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玉糖赵西雅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吕知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夜,大雨瓢泼,哗哗的雨声掩去夜里的一切动静。一抹高挑却纤细的身影穿过重重漆黑的雨幕,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旁。冰冷的雨水将她淋的湿透,显出窈窕玲珑的身段,却浇不熄她体内要命的火热。阮玉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只剩下本能,她狼狈地爬起来,摸到了半开的车门,拼命钻了进去。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她不上这辆车,今晚她会冻死在冰冷的雨夜里。‘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意识模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车里浓郁的血腥气。黑暗中,一双墨蓝色几近于黑的眼眸,‘刷’地一下睁开,锐利的眸光冷冷朝着这不速之客射来。一丝冰冷杀机一闪而过,宛如暗夜里的刀锋。阮玉糖浑然不觉,黑暗中,她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热源,她几乎是本能地靠近过去。墨蓝色眼睛的主人挣扎了几下,却无...
《一睡成婚:娇妻又撩又飒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是夜,大雨瓢泼,哗哗的雨声掩去夜里的一切动静。
一抹高挑却纤细的身影穿过重重漆黑的雨幕,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旁。
冰冷的雨水将她淋的湿透,显出窈窕玲珑的身段,却浇不熄她体内要命的火热。
阮玉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只剩下本能,她狼狈地爬起来,摸到了半开的车门,拼命钻了进去。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她不上这辆车,今晚她会冻死在冰冷的雨夜里。
‘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意识模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车里浓郁的血腥气。
黑暗中,一双墨蓝色几近于黑的眼眸,‘刷’地一下睁开,锐利的眸光冷冷朝着这不速之客射来。
一丝冰冷杀机一闪而过,宛如暗夜里的刀锋。
阮玉糖浑然不觉,黑暗中,她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热源,她几乎是本能地靠近过去。
墨蓝色眼睛的主人挣扎了几下,却无奈他现在受了伤,没能挣开压在身上的女人。
身上的人很软,却很不老实。
墨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怒火和杀意,他是尊贵的王者,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冒犯他!
从来没有!
杀意太过强烈,以至于男人的气息波动有些剧烈。
阮玉糖愣了愣,黑暗中努力瞪圆了漂亮的凤眸,盯着身下奇怪的暖宝宝,双眼迷茫。
此时的她,也美的惊人,那美仿佛能令人窒息,纯真里透着一丝荼蘼。
本能的,她低头贴上了身下触感极好的身躯。
“滚下去!”
男人虚弱挣扎,凶狠低吼
“不许……动!”
阮玉糖不满地伸出两只小爪子,霸道地将重伤的人摁牢了。
黑暗中,那双墨蓝色的眼眸,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杀意。
她毫无章法,懵里懵懂地行为彻底让那眼眸的主人恼怒,却毫无还手之力。
车外是倾盆的大雨,雨幕掩盖了一切,黑暗里,这车仿佛化作古老的巨兽,显得有些神秘。
……
大雨渐渐止了,但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关于车里的一切恢复了静止,天边出现一抹微微的鱼肚白,使得这寒气袭人的清晨越发显得清冷。
车内,阮玉糖迷迷糊糊地醒来,混沌的大脑,模糊的意识,渐渐恢复了清醒。
她稍微挪动身体,一手便摸到了身边冰凉光滑的触感。
猛地一转头,便看到了一个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苍白的,却宛如刀削斧凿般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阮玉糖漆黑的瞳孔轻轻一颤,活了二十年,她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完美的人。
对方紧闭的眸狭长,只是苍白的脸色提醒着阮玉糖对方的情况并不好。
她目光一扫,看到了男人腹部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还有干涸的血迹,以及正在往外渗的丝丝新鲜血液。
阮玉糖脸色一变,这么重的伤,可昨晚却……
昨晚的一幕幕划过脑海,阮玉糖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
一股寒意瞬间从全身蔓延开来,渗透骨髓。
小脸乍青乍白,阮玉糖收拾好自己,目光再次转到男人腹部的伤处,这伤恐怕得立即处理,再耽搁下去会出人命的。
漆黑的凤眸在这辆格外豪华的车里扫了一圈,竟惊喜地发现了一只药箱。
她忍着酸痛将药箱拿过来,拿出药小心翼翼地给男人消毒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并不熟练,但是经过一番折腾,还是顺利地处理完了。
处理完一切,阮玉糖已然是满头大汗
男人昏迷着,但从男人哪怕是昏睡中也无法忽视的尊贵气度,与四周散落的属于男人身上的昂贵物品,也足以说明男人的身份不简单。
这样的男人她招惹不起。
阮玉糖深深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推开车门,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往前跑去。
她想,昨晚受伤的人不止是她,还有那个本来就重伤,还被她给折腾的男人。
晃了晃脑袋,她无暇去想男人为什么会重伤之下独自待在车里,她跑了一段距离,心中始终不安,又折了回去。
她无法扔下一个重伤的人就此不管。
她纤瘦的身体躲在道路一边的绿化丛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一边默默地消化昨天发生的事,一边盯着那辆黑色的车。
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还没人发现那辆车,和车里的人,她就打120送那个人去医院。
生命面前,她将一切纷乱的情绪压下,默默地等待。
好在,只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就有好几辆黑色轿车赶到,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保镖打扮的黑西装到来,将男人的车围在了中间。
“先生在里面吗?”
一个黑西装不安地道。
另一个黑西装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姿态恭敬地钻进车里,道:“先生在里面,他没事,赶快回别墅,先生需要治疗。”
过了片刻,几辆车一起开走。
确定男人安全了,阮玉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从绿化丛里钻出来,身形踉跄而孤独地往回走。
直到此时,眼泪才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和雨水和在一起。
她在细雨中行走,一身的伤痕和冰冷。
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当阮玉糖浑浑噩噩地醒过神后,她已经到了家门口。
家门半开着,里面欢乐的大笑声清晰传出,刺痛了阮玉糖 的耳膜。
“阮玉糖 那个贱丫头,这会儿怕是已经在那个老男人的床上醒来了!”
年轻女子得意的声音毫不掩饰兴奋。
这个女子的声音阮玉糖自然是无比熟悉,她叫赵西雅,帝大高材生,两年前参加一期综艺大火出道。
在此之前,对方还是她喜欢的偶像。
不仅她喜欢赵西雅 ,爸爸妈妈也喜欢赵西雅,家里贴 满了赵西雅的各种海 报。
从前,阮玉糖还十分高兴,很少有父母和孩 子一起追星,但是她的家里,却是不一样的。
阮玉糖 一度觉得,虽然爸妈平时对自己严厉无比,不是那么的亲近,但因为自己和爸妈有一样喜欢的明星,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不少。
可是就在昨天,她才知道了那个石破天惊又狗血的事实。
她和赵西雅,居然是阮赵两家抱错的孩 子。
阮玉糖 终于明白最近一个星期,家里的气氛为何不对。
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可是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之一,被蒙在鼓里。
她的亲生父母,赵家人并没有来阮家找她。
昨天来的那几个保镖,也只是通知阮家人,叫他们带着阮玉糖去帝都最出名的五星酒店赴约。
昨晚,阮玉糖是从酒店 里逃出来的。
当时 体内异样的火热叫她明白 ,她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她的人……
想起离开家之前,阮母异乎寻常的温柔,和那杯热乎乎的牛奶,阮玉糖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舍不得她。
她当时心中酸涩,暗想,不论发生了什么,阮家都是她的家,阮家父母始终是她的爸爸妈妈。
就算是抱错的,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依旧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是,现实无情,打脸来的太快。
屋内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阮玉糖悲伤的思绪。
这次响起的声音,是阮母的。
“哈哈,阮玉糖那个贱丫头,她怎么配跟我们雅雅比?
