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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算命师:人回避,鬼上前季藏莫冉后续+全文

云间之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算命这事儿,不管你信不信,肯定听过。可你听过给鬼算命吗?肯定会有人说:算命算命,有命才能算。鬼都死了,又怎么算命?可我要告诉你,这事儿的确存在,普通人只是遇不到罢了。我叫季藏,从小和外公相依为命,我们爷俩儿是小镇的外来户,全靠外公给人算命维持生计。听街坊四邻讲,当年外公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来到龙潭镇落脚,风尘仆仆,身无分文,十分落魄。一开始,外公只能在街边摆摊算命,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把我饿得哇哇直哭。旁边摊位卖粥的大娘看不过眼,端来一碗粥要喂我,却被外公拒绝了。外公说不能欠人因果,要不我活不下来,差点没把好心的大娘给气死。大娘回去跟自家男人一说,他男人比较警觉,怀疑外公是人贩子,直接报了警。警察赶到,仔细核查了我和外公的身份,最终确定...

主角:季藏莫冉   更新:2025-06-25 0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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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藏莫冉的其他类型小说《午夜算命师:人回避,鬼上前季藏莫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云间之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算命这事儿,不管你信不信,肯定听过。可你听过给鬼算命吗?肯定会有人说:算命算命,有命才能算。鬼都死了,又怎么算命?可我要告诉你,这事儿的确存在,普通人只是遇不到罢了。我叫季藏,从小和外公相依为命,我们爷俩儿是小镇的外来户,全靠外公给人算命维持生计。听街坊四邻讲,当年外公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来到龙潭镇落脚,风尘仆仆,身无分文,十分落魄。一开始,外公只能在街边摆摊算命,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把我饿得哇哇直哭。旁边摊位卖粥的大娘看不过眼,端来一碗粥要喂我,却被外公拒绝了。外公说不能欠人因果,要不我活不下来,差点没把好心的大娘给气死。大娘回去跟自家男人一说,他男人比较警觉,怀疑外公是人贩子,直接报了警。警察赶到,仔细核查了我和外公的身份,最终确定...

《午夜算命师:人回避,鬼上前季藏莫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算命这事儿,不管你信不信,肯定听过。

可你听过给鬼算命吗?

肯定会有人说:算命算命,有命才能算。

鬼都死了,又怎么算命?

可我要告诉你,这事儿的确存在,普通人只是遇不到罢了。

我叫季藏,从小和外公相依为命,我们爷俩儿是小镇的外来户,全靠外公给人算命维持生计。

听街坊四邻讲,当年外公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来到龙潭镇落脚,风尘仆仆,身无分文,十分落魄。

一开始,外公只能在街边摆摊算命,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把我饿得哇哇直哭。

旁边摊位卖粥的大娘看不过眼,端来一碗粥要喂我,却被外公拒绝了。

外公说不能欠人因果,要不我活不下来,差点没把好心的大娘给气死。

大娘回去跟自家男人一说,他男人比较警觉,怀疑外公是人贩子,直接报了警。

警察赶到,仔细核查了我和外公的身份,最终确定外公并不是人贩子,只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而已。

等到警察走后,那卖粥的大娘看我哭的可怜,就去找外公算命,想着这样能照顾外公生意,最起码能给我买口吃的。

可外公盯着那卖粥的大娘看了片刻,摇头说她心中没有困惑,不需要算命。

这下子把大娘搞得直接破了防,忍不住破口大骂,骂外公脑子坏掉了,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娃娃考虑。

可外公只是苦笑着摇头,并不接受大娘的好意。

不过这么一闹,倒是有不少人知道这里有个脾气古怪的算命先生,就有人想要试试。

外公算命的规矩很古怪,别的算命先生恨不得见个路过的人就喊人家算命,外公却只给有需要的人算。

那些来算命的,外公都会先盯着看上片刻,是凑热闹的就会直接让对方让开位置。

只有真的遇上事情的,外公才会让人报生辰八字,给对方算命,算的也相当准。

外公做了第一笔生意后,转手把收到的钱给了那卖粥的大娘,让她弄碗粥喂给我。

快要被气炸的卖粥大娘一下子消了气,赶忙收了粥钱,把我抱过去悉心照顾。

从那天起,外公和我算是在小镇落了脚,安定下来。

虽然外公算命很准,一开始也仅限于附近两个镇子知道。

真正让外公名声大噪,远近闻名,是我七岁那年给死人和鬼算命的事情。

那时,外公已经买下了街边的一家门面,再也不用风吹日晒的在路边摆摊了。

那是个星期天,我在二楼写完作业,就下楼给客人们端茶倒水,顺便看外公给人算命。

来的是一个外乡女人,排队时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显得有些憔悴,不过农村这种憔悴的面容很常见。

等轮到她的时候,她说是给自家儿子算命,她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想要看看儿子未来的事业成就。

这样的话,让屋子里其他等待算命的人一阵羡慕,纷纷夸奖那女人生了个好儿子。

可外公看着那女人却是一阵的皱眉,稍微犹豫之后,还是让她报了她儿子的生辰八字。

等外公拿到生辰八字,只是略一掐算,就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围观的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大闺女,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你不懂规矩吗?这人都死了,你还拿着他的八字来算命?!这会害了别人的,知道不?!”

那女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捂着脸开始失声痛哭,她哭的越来越大声,哭声悲戚,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心头发酸。

见到这情形,外公起身向众人拱手作揖,说今天没办法再算命了,想要算命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农村老规矩多,很多事情大家也是懂的,比如说算命,是不能拿死人的生辰八字给算命先生的,那样对彼此都不好。

至于为什么不好,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倒是没多少人说得清楚。

大家听外公这么说,知道今天不能继续算命,很可能就是因为算到了死人。

不过大家也没着急离开,都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那女人哭了一阵儿,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说起了她家的情况。

她是隔壁镇上的,二十年前远嫁到了邻县,今年她儿子参加高考,是县理科状元,被国内一所知名的重点理工大学录取了。

毫不夸张的说,她家未来一片光明。

转眼快到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她们一家人特意带着孩子去城里买了笔记本电脑和新衣服,到了下午三四点才回到家。

因为天气炎热,回来之后,她儿子跑去村头的小河里洗澡,一个猛子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三天之后,尸体才在下游的水坝被人发现,人都泡胀了。

短短几天,喜剧变悲剧,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人间惨剧,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安葬了儿子之后,她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娘家兄弟看她这样要出事,就把她接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不让她那么睹物思人。

她原本是不信命的,一直相信的是人定胜天,努力就能改变生活。

正应了那句话,未经苦难,不信鬼神。

家里遭逢如此变故,她的信念开始动摇,听人闲聊说起这边镇子有位算命先生奇准无比,她就动了来算命的念头。

她也听人说过,拿死人的八字去算命不好,可她就是想要看看,自家儿子到底是意外身亡,还是命中注定要绝。

这才有了她隐瞒情况,说要看儿子未来事业成就的举动。

其实外公见到她第一眼,就看出她面带死气,有至亲刚刚过世不久,不过她说要给儿子看未来的事业成就,还是让她报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等到外公掐指一算,发现他儿子用神所在的月柱,今年天克地冲,又遇枭神夺食,这就好比是树木被断了根,生机断绝。

上个月又引动水雷,属于溺亡之象,人早已不在人世。

女人听外公讲完她儿子的命,泪水再次滚滚而下,悲声问道:

“老先生,生死真的是命中注定吗?为什么会这样?我恨不得替他死了,他才十八啊,刚考上大学,怎么就……怎么就……”

外公只能无奈长叹一声:“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你不要太伤心难过,家里不是还有个老二吗?一样能养老送终的。”

“可……可……”女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外公见这女人面容枯槁,精气神衰败,知道她伤心过度,如果不解开心结,怕是要出事。

于是外公出言点拨,说她儿子和她本是前世仇人,是来报仇的,她不该这样继续伤心难过。

听到外公这话,女人有些愤怒的说道:“老先生,你可不要乱说。我家大宝从小就听话懂事,从来不用我操心,跟败家子一点都不沾边,怎么可能是来投胎报仇的?”


