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活着?!”
“怎么?”沈蘅君冷眼看她,“太太很希望我死了?”
贺氏惊疑不定,勉强扯起一抹虚浮的笑意。
“怎……怎么会?我自然盼着你好!”
而一旁的沈老爷也忍不住震惊,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沈蘅君,确定他无事,总算是大松一口气。
方才沈老爷因为内心挣扎,手攥着白布的一角,迟迟不敢揭开。
而这时,沈璧君走上前去,伸手揭开了盖着拖车的白布。
众人只见那拖车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玉石,而并非什么尸骨。
“这……怎么会这样?”沈老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璧君看向了贺氏:“父亲不觉得奇怪吗?哥哥的死讯,怎么会是两个管事传递给太太的?太太可不是哥哥和我的亲娘。”
这么大的事情,要传也该是告诉沈老爷这个亲爹,才符合情理。
沈老爷一听,果然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沈蘅君的死讯,是贺氏接到消息再告诉自己的。
他之前沉浸在中年失子的痛苦之中,没有察觉出异常。
可如今一想,贺氏分明是个内宅妇人,管事的要传消息,怎么会第一个告诉她?
自己才是沈家的家主啊。
沈老爷一生都在走南闯北做生意,脑子极其活泛的人,这一下子回过味来,看着贺氏的目光就冷沉了几分。
“你怎么会收到这消息的?”
贺氏也是没想到还能被沈璧君杀个回马枪,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道:“这……这也不能责怪妾身,是管事的把消息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贺氏说着,双眼拼命朝两个管事使眼色。
她这是准备金蝉脱壳了。
沈蘅君皱眉,急忙道:“你还敢装作不知,这两个管事,就是你的人!”
贺氏打定了主意要甩锅,听见这话,立刻反唇相讥道:“大公子又怎知他们是我的人?我一介内宅妇人,自从嫁进沈家以来任劳任怨,倒是不知哪里惹了大公子的眼,今日这事,怕不是你存心设计陷害我吧!”
贺氏果然不是蠢货。
这一段话抓住了沈蘅君急于给她定罪的心思,果断反杀,把今日之事往他身上泼脏水。
沈老爷也忍不住看向了沈蘅君,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今日闹的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他也糊涂了。
沈蘅君见她还敢倒打一耙,气得跳脚,这时,沈璧君却是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贺氏就是要激怒沈蘅君,找出他的破绽反击。
而她哥哥,年轻气盛,又才被人所害,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很容易上钩。
这时候,不急着逞口舌之快,坐实受害人的身份,才是最要紧的。
沈璧君于是就看向了那两个管事,淡声问道:“你们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氏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把矛头对准自己,这两个管事都是她从贺家带来的人,一定会担下罪行,把自己摘干净的。
二人却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张嘴就道:“是太太吩咐我们害大公子的!老爷明鉴,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们这一番话音落下,贺氏顿时傻了眼,气血上涌,恶狠狠地瞪着二人。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害大公子了?胡说!你们竟敢污蔑我,还要不要命了?!”
二人心想,当然要命。
可沈璧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把利弊都给他们分析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