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和谢然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毒女配后,男主对我情根深种 全集》,由网络作家“头顶一颗砂糖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风吹过,一片新叶慢慢落下来,划过沈清和错愣的眼神,停歇在沈清源的鞋尖上。沈清源看着她,眼眸是笑意却又有些苦涩。“大哥一直以为豫王府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与太子的关系,但此次太子派我办事,回来复命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提起你,问你现今状况如何。”“大哥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但当时那种情况,我自然不能说实话。太子他很关心你的婚事,所以这次宴会其实是他邀请你的。”太子是不至于关心一个属下妹妹的婚事,只是原身的深情人设立得稳,沈清源又看重这个妹妹,豫王府的事让他怀疑起沈清源的忠心,或者说他要确定沈清源的忠心。虽然豫王府的事本就是他们皇家自己栽赃的,可就是这样他们才越发心虚。原书里是没有这一段的,原身对为自己寻个好亲事是很积极的,应当是沈清和与...
《穿成恶毒女配后,男主对我情根深种 全集》精彩片段
春风吹过,一片新叶慢慢落下来,划过沈清和错愣的眼神,停歇在沈清源的鞋尖上。
沈清源看着她,眼眸是笑意却又有些苦涩。
“大哥一直以为豫王府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与太子的关系,但此次太子派我办事,回来复命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提起你,问你现今状况如何。”
“大哥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人,但当时那种情况,我自然不能说实话。太子他很关心你的婚事,所以这次宴会其实是他邀请你的。”
太子是不至于关心一个属下妹妹的婚事,只是原身的深情人设立得稳,沈清源又看重这个妹妹,豫王府的事让他怀疑起沈清源的忠心,或者说他要确定沈清源的忠心。
虽然豫王府的事本就是他们皇家自己栽赃的,可就是这样他们才越发心虚。
原书里是没有这一段的,原身对为自己寻个好亲事是很积极的,应当是沈清和与原身的选择完全相反,沈清源才不得已把这件事剖明了说。
沈清和低垂着双眸,丧气代替了她身上原本的烦郁之气。
“大哥,你放心,我会去的,还会高高兴兴地去,不会让旁人看出我有半点伤心的情绪。”
她可以不听沈父沈母的话,可以不管沈清鸾没了她能不能去参加宴会,但她不能放任沈清源陷入危险的境地,还是她举手之劳就能解决的事情。
沈清源估计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听话懂事,高兴坏了,站起身来就给她承认错误外加道歉,“清和,是大哥不好,拖累你了。”
“你就当是去玩的,旁人与你说话稍稍应和就行,不是真的让你相看夫婿。”
沈清和原本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沈清源便回到石凳上,开始给她投喂。
吃饱喝足后她带着秋心慢慢走回去,秋心怕她不高兴,安慰起她来,“小姐,别想那么多,就算旁人说些不好听,也只当他们是放屁。”
“人生在世,旁人的看法是最不重要的。”
日头正盛,照在沈清和身上暖和不已,路上树影依依,倒见青绿之相。
她偏头看向秋心,语调缓缓,“你这心态却是良好。”
这回与前两次不同,她在半路上就看见有个人靠在一棵老树干上闭目养神。
她故意当作看不见这人,与秋心随口说着话就往前走去了。
谢然安见她没搭理自己,立马就跟上去了,落在两人身后,语气奇怪地有些愉悦,“听方才的意思,大小姐是打算要出席公主的宴会了。”
沈清和漫不经心道,“你都听见了,还问?”
谢然安从后方绕到了她二人面前,“大小姐不必害怕,虽然我不能现身,但我会暗中跟随,保护大小姐的。”
他看样子虽散漫,但莫名感觉很靠谱。
沈清和一脸理所当然,“你肯定要去啊,我雇你就是为了在那种陌生的地方护我周全。”
她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面色瞬间凝重严肃起来。
“不过你得小心,当日可是有很多大人物出场的,他们带的护卫估计也很厉害,你可别被当成了刺客。”
“大小姐放心吧,”谢然安双手枕在脑后,倒退着走,竟一点不妨碍他脚下的步子,“我想躲起来,还没人能找得到。”
他嘴角慢慢上扬,分明是一张勉强算得上周正的脸,但此刻在明媚的春光下,外加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竟也显出几分风采来。
“那是何人?怎么沈小姐看起来与他如此相熟?”与沈清和等人隔了一段距离的沈清鸾问道。
她从沈母院子里出来走走,刚从鹿鸣院的门口走过,此时站在桥下不远处的平地,刚好看见从桥上走过的沈清和等人。
新拨来的丫鬟沁水是个沉默寡言的,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回道,“好像是大小姐的侍卫。”
沈清鸾遥遥打量着那人,轻声叹道:“看着不像啊。”
虽说这人穿着平平,样貌也平平,但就凭她多年来看人的眼界来说,那不像只是个侍卫。
更何况沈清和还如此宽纵他,纵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还说得过去,如此宽纵一个侍卫?
“此人也如秋心姑娘一样是同沈小姐一起长大的吗?”
