,若是梁建方死了,那这事就难办了。
沈妤望着走在前面的江敛之高大挺拔的背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殿下,”她加快了几步,和江敛之并行,“我们回京的队伍中——”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江敛之忽然咳嗽了一下,唇边呛出了一抹血色。
江敛之抬手抹了一下唇角,侧头暼了她一眼,“怕我死在路上?”
他唇上的血色衬得苍白的面容十分艳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沈妤相信他能揽月了,长成了这样,月亮也会自己来揽他。
“怕,”沈妤盯着他看,认真道:“我怕没人能让燕凉关兵败之事大白于天下。”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以为是沈仲安贪功冒进害苦了十万将士和甘州百姓。
她自己虽然不信这样的说辞,但她远在盛京,根本不知道当时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浑浑噩噩的嫁了人,又浑浑噩噩的死去。
江敛之唇角竟勾出了一抹慑人的笑,他缓缓靠近,目光逼在咫尺,“那你就别让我死。”
沈妤还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那具身体却猛地朝着她倒过来。
“无妨,”谢停舟起身说:“睡吧。”
谢停舟已经清醒了,沈妤还记着他是北临世子,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和他提我和你睡行不行。
谢停舟自然不会主动邀请说你来跟我睡呀,所以昨夜沈妤在桌上趴了一晚。
白天谢停舟和老丈说了几句,老丈找来块木板把床拼宽了一些。
沈妤看到床就明白了,“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吗?”
谢停舟本在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侧头道:“你若是想继续趴桌上睡也可以。”
沈妤累了一天了,当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麻溜出去洗漱。
等她进门,谢停舟已躺在了床铺外侧。
里边还空出了很大一块地方,但问题是,她要上床就得从谢停舟身上跨过去。
沈妤踌蹰了片刻,吹灭了油灯。
光线骤然一暗,她还没适应眼前的黑暗,只能轻手轻脚地往床边摸去。
估摸着应该到了床边,她伸长了手,想越过谢停舟撑在床板上翻过去。
刚一落手她就心道:完了!
果然,下一瞬就听见谢停舟一声闷哼,冷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紧接着沈妤的手被他扯开。
“我,我上床,太黑了看不见。”沈妤结结巴巴地解释。
因为适才她感觉到自己按在了谢停舟的身上,但是具体按在了那个位置不知道。
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谢停舟从床上起身,声音冰冷,“进去。”
沈妤赶忙摸索着爬上床,和衣躺下,脑中回想着方才的触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隔着被子感受虽然模糊一些,但是她敢确定之前按到的不是谢停舟的胸口。
那会是哪里?
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劲压不住疲乏,沈妤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谢停舟是被吵醒的,外面妇人的嗓门特别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晚他睡得特别好,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的踏实觉了。
沈妤背对着床铺坐在桌子旁,一只手臂搭在桌上不知道在倒腾什么,不时传来轻轻的吸气声。
“你在干什么?”谢停舟起身问。
沈妤倏然回头,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看向他,那眸子里水汪汪的,像是盛了一汪清泉,那是带了一点脆弱的眼神。
谢停舟的心忽然莫名地颤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探究那一丝陌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雨已经飞快地转过头去。
谢停舟披上外袍走过去,总算看清她在做什么了。
几道伤口狰狞地分布在他的手臂上,从伤口上来看应该是野兽所致。
“你昨日在路上遇到了野兽?”谢停舟问。
药粉撒在伤口上,沈妤这会儿疼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受伤她都哼哼唧唧的喊疼,可以和父亲和哥哥撒娇,上一辈子父亲和哥哥走了之后,她学会了再苦再难都自己咬牙忍着。
缓了好一会儿,沈妤才开口,“是只豹子,我本来不会受伤的,可是蹲它蹲太久了,天冷反应慢了一点,不过最后好歹把它斩了。”
“你去打猎了?”
沈妤疼得在伤口上轻轻地吹了好几口气,“昨日问了爷爷,山上是有猛兽的,我今天运气好,豹子皮值钱,否则换不了这么多银子。”
谢停舟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他双唇微启,刚想开口,就听见门外那妇人闲聊间忽然问了一句。
“郑大爷,我听赵顺家的说你家来客人啦?”
两人同时停下动作,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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