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寻死？”我扶着冰冷的楼梯扶手，一字一句地问他。
前世的我，确实蠢到用自己的命去留住他。
可死过一次我才明白，厉北辰这种狼心狗肺的男人，根本不值得！
他冷哼一声，眼底尽是嘲弄：“收起你那套！我没空陪你演！”
我直视他浸着怒火的眼睛：“你想多了。”
“我回来拿东西，准备搬走。”
“厉北辰，我们离婚。”
他罕见地怔住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随即，他怒极反笑：“离婚？苏茜，你肚子里还揣着我的种，用这个威胁我？想母凭子贵？”
我懒得与他争辩，从包里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对，离婚。”
“你的钱，你的厉家，我一分不要，净身出户。”
婚后这些年，他给我的，只有一张冰冷的附属卡。
而我花的每一笔，都是我熬夜画稿赚来的血汗钱。
他飞快扫过协议上的条款，随手将那几张纸扔在地上，像是扔什么垃圾。
高大的身影欺身逼近，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苏茜，你三十了，不是三岁！没了厉家，你以为你那个病秧子弟弟，和那个赌鬼老爹，能撑多久？”
我昂起头，避开他灼热又带着酒气的呼吸，唇边凝结成冰霜。
“厉北辰，就算苏家万劫不复，你也休想再困住我！”
他似乎被我眼中的决绝刺痛了，竟退开半步，语气森寒如铁。
“理由？”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竟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施舍。
“因为楚瑶，你吃醋了？”
“好，那我保证，以后不带她回来，我把她养在外面，不会碍你的眼。”
保证？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却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不必了，厉北辰。”
“这五年，你的冷暴力，你的精神凌虐，我受够了！”
“守着一个永远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的男人，我也腻了！”
我猛地一把扯下脖颈间那条钻石项链。
那是他某次醉酒后，像打发宠物一样随手赏我的。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砸向他。
“就算去街边乞讨，我也不会再做你厉北辰的傀儡！”
“好啊，苏茜，这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就给我滚！”
2
门被他狠狠砸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以为，以他那种不可一世的性子，不出三日，就会让律师送来离婚协议。
将我这颗眼中钉，彻底从他的世界里剔除。
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我那个赌鬼父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亢奋得发抖。
“茜茜！我的好女儿！厉总……厉总他……”
“他刚派人还清了我所有的赌债！还给了我城西那块地的项目！”
“天啊！我们苏家要翻身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告诫。
“茜茜，你可千万别犯傻，厉太太这个位置，多少人挤破头都坐不上！”
“男人嘛，逢场作戏罢了，你只要乖乖的，荣华富贵就永远是你的！”
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
原来，我这个女儿的价值，就是用我婚姻的血肉，去填补苏家那个永无止境的无底洞。
我强忍着喉咙间翻涌的哽咽，一字一句地开口。
“爸，以后别再拿厉北辰一分钱。”
“我们，要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