沁水小声地低着头回道:“不是的,是前些日子大公子给大小姐送来的。”
其余的也不知道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断不肯再说了。
沈清鸾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刚想着要不要去别人那儿打听一下,就见那男子突然扭头看向她这边。
一双利眼极具锋芒、分毫不让地盯了过来,吓得她心神震荡,后退了几步。
她快速调整好情绪,脸上挂着合适、分寸的笑容向对方点头示意,那人没什么情绪地扭回头去,就好像没看见她一样。
惹了别人的不快,沈清鸾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转身加快步伐离开,但同时也不忘提醒沁水。
“去打听打听他的来路,越详细越好,回来告诉我。”
沁水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犹豫、为难的神色,最后她小心翼翼道:“可是那是大小姐的人,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了,只怕会闹的和上次一样了。”
沁香的事就在不久之前,虽然只是被赶出府去,但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要么是家生子,要么是家里穷,不得不卖女儿做丫鬟。
一旦被赶出府,也不会再有其他家收用了,她可不想落得这个下场。
沈清鸾无奈劝解,“上次是沁香乱说话,和这个根本不一样。再说了我也是担心那人有问题,才让你去打听。”
“若是无事岂不是皆大欢喜,若是有事我们提醒了沈小姐也算是结了善缘,这不好吗?”
沁水听话说成这样,只得应了。
沈清鸾叹气,现在这个丫头虽然比之前那个管得住自己的嘴,但是老实谨慎过头了,使唤起来也不方便。
……
傍晚时分,窗外的余晖落进屋内,给屋子里人和物都染上一抹辉煌的色彩。
沈清和正坐在梳妆台前忙着清理着那些珠钗首饰,她拿起一根玉簪,通体透玉,样式简单,看着不太起眼,秋心立马道:“这个好,这个是……王妃送的,上好的……”
“不要这个。”沈清和不待她说完就随手放置在一旁,又拿起一根银簪,样式简单,看着十分朴素。
秋心又道:“这个也好,这个是大公子特地从……”
“也不要这个,”沈清和摸了半天,发现她挑不出来了,方才那俩已经是里面最不起眼的了,“就没有一点一般般的,不太惹眼的?”
秋心一边动手给她收拾一边不理解地说,“小姐,你没有必要自己吓自己的。”
“老爷只是个五品官,明日赴宴的还有其他的公主,再加上什么郡主、县主,前三品大员的千金多了去了,包准个个儿都打扮得貌美如花。”
“有她们顶在前头,小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经秋心这么一说,沈清和发现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心也松了一半下来,“那明日还是照常打扮吧,不过不许太招摇。”
秋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明日有那位同行,咱们就是再招摇也招摇不过人家。”
“听说大公子一劝动小姐,夫人就给花间阁的那位送了好些首饰和衣服。夫人也真是的,小姐明日也要去,怎么不给小姐也送?”
正时刻攒钱准备跑路的沈清和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气愤起来,“是呀,她也真是的,怎么不给我也送?我还是刚需。”
她话音一落,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她双眼一亮,“这是来给我送东西了?”
秋心一脸的不高兴:“奴婢都没听见有人靠近,来人是个高手,估计是那小子。”
然后便听外面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小姐?”
沈清和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他,“有事吗?”
谢然安看了她一眼,然后略过她朝屋子里正站在梳妆台前忙碌的秋心看了一眼,便拿出一个盒子来,“一百枚。”
沈清和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也震惊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筹集到一百枚,赶紧接过,两人像是瞒着老师偷偷移交零食的小朋友一样。
她喜上眉梢,眸光清澈含笑,小声地做着口型,“银子。”
谢然安像是被她灼到了眼睛,微微偏头躲避了一下,并伸手拦住她,“不必。”
沈清和觉得怎么能不必呢,她刚想说,谢然安就摆手示意她收声,然后在木盒上敲了几下。
她看明白了,他是让她现在吃,但是她有些犹豫,还想着晚上躺床上时,好好做做心理准备再吃的。
虽然她嘴上说得那么从容,但心里其实还是害怕的,只是身边两人的阻拦,越发让她坚定决心。
谢然安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他之前还想着她多么坚定,原来心里还是没底。
这样想着,他心情也不错起来,害怕就不吃了。
他伸手准备将盒子拿走,沈清和见状,连忙打开盒子,拿起一枚丹药吞了下去。
看见面前人脸上的震惊,她自己都很震惊。
谢然安缓缓摇头,将手撤了回来,然后从她旁边直接走过进了屋内,“我送大小姐一点安神的东西,希望大小姐今晚能睡个好觉。”
沈清和心里想着吃了这枚洗髓丹,她今晚还能睡好觉吗?
她愣愣的,就这么让他进去了。
“什么安神的东西?我家小姐一向睡得很好,你别送些乱七八糟的。”秋心不以为然道。
她似有察觉,立马转过身来,见谢然安光明正大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眸色惊讶,“这是小姐的闺房,你怎么能乱闯?以为是花园呢,随你走来走去?”
谢然安不给她一个眼神,背着手继续在屋内转了起来,“我只是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秋心才不信他这些话,又要开口,却被沈清和拦住,“好了,你做你的吧,别管他了。”
这要是搁现世时,有人敢这样在她屋子里巡视,她早开骂,可自从她来了这个地方之后,她感觉自己脾气都变好了。
她将秋心推着去做原来的事,走到他对面,问:“瞧好了吗?”
谢然安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粲然一笑,桃花眼里尽是温和与善意。
他当着她的面儿,伸手弹了一个东西进摆放在屋子正中央的香炉里,并迅速用脚步声掩盖住,然后对她轻声解释:“安神。”
随后他后退一步,“大小姐,今晚请好些休息吧。”
或许是因为悄无声息地瞒过了秋心,做完这一切后,他肆无忌惮地发出笑声,笑意漫过眼角眉梢,整个人都鲜亮起来。
这些落在背身做事的秋心耳朵里,就是没话找话,无聊至极。
可方才那些落在沈清和眼里,却是全然不同的。
她直到人离开了之后,才伸手捂住胸前,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
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心里感叹道,真是疯了,竟然会觉得方才那一刻的沈安有些撩人?
