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乔裴知鹤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阅读先婚后爱:禁欲医生狂撩我》,由网络作家“彼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先婚后爱:禁欲医生狂撩我》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现代言情,作者“彼呦”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江乔裴知鹤,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多的银行卡余额,肉痛得不行。对方却极为少见地秒回。裴云骁:【?】裴云骁:【什么旗袍?】江乔不再回复,直接拉黑。......
《短篇小说阅读先婚后爱:禁欲医生狂撩我》精彩片段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大。
江乔猛然抬头,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什么?”
裴知鹤撑起身,长身玉立,站定在江乔长椅正前方的铁艺栏杆前。
他低头看向她,眸光似静谧深湖,“只是换一个人选,可以继续履行原来的娃娃亲,也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解释。”
这句话很长,而江乔只听得懂最后半句。
任何人的范围有多大,她心知肚明。
从她来京市起就期待着这场婚约的母亲,今天打来或没打来电话的所有远亲近邻新旧街坊,时常对她明褒暗讽的继父一家。
以及,远在苏城好久未见的外婆。
江乔在发呆,剔透的茶褐色瞳孔收放,像一只穿梭在黑夜强光里的猫。
裴知鹤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少女的脸上,将话说得更直白:“如果小乔愿意做裴太太,也可以选择我。”
江乔瞠目结舌,已经放大到极致的杏眼睁得更圆。
选择裴知鹤,要怎么选?
是英语测试机考选择题,点击一下进入下一题的那种选,还是……结婚的那种选?
“砰”一声,攥在手心的豆浆杯滚了下来,落到地上。
她抓住长椅的扶手,用力捏紧。扶手上凸起的雕花戳到手心,没感觉到疼。
她迫切地需要接触一些真实存在的物体,好让自己相信眼前正发生的一切。
正在疾速驶离常识的一切。
京市初秋七点钟,日光融着半透明的雾气,如淡柔金纱。
穿在身上的白色制服成了天然的反光板,衬得裴知鹤整个人像一场华丽不真实的梦境,在接二连三抛出它甜蜜的诱饵。
毕业前夕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劈腿,对外前途渺茫,对内唯唯诺诺,结果仅仅付出一个三明治的代价,就让前男友的哥哥,承载着整个裴家未来希望的完美长子对她提出了……结婚邀约?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她真的可以去给蒋佳宜的实习栏目组投稿:
三句话,让钻石王老五拜倒在我裙下。
裴知鹤蹲下身,不疾不徐地收拾好她脚边的一地狼藉。
他保持着仰视她的姿态,再度开口:“裴家那边,你只需要配合说一句,之前都是误会,从小和我……两情相悦。”
她和裴知鹤,两情相悦。
世界被抽成真空,只剩下年上者磁性的话音在耳边打转。
江乔跟着前男友叫了七年哥哥,到了现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对方是异性。
她眼中无法消弭的七岁年龄差,在更广阔的世界眼中,最多只算一句很小的谈资。
裴知鹤当然可以成为她的结婚对象,合理合法,无可指摘。
少女长长的睫毛低垂,抖得很快,似乎在想如何拒绝,或者找一个不那么蹩脚的理由逃离。
裴知鹤双眸漆黑,直直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眼睛。
明明是示弱般的低位,却透出一股从未被她察觉过的强势,“剩下的事情,我来摆平。”
江乔并不怀疑这句话的分量。
几年里她看得清楚,裴知鹤在家族的话语权甚至压过父辈。
他悠淡说出口的这句“摆平”,不是校园恋爱里小男生的中二誓言,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成熟男人的许诺,会在将来某个滴水不漏的时机,被轻轻松松落到实处。
她好像正站在一条大雾中的岔路口,一边是荆棘丛生的原始森林,一边是笔直通往光明的捷径。
裴知鹤站在捷径入口向她温雅伸手,只要她握住,就能轻松地度过眼下所有的困窘。
江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为什么?”
怕对方听不懂,她快速咽了一下口水,追问,“为什么……愿意帮我?”
在医院茶水间听过的碎碎念重新在耳边响起。
裴知鹤这样一块耀眼到不可能在市场上流通的宝石,简直抢手到令人心惊。
这样的人,即便是想今天就结婚,也多的是比她更好的选择。
和她结婚,是图她一无所有,还是图她麻烦?
