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郊外,漫山遍野的枫叶,萧大帅辟山扩林,在西郊建了一处依山傍水的中式庄园,萧天泽开着车,驶过百米松柏林大道,浓绿园林与山景相得益彰,宛如秋日童话。
“抱歉,那日我失礼了,萧少帅,老夫人她没生气吧?”姜芜面色忐忑的垂着首,浓密的眼睫如蝴蝶振翅,不点而朱的唇娇艳欲滴。
“叫天泽。”萧天泽爽朗一笑,架在鼻梁处的圆框金丝眼镜极好的将他视线隐去,他从没想过姜芜颜色极好,白皙剔透的脸颊,层层晕开的红云,像朵含苞欲放的芍药花,靡颜腻理,又娇又媚又纯净,真真是姜明媚那种雕琢而出的美艳无法比肩。
姜芜害羞,把头埋得更低,微乎其微的摇摇头,拒绝着萧天泽过于亲昵的称呼。
“乖,叫天泽,我想听你叫。”
萧天泽也不恼,耐着性子柔声哄她,心思早就飘忽不觉,几次三番的接触下来,知晓如姜芜这种墨守成规的女人很好哄骗,索性将车子停到一边,耐着性子等。
“天泽。”
一双水眸杏眼看着驾驶座上的萧天泽,宛如迷路走失的小兽,无措得惹人怜爱。
“嗯,小芜乖,往后就这么叫,你我马上要定亲,总是叫我萧少帅,难免惹人非议,以为我苛责于你。”
萧天泽看着姜芜这等娇憨模样,愣是没回神,软软糯糯的唤了他名讳一声,面上红的跟漫山枫叶似的,心满意足的启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就在他们停在山庄门口,迟迟不前时,萧珩熠那辆黑色道奇轿车呼啸着擦身而过,卷起地上散落的枯黄树叶。
“天泽,刚刚开过去的车子是萧三叔的车吗?他来得晚,也不知道接没接上明媚?”
姜芜视线顺着那道闪电飘进萧公馆,气派的萧氏公馆铁门外,戒备森严,而萧珩熠车速未减,畅通无阻的长驱直入。
“嗯,昨天三叔回来的很晚,听说是跟女明星谢安琪约会,祖母知道后一顿耳提面命的念叨,命我们各自接人,我怕他爽约,便先接了你来西郊别院,没想到三叔更快。”
萧天泽手搭在窗前,微风徐徐而来,守门的戎兵见是萧天泽,忙叩靴行礼,铁门赫然打开,姜芜也看到了西郊别院的全貌。
中式徽派园林,庭院连廊,二层观景台处圆形阳台,宽阔的庭院内,下人们正忙忙碌碌的洒扫院子,白墙灰瓦,气派华贵,独占整片山林,不知比大帅府辽阔多少倍。
“你担心三叔爽约,那为什么不接明媚一起走,反而要劳烦三叔再去接人呢。”
姜芜歪着头,面露不解之色,内里清明一片,萧天泽是担心口无遮拦的姜明媚,会表露出什么,极力回避,万一萧珩熠不来,刚巧正中下怀,也避免撞在一处。
他面对她的好奇,蹙眉诧异了一会儿,随即幽沉黑亮的眼睛盯着她转了一圈,旋即一笑:“还不是想跟你独处,带着你妹妹做什么呢,难道你嫁我,也带着妹妹不成?”
姜芜面红错目,萧天泽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快步走下车,帮着姜芜打开车门,修长分明的手伸到姜芜眼前,要去扶她。
“咦,萧三叔带着明媚去哪儿?阿爹来时嘱咐过,说我们姐妹俩时刻在一处才行,不能让明媚跟三叔独处,毕竟他们还没有定亲。”
姜芜本就不想触碰到萧天泽手背,佯装慌乱的绕过萧天泽的手,奔着萧珩熠他们消失的连廊走去。
如此,萧天泽落了空,面色讪讪收回手,眼看着姜芜自连廊处拐弯,便也大步流星追过去。
别院的连廊雕廊画栋,远比欧式风格的小洋楼更具风情,姜芜脚步不慢,堪堪走下连廊,正好瞧见姜明媚跟萧珩熠比肩而行的背影,走过花厅,走过石桥,朝着后庭而去。
素来桀骜冷漠的萧三爷竟然肯放慢脚步,配合着姜明媚的步伐,姜芜眉头一挑,心里盘算不出他要搞什么鬼。
萧三爷破天荒没穿戎装,一件青天色长衫直缀衬得他身材越发修长,玄色狐狸毛堆砌在领口袖口,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掐着一串玉石手串,脚步不紧不慢,气质温润如谦谦君子。
昨日跟他闹翻,不过也是有自己打算,这男人深谙晦暗,她猜不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毕竟此事已牵扯了萧老夫人,萧珩熠知晓的越多,于她越不利。
索性罢手,各归各路。
“妹妹,我跟天泽在门口等你们半天,没想到你也不等等我,径直就进来了。”姜芜走近,微笑着揽着姜明媚手臂,故作姐妹情深。
“是么?我没注意,姐姐,三爷说去钓鱼,咱们一起吧。”
姜明媚也不蠢,朝她甜甜一笑,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她何止是看见,错车之际,她都看到萧天泽深情款款的要去抓她的手。
她的天泽哥哥,怎么能抓这个贱人的手,即便是装,她都受不了。
“好,你们先过去,我等等天泽,他还没跟过来,定然是生我的气了。”姜芜心思活络,自然看出姜明媚眼中不自然的掠过什么。
姜芜看了萧珩熠好几眼,他却没看她,提着鱼竿往湖边走去,连招呼都不乐意打,而姜明媚听说要等萧天泽,心下百转千回,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萧珩熠去湖边垂钓。
连廊尽头是湖心亭,临湖而建,八角凉亭,匠心独具,姜芜穿着一件象牙白旗袍,微风吹拂裙角,大有遗世独立的绰约风姿。
这时候,萧珩熠转身取竿,目光远远的,宛如落在姜芜身上似的,却又好似并没落在她身上,她来不及探究,便被身后的萧天泽揽着腰身。
“在等我?”萧天泽故作亲昵朝她脖颈处呼气,察觉到姜芜的视线是在看萧珩熠,又道:“在萧家,不要招惹三叔,他做事最是狠戾,不留情面,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