她赶紧晃晃脑袋,看来是忙碌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一下子闲住了,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得找点事做做,也得找点书看看。
“秋心,明日我们赴宴回来,你去给我弄些话本儿,要好看的,要写男女之情的那种。”
正忙活的秋心手一顿,眼底闪过些许困惑,但还是应道,“好,小姐。”
小姐以前不是最不喜欢看这些书了吗,觉得里面描写的那帮子痴男怨女个个都是蠢货,特别是那些女子,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偏偏要为了一个男子去吃苦。
今天这是怎么了?
……
今夜的月亮很是明亮,硕大如玉盘,悬挂于夜空中,通体微黄,栖玉院被照得明亮。
沈清和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屋内正中的香炉上飘着丝丝缕缕的白烟,一股清淡的花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四处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道不同的呼吸声,一道平稳,另一道忽大忽小,忽停忽止,忽粗忽细,能听得出此人并不安眠。
谢然安从窗户翻了进来,当他听到其中一道呼吸声明显有异时,慌忙快步走到沈清和床前,用剑掀开床帐,果然见到床上的人一脸痛苦。
沈清和额头上全汗,鬓发都被汗湿了,脸色发白,嘴唇没有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副发了梦魇要醒不醒的模样。
谢然安偏头看了下那边因安神香而睡得十分之沉的秋心,皱眉叹了口气。
这安神香是他让漠竹从黑市弄来的,无色无味,且对身体没有丝毫损伤。短时间内不会起效果,只有吸入过长时间时才会陷入沉眠。
连秋心这样的会武之人都有这样的效果,竟然没压住沈清和体内洗髓丹的发作。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沈清和这么痛苦的样子,实在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便想伸手替她拨开额前被汗水打湿贴住的发丝。
只是手才伸了过去,还没有碰到人的时候,他又觉得此举太过不妥,想要将手收回。
沈清和却在此时突然扭头,侧脸将他的手掌给压了下去。
手贴着沈清和的侧脸,掌间俱是温凉、软乎的触感,谢然安一愣,偏偏沈清和兴许是察觉到了这玩意儿贴着脸还挺舒服,无知觉地用脸蹭了蹭。
谢然安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母亲以外的女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哪怕是他母亲,早在他稍大点之后,也不再这般与他接触。
这些年来他和母亲两人在豫王府生活,虽然府中下人甚多,但母亲在这方面管教极严。
因父亲自己就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一直以来也只娶了母亲一人,所以他自小便没有贴身丫鬟伺候,长大了更是要牢记礼义廉耻,不可随意轻薄了女子。
所以谢然安清楚自己摸到了沈清和的脸之后,整个人像被煮了一样爆红起来,使劲地想把手抽出来。
哪知沈清和感受到了,不仅脸压得更紧了,两只手还抱过来巴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谢然安再一用力,却将沈清和整个人拖动了,把她的头从枕头上拖了下来。
沈清和明明痛得将自己蜷缩起来,但一点也不妨碍她使力。
谢然安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脸,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昨夜也没有这样拉着沈清和不放手吧,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忽视万物般温柔地照了进来,沈清和在这晨光熹微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除了前日夜里因着要照看沈安她一直是将床帐放了下来,怎么今日一觉醒来,她床上两边挂着的帐幔竟然开了一个小口。
初升的太阳正放肆地散发着光芒,透过这点空隙,一束光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她摸摸额头,难道是昨晚太疼了,无意间扯开的?
“小姐,怎么今天醒得这么早?”秋心的声音骤然炸响在她耳边。
她“嘶”一声,脸都皱巴起来,“秋心,你别在我耳朵旁边嚷那么大声。”
离着她还有一段距离的秋心半脸疑惑半脸委屈,“小姐,我没有啊。”
秋心说是这么说,但声音却越说越小。
沈清和也是在秋心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的,她拍了下自己被炸到的那只耳朵,双眼泛起亮色,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她抬起头来,看向秋心,能看到她头上插的素银簪子的花样,耳朵上坠着的黄色小花有几瓣。
天呐,这就是洗髓丹带来的,沈安口中说的“耳聪目明”?!
果真是奇药啊!
沈清和欢快地从屋子里蹦出来,她着一身鹅黄色的齐腰云杉纱裙,裙身上点缀的细碎花叶因这动作轻轻摇曳起来。
腕间上的一双绿玉镯越发显得肤色雪白,发间的那根白玉簪子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她站在屋檐下,已经能敏锐地感受到有人在看着她了,顺着感觉看去,是靠在廊柱下的抱剑日常一摆pose的那位。
她朝他招招手,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唇红齿白,眸中似乎含着浩瀚星河一般。
谢然安看不得她这样,立马身子便站直了,目光也有些躲闪。
若是以往以沈清和的视力再加上她不怎么在意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这回她却看得清楚,人的神态变化以及一些别的。
她歪着脑袋打量,奇道:“沈安,你耳朵怎么红了?”
谢然安立马捂住耳朵,正面面对沈清和,“是天太热了。”
“天太热了和耳朵红有什么关系?”沈清和颇为费解。
“就是,而且这天哪儿热了?”秋心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出来给沈清和系上。
沈清和指着谢然安,继续道:“还有你在长廊下面,不是应该觉得荫凉吗?”