裴知鹤抬头看她,语气依然温和,“我们很合适。”
“你需要履约,而我需要稳住家人。”
“明年我就三十岁了,”他唇边露出一个解嘲的轻笑,“到了这个年龄还不结婚的外科医生,风评会变得……有点奇怪。”
她懵懵地点头,“这倒是。”
连她这个无关人士都听过的都市传言——未婚男医生人均海王,鱼池里全是护士和漂亮药代。
“我的工作很忙,”
江乔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他,裴知鹤挺拔的上半身微微前倾,继续开口道:“所以,我没有太多时间去从零开始了解一个人,也没有耐心帮对方融入我的家族,我需要效率。”
他离少女局促的双膝更近,神色平静,“而你是老爷子早就认定的人。”
意思很明显了,论效率……无人能及她。
江乔垂下眼睛,脑海中思绪翻飞。
一张张人脸跑马灯似的闪过,从江玉芬到裴家那位和蔼可亲的院士老爷子,最后落到露台上和女人接吻的裴云骁。
她的脸上从来都藏不住心事。
裴知鹤在原地看了她几秒,站起身。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一些,流动的晨风终于吹进来,将密密实实缠绕在她身边的苦艾香冲淡了些许。
静谧许久的天台忽然传来男人低沉柔和的声音,几近诱哄:“他那样对你,你有没有想过要复仇?”
裴知鹤望向江乔怔愣的双眸,像是一个过分慷慨的路人,哗啦一声给流浪猫打开一个崭新的罐头,“和我结婚,你可以将你所有的痛苦,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倏地,胸袋里的手机响起,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裴知鹤接起,低声交代过几句。
路过她时,他在告别前对她耳语:“你难道不想看看,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的反应吗?”
江乔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走廊转角。
承认自己的劣根性,和承认自己的软弱同样艰难。
可耳后滚烫的脉搏如擂鼓,她无法欺骗自己。
她心动了。
-
天台谈话后,江乔再没有主动和裴知鹤联系过。
无论给出何种回应,似乎都显得不妥。遇到难以抉择的难题时,她习惯性地想要逃避,这次也一样。
所幸那个靛蓝色的头像方块也没有再亮起。裴知鹤似乎并没有真的在等,这个推论让江乔感到莫名的空虚,可更多的还是宽慰。
两天过后,终于迎来十一假期。
江乔拖着塞满京市特产点心的行李箱,熟练地在火车站汹涌的旅游人潮里穿梭,熟练地爬上夜班火车上铺。
这趟旅程她走过无数次,做兼职和家教赚的钱攒起来,除了生活费几乎都花在路上。
小长假的车厢喧闹,对面下铺的年轻妈妈外放动画片哄小孩,另一个男孩比林嘉平年纪稍大一些,在中铺仰躺着,眯着眼睛偷看江乔裤脚露出来的白皙小腿。
青春期小男孩,呵。
江乔从包里掏出自己做的吸盘简易床帘,刷的一拉,世界清净。
熄灯后,环境终于安静下来,只留下绿皮车缓慢碾过轨道的顿挫。
车驶出京市,枕头下的手机一震。她抖着手按亮,三条未读微信。
【裴云骁:[图片]】
【裴云骁:?】
【裴云骁:羞辱我呢,我什么时候缺这点钱了?】
照片里是裴云骁中环小公寓的客厅,一整面墙的高达模型前,摊着那个她前几天认真打包好的礼物纸箱。
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但各色奢牌包装袋被翻得散乱一地,几个形状扭曲的小纸团躺在箱子边的地上——她看了一会才认出,这是她那份手写清单的遗骸。
返回联系人页面。
那个靛蓝色的头像依然安静,江乔呼出憋了很久的呼吸。
前男友的震怒和挑衅穿屏而出,而她意外的没有伤心,也没有一点想回复争论的欲望。
她无法忽视自己刚刚那一刻的期待。
它指向的是,来信人的哥哥。
江乔的抗干扰能力向来一流,又有夜班车老手才懂的小床帘加持,在回老家路上睡眠质量从来都很好,但今天她还是因为这则小插曲失眠了。
熬到天亮,绿皮车终于驶入烟雨蒙蒙的江南。
好久疏于运动,新陈代谢极低。
江乔一大早钻进熟悉的弄堂,硕大的黑眼圈还放在脸上。
外婆好一阵心疼碎碎念,江乔一律用学习太累了做借口,趿拉上拖鞋登登登跑进房门,拉完窗帘又抱枕头。
雨中的苏城凉的出乎意料,她有很多话要跟外婆讲,但首先要先补补觉蓄力,再之前要先找件长袖衣服换上。
江乔在衣柜里翻了半天,一无所获,“我的毛毛睡衣丢掉啦?”
