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玲泪目,终究还是收下了银子,却暗自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振作起来。
如今家中只余寡母弱弟,只有她振作起来,方能庇佑母亲与弱弟。
父女俩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在宫中用完午膳,陆骁才带着陆相宜回府。
次日,齐钰珩便在朝堂上下了圣旨,着礼部筹办陆相宜的袭爵加冠礼。
朝中有大臣提出质疑,皆被齐钰珩以此乃老镇国公遗愿为由,一一驳斥。
如此一来,齐钰珩反倒是赚了一波武将们的好感。
人人皆夸当今圣上体恤功臣,顾念旧情,实乃明君。
只武安候连倾城似乎神游太虚,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陆本初站在末尾,心中惊诧,明明他上表的是嫡母希望四弟返家,陆家想让老四袭爵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
为何陛下最后竟然还是下旨让那傻子继承了爵位?
忽然忆起嫡母当日曾说,唯有如此奏表,二弟方能顺利袭爵,更觉心惊:
“难道云氏一早就推断出了这结果?
她若有这心智算计,当初为何会被我算计了去?
不可能,她一深闺妇人,如何懂这权谋机变,又能窥明圣心?
定是巧合,云氏怕接旨后,该愁苦了!”
陆骁在家中接旨后,确实在发愁。
她愁的自然不是老二能袭爵,这本就在她的计算之中。
她愁的是自今晚起,陆相宜就需去斋宫致斋三日,聆听训诫。
斋宫是不允许女子入内的,这一次不像上一次释服礼是在自家祠堂,还能通融,她想陪着去,怕是万万不能。
如今老二这情况,她如何能够放心让他独自在斋宫待三日?
怕是三日未满,不是老二被虐惨,就是那斋宫被老二搞得鸡飞狗跳,惹怒那一众斋宫长老贵人。
送走天使,陆骁回身望着与他一同接旨的老三夫妻和幺女,沉声催促道:
“你们二哥三日后袭爵,时间紧迫,事务繁杂,都给我动起来!”
三人闻声,急忙作势要去忙碌,刚跑出去两三步,便被陆骁喝止:“回来!你们可知自己要忙些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茫然摇头。
陆骁叉腰,怒道:“我怎养了你们这等一群饭桶!”
他这一发怒,身旁的陆相宜被吓了一跳,眼眶一红,嘴一瘪,似要哭出声来。
陆骁忙柔声哄道:“安安乖,娘骂的是他们。你最聪明,怎会像他们那般无用。”
陆占棠、江秋月、陆青梅三人,有的气愤,有的翻白眼,有的捂唇欲哭,皆在心中暗怪陆骁实在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