民间一直有前世仇人投胎来当败家子的传说。

不过,败家子应该是人嫌狗憎,吃喝嫖赌,到处惹是生非,整天气父母才对。

像这样从小懂事听话,学习又努力上进的孩子,明显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怎么可能是前世仇人?

“他要真是个败家子,天天气你,他死了,你会这么伤心?报仇可不是只有败家子这一种。”

外公的声音不大,却引得围观众人一片哗然,忍不住纷纷议论。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理啊!”

“眼看着家里最风光的时候死了,做父母的还不心疼一辈子,到死都合不了眼。这可比败家子报仇狠多了。”

……

女人闻言,又是一阵痛哭,只是这次哭过之后,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临走之前,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非要塞给外公,却被外公严词拒绝了。

外公说,这是算命这一行的规矩,算到死人或者将死之人,是绝对不能收钱的。

那女人走了之后,围观的众人见没有热闹看,也都散了,外公关了店门,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出神。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外公,她儿子真的是来报仇的吗?”

“前世因果,谁又说得清楚?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

“啊?!外公是骗她的?”我觉得外公这样不对,因为老师说了不能撒谎。

外公摸了摸我的头,幽幽的说道:“报恩报仇,都是缘分一场,不存在骗不骗的。人要想活着,一是要有点盼头,二来不能太难受。心太疼,是活不下去的。”

“这样说,她就不会心疼了?”年幼的我懵懵懂懂的问道。

“怎么可能?!”外公苦涩一笑,用慈爱的目光看向我:“怀胎十月,养育十八年,就算真的是前世仇人,当妈的哪有不心疼的。我只是给她找个理由不那么疼,让她活下去罢了。”

……

那天,外公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把我赶去楼上背书,自己一直坐在楼下客厅里闷头抽旱烟。

我很担心外公,就拿着书趴在楼梯口往下面偷看,隐隐听到外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啊。”

什么事情躲不过去?

我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困惑。

到了第二天,外公照常开门给人算命,小镇上却开始疯传一件事情。

镇子东头有个二流子疯了,说是撞见了外公给鬼算命后疯了。

据二流子的媳妇说,当天夜里,二流子去朋友家喝酒到深夜,回来走到街口时闹肚子,就钻进了路边花坛里蹲坑。

蹲坑的时候,他看到外公算命的小店居然开着门。

门口摆着一张桌子,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外公端坐在门内的椅子上,门外摆着一张空椅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二流子觉得稀奇,哪有深更半夜还开门做生意的?

明明没有停电,为什么要点油灯?二流子就好奇的边蹲坑边看。

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他低头挪了一次窝,等到再次抬起头,就看到门外的空椅子上多了一个年轻人,正在跟外公一问一答。

二流子有些懵:他只是低头挪个窝,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多出一个人来?

那年轻人跟外公没说几句,似乎说到了什么伤心事,竟然哭了起来。

哭声悲戚,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听着有些渗人。

外公一直在劝说对方,那年轻人哭了一会儿,慢慢止住了哭泣。

又聊了几句,年轻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外公鞠了一躬,从口袋里掏出来厚厚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

外公摆了摆手,只是拿了上面薄薄的一张,将其余的钱都推回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再次鞠躬表示感谢之后,收起钱,转身离开,朝着镇子西边走去。

这二流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那厚厚的一沓钱,就动了歪心思。

他看到外公吹灭油灯,把桌子搬进屋里,赶忙提上裤子悄悄起身,朝着那年轻人追了过去。

路上,他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准备到了没人的地方就动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镇子西边的小河旁,二流子不由激动起来,只要过了河上的小桥,周围就没有住户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可是下一幕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那年轻人并没有上桥,径直朝着小河走去,只是几步就走入了河水当中,随即消失不见。

在月光的映照下,河面平静的像面镜子,没有一丝的波纹。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消失前,那年轻人还转过头看了二流子一眼,他的眼白很重,几乎看不到眼瞳,像是死人一样。

二流子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家跑。

到家之后,他哆哆嗦嗦把事情跟媳妇讲了一遍,接着往被子里一钻,把头蒙的死死的,一个劲儿的哆嗦。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媳妇喊他起床,才发现他发了高烧,浑身烫的吓人,赶紧送去镇卫生院输液打针。

经过医生抢救,二流子的命是保住了,人却变得疯疯癫癫,从此成了个精神病。

他媳妇受不了这种日子,半年后也跟人跑了。

关于外公给鬼算命的传言,镇上的人主要分两派,一派认为外公本事很大,真的能给鬼算命。

另一派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那个二流子从小就脾气古怪,可能早就有点精神分裂,那天夜里是刚好发病了,把臆想当成了现实。

他们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按照二流子所说,那个年轻人曾经哭过,声音还很大。

可周围的街坊邻居却没有一家听到,这不是精神病的臆想是什么?

也有好事的人跑来问外公,外公从来都是摇头不答。

从这件事情之后,外公的名声大噪,不止是县城有人找他算命,甚至连外省都有人知道他,特意开车赶来找他算命,还会高价请他去家里看风水。

不过,外公也多了个习惯,每逢初一和十五的晚上,他都会开着门,坐在门口抽旱烟,直到深夜才去睡觉。

我也很好奇,外公这样是不是在给鬼算命,还偷看了几次,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外公在那里慢悠悠的抽旱烟。

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情,只说外公算命准,很有本事,很少再提起二流子遇鬼的事情。

我也淡忘了这件事情,也忘了当年外公自言自语的那一句: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啊。

等到今年我稀里糊涂给鬼算了一命,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才发现当年的传言并不是二流子的臆想。

原来,那一夜……

真的有鬼来找外公算过命。


说到我给鬼算命,还要从我学算命开始说起。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教我背天干地支,十神断六亲,十二长生,盲派神煞,紫薇飞星等等口诀。

这些东西枯燥得很,小时候还好,到了青春叛逆期,我就死活不愿再学这些玩意了。

我想考上大学,去去看看大城市的花花世界,可不想在这偏僻的小镇过一辈子。

外公找我聊过,可每次刚起个话头,我就会跟他吵起来,说他自私自利,不为我的前途着想。

几次之后,外公就再也不提学算命的事情,我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我对考上大学还是很有把握的,从小到大,我都占据着年级第一的位置,是老师和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我也都是以接近满分的成绩,占据着全校第一。

老师们都说,只要我正常发挥,妥妥能拿到清北的录取通知。

可是到了高考当天,我却莫名其妙发了烧,吃药打针都不起作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成绩自然是一塌糊涂,只够本市的理工学院。

我很不甘心,去了邻县复读,再次高考前,还十分小心注意,以免身体出状况。

这次倒是没有发烧,可脑子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团浆糊,成绩出来,跟上次一模一样。

拿到成绩,我买了一瓶酒,去了学校附近一栋烂尾楼的楼顶,准备喝完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刚喝了没几口,就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是外公赶到了。

我彻底崩溃,抱着外公嚎啕大哭。

外公说,他在家里心神不宁,就起了一卦,发现是我有性命之忧,就赶紧坐车赶了过来,找到了我。

我跟外公哭诉,说命运不公,我成绩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两次高考都会出状况失利?