外婆习惯了她一回来就风风火火,“抽屉看看咯,前几天收拾过了。”
江乔高声说一声好。
她跪坐着把衣柜抽屉拉出来,大小色块整整齐齐,甚至还按渐变色排了序。
半年不见,小老太太的收纳已经进化到了如此地步,江乔无语凝噎。
她刚想回头比个大拇指,视线突然捕捉到抽屉最边上的透明防潮袋。
里面装的是一件奶白色的云锦旗袍,视窗里看得见前襟的盘扣和流光溢彩的苏绣,弯如皎月的小桥,取得是她名字的谐音。
即便是很多年过去,也看得出订制这件衣服的人的心意。
她动作停了很久,外婆也扒着门框看过来,“我记得这件旗袍是你高三那年小裴送的吧,毕业典礼我们囡囡还穿着发言了,好有纪念意义的。”
这是她整个学生时代唯一的一件礼服。
她不喜欢拍照发朋友圈,所以外婆当然不知道,不只是高中毕业典礼,还有大学的每一次翻译比赛,活动晚会。
任何需要抛头露面的正式场合,她都穿着它走过。
云锦材质娇贵,江乔一直都小心护惜。暑假前不小心刮了线,所以才特意送回来找熟悉的老师傅修补。
只是到了今天,她和送衣服的人再也没了关系。
裴云骁送的东西她都还清了,只有这件衣服她想自己留着,就当做是一份青春的留念。
江乔站起来,凑到外婆身边,“依您老人家多年的经验看,这件多少钱拿得下?”
小老太太做了四十几年裁缝,对这些很懂。
“小财迷,当年你倒是没想起来问。”外婆调侃她迟到快四年的算计,眯着眼睛笑,“这种工艺已经很少有师傅愿意做了,我看啊,最最少也要八千。”
江乔哦一声,跑到客厅倒水。
一口闷完,她拿出手机,翻到昨天半夜搁置的和裴云骁的对话,噼噼啪啪打字。
【旗袍穿过,我就不还了。以后有急事电话联系,钱不够的话短信告诉我。】
【[转账10000]】
大出血,一万块出去,她的勤劳致富账户又光速返贫。
江乔看着自己仅剩两千多的银行卡余额,肉痛得不行。
对方却极为少见地秒回。
裴云骁:【?】
裴云骁:【什么旗袍?】
江乔不再回复,直接拉黑。
裴云骁没立刻回,江乔不再等,抱着电脑上z床继续赶翻译稿子。
键盘敲到床头灯快没电,裴云骁终于又发来了一条语音。
【明天我回学校有课,十点半金院一楼,我们谈谈。】
背景声音很吵,电音的鼓点急促,夹着几声年轻女人的娇笑。
裴云骁的声音比之前那条语音清醒了些,语气还是很平静,平静得甚至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江乔后知后觉地自嘲。
不道歉,不解释,被她明示看到劈腿,也不会主动低头求原谅。
语气高高在上,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她居然和这样的裴云骁谈了两年。
【好,到时候见。】
-
京大金院与主校区隔着一个路口,玻璃立面通透耀眼,因为有钱校友多,连装潢都和马路对面的老教学楼有着天壤之别。
一楼的咖啡厅特意请了名家设计,顶高极高,墨绿色的台阶上做了精妙的苔藓植物景观,拍照很出片,是某红色软件上新晋的打卡胜地。
江乔到的时候,裴云骁已经和一个男生坐在窗边沙发。
室内很暖和,那人脱了外套,短袖露出张扬的花臂。熟面孔,是经常和裴云骁一起玩的顾飞。
见她朝这边走过来,他给裴云骁使了个眼色,自觉回避,走之前擦着裴云骁耳朵调侃了句。
声音不小,江乔听得分明,“骁哥,你那童养媳来了。”
她听得皱眉,裴云骁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她坐下,随手递过来一份饮品单,“宝贝儿想喝什么,自己点。一会儿中午我和顾飞他们有个局,顺便把你送回去。”
裴云骁话说得一派坦然,江乔直接被气笑了。
刚刚路上她还因为忘带蛋糕懊恼,现在对方话一出口,她心寒之余唯有庆幸,幸好没回去取。
和她一起庆生的约定,裴云骁怕是忘得连影都没有,现在如果拿出蛋糕,对方惊讶完了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不痛不痒道几句歉,尴尬的人恐怕只会是她一个。
她不准备再兜圈子,开口道,“昨晚我出去找你,在停车场看到你了。”
“所以,”裴云骁眉梢微挑,“现在是什么意思,找我兴师问罪?”