我们雅雅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还是大明星,就算她才是赵家亲生的,可是,她连给我们雅雅提鞋都不配!
她被我和你爸从小故意养废,她长到如今 ,就只上了一个普通的三流大学, 这样的女儿,赵家那样的人家是不会认她的。
没看赵家人到现在都还没来见过她吗?
也幸好我和你爸爸有先见之明,从小打压她,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
本来二十年都过去了,我们还以为赵家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不过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等我们把阮玉糖 和那个老男人睡觉的照片公开出来,阮玉糖 这辈子都别想回到赵家和我们雅雅争抢赵家大小姐的位子。”
阮母的语气尖锐又得意,完全与阮玉糖印象 当中清冷疏离的模样不同。
而对方所说的话,更是叫阮玉糖浑身的血液冷到凝固。
这就是从小养大她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的……可是养只猫猫狗狗,二十年都该养出感情了。
而阮母那些话,却是字字无情,宛如刀子一般刺进了阮玉糖心里,叫她本就寒冷的身体几欲结冰。
赵西雅撒娇地挽住阮母的手臂,坐在她身边,道:“妈,也就只有亲妈才会对我这么无私这么好,妈妈,雅雅爱你。”
“傻孩 子,你是爸爸妈妈的亲生骨肉,妈妈不对你好难不成要对阮玉糖那个外人好?”
阮母嗔怪地点了点赵西雅的额头,眼神是阮玉糖从未见过的慈爱和宠溺。
阮玉糖不禁恍惚的想,原来妈妈不是不会慈爱和温柔,只是,她的慈爱 和温柔 并不想给她。
阮母突然叹了一口气,道:“雅 雅 ,说起来都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们只是普通 人家,当年也不会趁机把你和阮玉糖掉包。
妈妈年轻时在赵家当过保姆,知道有钱人家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妈妈当时想的,就是想让妈妈的女儿,也过上那种锦衣玉食的日子……
雅雅 ,你怪不怪妈妈当年狠心把你调换给赵家?”
阮母抚摸着赵西雅柔软的栗色长卷发,眼神愧疚又复杂。
赵西雅垂下了眸,掩去了眸底的神色,温柔道:“妈妈,不论你和爸爸做什么,你们都是为了雅 雅 好。
雅 雅 不会怪你们,雅 雅爱你们,如今赵家人知道我的身份也好,这样,我就能经常回来看望 爸爸和妈妈了。”
阮父和阮母都是感动的眼中含泪,阮母连连道:“傻孩 子,雅雅 ,你一定要在赵家好好的,爸爸妈妈给不了你的,赵家能给你。
但是,爸爸妈妈永远都会在背后支持你,不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都会保护你。
我们绝对不会让阮玉糖回去和你争夺赵家大小姐的位子,赵家大小姐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雅雅的!”
赵西雅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越发爱娇地抱紧阮母的手臂,道:“谢谢妈妈,雅雅爱你,也爱爸爸。”
阮家父母都一脸慈爱笑容地看着女儿,这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亲生骨肉啊。
至于阮玉糖,他们又何曾把她放进心里过?
阮玉糖脸上的表情从悲痛转为悲凉 ,此刻已经是一片麻木。
她终是没有进去打扰那一家三口的‘温情’,他们让她感觉到的不止是心寒,还有恶心。
她觉得,靠近他们,连空气都会变的肮脏。
阮玉糖转身往外走,走到小区外面,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正好驶了过来。
阮玉糖本没在意,但是那辆车突然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阮玉糖不得不停下脚步 ,车窗拉开,一张英俊的脸庞透过车窗露了出来。
“你就是阮玉糖 ?”年轻男人清冷的声线响起,声音传进了阮玉糖耳中。
阮玉糖 看着男人的脸,恍惚 地发现男人和自己有着五六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凤眸,如出一辙。
只是相较她的柔和,男人的脸庞更加有棱角。
她默默地垂下了眼睑 ,点了下头:“我就是。”
男人眉头顿时不悦地皱起,他冷笑一声:“昨天约你们一家到酒店见面,你为什么不出现?
你是在责怪赵家人没有亲自来接你吗?
现在,上车,我亲自来接你,你应该满意了吧?”
阮玉糖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这俊美的,与她有着相同血缘的年轻男子脸上那嘲讽的神色。
不知为何,阮玉糖突然觉得十分荒诞可笑。
她也确实笑了。
轻轻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有些事情,的确还是说清楚了好。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微怔,但随即又变的嘲讽,不再说话。
司机掏出电话给阮家打了电话,没用多久,阮家父母和赵西雅就都走了出来。
一家三口上了车,看到阮玉糖竟然也在车上,阮母顿时一阵惊讶:“糖糖,你怎么在这里?”
阮玉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道:“我刚回来,正好碰见赵先生。”
阮母心下一松,没想到这个贱丫头居然从那老男人的床上跑回来了,不过没关系,事办成了就好。
阮母又看向赵明爵,讨好地道:“大少爷,糖 糖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若是她有失礼的地方,你千万别怪她。”
一上来,二话不说,先给阮玉糖头上强扣一顶大帽子。
阮玉糖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眸光朦胧晦暗,略显苍白的粉唇微微翘了翘,满是嘲讽 。
她倒是不知道,阮家夫妻 什么时候宠过她。
“没有。”
赵明爵生性疏冷,因着对方是赵西雅的亲生父母,赵明爵的态度还算是客气。
阮母不再说什么,她并没有注意到阮玉糖,自然也不知她那抹嘲讽的笑。
但是赵西雅 不一样,赵西雅 自从上车后一直 在暗暗打量阮玉糖。
当看到阮玉糖 那张和赵夫人几乎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时,赵西雅顿时宛如被人当头浇 了一盆凉水下来,整个身体都冷透了。
赵夫人还没有见过阮玉糖,若是看见了阮玉糖,就阮玉糖这张脸,赵夫人会不会被那所谓的血缘影响?
赵西雅默默地捏紧了双拳,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呢?
如果她是真正的赵家大小姐,此刻的一切担心都不会有。
她本以为,阮玉糖 就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女孩 ,可是对方之前那种嘲讽 的笑容,叫她莫名的心生不安 。
车子一路驶往赵家,赵家大厅里,气氛沉凝。
赵沛然是赵家的当家人,也是公司的董事长,他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宜,看上去就跟四十出头也没什么区别。
赵夫人要更显年轻 一些,身材苗条,气质优雅,丝毫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
赵沛然道:“毕竟是咱们流落在外的亲生骨肉,无非就是家里添副碗筷的事情。”
赵夫人的反应要大很多,她大声道:“那雅雅怎么办?把她接回来,叫雅雅如何自处?”
