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意欢姬陵川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由网络作家“喵味太妃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男女主角宋意欢姬陵川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喵味太妃糖”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影恰好隐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她手中拿着象牙梳,一下又一下梳着发丝,怔怔出神。她以为来到姝岚院会见到盛怒的姬陵川,没想到长姐要她来,是为了侍寝。因着白天的事,她一颗心像是浮在云中,总是感到很不安,以至于姬陵川推开了门走进来,她也没有察觉。倏地,身子被人腾空抱起。她下意识溢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象牙梳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
《短篇小说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精彩片段
当时她的惊慌是真的,脸上那令人怜惜的脆弱也是真的。
可下一刻,耳畔又回荡起她带着媚意的嗓音。
“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上的高枝,便是宁亲王世子姬陵川。”
女子睁著那双染著雾水的鹿儿眼,泫然欲泣地勾住他的衣袖,“姐夫,意欢错了,意欢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意欢好不好?”
就像是山间魅人的精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
画面倏然一转,繁华的画舫码头,他又看到她媚眼含泪依偎在一个蓝衫男子怀中,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只黝黑粗糙的手……
“哗啦啦!”
姬陵川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心口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他大口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怎么都无法平静。
他怎么会被那个女子给蛊惑?
他怎会想要将所有靠近她的男子全部给杀个干净?
不,绝不可能!
屋里的动静吸引了浮舟等人,还以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闯入了姬陵川的房中,浮舟等人当即冲进了门内,下一刻,姬陵川披着滴水的长袍与他们擦身而过,脸上满是寒霜。
“浮舟,去让姝岚院准备一下,今夜,我要留宿。”
浮舟忙不迭应着,想起他脸上的神情,不由打了个寒噤。
爷这神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去过夜的,反而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罢了,主子的事,怎么是他一个小仆从能过问的呢?照做就是了!
姬陵川在惊涛院稍微休整了片刻,待气息完全平复下来,才动身前往姝岚院。
越往姝岚院靠近,他心底的燥意就越发的明显,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什么来抚平这内心无端的烦乱,步子便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
宜湘阁内一如往常,在外间点着一盏微弱的小灯。
宋意欢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身影恰好隐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影子。
她手中拿着象牙梳,一下又一下梳着发丝,怔怔出神。
她以为来到姝岚院会见到盛怒的姬陵川,没想到长姐要她来,是为了侍寝。
因着白天的事,她一颗心像是浮在云中,总是感到很不安,以至于姬陵川推开了门走进来,她也没有察觉。
倏地,身子被人腾空抱起。她下意识溢出一声惊呼,手中的象牙梳掉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下一刻就被扔在被褥中,对方重重地压了上来。
宋意欢毫无任何准备,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男人听到这声音,动作倏地一顿。
可下一刻,宋意欢被他背过身去,狂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向她袭去。
两人不是第一次行云布雨了,但这一次却与前几次截然不同,男人将她禁锢在怀中肆意索取,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宋意欢哪能受得住这般摧残,没一会儿便啜泣出声,可男人听到她的哭声,不仅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越发加重了动作。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在发泄著什么不可言说的怒意。
白天从揽芳园离开后,那张柔弱娇媚的脸庞就始终萦绕在姬陵川的心头,即便是用冰水沐浴都无法让他平息念头。
急于宣泄的他来到了姝岚院,他以为娇妻在怀,可以让他彻底摆脱掉那个念头,可他却觉得妻子发出的惊呼声,竟与妻妹宋意欢有着几分相似!