他今天穿了一身印有大logo的奢牌飞行员外套,头发仔细地抓过,整个人神采奕奕,看不出一丝宿醉的痕迹。
反倒是江乔几乎一夜没睡,黑眼圈沉沉,还没开始战斗,就在气势上被狠狠碾压一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不让声音出现波动。
“你之前说,创业刚开始人情往来很忙,顾不上理我,还让我配合在长辈面前装作感情不和,推迟订婚,其实全都是为了掩饰你出轨吧。”
裴云骁在裴家三兄妹中排行老二,作为最小的儿子,从小没听过什么重话。
似乎是被“出轨”这个不体面的字眼刺痛,他眉头一皱。
“昨天有几个朋友也来家里吃饭,她喝多了,没打招呼就往我身上扑,我后来也明确拒绝了,你别多想。”
两人声音不大。
但在听八卦这方面人均特种兵,咖啡厅里零星几双眼睛偷偷地往这边瞥,带着满满的探究。
江乔声音平静,“你明明可以推开,不是吗?”
“只是逢场作戏的事,”裴云骁有些烦躁,声音压得很低,“将来我们就算是结了婚,我也还是会有很多应酬。这种场合,谁能打包票免得了和异性接触,我还以为你都能理解。”
他嘴上在跟江乔说话,眼睛瞟的却是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我们的圈子本来就不一样,我一天要见那么多人,随便谁处理不好就容易变成我创业路上的障碍,如果每个都跟你解释,那我要浪费多少时间?”
裴云骁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低头,自己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话说到一半火气就上来了,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些埋怨。
两人过去不怎么吵架,江乔看着他皱着眉气急的样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
“裴云骁,这两年里你一直说你很忙,很少和我见面,我没有生过气,也没有查过一次岗。因为当初既然约定了认真试试,不是开放关系,不是契约,那忠诚就是最基本的东西。”
她皮肤极白,情绪容易上脸,声音听上去还稳得住,可脸颊到耳后全都泛起了红。
顾飞隔着几桌努嘴,笑容戏谑,引得店员也向这边打量。
“你不用拿这种东西出来压我,”裴云骁注意到了顾飞那边的眼神,强忍着火气,“我既然答应了老爷子和你结婚,就会说到做到。可我刚刚都说了已经拒绝她了,你有必要再继续较真?”
“你又要忠诚,又要陪伴,那你给我的和我的付出成正比了吗?”
裴云骁话锋转得太快,完全没正面回应她的话,反而有种他才是真正受害者的委屈,江乔不由得怔住了。
他重新翘起二郎腿,下巴微抬,视线扫过江乔脚上穿得有些旧的运动鞋。
“跟着我,你去了多少原本这辈子都摸不到的餐厅,出入各种上流聚会,你那个继父还顶着裴家的关系,从野鸡学校被塞进了京大教课。可你呢?”
“你现在脸色甩得这么硬气,可你也不好好想想,你能给我什么?”
“是你那个东拼西凑的家庭能给我什么事业上的助力,还是你能让我像个正常的男朋友一样碰你?”