赵西雅是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养大的孩 子,那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那个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孩 子,怎么能和亲手养大的孩子比?
况且,在她的心目中,赵西雅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赵沛然有片刻沉默,在他的心里,何尝没有与赵夫人一样的想法?
只是……
“那毕竟是赵家的亲生血脉,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儿。”
赵夫人立即 道:“这还不好说?
给她一笔钱,让她在最繁华的地段置办一套房产,将来还能给她一笔嫁妆,她这辈子都挣不来那么多钱和房产,也算是我们对她的补偿。
反正,属于雅雅的东西,她一分一毫也别想惦记!
她要是……她要是敢打雅雅的主意,她就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赵夫人凶巴巴地说道,漂亮的面容显出几分护崽的凶悍来。
赵沛然正想说什么,赵明爵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爸!妈!”
赵明爵出声提醒。
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赵夫人说的那番话。
阮家夫妻的眼中皆飞快的闪过一抹精光,心头大松一口气,看来,赵夫人对他们的女儿是非常的在意啊。
这样他们就放心了,阮玉糖那贱丫头,越不过他们雅雅去的。
而阮玉糖,却是波澜不惊。
赵家父母的态度 ,她早有预料 ,因此也并不失落。
她就是想看看,赵家人和阮家人能为了赵西雅做到什么地步。
阮玉糖凤眸微垂,脸色淡漠。
而赵夫人已经惊呆了。
她怔怔地盯着阮玉糖的脸,脸色震惊 无比,这个孩 子,居然跟 她长的如此相像!
可是,想到这个孩 子只是在普通家庭长大,成绩平平,性格也木讷内向,完全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她的心中就是一阵窝 火!
就好比现在,她居然只是木呆呆地站着,连叫人都不会!
这么没礼貌 !
赵夫人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口 一阵堵塞,看向阮玉糖的脸色也变的不怎么好。
赵沛然看到阮玉糖那张和妻子有七分像,和他有三分像的脸,心情也有些复杂。
但是一看这个孩 子那沉默的表现,他的心头就忍不住 一阵失望。
这个孩子,太上不了台面,完全没法和雅雅比。
“妈妈!”
就在此时,赵西雅轻轻地叫了一声。
赵夫人被女儿软软的声音叫回了神智,立即慈爱地看向她,当看到亭亭玉立,各方面都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赵西雅时,赵夫人的脸色终于好些了。
再一看赵西雅的脸上神色哀伤,赵夫人的心脏顿时一阵抽疼。
“雅雅,过来,你的脸色不好。”
赵夫人招手,赵西雅顺从走过去,赵夫人立即疼惜地握住她的手,然后脸色微微一变:“雅雅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
“妈妈……”赵西雅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妈妈肩膀上,哽咽着道:“这次回来,我是来向你和爸爸告别的,我……”
“雅雅!”赵夫人脸色大变,不由慌乱 地出声打断她。
赵沛然也变了脸色。
赵夫人怒视着阮家夫妻:“昨天我们在酒店见面,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雅雅还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同意雅雅和你们不定时见面,为什么雅雅还要说离开我们?你们又对她说了什么?”
在她看来,雅雅 这么好,阮家人就是想和他们抢孩 子。
可她怎么会允许,又怎么舍得雅雅 离开他们?
阮父一阵无措,阮母连连摆手:“没有,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夫人您别误会。”
她这样说着,眼珠子暗暗朝阮玉糖那边瞟。
赵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看见了沉默的阮玉糖 ,她顿 时有种莫名的厌烦。
不耐地皱了皱眉,赵夫人的眼神犀利如刀,沉声质问:“是你?是你对雅雅 说什么了是不是?”
阮玉糖没说话,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赵夫人。
赵西雅哽咽道:“妈妈,不是阮小姐,她没和我说什么,是我自己。”
她虽然满脸悲伤,但是目光清澈,语气坚定:“妈妈,雅雅虽然舍不得你和爸爸,但是,阮小姐才是您和爸爸的亲生女儿,雅雅打算回阮家去。
只是……雅雅想你们的时候,希望阮小姐同意让雅雅回来看望你们!”
赵夫人惊呆了,惊慌地看着赵西雅 。
赵沛然也沉声道:“雅雅,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永远是赵家的女儿,谁要是敢让你离开赵家,就是赵家的敌人!”
说着,他冷冷地瞥了阮玉糖的方向一眼,眼神满是警告。
赵夫人也回过了神,道:“雅雅 ,在爸爸妈妈心里,只有你一个女儿,除了你,爸爸妈妈谁也不要!”
赵夫人目光决绝,如果会失去雅雅,那么,她宁愿没生过那个孩子,绝不会叫她回来伤害到雅雅。
阮家夫妻不发一言,心中却得意极了。
但是,该唱的戏还是要唱。
阮母道:“先生,夫人,虽然您二位疼爱雅雅 ,可是……糖 糖也是你们的孩子啊,我们是想着,两个孩 子换回来,也不影响两家走动…… ”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赵夫人一听,就急了,愤怒地瞪着阮夫人,一把将赵西雅藏在身后,生怕赵西雅被人抢走一般。
她副母鸡 护崽的模样,换作任何时候,都能彰显母爱的伟 大。
可是,阮玉糖脸上却一片漠然之色。
她黑眸似漆,将眼前的一幕幕深深映入眼中,记在脑海,永世不忘 。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母一边摇头,一边满是疼惜 地往阮玉糖 那边看去,似乎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阮玉糖。
赵夫人却仿佛明白 了什么,她大怒道:“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我可告诉你们阮家,我们赵家只要雅雅 ,别人休想进我们赵家门儿!”
阮夫人一脸无措地低下头,将眼底的狂喜掩去。
阮玉糖嘲讽地勾了勾唇,突然开口:“赵夫人不必担心,你就是用棍子打,赵西雅都舍不得离开赵家的。
毕竟,当年阮家人故意掉换两个孩子的时候,打的就是让他们的亲生女儿成为赵家大小姐的主意,他们又怎么会轻易让赵西雅离开赵家呢?
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以退为进,作戏给你们看罢了。”
“糖糖!”
阮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玉糖,她的吃惊不是假装,实际上,阮玉糖这番话,正好说破了她的内心。
不止阮父阮母,就连赵西雅都是一惊。
他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阮玉糖,想要分辨她是故意挑拨,还是真的察觉真相。
但阮玉糖的脸上除了一片淡漠,并无其他情绪。
阮母一脸悲伤地看着阮玉糖,眼泪夺眶而出:“糖糖,对不起,妈妈知道阮家不如赵家富裕,可是,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叫你吃过苦呀。
我们知道你心里有落差,是爸爸妈妈没用,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可是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来伤爸爸妈妈的心……”
阮母泣不成声。
“老婆……”阮父也一脸黯然地扶住阮母摇摇欲坠的身体。
赵西雅似乎忍不住怒气,猛地在赵夫人怀里抬起了头,眼眶红红,满脸怒火:
“阮玉糖 ,爸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到大,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
我知道你想回赵家,我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争,我已经决定和你换回来,你又为什么要故意说这种话伤爸爸妈妈的心?