宁亲王妃在嬷嬷的搀扶下登上了最前头的那辆马车,宋南歆踩着脚蹬也攀上了马车。
眼角瞥到不远处的宋意欢,宋南歆故意崴了脚,身子向一旁跌去。
手肘如愿被男人宽大的手掌给托住,宋南歆借着男子的力道站稳了身子,心下十分得意。
正打算顺势靠到姬陵川身上,下一刻,那搀扶着她的手却移开了,害得宋南歆差点栽到马车底下。
从搀扶到抽离,不过眨眼之间的事,快得连她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是其他人。
果不其然,宋意欢压根就没察觉到这里的情况,早已带着宋意轩坐进了马车里。
宋南歆懊恼极了,回头对上姬陵川审视的眼眸,男人道:“该出发了,莫要让母妃久等。”
宋南歆只好闷著一口气,矮身钻进了马车内。
待所有人都坐进马车,一声高昂的“起”,车队便朝着城外观音庙的方向行进。
第二辆马车内,姬陵川自坐进了马车后,便端坐着闭目养神。宋南歆坐在他的对面,坐姿也是规规矩矩,端足了侯勋贵女的姿态。
马车空间不算小,两人分开两侧坐着,在这幽闭的空间内,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姬陵川也闻到了从对面传来的淡淡的清幽的杏花香。
他睁开眼,朝对面坐着的人儿看去。
杏花初绽放时清幽淡雅,但绽放到最末期时,那香气会变得浓郁一些。
前两日在她身上闻到的杏花香更偏向于杏花初绽放时,而如今闻上去更像是杏花已经开到了末期。
“香膏换了?”姬陵川开口问道。
宋南歆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白芷分明就说她身上的香气和宋意欢身上的没差别,他这也能闻出不同来?他的鼻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按著狂跳不已的心,宋南歆立即便想到了应对之策,小声道:“不错。之前那一瓶香膏不知怎地找不到了。我便开启了一瓶新的来用。”
香膏不见了?姬陵川想到了她说的那支莫名其妙失踪的簪子,隐隐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妻子和妻妹之间的事,他没有多说什么,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方才被他问了这么一嘴,宋南歆掌心里湿湿滑滑都是冷汗,不过看样子到底是瞒过去了。
幸好之前她和白芷在他面前演了那一出簪子丢失的戏码,这下子,就算再闻出宋意欢身上的味道,他想必也不会再怀疑了。只会觉得宋意欢偷了她的香膏,在刻意模仿她。
只是他这样敏锐,这一招在他面前恐怕用不了几次。往后还得再想想别的法子才是。
最前头的那辆宽敞又华丽的马车里,宁亲王妃靠在身后柔软舒适的垫子上,手中在转动着一串佛珠。
此时她也正与嬷嬷讨论着宋意欢姐弟。
“算起来,世子妃这庶弟庶妹在亲王府也住了有小半月了吧?”
陈嬷嬷替宁亲王妃揉捏著腿部,道:“正是。”
“我也就在他们入府那日见上过一回,犹记得世子妃那妹妹长得太过艳丽,一看便知是个不安分的,我之前还担心川儿回来之后,这对姐弟会借着世子妃的势在川儿面前表现一番,乱了规矩。如今看来,倒是我着相了。”
宁亲王妃点评道,“看着妖艳,但举止却十分规矩,知道今日要随行出门,早早就候在马车旁,不抢视线,不争风头,是个性子安分的。还有那小子,才那么丁点儿大,就如此能说会道,让我想起了川儿小时候的模样来。”
陈嬷嬷道:“世子身份尊贵,身上带着滔天的福气,所以从小便极为出众。奴婢听闻世子妃的庶弟生母原来是宋老夫人身边的婢子,那小不点虽说聪慧,但奈何出身低微,受不住这早慧的福气,只能落了个身子受伤的命数。”
宁亲王妃叹一口气,道:“这不就是古话说的慧极必伤么?”
陈嬷嬷笑着恭维了一句:“其实要说起来,世子妃友爱手足,关心家中姐妹,在京都的勋贵人家中都是十分罕见的,能娶得世子妃这样的儿媳,也是宁亲王府的福气啊。”
宁亲王妃笑道:“这倒是。姐姐倒是给咱们川儿赐了个好姻缘。倘若他们能一直这么安分守规矩,一直留在亲王府倒也无妨,就当是我发发善心了。”
最后一辆马车上,宋意欢并不知道自己和弟弟被人议论著,还被宁亲王妃决定了去留。
她靠在车壁上,手中握著一把团扇在为宋意轩扇风,尽力让宋意轩不那么难受,娇媚可人的脸上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感受着阵阵清凉,宋意轩抬头打量著姐姐,发现她不说话,他挪动身子朝她靠了过去,把头靠在她身上,小心翼翼问道:
“四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在怪轩儿方才自作主张呀?”
