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种人心里，谁都可以牺牲！
这么多年，但凡他有心，愿意为自己说句话。
都不至于是今日的局面。
面对钟意毫不留情的指摘，二爷面色惨白，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嗫嚅半天，打开院门，走出去之前，还是挤出了一句话。
“……钟意，你怎么怪为父，为父都不会生气。
你娘的嫁妆……放手吧！别同你大伯母争，你的嫁妆，我会准备……”
关上院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冷冰冰的话语，让他的心瞬间停跳一拍。
“不劳操心！我就是讨债来的！吃我的、拿我的，全都得给我吐出来！加倍吐出来！！！ ”
钟意冷笑着转身。
转身之际，蜡烛的微光照到角落里一堆小石子。
她凑近一看，石子下面压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她果断拿起来，塞进衣袖。
就当这是他还欠的养育费。
这下子，可以两清了。
隔日一大早。
钟意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门外是整装待发的孟嬷嬷。
“五姑娘，要入宫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接着，鱼贯而入一列丫头，手捧各种用具。
一通忙活，一个宫装丽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孟嬷嬷指挥下人，七手八脚地把她塞上马车。
马车上，钱氏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她上车，连眼风都没有给一个，立刻吩咐启程。
马车动了，钟意一个不妨，身子往边上倒了倒。
边上的小丫头嗤笑出声，橙柳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钱氏浑然未觉，眼睛落在茶杯上。
沉着声开口。
“入宫后，不得擅自行动，眼睛不可四下乱瞟。
拜见太后娘娘的时候，态度一定要谦卑，跟着宫人的指挥，让跪就跪，叫起再起，可听明白了？”
钱氏等了半天，不见回应。
终于蹙着眉头，视线落在钟意的面上。
冷冷地重复一遍，可听明白了？
钟意浑然未觉，目光凝在摇晃的车帘上，一声不吭。
小丫头气不过，推了钟意一把。
“五姑娘，世子妃在和你说话呢！ ”
钟意“啊”了一声，像是刚刚从梦里醒来。
一脸懵逼地问。
“你和我说话？”
小丫头气鼓鼓。
“是世子妃和你说话！ ”
“啊？大伯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她老人家在和你说话呢！ ”
钟意语气轻飘，压根没往心里去。
钱氏的火气“噌噌噌”往上窜！
想到入宫不宜发火，强压怒气再问了一遍。
“你可听明白了？ ”
钟意眨了眨眼睛。
“大伯母刚才说什么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钱氏气得双手颤抖。
死死闭着嘴，生怕控制不住怒火。
昨儿江氏和她商议再三。
实在不放心让钟意一个人入宫。
就让钱氏陪她入宫，能在边上约束着她。
可这才出府门，气得她当场想撂摊子。
橙柳打起圆场。
把钱氏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钟意这一回认真地听着。
钱氏脸色稍霁。
总算关键时候还是知道轻重的。
晓得宫里不是她闹腾的地方。
“五姑娘，世子妃的叮嘱，您可记下了？”
钟意连连点头，髻边的华胜随着一起轻动，当真是美貌无双。
橙柳是个姑娘家，都看直了眼。
“记下了，记下了，多谢大伯母！
不过，钟意有个疑问。
出恭呢？
是不是也得娘娘吩咐一声‘开始’？
否则就得憋着，不能往出阿？
万一实在憋不住，怎么办？
阿在身上，岂不是更加丢脸？”
钟意睁着萌蠢的大眼睛，如天真无暇的孩童般，一眨不眨地看着钱氏。
钱氏那个气啊，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忍得脸都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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