你以为抱错了孩 子,爸爸妈妈就不心痛吗?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两家父母们的难过呢?
你就不能为他们想想,努力做到让他们谁也不难过吗?”
她眉眼锋利,字字铿锵地注视着阮玉糖 。
她正义又体贴,仿佛她努力维护的两家父母,就这么被阮玉糖毫不怜惜地伤害 了。
她大方又得体,善良又体贴,衬得阮玉糖越发冷漠刻薄,自私自利。
果不其然,赵家人看向阮玉糖 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意。
果然是被平民养大的孩 子,目光 短浅,心胸狭隘。
若是叫她回到赵家,不用想也知道,不仅雅雅有数不尽的委屈受,赵家也必定再无宁日。
阮玉糖却浑不在意,她不在意赵家人怎么看她,对于她来说,他们就是陌生人。
她不理一切看向她的目光,只是自顾自道:“我今早回家,亲耳听到方秋娴说,她当年在赵家当过保姆,知道有钱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当时掉换两个孩子的时候,就是想要让她的亲生女儿过上千金大小姐的日子……”
方秋娴是阮母的名字。
她现在自然不可能再喊 这个女人妈妈,她不配。
“糖糖,你、你——”阮母看着这样的阮玉糖,脸色悲痛,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身子一软,就这么晕了过去。
“老婆!”阮父慌张地扶住她。
赵西雅也脸色一变,扑上前去: “妈——”
赵夫人和赵沛然看着阮玉糖 非但没有上前关心,反而还面色冰冷 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们顿 时觉得一阵心寒。
阮家夫妻将她养大,视她如亲生,可是她却只是为了赵家的荣华富贵,就六亲不认,这般冷酷无情,真是叫人心寒。
再看雅雅……他们雅雅善良温柔,那个白眼狼给她提鞋都不配!
两相一对比,他们根本就不用选择。
“我送方姨去医院。”赵明爵对父母说一声,就带头朝外走去。
路过阮玉糖身边,他目光冰冷地扫了过来:“你跟上。”
阮父在赵西雅的帮助下,已经将阮母背了起来,跟在赵明爵的身后往外走。
阮玉糖也不打算再在阮家多留,跟着朝外走。
而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赵西雅却是眼中精光一闪,高跟鞋突然一歪,整个身子都朝一边倒去。
“雅雅小心!”
赵夫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一声。
而赵西雅的手下意识地一阵乱挥,突然,‘撕拉——’
阮玉糖的裙子被撕破一大片布料。
赵西雅手里握着撕下来的一大块布料,目瞪口呆地看着阮玉糖裸露出来的那块皮肤。
白皙的皮肤上,满满暧昧的痕迹,简直不忍直视。
“阮小姐,你,你昨天晚上……”
赵西雅似乎是被吓坏了,呆呆地呢喃出声。
“雅雅,你有没有事?”
赵夫人和赵沛然这时也都急匆匆地跑上前来,前面的赵明爵也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爸爸,妈妈,我没事,可是阮小姐她……”
顺着赵西雅的视线,赵家众人都看到了阮玉糖身上的那些难看的痕迹。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赵沛然和赵夫人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赵夫人更是一把捂住了赵西雅的眼睛:“雅雅别看,脏。”
赵西雅把头埋在赵夫人的怀里,愧疚地说:“妈妈,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脚崴了一下,不小心抓破阮小姐的衣服,也不会……”
“雅雅,这怎么能怪你?是她自己不检点,大学还没毕业,就、就——”
‘就玩这么疯’的话,赵夫人说不出口,可是,她看向阮玉糖的眼神不禁十分厌恶。
赵沛然也没眼看,赵明爵的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是不加掩饰。
赵西雅从阮夫人怀里抬起头,道:“妈妈,我上楼给阮小姐拿一件衣服,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撕破了她的衣服。”
她说着就往楼上走。
可是突然,阮玉糖出声:“等等。”
赵西雅转身,状似不解地看向阮玉糖,她以为,她会从阮玉糖的脸上看到慌张和羞耻,以及狼狈。
可事实上,阮玉糖的脸色却是一片平静,就宛如眼前这不堪的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赵西雅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都不觉得难堪和羞耻吗?
她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如此平静?
她为什么如此平静?
“你刚刚崴到脚了?”阮玉糖声音很轻,还有些冷。
“我、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把你衣服弄坏了,阮小姐,要不你跟我一起上楼……”
“不必了。”
阮玉糖打断她,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一脚踩住了赵西雅的脚,狠狠一碾。
赵西雅顿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
赵沛然和赵夫人都惊呆了。
背着阮母的阮父也惊呆了。
就连阮父背上装晕的阮母,都险些吓的醒过来。
唯有赵明爵眼疾手快,他飞快的闪身上前,大手一把揪住了阮玉糖的后衣领,将她狠狠往后拖拽。
可是,阮玉糖却是也发了狠,她死死揪住赵西雅的衣服,一拽一推之间,只听又是‘撕拉’一声,赵西雅的衣服也被扯下来一大块布料。
而赵西雅先是被踩脚,后是被狠狠地一拽一推,整个人都狠狠地向后倒去。
“啊——”
她又发出一声惨叫。
她的被阮玉糖用力碾过的那只脚的脚背,此刻高高的肿起。
而她的脚脖子在摔倒的时候,真的崴了。
赵西雅疼痛无比,狼狈地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雅雅!”
赵夫人尖叫一声,朝赵西雅扑了过去。
一旁,阮玉糖已经被赵明爵拉扯到了一旁,用力狠狠地将她甩了出去。
阮玉糖脚步几个踉跄后,堪堪站稳。
然后,再抬起头时,她一直淡漠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一抹邪冷的笑意。
她唇角微勾,凤眸邪肆,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冷和魅。
“假装脚崴了,何必?我让你真的崴了多简单!”阮玉糖盯着赵西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你这个疯子!”
赵夫人气怒交加,大骂一声,扑上前就狠狠甩了阮玉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那耳光清脆又响亮,赵夫人优雅温婉,何曾这般失态打过人。
她打完阮玉糖,蓦地在阮玉糖眼底看见一闪而逝的晶莹。
可是待她定睛看去时,那双漆黑的凤眸里已只剩下冷漠。
赵沛然也走了过来,他将赵夫人拉到了怀里,轻声安慰一句,然后抬头看着阮玉糖道:“如果雅雅的脚留下后遗症,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了。”
阮玉糖冷冷望着这个男人,冷漠地道:“是吗?那我等着。”
说罢,她转身朝外走去。
没有人拦她。
“你生气是应该的,毕竟我让你暴露了你的秘密,昨天你之所以不现身,是不是去和别人开房了?
