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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原配,换嫁反派逆天改命无删减+无广告

惠心天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嘶!好痛!”季知鸾睁开眼便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红,季知鸾不禁有些头晕目眩,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这是在哪里?正当她疑惑之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袭来,让她头疼欲裂。等她缓过劲了,她差点再死一次!看着眼前喜庆的新房,季知鸾欲哭无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熬夜看了会小说,对于原主的遭遇吐槽了几句而已,怎么一睁眼就穿书了呢,还穿成这个为了嫁给男主,不惜一切代价作天作地作死的极品恋爱脑。是了,如今她这个身体的主人,便是男主谢靖泽的炮灰原配季知鸾,今天是她和谢靖泽的大喜之日,也是杜语芙给谢北骁冲喜的日子,兄弟两个同时娶亲,在谢家村也是...

主角:季知鸾谢北骁   更新:2025-06-22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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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知鸾谢北骁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炮灰原配,换嫁反派逆天改命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惠心天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嘶!好痛!”季知鸾睁开眼便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红,季知鸾不禁有些头晕目眩,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这是在哪里?正当她疑惑之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袭来,让她头疼欲裂。等她缓过劲了,她差点再死一次!看着眼前喜庆的新房,季知鸾欲哭无泪,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熬夜看了会小说,对于原主的遭遇吐槽了几句而已,怎么一睁眼就穿书了呢,还穿成这个为了嫁给男主,不惜一切代价作天作地作死的极品恋爱脑。是了,如今她这个身体的主人,便是男主谢靖泽的炮灰原配季知鸾,今天是她和谢靖泽的大喜之日,也是杜语芙给谢北骁冲喜的日子,兄弟两个同时娶亲,在谢家村也是...

《穿成炮灰原配,换嫁反派逆天改命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嘶!好痛!”

季知鸾睁开眼便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红,季知鸾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这是在哪里?

正当她疑惑之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袭来,让她头疼欲裂。

等她缓过劲了,她差点再死一次!

看着眼前喜庆的新房,季知鸾欲哭无泪,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熬夜看了会小说,对于原主的遭遇吐槽了几句而已,怎么一睁眼就穿书了呢,

还穿成这个为了嫁给男主,不惜一切代价作天作地作死的极品恋爱脑。

是了,如今她这个身体的主人,便是男主谢靖泽的炮灰原配季知鸾,

今天是她和谢靖泽的大喜之日,也是杜语芙给谢北骁冲喜的日子,

兄弟两个同时娶亲,在谢家村也是头一桩了,

虽然有些不体面,但碍于谢老爷子的身份,众人自然不敢明说什么。

只不过原主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夜,却被人送错了新房,这个房间的主人则是男主的反派兄长谢北骁,

原书里也有这么一遭,原主醒来的时候发现不对,朝着昏迷不醒的谢北骁咒骂了一顿,

随后便跑到院子里面不管不顾大哭大闹了起来,

谢家丢不起这个人,便让两位新娘子换了回来,

好在原主醒的及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原主如愿以偿嫁给了谢靖泽为妻。

谢靖泽本就是被逼娶妻,新婚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给原主好脸色,

当晚便去了书房,原主自此独守空房。

不过这并没有让原主清醒,反而愈加激起了原主的不甘,

为了挽回谢靖泽,她把压力给到了娘家,

撒泼打滚搜刮娘家最后一点余粮,娘家不堪重负被逼的家破人亡,

娘家的悲剧,没有得到谢靖泽的一丝怜惜,反而加剧了原主的死亡,

书中,原主虽然极品,但容貌出众,之后便被丈夫送去拉拢势力,惨遭虐待致死。

想到书中炮灰原配的下场!

季知鸾惊魂未定,不寒而栗。

拒绝恋爱脑,平安活到老,

季知鸾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着床边走去,

书中:

大反派谢北骁少年从军,鲜衣怒马,骁勇善战,可惜他只是一个配角,再次出场的时候便是托着病躯助养子谋反.

她仔细看了看,果然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剑眉入鬓,郎艳独绝。

此时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儒雅,

谦和温润,清雅矜贵,很难和日后暴虐狠戾的反派联系在一起。

不过,不得不说,谢北骁不愧是书里纵横驰骋的常胜将军,

即便此时的他昏迷不醒,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书中描写,谢北骁虽然凶狠残忍但却恩怨分明,

比起面甜心狠的男主,嫁给谢北骁或许能谋得一线生机。

昏暗的灯光下,谢北骁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季知鸾心里一虚,后退两步,

看着桌上的茶水,季知鸾拿起来便给谢北骁灌下,

眼下的情况,谢北骁还是当个工具人的好。

看着谢北骁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季知鸾这才端倪着手上的杯子,

这杯水是原主来到房间里面谢洛汐给她的,

对于谢靖泽的妹妹,原主根本不会设防,自然不知道这杯水被下了迷药。

书里原主也是喝了这杯水便昏睡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原主怎么还挨了一棍子,

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痛的大包,季知鸾嘴角微抽,

莫不是怕这药不行,担心原主破坏她们的好事?

