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塘说着说着眸底闪动着泪花，声音也逐渐哽咽起来，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她心疼若若，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泪水突然决堤，宋塘慌忙抬手去擦，却被纳兰彻转身一把拽住手腕。温热的毛巾粗暴地擦过她脸颊，纳兰彻指尖带着薄茧，刮得她生疼。
宋塘从毛巾里挣扎出来，鼻尖红红，皱着眉，小声嘀咕：“陛下，您干嘛？”
纳兰彻额角猛跳，神情冷淡：“男人有泪不轻弹！”
宋塘回嘴：“可是奴才不是男人！”
纳兰彻：“.......”
纳兰彻闭了闭眼，定了定神：“那你有事说事，莫要拿眼泪糊弄朕。”
宋塘吸了吸鼻子，正色道：“您杀了太后的贴身嬷嬷，而这件事因公主而起，待她回去寿安宫，太后肯定不会放过她。”
纳兰彻不以为然：“那便让她不要回寿安宫。”
“不回寿安宫，公主去哪里？”
“在未央宫住下，朕自会安排人照顾她。”
宋塘不敢相信，事情的进展这般顺利，暴君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瞬间高大了许多，有两米八那么高……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那太后那边？”
“她手下的人如此苛待纳兰若，朕作为她的哥哥，把她接过来，太后岂敢反对？”
“陛下，您真是最好的皇上，奴才代公主谢谢您。”
心中担心的事情解决后，宋塘美得在心里哼着“好日子”，她拿起皂角，给纳兰彻打泡沫。
这皂角味道清爽，也不知道是薄荷叶做的，还是青瓜做的，挺好闻的。
纳兰彻侧眸扫她一眼，见她笑意吟吟，甚是开心，明明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话都说不清。
这小宋子的脸就像这六月的天气似的，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但是.......她对纳兰若这般好，甚至比对他都好，她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的小太监！
纳兰彻脸一沉，就着她的话，冷不丁地开口：“你说感谢朕，只有口头感谢？没有实质性感谢吗？”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这是.......她在花园说过的话！
他学人精吗？
纳兰彻不会也想要钱吧，她可是身无分文，吃住都在皇宫的可怜打工人。
宋塘眼睛睁得像铜铃，小声提醒：“陛下，奴才可没有银子呢！”
“朕也没说要银子。”
“那您要什么？”
“朕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等等，这不对吧。
她那边没得到纳兰彻赏赐的银子，这边却倒欠他。
宋塘：“.......”
“小宋子，你起床没有？”
宋塘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整个脑袋蒙进被子里，指尖烦躁地扣着被面，不想理会。
急促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指节撞击木头的声响，几乎要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宋塘猛地把被子用力一掀，发丝凌乱地翘在头顶，后槽牙都因起床气而发酸，大吼道：“谁呀！大早上的，不让人好好睡觉。”
“小宋子，是我，小夏子。”门外声音温和熟悉，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上值要迟到了，你怎么还没起床……”
宋塘膝盖一软跌下床，鞋都没穿稳，像只丧尸一样，慢悠悠地挪到门口。
木门拉开的瞬间，她眼皮黏得只剩条缝，眼尾还挂着未拭去的生理性泪水。
小夏子看着她眼下青黑的模样，惊得手中的馒头差点没抓稳。
“小宋子，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
“一言难尽！” 宋塘用指关节狠狠揉了揉眼窝，才勉强让混沌的意识清醒几分。
她昨晚还能干嘛？
伺候纳兰彻洗完澡到子时，然后又给纳兰若选好房间，把她哄睡，自己才回司监院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