宋意欢回过神来,她笑道:“没有的事,轩儿能得宁亲王妃喜欢,我十分开心。”
宋意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轩儿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这么说呢?”宋意欢摸摸弟弟的头笑问,“提出要带我们去观音庙的是大姐姐呀。”
宋意欢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很聪明。
许是一出生就没了娘,又患上心疾,在侯府受尽冷眼的缘故,这个弟弟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出这个年龄孩童的聪慧,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宋意欢更是心疼了。
这是她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至亲啊。
宋意轩眨眨眼道:“可是,观音娘娘才是这里的主人呀,轩儿记得大姐姐带我们来亲王府时,给观音娘娘请过安的。”
这倒是。
打了个呵欠,他依偎到宋意欢怀中,闻著姐姐身上的香气,他说:“姐姐,轩儿想睡一会儿。”
宋意欢将他抱得紧了一些,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发丝:“睡吧。”
其实宋意轩没有告诉姐姐,他就是有意奉承的。
宁亲王府比侯府确实好多了,这里没有欺负他们的奴仆,没有苛待他们的嫡母,也没有忽视他们的生父。
明明没人欺负他们,可是姐姐最近这段时日看上去却并不开心,还生了一场大病。
他也只是希望四姐姐在宁亲王府可以过得更好一些罢了。
站在窗前,宋意欢发现了一根悄然爬上窗棂的矮牵牛藤蔓,她伸出手去轻轻触碰着它,静静的看了许久。
“阿娘,你放心,意欢一定会将轩儿抚养长大,也一定会查清你当年的死因的。”
她轻启朱唇,用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声音说道。
从铜镜中确认自己没有异样,宋意欢才打开门走出去。
宋意轩已经起了,见到她的身影,便从椅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甜甜唤道:
“四姐姐,大姐姐让人送了果子来,可甜了,你快来吃。”
大姐姐?宋意欢抬起头,便看到白芷坐在院中正和茯苓在有说有笑。
安抚了弟弟后,宋意欢朝白芷走去。
白芷正说著话,察觉到宋意欢朝自己走来,本想端起世子妃大丫鬟的架子,但接触到宋意欢的目光后,她的心不知为何突突跳了两下,情不自禁露了怯。
怎么突然觉得四小姐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但等她定睛再瞧,宋意欢又是一副我见犹怜一脸脆弱的模样。
大概是错觉吧。
白芷今日来是向宋意欢确认她身子是否爽利了,何时可以开始承宠。
宋意欢垂下眼,低声道:“你去回了长姐,我已无事,可以随时去宜湘阁陪她。”
白芷笑道:“那就好,奴婢告退了。”
宋意欢月事已结束,可以按著计划继续扮作宋南歆承宠了。
可宋意欢这里做好了准备,却是一连好几日都没等来长姐的召唤。
她暗暗让春杏去打听了一番,原来是这几日姬陵川都在忙着一个案子,已好几日都没回王府了。
无法承宠,宋意欢也乐得清静。
这日她在院中坐着,专心绣一块帕子,春杏步履轻快地从外头跑了回来,朝她一脸兴奋地道:
“小姐,他们说今日街上好生热闹!说是此次科举殿试已经结束,新科状元、探花、榜眼均已诞生,如今正穿着官服骑马游街呢,咱们也出门瞧瞧热闹去吧!”
“听说这一届的榜眼是一个年轻俊逸的公子,引得全程的女子为之倾倒。我听百姓们说,他姓顾,好像是云州人士。”
“嘶——”指腹传来一阵刺痛,宋意欢骤然回过神来,低头看去,手指的血珠染红了布料,在帕子上晕开了一团血迹。
“姓顾?云州人士?”宋意欢喃喃道,“新科榜眼?”
春杏用力点头:“是啊!”