外公告诉我,那是因为我的命格特殊。

“龙困于渊,不到破局的大运,就只能困在原地,无法离开家乡。”

“所以我想考外地的大学,就会出现状况,让我发挥失常?”

“对。”外公一脸的无奈。

多年的梦想破灭,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特殊命格,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外公,你明明说龙困于渊不能离开家乡,可这里不是我们家乡啊,当初你是怎么带着我来龙潭镇的?”

我和外公是外来户,这在小镇上从来都不是秘密,外公的口音很陌生,镇上很多人都猜测外公是外省人。

至于我的家乡是哪里,父母是谁,身世如何,外公从来没跟我说过。

“龙困于渊,有渊才能存活。当年你出生之后,就各种灾祸不断,我仔细推演了你的命格,才知道你是龙困于渊的命格。”

“如果不找个合适的地方,你肯定活不过一岁,我只能带着你出来,找个地方落脚。”

“当年我用了奇门遁甲,一路找寻你的一线生机,到龙潭镇刚好把身上的全部钱用完,龙潭这名字又应了你的命格,就在这里落了脚。”

我这才知道,当年外公带着我来龙潭镇落脚,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可我还是有些意难平:“外公,照你这么说,既然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大家还努力个什么劲?我这些年读书学习还有什么意义?”

外公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你别忘了,龙困于渊还有个龙字,就算困居一隅,那也是人中龙凤,豪杰人物。等到了破局的大运,你就可以出去闯荡了。”

“真的?!”我再次燃起了希望。

“那当然。”

那天起,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填报了市理工学院,周末和节假日就跟着外公学算命。

这一学就是六年,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出师了,可外公说要再等两年,等到下一个大运才能给人算命。

我不是着急赚钱,主要是想替替外公。

这些年外公愈发衰老,精气神都大不如前,算命也从以前的来者不拒,到现在每天只有上午开门算命。

那些去外地看风水之类的单子,基本上也都推了。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前几天,一位外地的老客户非要请外公出山,给他家再看看风水。

这个老客户是个土豪,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都够在县城买套房了,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钱只是其一,更重要是人家很会做人,知道外公岁数大了,还特意开来了一辆房车负责接送,真的是礼遇有加。

外公推脱不下,交代我关了门在家老实待着,就跟着客户出发了。

外公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又被上门询问算命的人烦得不行,决定去县城玩玩。

在县城玩了一天,我感觉没太大意思,就准备坐车回家。

这时,身旁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大鸟哥,真的是你?”

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高中时的好哥们杨黎明,当年就是这小子给我起的这个谐音梗外号。

老同学见面,分外热情。

一番叙旧之后,杨黎明喊我一起参加今晚的高中同学会。

“大鸟哥,你可别说不去,江声艳今天也会去,听说还没结婚呢,你还有机会。”

听到江声艳这三个字,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这些年跟着外公看多了命运无常,我早已放下了高考失利的心结,也想去见见江声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高中时,我是班长,她是学习委员,我是校草,她是校花。

我们俩一直霸占着年级前两名,是全校师生公认的金童玉女。

虽然我们没有彼此表白过,可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都把我们当做一对儿。

高考前学校放假三天,让我们放松心态备考,晚自习她约我去操场散步,在黑暗的角落里,她主动亲了我,跟我约定一起报考首都的学校。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接吻时她嘴巴里那股甜甜的草莓味。

只是高考时我莫名发烧,导致失利,她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去了邻县复读,想要考上大学后去找她,却又再次失利。

高考失利后,我觉得很没脸,就跟所有人断了联系,直到今天意外遇到杨黎明。

这些年我刻意把江声艳遗忘,如今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初恋女友。


同学会定在县城的一家高档酒楼,我的突然出现,让一帮老同学分外激动,纷纷询问我的情况,问我复读后考上了哪个大学,如今在哪里高就。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说我已经放下高考失利的心结,可接班当算命先生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跟一帮同学讲?

杨黎明见状,开口解围道:“今天过来主要是叙旧的,来来来,我给你们讲点当年的八卦。隔壁班那个白裙子,你们还记得不?看着可纯是吧?其实玩得可花了,我听说,她跟她后爸……”

大家都是成年人,见我浑身上下不到两百块的穿着打扮,也都反应过来,猜测我混得不好,就没再继续追问,去听桃色八卦了。

“哎呀,杨黎明你这人真恶心……”几个女同学嘴上骂着杨黎明,耳朵却支棱起来,满脸通红的跟着听桃色八卦。

我没兴趣解释自己不缺钱,更没心思听他们讲八卦,眼睛一直看向包厢门,期待着江声艳的到来。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些言情剧里男女主角久别重逢后的画面:

彼此深情凝望,泪眼朦胧,激情拥吻;或者是会心一笑,道一句别来无恙。

可惜现实不是电视剧,命运总是捉弄人。

临近约定的开始时间,江声艳终于到了,不是一个人来的,是跟佟海涛一起进来的。

虽然两人刻意的保持了一定距离,可我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太对劲。

看到我,江声艳有些错愕,短暂的失神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佟海涛的表情显得意味深长,嘴角还带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见到江声艳,几个正在八卦的女同学立刻围了上去,询问她的情况。

我这才知道,江声艳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参加同学会。

酒宴开席,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几圈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开始变得活跃。

杨黎明这小子就有些憋不住了,开始起哄,让我和江声艳喝一杯,其余的同学也跟着纷纷附和。

我看到了江声艳为难的表情和躲闪的眼神,已经明白了一切,心中不由得有些隐隐作痛。

我摆了摆手,强笑着说道:“行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生还是要向前看的,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杨黎明这小子没什么心眼,完全没明白状况,继续起哄道:“老季,江大美女,当年你们两个可是全校公认的金童玉女,我们可都是磕着你们俩的CP度过青春的,你们俩要是不喝一个,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些老同学的青春?来来来,杯子端起来,喝一个。”

江声艳看了佟海涛一眼,一脸的尴尬。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没来由一阵烦躁,借着酒劲儿,端起了酒杯,冲着江声艳道:

“来,咱俩喝一个算了,要不这帮人没完没了。”

江声艳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想起了当年的时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准备跟我喝上一杯。

这时,杨黎明这小子再次起哄了:“既然要喝,那就一步到位,来个交杯酒。”

江声艳不由得愣在原地,一旁强装镇定的佟海涛也坐不住了。

“杨黎明你瞎起哄个屁啊,就你长的有嘴?屁话怎么那么多!”

“佟海涛,老子跟你说话了?!你算哪根葱?靠着家里关系在县城当个绿豆大的小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高中时,杨黎明就跟佟海涛不大对付,这会儿顿时炸毛了。

一帮同学见状不对,赶忙站起来打圆场,两个人这才愤愤坐下。

杨黎明坐下后,依旧不忘交杯酒的事情:“老季,你们俩继续啊,我们这帮老同学还等着圆梦呢。”

这时,佟海涛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来到了江声艳的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来,这杯酒我替女朋友喝了。”

一瞬间,整个包间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剧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我心中早有准备,虽说有些难受,还是伸手跟佟海涛和江声艳碰了碰杯:

“当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大家都是老同学,老杨他也没有恶意。我干了,你们随意。”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有几个女同学比较聪明,装作打听八卦,问江声艳和佟海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气氛总算是没那么僵。

江声艳不知该如何应答,将救助的目光望向了佟海涛。

佟海涛这小子不愧是混官场的,三言两语就将矛头指向了我:

“你们别老八卦这些有的没的,感情不就是那么回事,男人只要事业有成,什么都会有的。你们应该多问问咱们班长,高考后他就人间蒸发了,这些年在做什么,有谁知道?我可是好奇得很。”

于是,一众人又把八卦的目标转向了我。

即便有同学猜测我混得并不好,可他们不敢得罪如今当领导的佟海涛,只能把我架在火上烤。

“班长,讲讲嘛,当初老师们都说你是清华北大的料,要不是你考试那两天发烧,当年咱们学校就出个清北了,你第二年去哪里复读的?上的是清华还是北大?”