压下心里的疑惑,季知鸾来到桌前坐下,

为了场婚礼,原主除了喝杯水今天什么都没有吃,

此时的她早已经饥肠辘辘,看着桌上摆放着饭菜,季知鸾觉得她更饿了,

既来之则安之,谢靖泽她是不打算嫁了,她决定将计就计,

与其嫁给谢靖泽做个惨死的炮灰,不如嫁给谢靖泽的反派兄长谢北骁,

他需要一个冲喜新娘,而她需要踹了男主保命,也算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等她脱离了这其中危险,他们就各奔东西。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远处传来特有的鸟儿鸣叫声,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房间里面烛火摇曳,影影绰绰,

烛火渐渐熄灭,屋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吱呀——”

门被打开,季知鸾走了出来,

“救命啊!着火了!”

“快来人啊!着火了!”

院子里火势冲天,随着季知鸾一声声呼喊,谢家宅院很快便围满了人,

黑暗中,火势燃烧的光芒愈发耀眼,恍如白昼,

谢家人的狼狈来不及收敛,尽显人前。

谢老爷子提着一只鞋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脸色铁青,

目光阴沉的看向始作俑者季知鸾,

不待谢老爷子发火,季知鸾便怒不可遏的指着谢靖泽两人质问道:

“你,你们两个怎么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

顺着季知鸾的指向,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揉了揉发昏的眼睛,定睛一看,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造孽啊!

他们居然看到谢靖泽和杜语芙衣衫不整的从新房里一起出来。

杜语芙看着大家都盯着她们看,顿时脸色一红忙低下头,悄悄的躲在了谢靖泽身侧。

感到身旁的佳人瑟瑟发抖,谢靖泽直接把她挡在了身后,杜绝了众人的目光。

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没想到谢靖泽竟然如此荒唐,实在是枉读圣贤书啊!

若这件事情传出去,那他们谢家村可要出名了!

到时候谁还会把自家的姑娘嫁到谢家村来。

谢靖泽是他们谢家村唯一的秀才,出了这档子事,前途怕是就要断送了啊!

“堂堂秀才居然和自己的大嫂……”

“唉呀,真是没眼看啊!”李大娘看的津津有味,幸灾乐祸的说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谢靖泽的眼里带着鄙夷。

大家能够想到的事情,谢老爷子自然也明白,

不过瞬息,他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不行,谢靖泽是他们谢家重回京都的希望,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毁了他。


为今之计,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了!

只不过季家却是个麻烦,

朝着伤心欲绝的季知鸾看了一眼,谢老爷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柳氏跟着谢老爷子生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身边人的打算,

靖泽是她引以为傲的孙子,若不是季家携恩图报,

季知鸾还有几分用处,她们是万不会让靖泽迎娶她为妻的,

只不过比起季知鸾痴情于靖泽,她更不喜欢一脸狐媚的杜语芙,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挑三拣四了。

“行了行了,不过是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柳氏开口下逐客令,

但难得遇到如此八卦之事,众人不为所动,只当没有听见柳氏的驱赶,

误会?

柳氏这是把他们当三岁小孩骗呢!

谢靖泽脸上的红印那可是明晃晃的证据啊!

自从回到乡下,柳氏还是第一次被如此无视,

目光不善的看向季知鸾.

“知鸾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靖泽为了你们今日的婚礼劳累了这么久,晚上又被灌了不少酒,难免有些迷糊,

你既然走错了房间,早早换回来就是了,

何必如此劳师动众,惹人笑话,

折腾的大家都不得安稳!”

谢老爷子眼里一片阴沉,冷冷的看了季知鸾一眼,

朝着谢靖泽呵斥道:

“还不把知鸾带回去!”

众所周知,季知鸾对谢靖泽百依百顺,

只要谢靖泽开口,那她自会乖乖顺从。

谢老爷子夫妇的算计,季知鸾尽收眼底,

压下眼底的嘲讽,她低下了头,失魂落魄不言不语。

“祖父!我和语芙已经……”

啪!

一个巴掌打在了谢靖泽的脸上,

谢振铭看着谢靖泽怒不可遏:

“混帐!没有听到你祖父的话吗?还不带着知鸾回房!”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继续讨论下去了,

好在此时已经深更半夜,知道的人不多,

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是家事,外人很难搞清楚,

到时候要如何解释,他们自然会以谢靖泽的名声要紧。

“靖泽……听你爹的,先把季知鸾带走,

其他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看着谢靖泽被打,宋氏心疼的劝诫道。

儿子对季知鸾的厌恶,她是最清楚的,她还真怕谢靖泽在这个时候悔婚,

听着宋氏的话,杜语芙脸色一白,勾着谢靖泽的衣襟瑟瑟发抖,

谢靖泽看向季知鸾,眼眸中带着一丝冷意,咬牙切齿道:

“跟我回去!”