谢然安越发不自在,他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好些步,出声催促,“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秋心将披风给沈清和系好,顺便抖了抖下摆,往谢然安那边瞪了一眼。
“催什么催?你是公主吗你就催,你是小姐还是我们家小姐是小姐?”
谢然安现在心思本来就乱,懒得和秋心做口舌之争。
沈清和让秋心把该带的东西带好,自己往廊下谢然安站的地方去了。
谢然安见她人过来又退了几步,半晌没听她开口说话,抬头却见沈清和正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目光含着打量的意思。
经过昨晚的事他本来就心慌且心虚的,这下更慌更虚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看着……看着我作甚?”
沈清和目光澄澈且淡然,她摇摇头:“现在看也还好啊。”
她昨日傍晚被这人撩得心跳加快,回忆他的脸来也觉得顺眼异常,可是今日再亲眼盯着看时,又觉得平平无奇,不过如此。
好像昨日的那些刚起的粉红滤镜给碎没了,到底是因为她太闲了,还是因为她吃了洗髓丹后产生的不良反应?
如果是后者,那可不太妙啊。
谢然安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清和快速摇了摇头,便与他说起正事来,“对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听得比以往清楚,看得比以往细致,就连感觉都比以往敏锐了许多。”
“这药可真是好药,只是我不像你,我不记得自己疼过没有,又好像疼过,又好像没疼过,没有这方面确切的记忆。”
谢然安点了点头,正色道:“是那安神香的效果,它使你陷入沉眠,模糊了记忆,导致疼痛时人并没有清醒过来。”
“先这样,我会再去寻些别的法子。今日赴宴回来,我们就开始学武。”
他原本正常说着话,但说完之后见沈清和认真地看着自己,眉眼盈盈,好不动人,刚压下的情绪又翻覆汹涌上来。
他左右转动着脑袋,没拿剑的那只手完全不知该往哪里放,“我先出去候着,大小姐快些吧。”
沈清和目送他离开的身影,面上尽是些迷惑不解,“奇奇怪怪。”
……
沈清和在前院便碰见了沈清鸾,她一身粉色纱裙,衣裙飘飘如仙。
见了沈清和来,便微微福身行礼,头上的蝴蝶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颤,好一派春意盎然。
沈清和在她身上落了一眼便走,一步都未曾停留,更不曾回礼问话。
沈清鸾丝毫不介意,她面上还是挂着那副恰到好处的笑容,倒是她身后的沁水因为方才两位主子短暂地交锋而松了口气。
等沈清鸾出来后,见到沈府马车旁边候着的谢然安,眸光微动。
她上了马车,等马车行动时,与沈清和道:“沈小姐,这还是清鸾第一次去见如此大的场面,若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沈小姐指点。”
沈清和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全然不顾对方满脸和善笑意,一看便不想交流。
这还是自那晚沈清和去还玉后第一次出门,但是黑夜大雨的京城怎么能和白日繁盛时候相比。
听着街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她都感觉自己有人气了,看来人果然是不能离开人群太久。
只是沈清鸾在她旁边,她不好光明正大地掀开车帘去看看外面。
沈清鸾一直看着她,见她态度冷淡,不仅不退反而还更进一步,“沈小姐身边那个侍卫一看便气度不凡,与沈府其他侍卫全然不同。”
“听说是沈公子送的,沈小姐可发发善心,替清鸾也要一个来?”
沈清和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听她说这话,犹觉她脸皮太厚了些,以为前日在沈母两人已算彻底撕破脸皮了。
她沈清鸾当着别人的面装装也就罢了,只剩她们二人的时候,又何必来装模作样?再说她们也没什么近乎可套?
沈清和扬了扬眉毛,语气颇不以为然:“这种事,你要想快一点,就直接去找大哥,毕竟他手底下能人辈出。”
“你要想稳妥一点,就去找母亲,她现在对你是百依百顺。找我,是怎么回事?”
沈清鸾听到她这样说,面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原来沈小姐是吃醋了,沈夫人最近是对清鸾上心了些,不过那都是因为清鸾救了她的缘故。”
“沈小姐如果介意,清鸾可将沈夫人昨日所送的东西都转交给沈小姐。”
这话要是搁原身听了,铁定得爆发了。
原身自觉是真正的沈家小姐,若被沈家收养的人来可怜,那无异于是在羞辱她。
但沈清和她不是原身,而且她对钱财珠宝的态度是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因此她立马一口应下,“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反悔。”
沈清鸾没有被她突如其来一招打得猝不及防的感觉,面上的笑意反而更深,“听说沈公子以前送了沈小姐侍卫,沈小姐都不要。”
“这次却主动向沈公子要侍卫,就在清鸾入府之后。”
沈清和微扬着脑袋,缓缓靠向身后的硬木,显然一副傲然的姿态,“所以?”