这话是明知故问,如果真的考上清北,整个市都会知道。

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我不由得想起这几年跟着外公算命时见到的芸芸众生相,心中忽然变得无比坦然。

“我去隔壁县复读了一年,上的咱们市理工学院。毕业之后,就回来在家帮着照看生意。”

听到这个答案,一众人都是一脸的错愕。

市理工学院前些年连本科都不算,属于考试成绩差又想要个本科的名头,才会考虑报考的院校。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大家都是成年人,都不愿揭别人的伤疤,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聊起了高中时其他班的八卦。

可佟海涛这小子,就像是跟我有仇一样,再次开口道:“班长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能让班长放弃大好前途,肯定是了不得的家族企业,说出来听听,也让我们这些老同学开开眼。”

杨黎明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佟海涛你他妈阴阳怪气的想干啥?不服气咱俩出去比划比划,老子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就跟你一个姓。”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我伸手揽住杨黎明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是什么家族企业,就是一点养家糊口的小本事,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

短暂的寂静之后,佟海涛肆意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算命看风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玩意?怪不得你高考后谁都不联系。”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样的嘲笑,我一定会恼羞成怒。

可我此刻,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有些事情的确存在,科学解释不了的,不代表就是迷信。”

佟海涛听完,笑得更大声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半晌,他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说道:“季藏,那你给我算算,你要是能给我算准,我就相信你。”


外公从教我算命的那天起就警告过,说我命格特殊,不到下一个大运,是不能给人算命的;如果提前给人算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问过外公,是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他却只是摇头不答。

如今面对佟海涛,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季藏,你该不会是怕被拆穿吧?网上又不是没有揭露算命骗局的文章和短视频,不就是一些模棱两可的套话,怎么解释都有道理。要是你玩的也是这一套,那可就没意思了。”

佟海涛见我迟疑,再次出言讽刺。

坐在我身旁的杨黎明坐不住了,再次跳了起来:“佟海涛,他妈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当年你拿题去请教老季的时候,跟个狗一样,现在刚有点出息,就翻脸不认人,想恩将仇报?”

佟海涛也被骂出了火气,站起身就要去拿酒瓶,被周围的同学拉住了胳膊,夺过了酒瓶。

“杨黎明,我跟季藏说话呢,关你什么事?没见过上杆子给人当狗的。”

这下子,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如果不是我死命抱住杨黎明,这小子绝对会提着酒瓶上去动手。

“好了好了,都是老同学,都消消气。算命这种事情,就是信者灵,不信者不灵,不用非要争个对错。”有同学站出来打圆场。

杨黎明已经彻底红了眼,看着一脸得意的佟海涛,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老季,我信你,你就给这小子算,最好算算这小子什么时候死。”

“妈的,杨黎明你敢咒老子。”

“你不是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吗?咒你一句你就怕了?你的立场呢?”

俩人这是彻底杠上了。

有聪明的同学想把其中一方拉出去缓和一下气氛,可两人都不肯离开,最后竟然又将矛头对准了我。

“季藏,来,今天你必须给我算一算。要是你算得准,我把这瓶白酒喝了,要是你输了,你喝也行,找人替你喝也行。在场的老同学都可以作见证人。”佟海涛的提议明显意有所指。

“老季,给他算,我信你,就算真的输了,酒我替你喝。”杨黎明也不甘示弱。

我是真的没想到,来参加个同学聚会,居然会搞到如此地步。

看来,今天不给佟海涛算一次,还真没办法收场了。

我在心里稍一琢磨,也就有了计较。

其实算命也是有门道的,算前尘往事,那叫验证,并不涉及透露天机这样的因果;

只有算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才属于泄露天机,会承担因果。

我让佟海涛报了出生年月日和时间,很快在手机上用软件排出了八字。

看到这八字,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八字可不咋样,并不符合他一个小领导的身地位。

见到我皱眉,佟海涛哈哈大笑:“皱眉了,开始了,接下来就该说我印堂发黑,会有血光之灾了。”

我没有理会他,仔细看了佟海涛的大运流年后,很快得出了答案。

“你这个八字,天干伤官见官,地支官杀混杂,并不适合混仕途的,即便依靠大运和流年的力量,侥幸进入官场,等到力量一过,也会原形毕露,黯然收场。”

佟海涛笑着鼓掌:“牛逼!真牛逼!这话术还真的像模像样的。照你这么说,我将来是不是会凄惨无比?”

我没有理会佟海涛的挑衅,继续给他分析他的命盘。

外公教我的时候就说过,算命是窥天机,必须严肃对待,不能马虎大意,更不能被外物扰了心神,那样很容易做出错误判断。

所以,我早已养成了习惯,拿到八字的时候,就会绝对的冷静。

“你这命盘里,伤官是个搅局的因素,会让你心性不定,做事难成。不过上一个大运,伤官被合,力量被约束,正官的力量就发挥出来。

所以,从你高一那年开始到去年,这十年时间,你人很上进努力,做事也会很稳重。大学毕业那年你地支遇食神制杀,坐下夫妻宫的正官发力,因此顺利进入体制。”

佟海涛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可同学中有比较了解他情况的,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季藏好像有点门道啊。佟海涛当初的确是高价生,初中成绩很差的,进了高中后才努力学习,考了个好大学。进体制的时间也对,还真挺准的。”

我听到这些议论,也就收住了话头,不再继续。

“没了吗?”佟海涛抽着烟,面带讥讽的冷笑道。

“这已经足够了吧?”

佟海涛笑了起来:“这能证明个什么?我这些事情,在座的这帮老同学谁不知道,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你算?”

“佟海涛,你他妈的别想赖账,大家伙都知道,老季这些年谁都没联系过,谁没事打听你那点破事,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杨黎明又是一通输出。

“杨黎明你搞清楚,既然是打赌,就要有真凭实据,让人心服口服。科学都是可以用实验证明的,季藏说算命不是迷信,要证明算命的神奇,那就更要说服别人。拿着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来说事,怎么证明?”

听到佟海涛这么说,我的心不由得一沉,这才惊觉自己被情绪牵制,做错了事情。

外公说过,算命也要讲缘法,不信命的不要去算。

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天道有常,人各有命,医逢信者但可救,道遇无明枉费心。

算命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以人力去窥探天机,本来就不容易。

如果算命的人本身不信,或者一直怀着找茬挑事的想法,不管算出来什么内容,对方都不承认,又该如何证明?

除非是生死这种铁打的事实,还要及时应验,可这种算完命就死的情况少之又少,如果算的内容要几十年后才应验,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不准备再跟佟海涛纠缠下去:“这的确是我按照你八字算出来的,你要这么想的话,我真没办法证明。至于你的个人情况,不好意思,我以前没关注过,以后也不会关注。”

我说的是实话,高中时作为年级第一的校草,我没理由关注佟海涛这样的小透明。

即便是现在,别看佟海涛在县里当个小领导,依旧不被我放在眼里。

要知道,那些外地跑来找外公算命的,财富和地位很高的人比比皆是,哪个不是对外公恭恭敬敬?