昨晚我在酒店大厅里看到一个背影,你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
赵西雅大声问。
阮玉糖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再回头。
赵家的别墅盖在山上,下山要走五公里的盘山公路。
阮玉糖身形单薄,衣衫破损,可她身形笔挺地朝前走着,寂寥而孤傲。
赵明爵和司机各开一辆车,一辆送阮家夫妻,一辆送赵西雅。
两辆车先后驶过,后面那辆车驶过了,又倒了回来,赵明爵滑下车窗,冷冷地看着车外的阮玉糖。
“你这样的白眼狼,赵家绝对不会认你。我的妹妹永远只有雅雅,你最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再有下次,我绝对要你好看。”
车子飞驰而去,留给阮玉糖一脸尾气。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往山下走。
她的手机在昨晚遗失了,现在的她,非但没有手机,还身无分文。
她穿的是一双平底凉鞋,也幸好她鲜少穿高跟鞋,不然这一路下来就要受罪了。
这条盘山公路长的过分,阮玉糖走了很久,久到等她下山的时候,已经中午,之前驶出去的车子已经返回。
赵明爵隔着车窗玻璃诧异地看了那道纤瘦的身影一眼,想到妹妹赵西雅伤的不轻,最后冷漠地别开了眼。
阮玉糖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
昨晚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她又走了一上午的盘山公路,到了山下打了车,这才往阮家驶去。
阮家住在帝都一个老小区里,管理松散,车辆随意进出,出租车在楼下停下,阮玉糖上去拿钱。
阮家的门锁着,阮玉糖掏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还有几百块的现金。
她不会再留在这里,这里不是她的家。
离开前,她看了眼这个家,这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留给她的没有多少温情的回忆,却有作呕的伤痛。
不到六十平的房子里,到处都是赵西雅的海报,阮玉糖自嘲地笑了笑。
这里不是她的家,赵家也不是她的家,她没有家。
在这世上,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将脖子上的钥匙取下来,随手扔在客玄关的鞋柜上,她锁上了门。
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
下楼,出租车还等在原地,她上了出租车,对司机道:“去机场。”
司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打车的时候一身狼狈,原以为对方只是上去拿钱,没想到下来后不仅给了钱,还要去机场。
看着有些奇怪。
不过,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
与此同时,帝神最神秘的一座庄园里,男人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墨蓝色地眼眸,幽深而冷峻。
见他醒来,站在一旁的两个人不禁绷直了身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们脸色都有些苍白,冷汗细细密密地从额角渗了出来。
虽然他们平时面对男人时,也会感觉到压力,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们惊恐。
因为,这次发生的事情,着实是有些严重。
男人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腹部缠着绷带,此刻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但是,男人的注意力却完不在腹部的伤处上,而是……
“找到那个女人,处理掉,我的血脉和基因,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面。”
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语气冰冷如万年积雪,字字带着杀机。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简直不能回想,一想起来就杀意沸腾。
居然有人胆敢算计到了他的头上,他定要那人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都是墨夜柏的心腹。
其中长相清秀俊逸的那个男子道:“先生,我们已经去找人了,只是当时那个地方正好没有监控,所以找起人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男人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找到人,就地处理掉,一刻也不要让她在这个世上多活。”
他冷酷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恼怒之色。
其实,身为男人,他当时也并不是没有感觉。
只是,这种被动的经历,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
阮玉糖到了机场,上了马上就要起飞的那班飞机。
她不在意飞往哪里,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她不知道,有人在疯狂寻找她。
她更不知道,她的离开,避免了一场杀机。
但是,命运似乎与她开了一个玩笑,极度疲惫的她,上了飞机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直到飞机剧烈的颠簸,和机舱里乘客惊恐的尖叫以及哭泣声将她吵醒。
阮玉糖有些发愣,但是出奇的,她却没有太多的恐惧和慌乱。
对于死亡,她并不惧怕,也许,是因为世上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最后,极速的下坠感,猛烈传来。
耳边是惊恐的尖叫,似要刺穿耳膜。
阮玉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黑暗。
……
帝都。
“先生,人找到了,不过……”
男人墨蓝色的眼眸看过来。
“……不过人死了,飞机失事。”
男人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道:“死要见尸。”
“是,先生。”
同一时间,赵家。
赵家一家人都懵了。
“她会不会是因为弄伤了雅雅,害怕咱们报复,所以才离开帝都的?至于嘛这?”
赵夫人呢喃着说道,心情有些复杂。
赵沛然没有说话,想起自己那句威胁的话,他久久的沉默。
而赵明爵的脸上也不好看。
同样的,他想起了离开时对她说的那句话,他嗤笑一声:
“爸妈,你们别想多,我看她就是觉得回不了赵家,故意闹离家出走呢。
只是运气太差,遇到了飞机失事。”
同样的,医院里,赵西雅和阮家夫妻,也都看到了这则新闻,看到飞机上的名单时,阮家夫妻不禁大喜过望。
赵西雅也盯着手机,缓缓地勾起了唇。
……
五年后。
神州城,莲花村。
一名黑发披散,身穿一条绿色连衣长裙,皮肤雪白的女子懒懒地靠坐在小楼院中的秋千上。
秋千轻轻晃动,使她的长发和裙角也跟着一起摇曳摆动。
周围是缤纷的花草,不远处,两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和一只奶白色的小胖狗,以及一头矫健的黑豹,正在嬉戏玩闹。
稚嫩欢快的笑声和着微风一起荡漾开来,女子脸上挂着恬静温柔的笑容,静静看着他们。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姑娘,将瑟瑟发抖的小胖狗往黑豹面前放。
“小白白,大黑黑不咬你的,你不要害怕它。”
黑豹纵容地看着小女孩,静静地不动,小胖狗看到黑豹近在咫尺的大嘴,湿漉漉的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道:“布布,你又欺负小白!”
小女孩歪了歪头,精致粉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转身抱着小胖狗朝女子跑了过去。
“妈妈,是小白白胆子太小了,布布没有欺负它,布布是善良的小姑娘!”
女子好笑地捏了捏小姑娘的小鼻子,道:“嗯,布布当然是善良又美丽的小姑娘,都是小白白胆子小!”