沈清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一开始对沈清鸾明明没有恶意,也想过要和这人相安无事,但就是到了今日连听沈清鸾说话都会烦的程度。
因为沈清鸾这人防备心过重且又自视过高,她会先预设自己对她有攻击性,所以才有胭脂中毒陷害一事。
她会把自她进入沈府之后,所有与原先不同的事都与她联系起来,就好像她是这世界中心一样,什么都离不开她单独发展,什么都将与她有关。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沈清和是个喜欢在自己世界生活的人,她不在乎也不关心别人的生活。
而沈清鸾呢,已经把沈清和放在了敌对的阶段,她不是把沈清和当成假想敌,她是以为沈清和把她当成了假想敌然后在防备沈清和。
这就导致了无论沈清和做什么,只要稍微与之前不同,沈清鸾都会觉得沈清和是不是想害自己,然后过来试探。
而沈清和原本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遇上沈清鸾这样的,觉得被打扰到了,就会很烦。
沈清鸾估计也意识到她这句话惹到了沈清和,但也不知道她在脑补些什么,用袖子掩着唇发出一阵轻笑声。
“沈小姐别生气,清鸾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看她这样,沈清和更想生气了。
不过没必要,沈清和坐直了身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沈清鸾。
沈清鸾被这炽热认真的眼神看得有些无所适从,微微侧头,避开沈清和的目光,“沈小姐,这是怎么了?”
见沈清鸾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能有此等反应,那沈清和就更得好好看看了。
她将食指抵在唇中间,长“嘘”了一声,示意沈清鸾安静,“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
沈清鸾见她这样神色越发惊慌,不住地往后退,但马车就这么大点位置,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沈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在意沈清和是不是会发火,因为沈清和如果发火了,那才叫正常,而现在这样很不正常。
她就怕沈清和不正常。
沈清和将手搭在了沈清鸾的肩头,阻止了沈清鸾的移动,她看了看沈清鸾头上的蝴蝶金钗道,“如果我把金钗从你发髻上拿下来,你的发髻不会散了吧?”
不待沈清鸾回答,沈清和便放弃了,“算了,还是把这个留给你,不然让别人看起来多寒碜呀。”
沈清鸾能听懂沈清和的话,但沈清鸾不明白沈清和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清和随后就让沈清鸾明白了,因为沈清和已经动手开始给沈清鸾卸耳环了,“来,乖,不要动,小心伤到你。”
沈清和将那对赤金垂珠耳坠握在手中,然后朝着沈清鸾脖子上的赤金镶莲花纹的项圈下手了,“来,配合点,对对对,头低一点,这样我才好拿嘛。”
最后在沈清鸾的震惊的眼神中,沈清和将沈清鸾手上那对金镶玉手镯给退了下来。
“我这个人其实脾气一直不太好,但是骂你呢,我又怕你心脏承受不住,打你呢,好像又不至于。”
“所以我决定了,以后你惹我一次,你就赔我一件首饰以做补偿。从胭脂那次到你说我欺软怕硬再到今日你刺我,一共三次,我收你三件首饰。”
沈清和说着晃了晃那对金镯,“这个是一对,按一件来算。”
她说完拿出手帕将这几样东西都包了起来,并说道:“幸好你这次出门好生打扮了一下,不然你还赔不起。”
她想了下沈清鸾这从头到手的首饰都是以金为主,不太像原书里沈清鸾的风格,于是问,“这不是母亲昨日送你的吧?”
沈清鸾整个人还有些恍惚,还没从方才的事情里彻底脱离开来,听到沈清和的话,也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沈清和一脸理所当然:“果然如此,那今日回来你把她送的那些给我之后,你还应该再补我三件首饰,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答应要给我的。”
沈清鸾慢慢回过神来,眸底的情绪略显复杂,却未有半分怒意,更像是一种精神错乱之后的无语。
她发出几声嘲笑,只是更像自嘲,“沈小姐还真是和传闻中全然不同啊。”
沈清和将那包首饰收了起来,眼神未落在沈清鸾身上半分,语气也是漫不经心。
“我其实和传闻中没什么不同,只是你比较特殊,我想对你要仁慈几分。”
“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上京城多少世家贵族,父亲一个五品官跻身其中,可想而知有多艰难。你?更算不得什么。”
沈清鸾无疑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沉沉黑眸中,闪过了几分不屑之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哦?沈小姐不妨说说,清鸾哪里特殊了?”
沈清和扭头看她,眼神平静而深邃,“你特殊就特殊在你一个身无长物的人竟然能在一众的护卫和丫鬟婆子之下先一步救的我母亲。”
沈清鸾指尖微微收紧,眸底一片阴沉,“沈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沈清和脸上挂起了端庄无害的笑容,捂嘴放声大笑道,“清鸾姑娘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沈清鸾之前的试探和阴阳怪气都还给她而已。
沈清鸾紧绷的身体缓慢地放松下来,良久她才道了一句:“沈小姐真是好厉害的人物啊!”
沈清和就当默认了,将此话全盘收下,但不再搭理沈清鸾。
……
两人这一安静便安静到了西郊行宫附近。
嘉仪公主办宴特意央求了太子将地点选在皇宫外面,但太子的妥协也不过是行宫而已。
只是嘉仪公主都出了皇宫,这行宫也关不住她,所以这次宴会主要是在西郊行宫附近的马场以及马场后面的那片密林。
沈清和下马车时,因为提前知晓剧情不算惊讶,但她一路走来路上遇到的千金小姐和世家公子们可都在讨论嘉仪公主此番的行径,觉得不妥。
毕竟她们以为此番是在行宫里设宴,结果来了之后发现连行宫的大门都进不去,这广阔的马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也怪洗髓丹的效果太强劲,连别人的窃窃私语她都能听清楚。
其实她觉得这些人完全没必要太吃惊,因为等待会儿嘉仪公主出现了,她们就会发现更吃惊的还在后面。
沈清和到了地方之后,便带着秋心想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安静地待着,只是她走着走着,就被一个姑娘拦住了去路。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想到不光来了,还多带了个人。”
这女子一袭水蓝衣衫,端的是一派雍容沉静的好气韵。
只是性子和长相不符,面貌端庄,神情和说话却都带着刺。
沈清和目前只能判断出这人不是嘉仪公主,其余的就不太能确定了。
这女子见沈清和不搭理自己,秀眉一挑,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和你大哥退婚是我家里人的意思,我又不能做主。”
“再说你大哥也不喜欢我,你因此不理我,是否也太小心眼了吧,沈清和?”