觉察出被我看轻了,佟海涛脸色阴沉:“你这是要认输了?来,把这瓶白酒全部喝了,这事儿就算翻篇。要不,咱们没完!”


一整瓶高度白酒,喝下去就算不死,起码也要去半条命。

我当然是摇头拒绝:“不是认输。只不过咱们都是各说各有理,又怎么证明谁对谁错?都是老同学,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伤了和气。”

“算了?!把戏骗不了人了,就想起来是老同学了?就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还装出优越感了?什么玩意?!有种别怂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听佟海涛这么说,我也忍不住心头火起。

一旁的杨黎明再次跳了起来,就要开始语言输出,被我用力按了回去。

“行,本来想着都是老同学,给你留几分面子。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客气了。”

整个吵架的过程中,江声艳一直低着头没有参与,只是时不时的会拽一把佟海涛的衣角。

可她越是拽,佟海涛就越是起劲,我的心也就越是难受。

“不客气?你不客气一个让我看看,想拿算命吓唬人?简直笑死人。”佟海涛冷笑连连。

“你这八字,其实是个滚浪桃花的八字,天干相合,地支子卯刑,坐下又有红艳咸池沐浴,是十足的桃花煞。”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说再多的名词,不能证明,不都是白搭?”佟海涛脸上的冷笑丝毫不减。

“浪滚桃花的命格,喜好酒色,是贪杯好色之徒,很容易因为男女之事导致自己身败名裂。”

“行啊,季藏你挺会玩的,这都开始搞起诬陷了。我是不是要配合你一下,承认自己爱喝酒又很好色?就这种忽悠人的话术,我见得多了。你该不会就想拿这个来证明算命是真的吧?”

我清楚的看到,我说出佟海涛贪杯好色的毛病时,他的表情有过瞬间的变化,可这小子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几个老同学再次开始打圆场:“行了行了,都是老同学,你们俩各退一步,算命就是图个乐子,听着玩玩就好了,别那么当真。”

“叫我别当真?他都这样污蔑我了,你们叫我别当真?!想让我别当真也行,让他把这瓶酒一口气喝了。”佟海涛表情狰狞的说道。

杨黎明忍不住再次开口了:“老季,这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叫我说你也别给他留面子了,就给他算算,这小子啥时候会身败名裂。”

“算,让他算,要是算不准,老子找律师打官司,告他们两个诽谤。”

我看了看一脸狰狞的佟海涛,又看了看帮我出头的杨黎明,脑袋一热,把早就算到的结果说了出来。

“今年就是引动桃花煞的年份,你很快就会身败名裂,丢掉工作。”

说完这话,我就觉得一阵意识恍惚,接着就感觉鼻子里猛然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擦,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一刹那,我立刻想起了外公警告过我的话:“你的命格特殊,大运不到,不能给人算命,一旦给人算了命,就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自己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

同学会最终不欢而散,佟海涛差点和我们打起来。

不过,赌约最终也没有兑现,毕竟佟海涛现在还没有身败名裂,更没有丢掉工作。

佟海涛也放了狠话,要是今年过完,他还没什么事情,以后我和杨黎明要是敢出现在同学会,进门就要跪下喝完一瓶白酒,给他赔礼道歉。

至于我流鼻血的事情,在佟海涛看来,完全就是骗人的小把戏。

我和杨黎明从酒店出来,去了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按摩洗脚一套下来,顺便在那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去人民医院做了个全面体检,结果显示我身体很健康。

我这才稍稍放心,坐车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都窝在家里,除了追剧,就是翻看家里那些玄学书籍,不给自己留丝毫的空闲时间,以免自己胡思乱想。

即便如此,我还是梦到了江声艳,梦到了高中时光。

一个星期时间眨眼过去,外公依旧没有消息,我给他打了电话,却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我也没有太担心,以往外公出门给人看风水,出去一个多月也是常有的事情。

至于手机没有信号,也是很正常的,那些有钱人为了选个风水宝地,去深山里属于常规操作。

况且,改风水其实就是改变磁场,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小范围内的磁场紊乱,让手机失去信号。

这天,我刚准备出门去吃晚饭,就接到了杨黎明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杨黎明兴奋的声音:“卧槽!老季你太牛逼了,真他妈无敌了!以后你就是我哥,我跟你一辈子。”

“咋了?出什么事情了?你这兴奋的跟中彩票了一样。”

“这比中彩票还要爽。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快说,有屁就放。”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佟海涛那小子完蛋了,被未婚妻捉奸在床,现场那叫一个精彩,工作这下子肯定保不住了。”

“等等,未婚妻?江声艳打的他?”我还牵挂着江声艳,毕竟那是我少年时的白月光。

电话那头的杨黎明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是,是他的未婚妻把他和江声艳捉奸在床。”

我只觉得一把大锤在我胸口狠狠地砸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江声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佟海涛是死是活,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可江声艳居然成了小三,这让我如何接受?

“老季,你别难受,我这就开车去找你,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一顿。”

“好。”

四十分钟后,杨黎明赶到,我们俩去了小镇一家饭馆。

经过杨黎明的讲述,我也大致了解了佟海涛被捉奸的前因后果。

佟海涛家其实没太大本事,他父亲虽说也在体制内,可身体不好,早早就病退了。

佟海涛这两年能在体制内混的风生水起,是因为他未来的老丈人是县里二把手。

大学时,这小子在老乡会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接触多了,就有了感情,成了男女朋友。

这姑娘是个恋爱脑,对佟海涛爱的死心塌地,早早就把佟海涛带回家,见了父母。

她父母对她这个闺女宝贝的不行,再加上佟海涛也算是体制内的家庭,算是门当户对,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佟海涛学习不行,毕业后就早早通过关系,考公混进了体制内,那姑娘考上了魔都某高校的研究生,继续深造。

这次是那姑娘想佟海涛想得不行,一声不吭偷偷跑了回来,想给佟海涛一个浪漫的惊喜。

结果惊喜变惊吓,成了捉奸在床的闹剧,搞得相当难看。

事情闹成这样,婚事当然是吹了,她父母也恨死了佟海涛。

佟海涛这小子也活该倒霉,前段时间他刚犯过事情,是岳父通过关系和手段给压了下去。

这次人家干脆把旧账翻了出来,佟海涛不仅要丢了工作,还要进去蹲个一年半载。

“老季,你是真的牛逼,那天我还以为你给他算命,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都是真的,还那么快就应验了。”

“江声艳呢?她是怎么回事?”


佟海涛的死活,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关心的是江声艳。

我很想知道,她是不知情当的小三,还是明知故犯。

如果是不知情,起码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如果知情,那她……

杨黎明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女方一家都是混体制的,人家很懂法,撞破之后,没动手打人,也没有拍视频,更没有为难江声艳,只是对着佟海涛一通臭骂。接着就是县纪委的人来现场抓人,说调查佟海涛之前犯的那事儿,顺带调查男女作风问题。”

“那江声艳现在呢?”

“不知道。这是昨天晚上的事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估计江声艳还在配合调查吧。”

“哎!”我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少年时的白月光,如今成了这副光景,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老季,你别太往心里去。这样其实挺好的,还好你没跟江声艳发生过什么,要不更难受。”

面对杨黎明的安慰,我只能无奈苦笑,心里闪过的却是当初在操场角落里,她抱着我主动送上的那甜蜜一吻。

少年时的美好,终归会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接下来,我和杨黎明谁也没有再提江声艳,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吃菜。

吃过饭,我招待杨黎明去家里喝茶醒酒。

这小子进屋之后,看到什么都新奇得不得了,还拿了那些算命的书向我请教算命的术语。

见他对算命那么好奇,我半开玩笑道:“要不我给你算一算?”