宋意欢真心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顾云筝果然有出息,竟在这一次殿试中夺得了榜眼的位置。她知道以他的才学,定有着大好的前途。
只可惜呀,与她无缘。
“天儿这么热,外头人定会很多,我才不想去凑这份热闹。”宋意欢摇摇头道。
看到弟弟一脸失望,她捏捏她的脸:“轩儿若是羡慕,将来你也去参加科举考试,拿个状元回来。比起他们,姐姐更想看你穿着官服骑着大马游街。”
宋意轩当了真,挺直腰杆道:“那从今日起,轩儿要努力读书了。”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主仆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宋意欢避开了新科三甲游街的热闹,却不想那热闹竟会找上门。
次日清晨,一个家丁忽然来到汀兰苑,朝宋意欢拱手道:
“新科榜眼顾大人登门指名要见宋四姑娘,管家让小的来问问,宋四姑娘可要前往一见?”
这话一出,整个汀兰苑陷入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呆呆愣愣地看着宋意欢。
宋意欢在心中暗道,姐姐的兴师问罪果然来了。
前一日宋南歆给宋意欢送了一身颜色较为艳丽的衣裳,还有一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首饰,要她今日定要穿着出门。
宋意欢一开始并没有多想,早上时也确实打算穿着姐姐送来的衣裳和首饰随行,可也许是那夜莫名其妙被设计,与姬陵川一夜荒唐之后,意识到长姐其实有着另一副面孔,她忽而就有些警惕了起来。
出门前,借着喂弟弟喝药的功夫,她“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药汤将她和宋意轩的衣裳都弄脏了,于是她便有了借口,顺理成章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事发突然,茯苓忙着替姐弟二人准备新的衣裳,一时间也忘了去姝岚院通风报信。
换了素净的衣裳,那华丽的首饰自然也就不能佩戴了,她索性就拿了帷帽戴在头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扎眼。
果不其然,在宁亲王府大门外见到宋南歆,看到宋南歆身上的衣裳,宋意欢立即就反应过来宋南歆给她送衣裳的用意。
为了上观音庙上香祈福,宋南歆穿得很素,而送她的那件衣裳颜色却颇为鲜艳。
若她真的穿了,被宁亲王妃看到,定会认为她不安分,想要在姬陵川面前出头。
心知这是长姐拙劣的把戏,宋意欢面不改色道:
“今日确实打算穿姐姐送来的衣裳出门的,只是临出门不小心打翻了药碗,弄脏了衣物,便只好换了一身。这身衣裳与姐姐所赠首饰不搭,我便也没有佩戴。”
宋南歆看她的神情发现不似作伪,便信了这个说辞,语重心长道:
“小家子气,你这样会让人看轻咱们侯府的。下次我送你的衣裳和首饰记得要用上,记得了?”
若是从前,宋意欢只会觉得长姐对她极好,还会为她考虑。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么觉得了。
“知道了。”宋意欢笑着说道,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京都外的这座观音庙香火鼎盛,因香客众多,大殿内充斥着浓郁的檀香,菩萨金身足有四层楼那般高大,他坐在莲花宝座上,手持杨柳玉净瓶,垂著一双慈悲眸俯瞰人世。
对比起来,跪在蒲团上磕头祭拜的人就像是蝼蚁一样渺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藏着事儿,宋意欢莫名有种自己正被菩萨注视的感觉,她微微仰起头,与无声无息的神明对视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取了三根香,点燃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蒲团上。
耳畔传来极有节奏的木鱼声,宋意欢向菩萨默默许了三个愿望,随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才把香插在香炉中。
宋意轩在一旁看到姐姐的动作,便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拜起了观音,让在一旁看着的宁亲王妃忍俊不禁。
拜了观音,在观音寺中用了些斋饭,过午之后众人才打道回府。
宋意欢仍旧还是牵着弟弟走在人群的最末尾,不争不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出了寺庙,宋意欢下意识朝某处看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入寺前训斥她的那道魁岸身影,在他身后的树枝上,一顶熟悉的帷帽悬挂在上方,帽檐的轻纱正在随风飘动。
宋意轩也发现了,指著那处道:“四姐姐,你的帽子!”