听到这话,沈清和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是与沈清源定亲的那位林家小姐,叫什么她不记得了。
林家和沈家这段婚事是豫王妃牵的线,因为沈母看中了林家小姐,豫王妃才去做说客。
林家想着有豫王这层关系,再加上沈清源背靠太子,才答应了这门婚事。所以豫王府一出事,林父便把婚事退了,就是想撇清和豫王府的关系。
不过如果不是沈母相中沈家小姐,她又没那个面子,不得已请豫王妃出面的话,本来林家和豫王府也没什么关系。
知道了是谁之后,沈清和也就放心开口说话了,“并非我不理你,是我以为你会不理我。”
这个林家小姐可以来往,其人可以算得上整个上京城最会看人下菜碟的了,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性子也讨巧,让人讨厌不起来。
最关键的是这人是个正常人,不会因为各种无聊的原因就出手害人。
林家小姐听沈清和这样说,立马眉开眼笑,原本带刺的神情都被软化下去了,“沈清和,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是这种人吗?”
她扬了扬眉毛,示意跟在沈清和后面的沈清鸾,“她是谁?听说你娘收了个义女,就是她?”
沈清和特意侧身站到一旁,让开位置给这俩人做自我介绍。
沈清鸾果然上道,立刻便上前几步,福了福身道,“沈清鸾,见过这位小姐。”
“沈夫人不过是玩笑话,如今清鸾也只是暂住在沈府。”
林家小姐微微点头,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我叫林语棠,方才你应该听见了我和沈家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再重复了。”
“你别跟着沈清和了,自己四处逛逛吧,我与她要说说话。”
沈清鸾脸上笑意未变,应声走了。
其身影飘飘欲仙,气质出尘,身后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她,谈论着她。
她一走,林语棠直接就撞上了沈清和的肩背,邀功道:“怎么样,我聪明吧?我一看你不说话,就知道你不喜欢她。”
“对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哪里得罪你了吗?”
沈清和为避免有人上前来找自己探听沈清鸾的底细,转身赶紧走了,嘴上还不忘应付林语棠,“没什么。”
她觉得林语棠可以交流,但并不打算和林语棠交心,别看林语棠一副好像很相熟的样子,实际上林语棠和原身关系一般。
和人来往最怕交浅言深。,这是沈清和的和人相处的准则之一。
林语棠跟上了沈清和,应当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林语棠的。
沈清和循声看去,只见一女子一袭白衣,长发用金冠束起,身骑白马,从远方奔驰而来。
女子那张明艳大气的脸庞在春日朝阳的照耀下闪着光亮,她分明年纪轻轻,却有着天生上位者的气息,坐在马背上,睥睨众人。
好了,全书最重要,也是剧情占比最重的一位恶毒女配——嘉仪公主谢明瑶终于登场了。
沈清和不知怎么了,一时还有些小激动。
无意间瞥见周围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她勉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始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地往林语棠身后躲。
谢明玉瑶手拎着马鞭,坐在马背上巡视全场。
她抬手免了众人的行礼,“诸位不必如此多礼,事先没有说清楚是本宫的不是,但诸位常年处在深宅大院之中,难道不觉得此方天地更有意思吗?”
她说的话还算温和,语气却称不上温和,脸色更不算。
听着旁人的一片附和之语,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些人果真是没意思,若不是她夜哭谢然安、被母后发现,也不至于被强行押来相看什么夫婿,这些人也配得上她?
一看到这些人谄媚的嘴脸她就心烦,一心烦她就想起了谢然安,一想到谢然安她就想到了沈清和,一想到沈清和她便锁定了人群中那道鹅黄色的身影。
谢明瑶骑马欲朝沈清和那处去,却被随侍的贴身宫女碧彤拦住。
众目睽睽之下,碧彤只得拉扯住马鞍,小声提醒:“公主,不可!”
谢明瑶看向沈清和,见她低着头,浑身上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便放弃了。
她堂堂一个公主,还不至于不敢为难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只是沈清和身份特殊,她为难了沈清和,落在母后耳朵里,只会觉得她心里还没有放下谢然安,难免会招来一顿数落。
本想挑挑沈清和的刺,谁料以往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清和如今竟也学乖了,都让她无处下手了,真是没意思极了。
既然如此,那便换个人找点乐子吧。
她又在马场上巡视了一番,目光锁定了一道粉色身影。
如此貌美的女子还如此眼生,真是让她既高兴又非常的不高兴。
这粉衣女子见自己朝她看来,竟然还微微点头示意,真是可笑至极,大胆至极呀!