阮玉糖好笑地将小胖狗从女儿怀里接过来,装晕的小胖狗微微眯缝开一只眼睛,看到自己到了安全的怀抱,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才弟弟说我欺负小白白。”
小姑娘睁着墨蓝清澈的大眼睛告状。
一旁的小男孩闻言抿了抿小嘴,他也走了过来,威严地看着小姑娘,道:“布布,我是哥哥。”
小姑娘噘着粉嘟嘟的小嘴,扬起了小下巴,轻哼了一声:“说不定是妈妈生我们的时候看错了,是我先出来的呢。”
小男孩不禁皱起了小眉头,墨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无奈,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布布乖,叫哥哥。”一向无底限宠溺妹妹的他,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坚持。
“弟弟。”小姑娘也格外执着。
阮玉糖无奈地看着他们,这两个孩子固执的性格像极了某个男人。
虽然她也说过,布布的确是妹妹,但是,小姑娘在这方面也格外固执,认为自己就是姐姐。
从他们刚学会吐字说话,小姑娘就一直在叫哥哥为弟弟。
五年前,飞机失事,阮玉糖坠入大海,被当时路过的一艘游轮救下。
游轮的主人,也就是救下她的人,是一名神秘强大的女子。
她救下她的命,这才有了眼前这俩个小宝贝的出生。
阮玉糖也没有想到,那个雨夜,她居然怀了孕,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
当时,游轮返回莲花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她在游轮上昏迷了一个多月。
到了莲花村,大师父给她诊脉的时候,发现她竟怀有了身孕。
阮玉糖想到这些,脸上不禁带上了一丝笑容,虽然当时九死一生,但是她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不仅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宝贝,还有了几位师父,他们都是她的亲人。
有了他们,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亲人的感觉。
她正想着,一股香风从不远处飘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妖娆火辣的女子身影。
女子穿着大红色的紧身鱼尾裙,黑色的大波浪在微风中轻轻荡漾,那明艳的脸庞上化着精致完美的妆容。
她气场十足,随着她的到来,这个小院瞬间宛如最华丽的T台,变的光芒万丈。
“小宝贝们,有没有想奶奶我呀!”女子妩媚性感的声音传了过来,阮玉糖顿时以手抚额。
看上去只三十岁的大美女自称奶奶,她虽然已经听了无数次,但是一看见女子那年轻性感的脸庞,就一阵适应不良。
“林奶奶!”
两个小娃娃一听到女子的声音,就转过身,像两只快乐的小蝴蝶,朝女子飞奔了过去。
女子蹲下身,一边一个接住了两个小家伙,分别在两个小家伙可爱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笑着看向阮玉糖。
这女子就是当时在游轮上救了阮玉糖的神秘女子。
“糖糖,我来接两个小宝贝去我那里上课。”
阮玉糖想到二师父上课的内容,嘴角不禁抽了抽,无力道:“好~”
林艳艳挑了下眉,戏谑地看着她:“两个小宝贝可是对我的上课内容十分感兴趣的,他们遗传了你的天赋!”
布布立即拍着小手开心地道:“是吖是吖,妈妈我喜欢和虫虫们玩。”
小男孩比较稳重,但小脸上也没有流露出排斥的表情。
阮玉糖一脸的无奈。
林艳艳一手一个,牵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小朋友离开。
布布一离开,阮玉糖怀里的小胖狗就‘活’了过来,跳下秋千朝一旁的花丛跑了过去,欢快地打了个滚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儿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张药方,大声吆喝:“糖糖,乖徒弟,师父这里有张有新药方,你给师父看看哪里不对劲儿?”
阮玉糖眼睛一亮,连忙走过去接过药方,看过之后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是有些不对劲儿,大师父,您这最后一味药剂量大了0.1毫克。”
“对,对。”老头儿一拍脑门儿,又匆忙地跑走了。
阮玉糖看着老头儿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情绪。
两个小宝宝都四岁了,阮玉糖不知道她还能在这个美丽的小山村呆多久。
这样想的阮玉糖绝对不会想到,变故来的如此之快。
……
“什么?他们发现了莲花村?”
晚上,阮玉糖错愕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消息的是十分钟前收到的,墨夜柏果然难缠。”
冷老师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声音也是冰冷如机械一般。
林艳艳和瘦小老头儿都站在一旁,脸色都非常的凝重。
“那个男人太死心眼儿了,这都五年了,他还不肯放过你,怎么着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这是要逼死你啊!”
林艳艳气愤地开骂。
阮玉糖不禁苦笑,她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追查她五年。
当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那个男人冷酷到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地步。
甚至不惜发下了通缉令。
五年来,阮玉糖的名字一直挂在通缉榜首位。
阮玉糖为了躲避那个男人,五年来一直居住在莲花村不曾离开。
她一则是把莲花村当成了真正的家,二则也是为了躲避那个男人的追杀。
“我要带着孩子离开莲花村。”再不离开,就要连累师父和老师们了。
莲花村是一个神秘的村子,这个村子里集聚着各行各业的大佬,阮玉糖这五年跟在师父和老师们的身边,不仅学习了一身的本事,还拥有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离开莲花村,她有自信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坐在电脑前的冷老师冷冷地道:“你能往哪里走?墨氏财阀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躲不开的。”
阮玉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去到他眼皮子底下!”
“我不同意。”她话音刚落下,林艳艳就反对:“你那是去送死。”
阮玉糖叹了口气:“可是我留在莲花村,也依旧是等死。”
那个男人想要杀了她的心非常的执着。
甚至,如果让他知道孩子们的存在,他连孩子们也不会放过的。
“你可以出国。”冷老师建议道。
“出国就能躲开那个男人吗?暴露的更快罢了。”阮玉糖苦笑。
“可恶,就没见过那么小心眼的男人,诅咒他打一辈子光棍儿!”林艳艳气愤极了。
他们是看着阮玉糖拼尽所有的勇气才把孩子生下来,又费了多少心血,才把孩子们抚养长大。
她拼命的学习,每一门技艺都学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除了她本身优秀的天赋外,她的刻苦用功才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原因。
这几年下来,她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不超过五个小时。
她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知识。
这一切只是为了多一门生存的资本,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可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却要把她逼到无处安身的地步。
阮玉糖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底的一丝黯然:
“去帝都是最好的打算,他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地方,完全不会想到我就在帝都,即便有一天,他发现了我,顶多弄死我,但不至于会伤害孩子。”
“放屁,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疼爱的徒弟,叫别人说弄死就弄死?”
瘦小老头儿终于生气了。
阮玉糖见老头儿气愤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连忙顺气:“大师父您别生气,我这就是猜测,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到我呢。
再说了,就算他发现了我,依我的本事,想要逃离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点阮玉糖倒是无比自信。
她就是心疼孩子们,估计要和她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想想就一阵心酸。
林艳艳看着阮玉糖,妩媚的眼睛红了一圈,怒骂道:“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瘦小老头儿和冷老师都默默地看向了她。
林艳艳横了二人一眼:“哼!看什么看,臭男人!”
说罢,她便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地走了。
分明被迁怒的瘦小老头儿和冷老师都收回视线,不与她计较。
瘦小老头儿道:“咱们天医门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要去帝都可以,但是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尤其是小宝贝们,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阮玉糖点头:“大师父您就放心吧,您看我像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
瘦小老头儿低头抹了把眼睛:“都怪那个臭男人,哼!”
阮玉糖哭笑不得。
冷老师道:“我让宗文海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阮玉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砰’地一声大力推开,刚刚离开的林艳艳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布布出事了,费老头儿,你那个柜子怎么不上锁,布布打开了你那个柜子……”
林艳艳急的都出现了破音。
阮玉糖脑子一懵,险些晕过去,但仅有的清醒还是让她稳住了身体。
瘦小老头儿惨叫一声,风一般刮了出去。
接着是冷老师从座椅上猛地起来,起的太急,他身后的椅子被‘砰’地一声带倒在地,他人已经跑出去不见了。
反倒是阮玉糖这个亲妈落在了最后。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两个孩子早就已经睡下了,布布怎么会醒来?