话音刚落,天空猛然响起一声炸雷,连屋子都跟着嗡嗡作响。

我们俩吓了一跳,赶忙出门去看情况,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云层里不时有电光闪烁。

“这是要下暴雨了,我要赶紧回去,要不走不了了。”杨黎明说着,就要去拿车钥匙。

“卧槽!你脑子坏掉了吧?这样喝了酒开车回去,不怕路上出事啊?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晚上就住我家吧,明天再回。”

“行,听你的。”

这么一打岔,我们俩谁也没再提算命的事情,继续闲扯起来。

主要是我给杨黎明讲外公给人算命的故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又是一道炸雷响起,屋子里顿时变得一片黑暗——停电了。

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间,屋子里没了空调,很快就变得闷热异常。

“我看外面还更凉快,咱俩搬个桌子坐门口凉快去。”杨黎明提议道。

“我去找根蜡烛,手机快没电了,不能老拿手机照亮。”

我在抽屉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蜡烛,杨黎明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了一盏看着就很有年头的油灯。

“我靠,老季,这该不会是古董吧?”

这是一盏造型古朴的油灯,我以前也只在古装片里见到过,碗状的黄铜灯盏里,横着一根棉线,灯盏里还有半盏香油。

灯座上并没有多少灰尘,明显还经常拿来使用,可我在家里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盏油灯。

“你这在哪里找到的?”我有些怀疑人生,怎么感觉杨黎明比我更了解家里的情况。

“就在那边的角落里,在一个鞋盒里放着,我就是随便翻了一下,就找到了。”杨黎明一脸无辜的说道。

“算了算了,先点上用着,等外公回来了我再问问他。”

我点燃了油灯,把它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

油灯亮起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到杨黎明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诡异。

我下意识转过头,却见杨黎明正抽着烟,表情正常,哪里有什么诡异的笑容。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也就没有多想。

“这油灯今天先用着,回头你可要收好了,肯定是古董,就是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听杨黎明一说,我也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起这盏古董油灯。

这油灯的确非同寻常,它的灯盏和底座是一体的,用黄铜制作而成,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许多如同繁复花纹的文字,有种莫名的美感。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灯盏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一个玄学交流论坛,想问问有谁认识这上面的文字。

不过帖子发上去,也没几个人回复,都是一些灌水瞎扯淡的回复。

我继续和杨黎明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时分。

天空的闪电和雷声早就停了,雨却越下越大,看样子今天晚上想要重新来电,怕是难了。

就在我准备招呼杨黎明去楼上洗漱休息的时候,一辆车子冲破雨幕,停在了小店门前。

我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外公给人看完风水赶回来了,可等到车上的人下来,我才发现对方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那人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屋檐外的雨幕中,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请问凌老爷子在吗?”

“我外公不在,你这是?”

“哎呀,怎么不在?我是得到消息才匆忙赶过来的,怎么会不在?”年轻人一脸的焦急。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外公明明都出门一个星期了,这人怎么说得到消息匆忙赶来?这消息也太滞后了吧?

“你找我外公有什么事?”

“明天家里就要给我办婚事了,今晚我才想起来家里没有给我们两个合婚,这才想请老爷子给看看……我还以为铺子开着,老爷子就在家,没想到竟然不在。”

听到年轻人这话,我都有些懵:没见过这么心大的,明天都要结婚了,居然连合婚这么大的事儿都忘了。

其实没合婚也不算啥,毕竟现在是科学时代,很多人不信这一套,结婚选个节假日就直接结了。

可问题是,信这一套,又忘了合婚,等到第二天要结婚了,半夜来找算命先生合婚,这不是胡闹吗?!

这时,一旁的杨黎明开口了:“帅哥,老爷子不在家,我这兄弟不是在呢?我跟你说,老爷子早就把一身本事传给他了,给你合个婚还不是手到擒来。”

年轻人闻言,顿时喜出望外:“那就请小先生给我合一下婚。”

我不由面露为难之色。

外公教我算命的时候,特意交代过我几条禁忌。

其中一条就是,子时不算命。

子时是夜里十一点之后,到凌晨一点之前。

因为这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辰,是鬼魂开始出来活动的时间。

如果算命先生道行不够,就会分不清对方是人是鬼,很容易招惹麻烦。

所以,算命这一行就定下了这个规矩,子时不能起卦,也不能算命。

彭祖百忌中就有记载:“子不问卦,自惹祸殃。”

见我摇头拒绝,年轻人一脸的失望:“小先生,您就行行好吧,我这样冒着大雨赶过来,就是想合一下婚,看看明天该避讳那些生肖属相。”

“子时不算命,这是规矩,不能破。”

一旁的杨黎明再次开口道:“合婚应该不算是算命吧?只看两个人合不合适,又不需要指点未来命运,应该没事的。”

我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就有些动摇了。

这时,那年轻人也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现金:“小先生,拜托您了,我知道规矩,报酬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看到那厚厚一沓钱,我心脏不争气的怦怦跳了起来。

虽说这些年我跟着外公算命,经手过的钱不在少数,可那都是外公赚的,并不属于我。

而眼前这厚厚一大钞票,只要我给对方合婚,就是我的了。

这一刻,我真的心动了。


一旁的杨黎明也明显心动了,凑近我低声说道:“卧槽!老季,我终于知道为啥你那天为什么看不起佟海涛了。算命真的比混体制牛多了,你这赚钱速度都能赶上抢银行了。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换我是你,先答应下来把钱赚了再说。”

我的酒劲儿本来就没彻底醒,在金钱诱惑和虚荣心膨胀的双重作用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下来。

“来,你报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我给你合婚。”

“谢谢先生。”

合婚并不复杂,主要是看双方命格是否搭配,彼此间不能有刑克。

比如说跑到南边岛上那个很有名的光头,他就是有名的克妻命,他的前几任夫人都命运凄惨,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能跟最后一任白头偕老,是因为那位传奇女子也是命硬之人,属于克夫命。

两人属于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才能相安无事。

所以,结婚的两个人能不能长久的过下去,主要看彼此的命格是否搭配。

最怕就是命硬克人的配上一个命弱的,用不了几年这命弱的就要没命。

年轻人报给我的两个生辰八字,倒是没有这样的问题。

两个人都是身弱的命格,彼此克不了,不过也依靠不了,属于普通人家将就过日子那种。

我确定双方没有刑克之后,又写下婚礼需要避讳的生肖属相,就把写好的纸条递给了对方。

“明天新娘子进门的时候,这几个生肖属相的人回避一下就行了。”

“谢谢先生,真的是太感谢了。”年轻人接过纸条,小心的叠好装进口袋,伸手掏出那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因为刚才看八字让我冷静了不少,我心头的贪婪也早已消失殆尽,看到这么厚厚一沓钱,我顿觉心中有愧。

合婚又不难,收这么多钱,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看到年轻人转身就要上车,我拿起桌上的那叠钱,就要喊他停下。

这时,杨黎明伸手按住了我的胳膊。

这一耽误的功夫,年轻人已经坐进了车子,还隔着挡风玻璃向我点头示意,随后开车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你傻吧,人家送钱给你,你还嫌多?有钱人又不缺这点钱,你的一句指点,可能就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有啥不好意思的?”杨黎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我说道。

听杨黎明这么一说,我原本的不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赚钱后的兴奋。

“卧槽!老季,算命这一行是真的牛逼,看得我都眼热了,要是我现在跟着你学算命,还来得及不?”