被秋心提醒公主调头的沈清和松了口气,她庆幸自己熟知剧情,没往招眼的方向使劲打扮。
好了,明面上的这场刁难算是糊弄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背地里的了。只要今日顺利过去,以后就是女主和恶毒女配的赛场,她不掺和,往后就没她什么事。
正在脑子里思考对策的沈清和被林语棠的手肘拱了一下,“她朝你们家那义女去了。”
诶!这可是好戏啊,值得观赏。
沈清和迅速抬头,果然见谢明瑶驱马往沈清鸾那里去了,沈清鸾周围的人都十分有眼色地散开。
马上的女子容貌艳丽却着白衣,马下的女子相貌清冷偏穿粉装,好极致的对比,好美的一幅画面。
沈清和遥遥看见,越发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了。
谢明瑶勾唇一笑,“你是谁,为何本宫从未见过你?”
沈清鸾欠身行礼:“民女沈清鸾见过嘉仪公主。”
“民女?”谢明瑶轻笑几声,俯身向前,看着沈清鸾的眼神嘲弄又漫不经心,“本宫的宴会,哪里来的民女?”
周围静了一瞬,随后便有人顺着谢明瑶的意思爆发出了极大的嘲笑声,嘲笑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此起彼伏。
沈清和又被林语棠的手肘拱了一下,“你不管?”
若不是怕被有心之人看见,沈清和真想翻个白眼,“你觉得我能管?”
她知晓原书剧情,对谢明瑶这人也有一定的理解。
谢明瑶这个人跟原身其实是一种人,两人都是身居高位多年,对比自己身份低的人没有半点同理之心的。
但问题是原身只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哪怕是在沈府撒泼也得看沈父的脸色,更别说出了沈府了。
今日这宴席上的人,原身几乎都得罪不起,所以就显得原身这人又怂又坏。
谢明瑶就完全不同了,整个大梁皇朝,谢明瑶只需看皇帝的脸色,并且因为皇帝不管教养儿女,这脸色还基本看不上。
皇后呢,又非常溺爱这个女儿,也不知是没用心教,还是就是教导成这样,导致谢明瑶在人生的前十几年顺风顺水惯了,没吃过苦,也没把别人的人命当回事。
平生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别人的命在谢明瑶眼中都不如自己掉滴眼泪来得重要。
不过谢明瑶出场即是巅峰,剧情展开之后她的运势是一降再降,毕竟恶毒女配嘛。
但以谢明瑶的身份,就算再怎么降,除非大梁皇帝被男主取而代之,不然以她和沈清鸾的身份,对上谢明瑶还是难。
谢明瑶俯视着下面的蝼蚁,随口吩咐道,“碧彤,教教她规矩。”
“是。”
沈清鸾还半蹲着没有起身,听到这句话心中惊觉不好,下一刻她的右腿便被重重一踢,右腿吃痛外加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她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将左腿也放下了,只是那名叫“碧彤”的女子并没有放过她,还是照着她已经跪下的左腿狠狠踢了一下。
她深知这些贵人秉性和面上张牙舞爪但实际没什么实权的沈清和不一样,立刻便跪伏在地,深吸一口气,然后请罪。
“民女言行无状,却非有意为之,还请嘉仪公主宽恕。”
“宽恕?”谢明瑶晃了晃手上的马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然后从白马上下了来,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她拿着马鞭走了。
沈清鸾和沈清和虽然相隔甚远,但却同时松了口气。
林语棠此时再次用手肘拱沈清和,“好了,去把你们家那位义女扶起来吧。”
沈清和紧蹙着眉头,看向林语棠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解和难以言喻,“要去你去!”
如果不是她清楚书里林语棠对原身并没有恶意,她都要怀疑林语棠是故意想害她了。
谢明瑶没让沈清鸾起来,就说明这事还没到此为止,她要是敢现在去扶,谢明瑶绝对会趁机收拾她。
她和沈清鸾有这么好的关系吗?再说了,书里多的是各路身份尊贵的男配愿给沈清鸾出头,她一个炮灰去掺和什么呀。
林语棠见状想说什么,似乎欲言又止。
她不说,沈清和更不可能问了。
谢明瑶下马之后,便有宫人们鱼贯而出,将桌案矮椅都摆设出来。虽是露天的马场,但一切都安置好后,确然就有点皇家宴会的样子了。
众人依次落座,沈清和虽然知道沈父的官位,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好在林语棠也没那么不靠谱,牵着她就入了座。
她本还不敢坐,生怕这是林语棠的位置,林父官居正四品,比沈父足足高了一品,这其中又有多少官员。
但林语棠小声与她说:“我还是与你坐一起吧,省着去了前面,又要被她们提着退婚的事情打趣。”
沈清和这才敢安然,只是她有些奇怪,“不是你们家提出的退婚吗?她们怎么还笑你?”
她怎么记得在这个时代,被退婚一方才是丢脸的吧。
林语棠闻言整个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若是我被退婚,她们就不是打趣了,就是逼我去死了。”
沈清和心内大呼真是有病,有大病,却不敢在面上多言。
两人这边才说了话,便听见周围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沈清和下意识地看向沈清鸾那边,见果然有一个年轻的锦衣公子将沈清鸾扶了起来。
她又下意识地往谢明瑶那里看,亏了洗髓丹的药效,隔着这么远,她都看能清谢明瑶脸上的冷笑。
那年轻男子一路将沈清鸾带至前排席座,安置在一位绿衣宫装的女子旁边,沈清鸾推拒了一番,但没拗过。
那女子明显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却什么也没说。
沈清和感觉到周遭都因为沈清鸾的入座停滞了,她看了看自己离的距离足够远,便安心了。
因着谢明瑶没有找沈清和麻烦,导致后面的跟原书里的发展有点对不上,她不知道这年轻男子是谁,也没能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的对应信息。
于是沈清和用手肘拱了拱林语棠,小声问道:“他是谁啊?”