宋意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将她的帽子捡了回来,还挂在了这个地方。
顶着众人的视线,她松开弟弟的手,低着头绕过姬陵川,踮着脚尖从树枝上取下帷帽,重新戴了回去。
在走下观音庙门外那段长长的石阶时,宋意欢这一回不再走神,她提着裙摆牵着弟弟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当,当双足稳稳落在地面,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姬陵川离自己不过只有两步的距离。
他背对着她,沉稳有力的手臂搀扶著宁亲王妃,目光和神情都极为专注。
面对亲人时,他确实极有耐心。
宋意欢收回目光,牵着宋意轩悄悄转身朝他们所乘坐的马车走去。
她以为无人会留意到她,却没发现在她转身后,男人朝她看来的目光。
姬陵川的目光落在她轻快的脚步,想起方才她那副小心翼翼下阶梯,生怕一脚踩空摔倒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倒是挺听话的。他心中想到。
回城的时候,因着身上香膏的问题,宋南歆不敢与姬陵川独处,寻了个借口坐进了宁亲王妃的马车。姬陵川只能自己独自一辆马车,不过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宋南歆都一样。
一声令下,车队向着京都的方向缓缓行进。
最后那辆马车上,宋意轩趴在宋意欢怀中,软声问道:“四姐姐,你方才在观音娘娘面前许了什么愿望呀?”
宋意欢捏捏他不怎么圆润的小脸,笑问:“那轩儿又许了什么愿望啊?”
宋意轩弯着眼睛,抱着宋意欢的手臂不撒手:“轩儿请观音娘娘保佑四姐姐早日嫁个好人家,许个好郎君。”
宋意欢的笑容顿在脸上,心口像是被什么蜇了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她眨眨眼不让自己显露情绪,故意去挠弟弟的痒痒:
“你这小鬼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等闲言碎语。”
宋意轩笑倒在她怀中,说:“轩儿都看到啦!四姐姐夜里点着灯给人绣香囊。春杏说,女子绣香囊就是有了意中人。四姐姐一定是有了如意郎君!”
宋意欢愣了愣,眉头一竖:“你就这么想我嫁人?我若是嫁了人,可就管不了你了。
宋意轩这才一脸惊慌:“轩儿不能一直跟在四姐姐身边吗?嫁了人,便不能要轩儿了吗?”
看到他真的怕了,宋意欢摸摸他的脸哄道:“自然不是。倘若姐姐有办法,一定会带你离开京都,云游四海,让你看遍天下美景。”
宋意轩这才开怀地笑起来。
回到宁亲王府,宋意欢避开宁亲王妃和姬陵川,从侧门进了府,回到了她暂住的汀兰苑。
宋意轩头一回出远门,这一路耗尽了他的精力,服了药后便被春杏带下去歇息了。宋意欢回到自己的小屋,走到柜架前,取下最上层那个上了锁的小木匣。
打开锁扣,宋意欢从里面取出了一枚莹润无瑕的玉佩,还有一个绣好的香囊。
脑海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被那表里不一的女人蛊惑,扣著怀中的人,姬陵川失控地向她索取著一切。
可他怕是真的疯了。
四周无比昏暗,可那带着颤儿的啜泣,那软媚的哀求,还有那阵阵沁人心脾的杏花香,越发的让脑海中的那张面孔变得更清晰起来。
带着薄茧的手划过怀中人的腰身。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张宛如芙蓉花一样的娇颜会用着什么样的神情在他身下,
辗转承欢。
待一切终于止歇,姬陵川气息平复,理智也陡然回笼。
他发现怀中人儿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像是气得狠了。
他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肩膀,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她躲了过去。
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自责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姬陵川翻坐起身,抬手揉按著眉心,发出一声沉沉的喘息。
“抱歉,刚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听到他的道歉,宋意欢疲倦地闭上了眼。
这一次的情事带给她的只有被迫承受和疼痛,她身上如今几乎没有哪一处是不痛的,此时她也没有任何心情再去伪装长姐敷衍他。
“宋意欢——”
他忽地将这个名字叫出口来。
宋意欢浑身一僵,手指用力抓紧了身侧的锦被,心脏跳得像是要从心口蹦出来。
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么?