“这可不好说,要看天赋的,有些人学起来很快,有些人就是不开窍。”我也没教过别人算命,这些都是我听外公讲的。

“算了算了,我应该是没那个天赋,还是老实做我的富二代,等着继承家业吧。”

“靠!你个装逼犯。”

我们俩笑闹了片刻,外面的暴渐渐停歇,屋子里的电灯也突然亮了起来。

“来电了,有空调救命了。走,上楼洗漱睡觉去。”我招呼道。

我吹灭了那盏古董油灯,说也奇怪,里面的香油似乎相当耐烧,这都好几个小时了,几乎没有任何消耗。

我小心的把它放在了客厅的墙角,接着把那叠钱放进了算命桌的抽屉。

休息的时候,我让杨黎明睡我的房间,自己去了外公的房间睡觉。

虽然我相信杨黎明的人品,可家里有些东西是不能乱动的,我那屋没啥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

外公这屋可不一样,很多东西外公连我都不许乱翻,要是等他回来,知道有外人在他房间睡过,肯定又要生气。

可能是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还时不时浮现出年轻人拿来合婚的两个八字。

我知道,要是这样下去,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于是运用外公教我的呼吸法门,放松身体,守住心神,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那两个八字不停地在我梦中出现,跟大运流年的天干地支不停的进行排列组合。

早上醒来,我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感觉就像熬了个通宵一样难受。

“我靠,老季你昨天晚上不会一夜没睡吧?”杨黎明倒是精神头十足,看样子睡得很好。

“睡了,就是做了一夜的怪梦,老梦到那年轻人给我的八字。”

“你这是赚了钱太兴奋了,跟我当年游戏第一次宝箱开出极品一样,大脑太兴奋了就是这样。”

出门吃早餐的时候,我依旧心不在焉,脑子里时不时就会闪现那两个八字。

好几次,我都是拿着勺子却忘了把胡辣汤送入口中。

“老季,你这是兴奋过头魔怔了吧?饭都不知道吃了?”

“不是,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可能这八字有什么问题吧。”

“那还不简单,有问题你算一算不就知道了?犯得着一直纠结?”

我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拿出手机,将记忆中的两个八字分别输入了手机软件。

等到仔细看过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这年轻人的八字在今年将会遭遇劫难,他的八字在地支无根,全靠天干的印来生旺,也是依靠这微弱力量,去制住了大运天干的七杀。

今年流年的天干会合了他的印,大运中七杀的力量就会被释放。

好死不死的,地支偏偏来了个根把他给固定了。

相书有云:有根怕断根,无根怕见根。

打个比方,他以往是海上的一叶扁舟,虽然有风浪袭来,但是小舟可以随波逐流,躲避掉风浪绝大部分的力量。

如今多出来的地支根气,相当于把这艘小船用锚固定在了原地,再有大浪打来,小船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今年他流年地支,神煞见驿马煞和白虎煞,结合天干的七杀,我已经断定,他今年会遭遇车祸而亡。

看明白年轻人的命盘,我额头的汗水顿时流了下来。

怪不得自己在梦里一直见到这八字跟大运流年在不停排列组合,这是在提醒自己,这年轻人会遭遇灾劫。

我给人家合婚收了钱,就是结了因果,如果看到这样的灾劫不去提醒,那罪过可就大了。

怎么办?


杨黎明看出我表情不对,开口问道:“老季,怎么了?”

我把情况一说,杨黎明也急了:“我靠,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你给他合婚,就没看出八字有问题?”

“昨晚我那会儿都困得不行了,酒劲儿都还没下去,能合婚已经不错了,哪儿能想到那么多?”

“那咋办?钱都收了,要是不提醒,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书上是这么说的,算命的五弊三缺,一部分是因为泄露天机,一部分来自这样的因果纠缠。”

“啥是五弊三缺?”杨黎明追问道。

“就是那些算命先生会瘸腿瞎眼,老来没有子嗣,孤苦无依这些乱七八糟的。网上有,你自己搜。”我心里焦急,连跟杨黎明仔细解释的心情都没了。

“这么严重?!那咱们赶紧去找到这家伙,提醒对方不就行了?我记得昨天晚上他说过,他是隔壁县哪个乡来着?”

昨天晚上那年轻人来合婚的时候,的确自报过家门,可我当时没太往心里去,此刻记忆模模糊糊的,完全想不起来。

“我也不记得了,没事,等会儿我带上家里的铜钱卦,大致方位还是能找到的。”

“卧槽!你还会占卜?!”杨黎明一脸的震惊。

“这不是基础操作吗?不扯了,咱们赶紧回去一趟,拿上东西出发。”

其实我起卦的本事并不算厉害,外公说是因为我大运未到,还不到通晓天机的岁数,起卦没那么精确也很正常。

不过用来判断大致方位还是可以的,玄学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总能够找到线索,最终达成目的。

隔壁县离我们直线距离并不远,不过要先赶到县城,再绕过中间一片山区,赶到隔壁县。

平日里过去一趟,大概要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可今天我们就像中邪了一样,一路上状况不断,不是路上堵车,就是遇到路上过羊群牛群。

最离谱的一次,一大群羊挡在路上不肯走,放羊的拉都拉不动,把我们足足堵了半个多小时。

“妈的,早知道这条路这么堵,咱们就应该走高速。”杨黎明忍不住抱怨道。

“都是第一次开车过来,没事,今天肯定能赶到。”

等到我们终于赶到隔壁县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们俩找了家饭馆胡乱吃了两碗面,就匆匆回到车上,我平心静气后,占卜了方位,开车朝着西北方向出发了。

隔壁县整个都是山区,看着下面的乡镇似乎不远,真的开车去找,才发现道路那叫一个七拐八绕。

到了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是一个比较小的乡镇,不过看起来发展的还挺好,镇上的房子建的都还挺不错。

来到这边镇上,看到镇名,我和杨黎明就一起回忆了起来,确定这里就是昨天那年轻人说的地址。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对方要是住这么远的地方,昨天晚上是怎么开车到咱们那边的?他大半夜的,又是怎么赶回来的?该不会……”

我不敢再想下去,对方今年有劫难,是车祸无疑,如果像昨天晚上那样熬夜开车,很可能是要出问题的。

说话间,我看到了远处山脚下并排摆着一排的帐篷,上面贴着大大的囍字。

“这应该就是了吧?这个季节结婚的可不多,这不过年又不过节的,镇上不可能有好几家同一天办婚事的。”

“走,咱们把车开过去问问。”

我皱眉打量着远处贴着大红囍字的帐篷,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这是那种用挺厚帆布做成的帐篷,四周都被帆布密封了起来,里面可以放空调降温。

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帐篷是否好用,而是帐篷的颜色。

明明是结婚这样的喜事,为什么帐篷是白色的?

难道就不怕不吉利吗?

没有红色的,哪怕弄个蓝色黄色的也好啊。怎么都不该用白色。

该不会是因为白色反射阳光,可以防晒降温?

这隔壁县也就是隔了一片山区,两边的风俗差异怎么会这么大?

我心中满是疑虑,不过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人家办喜事怎么弄,是人家的自由。

我只是过来按照规矩,提醒一下那年轻人会有灾劫,尽到我的义务。

车子沿着村村通公路,很快来到了山脚下的帐篷处。

等到靠近,我这才发现,几个帐篷里全都坐满了人,有喝茶聊天的,也有忙忙碌碌操持事务的。

我和杨黎明下了车,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两位是……”

“我们是隔壁县的,有事想找你一下你们的主家。”

“主家刚好回村拿东西去了,两位先进帐篷里喝点茶,凉快凉快。”

“好。”

我和杨黎明被安排进了一个帐篷里喝茶,周围都是一些村民,见到我们两个,他们也有些好奇。

按照农村的规矩,陌生人来了就是客,一定要陪着聊聊天,以免慢待。

就有人问起了我们两人的身份:“看你们俩都挺年轻的,是小宇的同学?”