林语棠亦小声回答,“他是雁王世子谢寒光。”
懂了,那绿衣宫装的女子应该就是他妹妹瑞安郡主谢明绮了。
雁王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不怎么被先帝上心,先帝驾崩时雁王也只是个皇子,就连这王爷身份都是当今的皇帝封的。
不过他俩感情很好,虽非一母同胞,但却比与皇帝一母同胞的豫王情谊要深厚多了。
而且这雁王因为走得早,他的一双儿女备受皇帝的器重。谢明绮的名字就是皇帝取的,和皇帝的子嗣一样都是从“明”字。
谢明绮生下来就被封为郡主,赐了封号“瑞安”,她这个有封号的郡主都可以和没封号的公主平起平坐,怪不得可以坐在那么前面。
不过皇帝的公主里面,除了皇后所出的谢明瑶外,都是没有封号的。
沈清和之所以没想起谢寒光是因为他这个人在书里和沈清鸾根本没什么交集,而且出场即下线,连死都是被一笔带过的程度。
倒是他妹妹谢明绮作为书里一个比较正常的女配一直活到了大结局。
别看她刚刚好像很不想和沈清鸾同座的样子,但书里这两人后面变成了很好的姐妹。
谢寒光、谢明绮这两兄妹和谢明瑶一向不对付,因为她们对自她们以下的人都有同理心,身份相差越大她们的同理心就越重,所以她们都瞧不上谢明瑶这人。
可没什么用,这两兄妹不论是身份,还是心狠手辣方面都比不过谢明瑶。
而且以沈清和对谢明瑶的了解,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谢明瑶偏偏什么动静都没有。
左右坐着的人的一些话语倒是不断往沈清和耳朵里跑,有赌谢家兄妹对上谢明瑶谁会输的,有讨论沈清鸾到底是谁的,还有人提到她和林语棠竟然坐在一起的,更有甚者还说起了她和豫王府的事。
沈清和颇为无奈,这些人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碧空一望无际,密林山间终年青翠,与天际流云割裂开来。此地因与行宫相隔不远,常年无人到此,今日难得盛况,却也只是这碧蓝天幕下极为渺小的一处。
沈清和原本都尽力把自己从人群中剥离开来了,想要去享受这大自然的光景。
偏偏有人特别讨厌,在周遭一众的打量和讨论之中,她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都难受起来。
她迅速锁定了那人,是对面男子坐席算是比较靠前的一位,隔着这么远,她都能看见那人黏糊糊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后流露出来的那股恶心的赤裸裸的欲望。
越子溯见那姑娘好像看向自己这边,便举杯遥遥向她一敬。那姑娘也不知是隔太远了没看见,还是误会了又将头扭回去了。
他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将身旁之人的询问招来了,“越公子,这是怎么了?如此的良辰美景,为何这般惆怅?”
越子溯便往那姑娘的坐席指去,“瞧见那姑娘了吗?”
身旁男子倒是瞧见了,不过是两个,他有些犹疑问道:“越公子说的是那两位中的哪一位啊?”
越子溯闻言,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案上,略显烦躁但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然是更漂亮的那个!”
谁知身旁人更显犹疑:“越公子所说的是那黄衣姑娘吗?”
看对方这神色,越子溯也算是有所反应了,他眉头一皱,“怎么?她定亲了?定亲的是哪家的人,本公子还惹不得了?”
他瞧着那姑娘的座次,觉得身份也不高,婚嫁这种最讲究出身,自身出身不高就是高嫁也高不到何处去。
身旁人却没有回答,而是调转方向指向前排最后落座的沈清鸾,“越公子喜欢漂亮姑娘,那位自称是‘民女’的可是今日这宴席上最漂亮的姑娘了。”
越子溯听完,嘴角一撇,颇为不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道:“少来,你是故意整我吧?没瞧见嘉仪公主盯上了那位。”
“我若是去与她来往,嘉仪公主必定以为我是下她面子。何苦招惹这煞星,我吃饱了撑的?”
身旁人讪笑:“不是我有意要瞒越公子,只是越公子看上的那姑娘她和前些日子被烧死的那位定了亲。”
这人与越子溯在这种地方谈论这种事情,本就小声,说到“被烧死”这三个字时越发小声。
越子溯琢磨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她就是那位对谢然安一往情深的沈清和?”
身旁人连忙嘘声,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因他们的话有所反应这才放下心来,“越公子,这天底下什么样儿的漂亮姑娘没有?咱们呀不招惹这种麻烦。”
越子溯发出几声嗤笑,竟是有些棘手了。
谢然安人都死了,还是以那样的罪名死的,自然是没什么好去担心他的。
只是牵扯到豫王府谋反这事就不好办了,他姑姑越贵妃这些年一直颇受圣宠,早已是皇后等人的眼中钉了。
他若是送了这么一个好做文章的把柄给皇后那边,那真的就是自找麻烦了。
谢明瑶算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只要明面上捧着她便不会怎样,太子地位稳固更不会对只有女儿的越贵妃下手,但皇后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可他本来对那沈清和只有三份兴趣,这形势逼着他不能碰又让他多生了四份兴趣,他倒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罢休了。
天边的太阳隐隐约约地被云朵笼罩,原本还是响晴白日此刻却转晴为阴。
沈清和大概判断出此人是谁,但还是问了林语棠,“你看看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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