他会不会抽出长剑,一剑将她的身体扎出一个窟窿,送她归西?
她甚至已经在想着要如何才能瞒得住轩儿,不让轩儿的心脏受到任何打击。
“你那个庶妹。”
谁知,姬陵川话锋一转,声音沙哑得不行。
“她已不适合再留在宁亲王府。明日,你便将她们姐弟二人送回侯府。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王府中。”
说完,姬陵川起身披上衣服缠好腰带,便打算离去。
可往前走了两步,他忽地又停了下来,似是做了一个十分为难的决定:“罢了,无需送她走。就让她继续留在王府。”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宋意欢撑着酸疼的手臂坐直起身,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
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方才仍是将她当成了长姐?
提到她的名字只是想要与“长姐”决定她的去留?
她知道以姬陵川的性子,若得知她有所图谋,定是容不下她的,也丝毫不意外他想要将她和轩儿送走。
可他为何转瞬间又改了主意,打算让她和轩儿继续留在王府呢?
宋意欢坐在原地,脸色几番变换,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身上又出了一身薄汗。
这时婢女和婆子们也陆续进了屋,拿着热水伺候宋意欢净身。
明亮的光线下,白芷看到宋意欢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可想而知方才她都承受了男人怎样的摧残。
宋意欢一心思索著姬陵川反复无常的缘由,没有注意到白芷的打量,穿戴整齐后,便被人送到了后方的耳房。
宋南歆担心又会出现上一次的情况,她丝毫不敢入睡,看到宋意欢一脸平静的走进来,宋南歆满脸错愣:“世子离开了?”
宋意欢身上极不舒服,神色便也有些冷淡,点头应了一声:“是。”
“今日这么早?”宋南歆皱着眉,心中不由有些着急,抓着宋意欢的手质问:“是不是你在床上没有好好表现,惹了世子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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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意欢紧绷著一张脸,回到屋中坐在桌前,铺开信笺,用毛笔沾了些墨,提笔写下一封信。待墨迹干透,她将那封信交给春杏,说道:
“春杏,你将这信交到顾大人手中。”
春杏应了一声,便捏著信转身跑了出去。
宁亲王府大门,从外头回来的姬陵川也看到了端坐在宁亲王府门外的顾云筝。
成管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脸头疼地叹道:“这顾大人从清晨便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不动也不说话。世子,您瞧这该如何是好?”
姬陵川用力蹙起一双剑眉,握紧腰间佩刀,正要上前去与顾云筝理论,却看到一个身形较为圆润的婢女提着一封书信跑到顾云筝面前,将那书信交给了他。
顾云筝收到书信后,便当着婢女的面展开来看了看。不知看到了什么,他露出一个欣喜若狂的笑容,从地上蹦了起来,将书信视如珍宝地捂进了怀中。
姬陵川不用想也知道那书信是谁写给他的,书信里定是说了什么话,才让顾云筝露出那样开怀的反应。
想起那日在花园里,雨停了之后宋意欢那副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这一刻,姬陵川承认,顾云筝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很碍眼。
昨日不是还说不认得顾云筝,今日便让婢女给他递信,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意,姬陵川转身回了宁亲王府,面色沉得像是浸了寒冰一般,让浮舟和浮星伺候得战战兢兢。
宋意欢让春杏拿给顾云筝的信中并没有写什么出格的话,只是邀他两日后在揽芳园里见一面。
她与顾云筝之间,总归是要把话给说清楚,划清彼此的界限的。
而这一日,自然是越早越好。
日子转瞬即逝,很快宋意欢与顾云筝约好见面的日子便来临了。
一早,宋意欢就去了一趟宜湘阁,同宋南歆说了自己今日要出门与顾云筝见面的事。
宋南歆懒懒靠在贵妃榻上,朝白芷道:“去汀兰苑将小轩儿带到姝岚院来,好些时日没见到他,我有些想他了。”
随后朝宋意欢笑道:“你放心,我是长姐,我会好好照顾轩儿的,你且放心去,让茯苓陪着你。”
宋意欢在心中冷笑。这是在拿轩儿来要挟她呢,告诫她莫要轻举妄动。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于长姐有着大用处,想来长姐也不会伤害了轩儿,否则长姐又要拿什么来要挟她呢?