江乔血气上涌,脑中一片空白。
自己的家境和裴家差距有多大,她不是不清楚。江玉芬隔三差五来一通电话,敲打她既然高嫁就要有自知之明,要懂事温顺,学会讨好。
她无意和母亲多聊感情上的事,每次只是嗯嗯啊啊敷衍过去,但她明白裴云骁不会看轻她。
她性子慢热脸皮薄,接受不z了一上来就亲密接触,裴云骁说他可以等。
刚来京市时,江乔听不懂这边的方言,因为分不清前后鼻音,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嘲笑。裴云骁挨个去警告那些碎嘴的男生,拎着对方后衣领来给江乔道歉。
桌洞里被油性笔写上绰号的课本,也会被悄悄换成新的。
就连之前她写在书页上的笔记,都被仔细复印好。左上角一颗银色的回形针夹住,整整齐齐一叠,上面放一颗她喜欢吃的柠檬糖。
黄绿色的糖纸,透明的,窗外的阳光透过糖纸落下一个小小的光点,明亮得像一颗雨天的星星。
谁都能戳她两下脊梁骨的出身差距,她本来以为裴云骁不在意,可他刚刚的话恰恰是换了种更残忍的方式,把两人之间的一直存在的每一处不对等,最直接地展示在她眼前。
她沉浸在少年时的旧梦里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发觉,她所有的付出在裴云骁眼里都是可笑的廉价物品,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
她给的裴云骁不需要,他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
所以他出轨的理由是那么的充分和正当,好像做错事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
她想不明白,人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快。
裴云骁说完,看江乔低头,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色,眼中含着几分势在必得,“宝贝儿,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懂事不计较,如果不是今天你来跟我闹,我们本来可以……”
“裴云骁,”江乔抬起泛红的眼睛,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浑身都因为屈辱而止不住的颤抖。
“我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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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
“之前你送我的礼物,我回去整理一下,这几天寄到你公寓。你记得清点,看有没有遗漏。”
“林国强托你家关系进京大的事,无论你相不相信,都和我没关系。以后他在校内如果出了什么事,请你找他解决,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推到我身上。”
她转身,“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吧。”
裴云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想要上前阻拦,抬头撞上咖啡厅其他人探究的视线,又咬着牙重新坐下。
落地窗外是个大晴天,江乔穿一身灰色针织长裙,质地柔软贴身,裸露在外的手臂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她的背影转眼汇入下课的学生里,到了路口转过弯,很快消失不见。
裴云骁不习惯这个视角。
他们两个人确认关系后,一直是他借口忙要先走,江乔目送他离开。毫无准备地面对这样的角色对换,他突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感涌上心头。
“骁哥?”顾飞见江乔走了,拿着咖啡杯走到他身边坐下,顺着他视线往窗外看去,“没想到啊,小姑娘脾气还不小,就这么把你给甩了,挺厉害啊。”
他顿了一下,回头看裴云骁面上愠色未消,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过女孩儿嘛,说分手也不一定是真要分手,可能就是欲擒故纵,耍小性子想让你多哄哄她……”
“我为什么要哄她,”裴云骁咖啡杯里的冰块被捏的哗啦作响,额头青筋狂跳,神色却异常冷漠。
“她们家那个情况,谁都指望着她嫁豪门,这次放过了我这条捷径,去哪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顾飞若有所思地看他,嘬着吸管,“我说真的,反正你们两家这个娃娃亲也没定人选,你就不怕人江乔转眼找了你哥接盘?”
裴云骁抬起头,直接被他这句话蠢笑了。
他舌尖顶腮,嗤笑一声:“你也不想想裴知鹤是谁,能看得上她?”