还打开了大师父的柜子?
知女莫若母,阮玉糖想到布布不止一次对大师父的那个柜子感兴趣,她总感觉那个挂着锁的柜子里有宝藏。
布布不止一次表达出了对那个柜子的好奇。
阮玉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布布今天就是蓄谋已久。
想到那个胆大包天,心眼贼多的小丫头,阮玉糖就忍不住一阵头大。
但是孩子毕竟还小,她心中此刻简直焦急如焚。
想着的同时,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师父家里。
她原本以为,会看到昏迷不醒的布布,哪想,小姑娘好端端地坐在大师父的床上。
几个长辈都将她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态度如同对待国宝。
“布布小宝贝,你有没有哪里疼啊?”林艳艳温柔如水的声音询问。
布布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小布布,你快告诉爷爷,你吃了几颗毒……糖糖啊?”大师父的语气快哭了。
小姑娘想了想,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比了一个‘二’,“爷爷,我吃了两颗糖糖。”
大师父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冷老师冷冰冰地问:“你是怎么打开爷爷的柜子的?”
布布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道:“是辰叔叔上次教我的。”
“他居然教你开锁?”冷老师的声音变的可怕至极。
布布怯怯地看着他,缩了缩脖子,道:“冷爷爷你不要骂辰叔叔好不好,辰叔叔很乖的。”
小姑娘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看上去可怜极了。
冷老师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阮玉糖目瞪口呆地看着布布,只因,小姑娘现在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跟熊猫似的。
明显是中毒了。
她慌的浑身颤抖,上前一把握住小姑娘的手腕诊脉,果然是中毒。
但奇怪的是,毒性并没有在她的体内蔓延开,而是集聚在了一个地方,很是诡异。
阮玉糖看向瘦小老头儿:“大师父,您现在总能告诉我,您那个柜子里,锁住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了吧?”
阮玉糖知道莲花村的这些长辈们都是有秘密的人。
这五年来,她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但唯有大师父锁住的那只柜子里的秘密,大师父从来没跟她说过。
瘦小老头儿哭丧着脸:“现在当然能说了,秘密都进了你闺女肚子里了呜呜……”
冷老师冷冷地瞪着他。
林艳艳也一脸的愤怒:“你要是早说,布布就不会好奇了。”
瘦小老头儿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糖丫头你也知道,咱们天医门最早的时候有两脉,一脉就是咱们天医一脉,另一脉就是邪医一脉。
只是五百年前,邪医一脉因为出了一名心性不正的掌门,闹出了天大的祸事,邪医一脉便被灭绝了。
而邪医一脉的传承,也一直封尘于世。
这个柜子里面的东西,就是邪医一脉的传承,小布布吃下去的那两颗毒药,是邪医一脉入门前必吃的毒丹。
所以现在,想要保住小布布的命,只能叫她修习邪医一脉的传承了。”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脸色复杂至极。
“那你还等什么?快教布布修习啊,难道要等毒发吗?”
林艳艳暴躁地吼道。
“林奶奶你不要生气,布布一点也不疼。”
布布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脸上满是歉疚。
“林奶奶,爷爷,冷爷爷,妈妈,布布以后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小姑娘用湿漉漉的眼睛讨好地看着他们。
阮玉糖摸了摸孩子的头,现在不是责怪她的时候,她只是道:
“布布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千万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吗?”
布布乖巧地点头。
阮玉糖揉了揉她细软卷曲的发丝,转头对大师父道:“大师父,事已至此,您就救救布布吧。
我会好好引导她,将来一定不让她利用邪医传承惹出麻烦。”
瘦小老头儿再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不用我教了,你们以为那毒丹是什么?
那是沾之即死的毒药啊,小布布吃下去这么久还没事,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小布布已经学了那套邪医心法。”
阮玉糖:……
众人:……
布布对上一双双眼睛,乖巧地道:“妈妈,我看到那几个小人儿很有意思,就照着上面的小点点玩了个游戏,可好玩了,妈妈你看。”
布布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玉雕的人形玩偶,那玩偶的身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穴位和筋络运行路线。
看上去就像复杂的几何图。
阮玉糖瞪大了眼睛:……
“妈妈,布布很好,布布喜欢这个游戏,你让布布天天玩好不好?”
小姑娘讨好地看着阮玉糖。
众人:……
“天意啊,这样的天纵奇才,千年难遇……”
大师父不由的惊叹出声。
他看向阮玉糖:“糖丫头啊,小布布恐怕暂时不能跟你走了,她得留在老头子我的身边,我要教导她。”
这老头儿居然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阮玉糖的心不由一抽,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和布布分离,似乎成了必然。
“布布,妈妈本来打算要带你和哥哥离开莲花村,去别的地方生活。
可是现在,你暂时只能留在爷爷奶奶们这里,和妈妈还有哥哥暂时分开。”
阮玉糖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心疼充满不舍。
布布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转眼就乖巧地点了点头:“妈妈你和哥哥先走,等我学好了,再去找你们。”
居然没有不舍。
阮玉糖委屈了。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布布。
布布看了她一眼,张开小手扑进她怀里:“妈妈,布布闯祸了,呜呜。”
她把小脸埋进阮玉糖怀里抽泣。
阮玉糖心都要碎了,一瞬间甚至有种她就留在莲花村,或者带着女儿一起走的冲动。
可是理智回笼,她就明白,自己没有选择。
“糖丫头,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方向。
小布布选择了这条路,咱们就要支持她,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一定能照顾好小布布。
我们就是舍不得小帆船~”
说着,老头儿就抹起了眼泪。
阮玉糖看看老的,又看看小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哄哪个好了。
布布这么一闹腾,大半夜就过去了,阮玉糖抱着她回了家,看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乖巧地坐在床上,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门外。
看到她和布布回来,小家伙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容。
阮玉糖俯身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船船醒了,是因为妈妈和妹妹不在吗?”
船船点了点头,看着布布的黑眼圈问:“妈妈,妹妹怎么了?”
阮玉糖从来不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子,就搪塞他们。
于是,她十分认真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说了他们要离开莲花村的事情。
不管船船能听懂多少,她总归是要认真说的。
“是因为……他追查到我们了吗?”船船眼眸清澈地看着她。
可正因如此,阮玉糖一阵心塞,她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就算面对如今的窘迫,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把孩子们带到这个世上来。
阮玉糖同样的没有糊弄他,而是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是妈妈做的不对,他要惩罚我,是应该的。
可是船船和布布这么可爱,你们就是最可爱的小天使,妈妈最爱你们了。”
船船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我们睡觉吧。”
阮玉糖怜爱地亲了亲他,又亲了亲妹妹,母子三人这才睡下。
两天后,阮玉糖带着船船,离开了莲花村。
布布和老师们站在村口,挥手送他们离开。
帝都,机场。
一名身形高挑纤细,穿着米白色风衣,长发披散,戴着黑色墨镜的女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
女子气质出众,皮肤白皙,哪怕戴着墨镜,也能从那精致的下巴和形状优美的唇形看出这是一个精致的尤物。
而她牵着的小男孩,戴着一顶蓝色的贝雷帽,穿着可爱的白色卫衣,蓝色背带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棕色小皮鞋,说不出的精致可爱。
而他的脸上,戴了一副和女子同款的儿童墨镜,将他那双漂亮的墨蓝色眸子遮挡住了。
这母子俩人行走在机场,简直比明星还要亮眼,不时有人回头凝望着他们,目露惊艳。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阮玉糖心如止水。
现在的她充满自信,足以抵消五年前的所有狼狈和伤痛。
而她最大的自信,皆是来源于两个小宝贝。
他们就是她最大的动力和幸福源泉。
阮玉糖忍不住捏了捏小朋友肉乎乎的小手,低头朝着儿子微微一笑,道:
“宝贝,以前只能在电视上见到游乐园,现在妈妈终于能带你去游乐园玩了,开心吗?”