宋意欢平静回道:“有劳长姐照看轩儿了,意欢会快去快回的。”
退出宜湘阁,宋意欢带着茯苓,从侧门出了宁亲王府。
踏出宁亲王府侧门,一阵穿堂风迎面拂来,让宋意欢精神为之一振。
距离她上一次出门已有半个月了,那次还是带着宋意轩随着宁亲王妃去往城外的观音庙。
再次见到府外的景致,感觉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想起被接到宜湘阁的弟弟,宋意欢深呼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汴凉河北的画舫码头走去,茯苓见状,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汴凉河自北向南贯穿京都,将京都划分成了两个部分,南端是京都最大的码头,那里汇聚著许多商船,每日都有大量的货物在那里流通。
而汴凉河北端,因水流平缓开阔,成为了京都权贵和百姓都极为钟爱的玩乐之地,每日都有许多画舫在上面游动。
说不定,还会想方设法将轩儿从她身边带走!
轩儿只有待在她身边,才能保得住性命!
宋意欢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的衣裳,道:“去把轩儿叫来,让他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
春杏“哎”了一声,便起身去寻人。片刻后,春杏一脸惊慌跑来:“不、不好了四小姐,五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宋意欢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衣裳都跌到了地上。
轩儿该不会已经被嫡母给……
“屋内都找过了?没有藏起来和我们玩捉迷藏?”宋意欢急声问道。
春杏摇摇头:“没有!”
宋意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定安侯夫人此时应当还在宁亲王妃那里,一刻钟前她还看到过轩儿,想来是他自己跑到外面去玩的。
她需得赶在定安侯夫人之前将轩儿给找到,不论如何,今日绝不能让轩儿落入定安侯夫人的手里!
让春杏将后院浆洗衣裳的茯苓给叫来,说起宋意轩跑丢的事,随后主仆三人分别行动,沿着汀兰苑三个方向仔细寻去。
花园内。
姬陵川正赤手空拳在与浮舟在空地上对打,他身姿矫健,双掌蕴藏着千钧力,神情冷肃,将浮舟击得节节败退。
而在两人不远处,一群身高体型各不一致的小崽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中写满了对姬陵川的崇拜。
“哎哟”一声,浮舟被姬陵川击中左肩,在地上摔了个倒仰。
小崽子们兴奋极了,欢呼著蹦起来:“赢了赢了,威远将军又赢了!”
宋南哲挥舞着手臂,一脸桀骜地大声嚷嚷:“瞧见没,这就是我姐夫!我姐夫可是豫国战神,打遍天下无敌手!”
姬陵川将浮舟从地上拉起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
堂堂宁亲王世子,威远将军,如今沦为了一个杂耍艺人,在这里逗孩子们开心,说出去怕是要让玄甲军的将士们笑话了。
姬陵川五感极为敏锐,察觉到此处有另一双窥探的眼睛,他向那处看去,沉声道:
“谁在那里偷看,出来!”
姬陵川的目光极为锐利,加上那低沉而严肃的嗓音,将小崽子们狠狠吓了一跳,一起转身朝他所看的方向看去。
只见假山旁那一丛矮灌木轻轻晃了晃,随后一道瘦弱的小身影低着头从那里走了出来,正是宋意轩。
宋南哲看清来人,一脸惊讶:“宋意轩,是你!”
