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将军做的太过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孩子就这么寄在我将军府的名下,外头都在说表少爷是......”
“喜儿,当着子鸢的面说这些做什么?”
“奴婢是心疼夫人您,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夫人独自将小姐拉扯到大,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宅院,着实辛苦。将军不念及夫人的艰辛,平定昌丹归来,竟带回个大小姐三岁的孩子。这便也算了,那孩子待在府里两年多了,还一副冷冰冰谁都欠他二两银子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在尚未娶妻时,就.......”
“够了。”
温柔的美妇人冷了脸,扫了一眼贴身丫鬟喜儿。
喜儿欠身:“是奴婢逾矩了。”
虞子鸢微垂头,还是将话听到心里去。
父亲与母亲时常为了来路不明的兄长争吵不断,她总想着能让好看的哥哥多喜欢她一点,多喜欢母亲一点。
这样,父母亲就又能回到往日的琴瑟和鸣。
可......
“应月,你身子不好,湖边风大,随我回梅花园去吧。”
子鸢看到,威武高大的爹爹步履匆匆走入亭内,满脸焦急,俯身立于母亲身旁。
她识趣地挣脱母亲的怀抱:“我要去和鹃儿抓蝴蝶,娘我先走了。”
杜应月整理女儿被风吹乱的飘带:“等会慢点儿跑,不要因为贪玩儿着凉了。”
“女儿知道了。”
虞长生末了强调一句:“鸢儿记得给子川送生辰礼,今天是你兄长的生辰。”
子鸢下意识地去看母亲的表情。
果不其然,娇美娘蹙起了细长柳叶眉,眼中早没了对她时的柔情。
子鸢还想劝解两句,鹃儿拉着她离开亭中。
还没走远,霹雳啪啦的瓷器落地声传来。
“你天天就想着子川子川,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都不念着不顾着。那野蛮小子粗鄙不堪,将鸢儿亲手缝制的香包撕烂扔进了湖中。可怜我的鸢儿有你这么个父亲。若是知道圣明天佑大将军之子是今日这副痞子模样,我杜应月就算是老死闺中又或是入宫同姐姐一起侍奉皇上都比嫁你强。”
母亲的声音渐渐变小,子鸢穿过花苑,踢着路边的石子,走回烟霞居。
她居住的烟霞居毗邻凌子川的翠微堂,每每到了春天,翠微堂新生的翠竹势头凶猛,繁盛的竹叶会顺着砖瓦垂落烟霞居,在阳光的照拂中留下青翠绿影。
鹃儿拿出芍药香帕替子鸢擦汗:“小姐,这野蛮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屡次三番向他示好,他倒是真把穗丰带来的一套粗鄙之风贯彻个淋漓尽致,怎会有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鹃儿,兄长大抵是还未习惯花都的规矩,花都规矩繁重,比不得穗丰自由自在,是我不好,自己规矩都学的不像样,兄长更是难以适应。既然入了我虞府,我理应多多包容才是。
兄长同父亲一样爱使枪弄棒,不喜我这小女儿家的玩意儿也是正常的。你把我前些日子找匠人为卫朔表哥打的金银细装横刀拿出来,我再给兄长送去。”
“小姐。”鹃儿跺脚:“他哪里配用这些东西。”
虞子鸢苦笑摇头:“花钱就能买来的物件儿,值不当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