我猜测,他们口中的小宇就是昨天夜里的那个年轻人,于是点头道:“不是同学,算是朋友吧。”

“这么热的天,你们还特意赶过来,有心了。”村民们对我们俩的热情顿时提高了几分。

我哪有心思喝茶,只想赶紧找到这个名叫小宇的年轻人,把他今年有劫难的事情告诉他,然后打道回府。

“大叔,你看我们两个那么远特意赶过来,能不能先带我们两个去见见小宇?”

那位大叔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宇有你们这样两个朋友,值了。”

我听这话,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没等追问,那大叔已经起身招呼着我们两个朝帐篷外走去。

我和杨黎明赶紧快步跟上,杨黎明还自来熟的掏出香烟让给了大叔。

这小子是富二代,抽的香烟自然也是好牌子,大叔推脱不过,还是接了过去。

接着,大叔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啊,小宇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没的说。”

我和杨黎明只能傻笑,这会儿总不能说,我们跟小宇不是朋友,就是过来交代一句话。

说话间,大叔已经带我们走到了最靠近山脚的那顶帐篷旁边。

“小宇就在里面,你们两个进去见他一面吧。”

我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过为了尽快搞定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多想,掀开帐篷的围布,就钻进了帐篷。

等我钻进帐篷,只是一眼,就呆愣在了原地。

帐篷里并排摆着两个冰棺,其中一个冰棺当中躺着的尸体,正是昨夜前去找我合婚的那个年轻人。

这TM的,活见鬼了!


看到那张昨夜才见过的的年轻面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有种魂儿都被吓飞了的感觉。

我呆愣在帐篷门口,杨黎明被我挡了路,忍不住抱怨道:“老季你往里走走啊,哪有站在门口堵路的?”

见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他只能弯腰抬着厚厚的帆布,从我身侧钻了进来。

等他看清楚帐篷里的情形,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

这小子还挺讲义气,往外逃的时候,见我僵在原地,还不忘伸手拉了我一把。

被他这么一拉,我才回过神来,跟在他后面逃出了帐篷。

带我们过来的大叔正抽着烟跟别人聊天,还在夸奖小宇面子大,这么热的天,还有朋友跑大老远赶过来见最后一面。

听到我们俩发出的动静,他们几人诧异的转过头看向我们,见我们大惊失色的样子,他们也有些慌了。

“咋了?出啥事了?你们俩咋吓成这样?”

大叔慌忙上来扶住我们俩,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旁放着的工具,朝帐篷里冲了过去。

农村稀奇古怪的事情比较多,丧礼上的很多规矩就是为了防止这类事情而定下的。

比如说,尸体停放在灵堂期间,要在额头上贴一块黄布符,作用就是镇尸,防止起僵。

这块黄布符,直到下葬封棺的时候,才会取下来,之前是绝对不能动的。

这些村民见我们如此惊慌失措,以为是诈尸或者起僵了,才会如此反应。

几个村民冲进帐篷,很快又满脸疑惑的走了出来:“好好的啊,小刚和小强也在里面守着,到底是咋了?”

帐篷里其实还有两个年轻人在守灵,刚才我和杨黎明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好在低头玩手机,所以没有注意到他们。

大叔见我们两人吓得脸色刷白,叫人端来了两碗热茶,让我们喝碗热茶缓缓神儿。

一碗热茶下肚,我身上有些冒汗,这才感觉稍微缓过神来。

大叔这才开口问道:“你们俩到底是咋了,咋吓成这个样子?”

我定了定神,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宇他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我心里还带着一丝侥幸,也许这名叫小宇的年轻人是昨天夜里回来出的事呢?

可大叔的回答却让我最后的那点侥幸心理也破灭了:“一个星期了吧?哎,年轻人,开车太冒失,刚定了亲,带着新媳妇去县里玩,过急弯的时候,直接钻河里去了,捞上来人都硬了。”

“淹死的?!”我这才想起来,昨夜见到小宇时,他从车上打着伞下来,身上却依旧像个落汤鸡一样,湿漉漉的。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雨太大了,他中间在某处下过车,不小心被淋湿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不是淋湿的,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淹死的。

民间有这样的说法,鬼魂大多会带着死时的特征,比如说死于刀剑,显形身上就会带着伤口,甚至还会插着刀剑。

淹死鬼浑身湿漉漉的,是再正常不过的。

大叔点了点头,继续道:“出事之后,那边娘家人也来闹过,就是来要钱的,这边赔了钱,他们连闺女尸体都不要了。小宇他爸妈一琢磨,干脆把俩孩子葬在一起,也算是结了婚,才会这样搞。”

“这样啊。”

即便到了现在,农村还是有不少重男轻女的现象,有些家庭嫁闺女就是为了要彩礼的,看来这女方家也是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

“今儿个这事儿吧,怪我没提前跟你们打招呼,你们俩没见过死人结婚,看见两口棺材,才吓成这样的吧?”大叔猜测着问道。

民间是有这样的风俗,认为未婚的年轻人死了之后,会在阴间孤苦无依,就会把一男一女配在一起,让他们不再孤苦。

这原本是一种淳朴的美好愿望,只是这些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了一门生意,还因此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不过小宇家的情况明显不是那种,女方家只图钱,害怕负担丧葬费,连自家女儿的尸体都不要。

他们家安排两个年轻人葬在一起,也算是让女孩有地方容身,算是做好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叔,跟这没关系,不是因为那两口棺材。”

“啊?!那是因为啥?!”大叔一脸的困惑。

“要是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见过小宇,你信不信?”

大叔一愣,手里的烟头没拿稳,掉了下来,落在他的大腿上,他慌忙跳起来拍打裤子上的火星。

拍完火星,他一边揉着烫疼的皮肤,一边问道:“真的假的?这事儿可不兴瞎说,不能乱开玩笑的。”

“大叔,没开玩笑。我家是开店给人算命看风水的,昨天夜里小宇拿着两个八字找我合婚,我今天起来老觉得八字有些不对……”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大叔讲了一遍。

大叔整个人都惊呆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黎明也在一旁证明道:“是真的,昨天夜里我也在旁边,亲眼看到的。”

“这……这……”大叔都吓得结巴了。

“这是昨天晚上小宇给我的两个八字,你看看,是不是他和那姑娘的?”我从桌子上拆下一个烟盒,写下了两个八字和出生年月日时间,递给了大叔。

“这……好像是的。我拿去让小宇他爸妈看看,确定一下。”

大叔说着,匆忙起身,拿着烟盒去找小宇父母了,留下我和杨黎明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老季,咱俩昨天夜里是真的见到鬼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我脑子还有些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些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只要遇到鬼,后面就一定会出事。”

“应该不至于,他跟咱们又没有仇,怎么都找不到咱们头上。”

“也对,的确跟咱们无冤无仇的。”杨黎明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离这么远,他为什么会去找你合婚?”

我不由愣住:对啊,隔了那么远,就算真的要找人合婚,也应该在附近找算命先生,怎么会跑那么远去找我?

不!不对!

小宇一开始不是去找我的,而是去找外公的。

我之前根本没给人算过命,算命的都是外公,那他肯定是去找外公的。

我不由得想起镇上关于二流子被吓疯的传言,说二流子见到外公给鬼算命,才会吓成那样。

难道,外公给鬼算命的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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