宋意轩十分乖巧地朝宋南哲点了点头:“六弟弟,好久不见。”
宋南哲身量比宋意轩要高出许多,可两人一个叫弟弟,一个直呼名字,这耐人寻味的关系让姬陵川眯了眯眼睛。
“为何躲在那处?”他开口问道。
姬陵川板着脸的时候,看上去令人感到畏惧。
宋意轩小心攥着衣角回道:“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只是因为听到这里有欢呼声,心中便有些好奇。姐夫,你不要生轩儿的气好不好?”
自他出现开始,宋南哲便用十分鄙夷和不屑地目光打量着他,听到他叫姬陵川为“姐夫”,登时炸了毛,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推了宋意轩一把。
“你这个短命鬼有什么资格叫姐夫,这是我的姐夫,才不是你的姐夫!”
宋意轩压根没想到宋南哲会突然发难,他根本躲闪不及,被宋南哲重重推倒在地。
骤然传来的疼痛和惊吓让他小脸煞白,捂著抽痛不已的胸口喘不上气来。
“我与她彼此爱慕,并已互相交换了信物,约定好待我金榜题名后便向侯府求娶她为妻。我今日登门求见,是想告诉她我做到了当初的约定,在此次科举获得了三甲之名,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待一切都安排好,我便会带着媒人与聘礼上侯府提亲。”
顾云筝说完,一股磅礴的压力便朝他扑来。
这一瞬,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天上的鹰锁定的猎物,皮肤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了一丝胆怯和退意。
彼此爱慕?求娶为妻?带着媒人和礼物上侯府提亲?
顾云筝每一句都说得极为诚恳,可落在姬陵川耳中,却像一把又一把灯油,让他心头不住冒火。
压住内心莫名翻腾的火气,姬陵川冷冷道:
“可她说了,她不认得你。”
顾云筝沉默了一瞬,道:“我也不知她为何会不愿见我,但我料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若能与她当面交谈,定能解开误会。”
“我不管有什么误会。”姬陵川心底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耐。
“她是我妻子的妹妹,我只相信她说的话。她既然说不认得你,便是不认得你。”
“顾公子既是读书人,就该明白名声对一个闺中女子的重要性。你贸然登门求见,本就不合礼数,在我面前说你们私自定了亲,更是于她名声无益。顾公子,请回。”
姬陵川话说得极重,抬手摆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顾云筝握紧了拳头,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后朝姬陵川拱手道:“顾某告辞。”
离去时,顾云筝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不屈的青竹,像是在向人倾诉他的不甘。
姬陵川在顾云筝离去后,也回到了惊涛院。
只是,坐在书房内,耳畔总会响起顾云筝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心头越发感觉到烦躁起来。
他心底明白,顾云筝是新科榜眼,又是三甲中最年轻的那个,他有才学,有傲骨,以云州顾家的家底,和齐大学士弟子的头衔,宋意欢嫁他不仅不算是委屈,反而是一条好出路。
更重要的是,顾云筝心中有宋意欢。
才刚刚结束完殿试没两日,便赶来将结果告诉她,可见对宋意欢十分看重。
若是成婚,以他对宋意欢的重视,两人应当会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姬陵川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眸色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姬陵川回了王府,最开心的莫过于宋南歆了。
刚刚嫁入宁亲王府时,她对姬陵川毫无感觉,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越发记挂起他来。这些时日姬陵川不在,她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度日如年,思君如狂。
为此,她特地盛装打扮,抹上胭脂水粉和那杏花味的香膏,按著姬陵川的口味让膳房做了许多好菜,又让人去惊涛院请姬陵川。
面对满桌子热腾腾的菜,宋南歆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不住朝身旁的赵嬷嬷问道:
“嬷嬷,你说世子他会来吗?”
赵嬷嬷安抚著:“世子是重礼之人,世子妃是他的妻,他离家这么多日才回来,定会给足世子妃面子的。”
果然如赵嬷嬷所说,不一会儿姬陵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姝岚院。
宋南歆绽开笑容迎上前去,“请世子安。世子,菜正热乎著,快坐下用膳吧。”
姬陵川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宋南歆十分殷勤地为他布菜,她故意与他靠得很近,她身上的脂粉香,还有香膏的味道盖过了饭菜的香味,源源不断朝姬陵川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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