-
中午饭点,宿管阿姨交班。
江乔脸长得乖,平时进出楼门都会笑着打招呼,回苏城返校时带了新鲜的枇杷杨梅,也会洗干净了分给阿姨几个尝鲜。
小姑娘来取蛋糕时红着眼,几个阿姨像亲女儿受了委屈,忍不住地劝,“过生日就要开开心心的哦,身体健康就好,别的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乔谢过阿姨,硬挤出一个笑,提着蛋糕盒子出楼门。
初秋的正午,阳光照在人身上微微发烫。
江乔从金院咖啡厅绕路回来,又走路又收拾东西,忙活了一大会,还是手脚冰凉。不知是冷气开的太足,还是情绪一下子过于激动之后的后遗症。
盒子是半透材质,透过天窗能看见油画一样的漂亮抹面。
几丛立体云朵点缀在上面,圆滚滚,蓬松有层次。
椰浆的融化温度,比普通牛奶做的奶油更低。
江乔的视线落在蛋糕上,情不自禁想起昨天下午,因为怕奶油化了裱花不好看,一遍遍把手在冰水里浸得通红的自己。
楼下不远就是垃圾桶,时不时会出现被主人丢弃的大号泰迪熊和新鲜的大捧玫瑰。
蒋佳宜之前还经常和她八卦,不知道又是哪位幸运姐妹,脚踢渣男重获新生。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她自己。
江乔沉了口气,被勒出印痕的细白手指勾着蛋糕盒上的缎带,松手,用料扎实的蛋糕落到垃圾桶底。
砰的一声闷响,暂时把裴云骁的脸从脑海中轰了出去。
裴知鹤看就看了,她……就先算了。
黑历史这种东西,没看到就是不存在。
裴知鹤的话像是一句开场白,自从踏入小门,手里的相机一直对着她。除了等照片显像的短暂几秒,基本就没有放下过。
江乔破罐子破摔,直接当照相机不存在。
裴知鹤从取景框里看她,时不时和她讨论两句景色,高处的哪个树杈上有鸟窝,屋檐上的橘猫睡醒了,灌木丛里有小松鼠跑过。
这里的松鼠行动速度似乎格外迅猛,她歪头看了好几遍,连半条松鼠尾巴都没找到。
到后面,第五声快门响起,江乔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松鼠是不是真的另说,她自己是真的好骗。
她抿了抿唇,别别扭扭地走回裴知鹤身边,刚想说些什么,裴知鹤从照片出口取下最后一张拍立得,在另一只手腕上和刚刚的几张并成整齐一叠,递给她看,“看一下?”
她接过,像看到悬疑片关键镜头,心扑通扑通直跳。
摆在最上面的是刚进门那张,后面还有七八张,有全身有半身,还有侧身逆光的特写。
一张张翻过,江乔的眼睛缓慢眨动。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能这么上镜?
虽然没怎么用过相机,但也不影响她感受到,裴知鹤可能真的学过摄影。
她所理解的拍立得,不过只是女孩子聚会时候涂涂画画的小块画布。
人在中间搞怪或大笑,比起普普通通的手机照,只是加了一层滤镜和白边。
同样的玩具相机,裴知鹤拍出来就好像是电影的截图,画面上的每一帧,她的表情都意外的鲜活。
特别是他喊她去看橘猫的那一张,少女的笑和发间的花瓣相映,甜气四溢,简直明媚得不像她。
手里的照片来回看了好几遍,江乔才抬起头。
裴知鹤平静地等待一句评语,“还可以?”
“何止是还可以……简直是人生照片,”江乔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
好看归好看,就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太稚嫩了。
裴知鹤垂眸看她,像是有读心术,薄z唇勾起一个揶揄的笑,“不是非要成熟才好看。”
不成熟的人猝不及防被点名,耳根发热,“……哦。”
临近傍晚,两人踏出园林大门,一路走回民政局停车场。
江乔踏着裴知鹤的影子,突然想起那个快被遗忘的问题,“裴老师之前学过摄影?”
“业余爱好,但不怎么拍人像,”他语调随意,“拍你的话,是因为熟能生巧。”
九张照片,怎么就算得上熟了。
江乔都不想再去吐槽天才的计数规则,只当他在凡尔赛。
手里的拍立得还剩最后一张相纸,她记挂着给裴知鹤也拍一张照片,一直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回到停车场,刚刚还鲜亮的夕阳已经沉至天际线下,日幕被渲成沉静的湖。
落日的粉紫色余晖里,裴知鹤很平常地回头,等她跟上。江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按下了快门键。
动作太匆忙,滚轮不小心转到了自动模式,一瞬间闪光灯大亮。
没想到好好的偷拍会弄出这么大阵仗,始作俑者自己先被闪到闭眼,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对面被偷拍的人情绪稳定得多,并不恼火,甚至还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
裴知鹤单手搭车门,好整以暇地问她,“拍得怎么样?”
江乔:“……”
比起拍得好不好,她更关心有没有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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