对于谢靖泽的话,季知鸾充耳不闻,

抬眸看向柳氏悲愤欲绝,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谢老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顶着红盖头连路都看不清,是被人送进新房的,

洛汐怕我口渴,还给我送了杯茶水,

我不知道进错了房间,难不成洛汐也看不出来送错房间了吗?

还是说,是有人故意把我送错了新房?”

季知鸾说完,目光落在了谢靖泽两人身上 ,备受打击。

谢洛汐听到季知鸾提到她,心虚不已,悄悄的躲在人后冷汗直冒。

听着季知鸾的话,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看向谢靖泽的眼底里意味深长,

是了,从始至终,谢靖泽对于季知鸾的纠缠都是不胜其烦,

反而和他杜夫子的女儿知心着意,经常可以在村子里看到两人偶遇的身影,

莫不是这就是两人的算计,和季知鸾的婚事无法解除,便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招?

“难怪杜夫子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来给谢家冲喜,这是早有打算啊!”

“谢家也不亏啊!以谢北骁如今的情况,谁会把自己女儿送过来守寡啊!”

“不愧是读过书的,这脑子就是转的快,简直一举两得!”

“这老谢家的人也太阴损了吧!居然如此坑害季知鸾,

若是被季老二那个混不吝的知道,谢家如此欺负他的女儿,怕是又有好戏看喽!”李大娘悠悠的说道,

听着人群里面越来越离谱的话,谢振铭的脸色愈发阴沉,

“荒唐,我谢家光明磊落,怎么会如此行事!”

谢振铭怒气未消,扭头看向季知鸾:

“这件事情你到底是受害者,如今木已成舟,只要你愿意,你依旧是靖泽的原配妻子!”

“爹!”

谢靖泽脸色阴沉,并不满意谢振铭的安排的。

他和语芙情投意合,眼下已经是他对不起她了,怎么还能让语芙做妾呢!

“住嘴!”

若不是宋氏护在谢靖泽的身前,谢振铭气的还想扇他一巴掌,

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

对于季知鸾的决定,众人已经有了预料,

毕竟季知鸾对谢靖泽有多痴迷,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既然已经预料了结果,众人便准备离开。

“我不愿意!”

“好……什么?”宋氏难以置信,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的看向季知鸾。

此时的季知鸾身着一袭大红喜服,明艳动人,

她站在院子中央,姿态娴静,嘴角挂着些许笑意,

目光从几人脸上划过,淡淡道:

“强扭的瓜不甜!

谢靖泽对我无意,即便勉强成为夫妻,也不过是一对怨偶,

到时候谢靖泽再宠妾灭妻,我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啊!

所以,

我要和离!”

“……”

三媒六聘,亲迎拜堂,既然不能成为夫妻,只能和离。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宠妾灭妻的可能性很大,

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季知鸾终于清醒了,

“不行!不能和离!”谢振铭立刻说道。

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这件事情可经不起推敲!

季知鸾错愕的看着谢振铭:“难不成谢老爷要撮合一对怨偶不成!谢靖泽可是你的亲儿子。”

谢振铭:“……”

谢振铭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面目可憎,

“不能和离,女子和离后处境艰难,你不能……”

“谢老爷放心好了,我爹娘最是疼我,本就不舍得我出嫁,

若是知道我和离回家,他们定然会很欢迎的!”

是了,别人家的女儿和离回家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而季知鸾的娘家确是她的底气。

众人想到季宏盛对他这个女儿的宠爱,当即赞同的点点头。

杜语芙听着季知鸾愿意和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轻轻的扯了扯谢靖泽的衣服。

谢靖泽看向她摇了摇头,他知道不能和离,


若是他与季知鸾和离,那么明日,大街小巷里便会传出他今晚的丑闻。

季知鸾的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好的很啊!

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

莫不是她以为这样就能拿捏着他,

哼,痴心妄想,

他一定会让她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靖泽眸若寒冰,直直的看向季知鸾,嗓音中带着压迫。

“别闹了,跟我回去!”

季知鸾猝然抬眸,看着谢靖泽眼底还未敛下的凶厉,不由的心底发寒,

她毫不怀疑,如果跟着他回去,她的下场会有多惨。

“谢老爷子,你怎么看?”

季知鸾知道,在谢家谢老爷子才是当家人。

谢老爷子虽然不喜季知鸾如此咄咄逼人,但今日到底是他们理亏,

靖泽的名声不容有污,他们谢家,也绝不能出现新婚夜即和离这样的丑闻!

