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望去，只见阳台的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眼尾染着温和的光：“谢谢，以后还要多麻烦你关照。”
“应该的。”郑浩然摸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联系方便。”
宋岑汐这才发现衣服没口袋，手机还在程清瑶的包里，“我手机在朋友那儿，你加我吧。”
清浅的声线混着晚风飘来，“188……2841。”
沈京墨望着她微弯的眼角，忽然觉得那抹笑有些刺眼，指节轻叩了下桌面，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郑浩然记下号码发送好友申请，又絮絮聊了几句，直到被同学喊走。
宋岑汐却没动，目光依旧凝着远处的教学楼，直到程清瑶打完游戏来找她，指尖戳了戳她腰窝：“老林说人太多，去饭店吃饭——你瞧魏书仪那劲儿，看着就作呕。”
她凑近宋岑汐耳边，语气带了几分嫌弃：“沈京墨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她那副茶里茶气的样子，配得上人家？依我看，她跟嘴贱的沈京琛才是一对，俩二百五锁死算了……”
宋岑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魏书仪正端着茶杯往沈京墨身边凑。
男人却始终垂眸翻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忽然抬眼往阳台方向瞥来——两人的目光隔着人群相撞，宋岑汐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轻轻低喃道:“或许某天会被打动的。”
程清瑶挑眉道:“那沈京墨就是有眼无珠。”
沈京墨、沈京琛和覃云州三人迈进饭店时，脚步几乎一致，却没径直往包厢去，而是拐向了吸烟区。
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沈京墨倚着墙率先开口，声线低沉：“郑浩然在做什么？”
“哥，你问他干嘛？”沈京琛抬眼，满脸疑惑——他哥向来鲜少关心同学，何况是四年没怎么说过话的人。
沈京墨没搭腔，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让沈京琛立刻乖乖收口，忙不迭接话：“好像当了老师。”
“在政法大学任教。”覃云州扫了眼沈京墨冷凝的神色，添了一句，“怎么突然惦记起他了？你这模样，可不太像平时的作风。”
沈京墨指尖碾灭烟蒂，火星在烟灰缸里倏地暗下去：“随便问问。”
话音未落，他转身便走，背影融进走廊的光影里，只留下两句未及深究的对话，在烟雾未散的空气里轻轻晃了晃。
沈京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扬声喊道：“哥，包厢在这边呢。”
沈京墨头也没回，脚步丝毫未停。
覃云州睨了他一眼，唇角带了几分调侃：“他去卫生间，你要不放心就跟过去瞧瞧。”
沈京琛愣了愣，随即收了脚步：“算了，那我在这儿等我哥。”
三人折返包厢时，魏书仪远远招手：“特意给你们留了位置，快过来。”
覃云州颔首，随后他们三人落了座。
沈京墨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斜对角——宋岑汐身旁的郑浩然。
他指节骤然收紧，杯壁在掌心压出青白的印子，须臾便别过了眼，垂落的睫毛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覃云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瞥见郑浩然的身影，心里霎时明了，指尖不轻不重拍了拍他肩膀：“听说郑浩然现在也是单身。”
沈京墨没搭话，只抬眼瞥来一记冷冽的眼神，仿佛在说“与我何干”。
覃云州低笑一声，语气带了几分揶揄：“别到时候后悔。”
包厢里人声喧闹，杯盏相碰的脆响混着隐约的交谈，唯有沈京墨指尖的杯子还凝着未散的温度，在桌角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像极了某些未说出口的情绪，在暗处悄悄蜷成了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