船船墨镜下的眼眸顿时亮了,稚嫩软糯的声音很沉稳,却难免流露出了一丝雀跃:“开心!”
阮玉糖不禁低低地笑了,声音透着一股清甜爽快。
小朋友也笑了,却是矜持地弯起了粉嘟嘟的唇无声微笑。
男人和助理从一侧的通道经过,不禁被那母子俩的对话所吸引。
女子的声音格外干净悦耳,那个小奶音也格外软糯。
哪怕只是听到声音,也能感觉到那对母子之间的温馨气氛。
男人忍不住偏头,朝那对说话的母子看了过去。
只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侧影。
那小娃娃小小的一团,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着女子的步伐,可以看的出来女子放慢了脚步,小娃跟的并不吃力。
而女子身形纤细,看着竟有些瘦弱,巴掌大的小脸被硕大墨镜遮住了一半,但是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却是干净又精致,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但是意外的让人觉得熟悉。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出于礼貌便收回了视线。
但不知为何,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却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尤其是那女子,那露在外面精致的下半张脸……
蓦地,男人脚步一顿,停在原地,脸色倏地变了。
助理曹毓被吓了一跳,险些一个没刹住撞到男人后背上,脸上的银丝边框眼镜也跟着一晃,差点儿从脸上掉下去。
曹毓连忙扶稳眼镜,低声问:“先生,出什么事了?有人跟踪咱们?”
不怪曹毓敏感,先生的安全太过重要,想要他命的人不知有多少,明里暗里,防不胜防。
虽然暗中有人保护,但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男人突然转身,高大的身体宛如山丘,那双墨蓝色的双眸,此刻如狼王般扫视着前方。
那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他们的身影。
曹毓诧异地追随男人的视线朝前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男人迈开紧实的大长腿,朝着前方走去。
曹毓忙追上去:“先生,您是发现了什么?”
“暂时不去莲花村了。”男人只是淡淡道。
曹毓一脸的惊讶,但是身为男人的助理多年,他对男人多少有些了解。
知道这位大BOSS绝不会无缘无故改变计划,他刚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男人不说,曹毓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该用到他的时候,先生自会吩咐。
阮玉糖和船船到了帝都最近两年新建起来的一个高级小区,名字叫汀兰居。
汀兰居采用欧式风格的建筑,绿化面积大,有山有水有树林,采光效果也很好,给人一种风景宜人的感觉。
这里的房子是冷老师在帝都新置办的房产,离开莲花村之前,冷老师将这里的钥匙给了她。
“船船喜欢这里吗?”阮玉糖很快就找到了房子的位置,A栋三楼,离小区大门最近。
站在小区大门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三楼的落地窗。
船船四处看了看,扬起小脸抿唇微笑:“喜欢,妈妈喜欢吗?”
阮玉糖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妈也喜欢,走吧,我们进去吧。”
这里的房子每层都是两梯一户,母子俩人打开了房门,房子有三百平,极简风格的装饰使得房子显的十分空旷。
长时间没有住人的缘故,房子里落了薄薄一层灰。
“妈妈,这房子和冷爷爷真像。”船船软软糯糯地说。
阮玉糖点头表示同意:“冷爷爷真是太冷了,把房子的装修也弄的冷冷的。”
“妈妈,我们要打扫卫生吗?”船船扬起精致可爱的小脸问。
阮玉糖苦兮兮地看着他:“好像是,船船要帮妈妈一起打扫吗?”
船船挺了挺小胸脯:“那当然。”
“那真是太棒了,船船真厉害!”阮玉糖高兴地蹲下身抱了抱儿子。
船船乖巧地任由阮玉糖抱了抱,接下来,母子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开始吧。”
说完,相视一笑,两人同时开动了。
阮玉糖找到了拖布,开始拖地。
船船则拿了抹布,认真地擦桌子。
母子两人干的满身大汗,不多时,冷清的房子里,转眼就充斥了一股温馨的气氛。
……
另一边,男人回到了家,沉吟了片刻对曹毓和一旁的两名男子道:“今天在机场,我看见了阮玉糖,她果然没有死。
……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四岁左右。”
曹毓伸手推了推银丝边框的眼镜,掩饰眼中的惊讶。
先生竟如此笃定?
一旁的两名男子闻言也瞪大了眼睛,清秀男子道:“先生,您确定吗?”
墨夜柏沉默片刻,道:“不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另一名长相阳刚英武的男子也开口:“先生,我们这就去查。”
墨夜柏半阖双眸,形状优美的浅色唇瓣吐出若有所思的字眼:
“我们刚查到莲花村那里,疑似阮玉糖的人就出现在帝都,这是巧合吗?”
阳刚男子道:“先生,是不是巧合,查过就知道了。”
清秀男子则皱眉:“先生,您说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孩子?会不会……”
墨夜柏脑海中又闪过在机场里看到的那一幕,他冷沉的面色看不出一丝情绪,空气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阳刚男子眸光一闪,满脸煞气:“先生,如果是真,孩子毕竟是您的血脉,古时帝王家去母留子的案例并不少。”
清秀男子闻言,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曹毓默默看了眼先生身边的这两位得力干将,这两位一位是令部的首领,一位是战部的统帅,他们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和黑色地带,沾了一身匪气和杀气。
不过这一次,他却认为‘去母留子’这种说法先生并不认同。
果然,只听墨夜柏道:“先去查,证实了情况再来禀报。”
清秀男子和阳刚男子都是一怔,然后齐齐点头。
曹毓跟着二人一起出了门,清秀男子叫住曹毓道:“曹助理,今天在机场,你也看到那个女人了么?”
曹毓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是先生发现了,然后才放弃前往莲花村,又返了回来的。
不过先生既然这么说了,你们还是先去查证吧,如果人在帝都,就好找了。
不过……”
曹毓看着这两个危险人物,提醒道:“蓝首领,楚统领,先生说先查证,怎么处理,还要先生亲自决定才行。”
蓝舟和楚湛一怔,他们略一思索,道:“多谢曹助理提醒,我们虽然是先生的心腹,但也不会替先生做决定的。”
曹毓略一点头,伸手虚扶了一下眼镜边框。
如果说蓝舟和楚湛游走于灰色和黑色地带,那他就是常年跟在先生身边,行走在白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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