“只要不和离,在我们谢家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都可以答应你三个条件!”谢老爷子轻抿了下唇, 镇定自若的看着季知鸾。

柳氏愤愤的看着季知鸾,脸色阴沉。

听着谢老爷子的话,季知鸾咬了咬唇,敞滟的眼睛盛满了委屈的泪水:

“可是不和离,这叫我以后如何自处啊?”

虽然季知鸾平日里娇蛮任性,但到底也只是一个刚刚嫁过来的小媳妇,

眼下在婆家受到如此欺辱,让在场的不少妇人感同身受,

“从小定下的未婚夫另娶她人,还不让人离开这个家,

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不是往季知鸾伤口上撒盐吗?”

“是啊!谢靖泽可是季知鸾心尖尖上的人啊,

让她看着人家夫妻恩爱温存,还不如让她去死来的痛快!”

季知鸾:“……” 大可不必!

“到底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你们谢家实在欺人太甚!”

众人的情绪被煽动了起来,季知鸾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听的津津有味。

“不是还有谢北骁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而止,大家纷纷抬眸朝着李大娘看去!

季知鸾缓缓抬眸,眼中微光流转。

谢北骁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两年前,在外参军十年的谢北骁受伤归来,身边还带着三个孩子。

虽然是个鳏夫,但他是出了名的能干,打猎也是一把好手。

可惜从军多年伤了根基一病不起。

虽然谢家也给他请了不少大夫诊治,但其效果甚微,

这些日子谢北骁愈发的严重了,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连南山堂的赵大夫都说了,他顶多只有三个月的活头了,

所以温氏才借着谢靖泽大婚,求到谢老爷子这里,给他儿子说了个姑娘冲喜,希望能让他转危为安。

李大娘表情有些僵硬,眼神飘忽,她也是不忍看着温氏如此可怜,

“我可以嫁给谢北骁冲喜!”

季知鸾柔和而坚定的说道,

众人:“……”

完了,季知鸾嫁不成谢靖泽疯了。

“当真?”谢老爷子急切的说道,

“自然当真!”

“好好好,”谢老爷子虽然震惊,但心里压抑不住的狂喜。

“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和祖父说!”

既然季知鸾愿意换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谢北骁虽然时日不多了,但到底也是他的孙子,

曾经,他也对他寄以厚望的,自然希望谢北骁能够挺过这一关的。

季知鸾眸光微敛,闷闷不乐道:

“谢靖泽既然认错新娘,那礼金……”

“归你!做为对你的补偿!”谢老爷子肯定的说道,

“不行!既然已经换亲,那……”宋氏怒容满面,

“娘,给她!”

看着宋氏阻拦,谢靖泽一把拉着宋氏的胳膊,

知道谢靖泽的心思,宋氏只能作罢,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责备,

那可是六十六两银子啊!是他们家所有的积蓄,这还不算婆婆给的那些东西,

本以为季知鸾嫁进来,能够带来一笔银子,

如此加在一起也能够在县城里面买个院子,供他们一家人生活,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宋氏感到她的心在滴血,

又看到杜语芙撒娇卖俏的样子,心口更是突突的疼。

季知鸾羞涩垂眸,轻声道:“我既然要嫁给谢北骁,定然是光明正大,那这聘礼自然是不能少的!

眼下是来不及采办了,便折合现银如何?”

谢老爷子嘴角抽搐着,闷闷道:

“应当的!”

“我不同意!”柳氏怒喝道,

“闭嘴!照靖泽的份例去准备!”

“他如何能和靖泽一样,靖泽以后可是要做大官的!”柳氏不屑道,

季知鸾微微一愣,看向谢老爷子有些犹豫,

“谢靖泽如今已经是秀才了,谢北骁他确实比不了!我……”

啪!

谢老爷子直接朝着柳氏扇了一巴掌,打断了季云初的话。

“蠢妇!北骁是我谢家长孙!怎么比不得,你再如此推三阻四,老子休了你!”

这些年一直在乡下生活,柳氏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谢老爷子有多混账了,

如今被打了一巴掌,柳氏瞬间清醒,看向谢老爷子嗫喏道:

“谢北骁的聘礼早就抬给杜家了,想要聘礼找杜家要去!”

众人还没有从巴掌声中回过神来,又听着柳氏的话,都不由自主的朝着杜语芙看去。

杜语芙微怔,双眸泛着红,楚楚可怜的地挽着谢靖泽的手,柔弱无助。

“谢家给了八两银子,还有我娘家准备的嫁妆钱二两,一共十两,我这就去拿给表姐!”

见杜语芙一直望着他,谢靖泽这才看着她柔声道:

“委屈你了!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杜语芙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低下头干笑道:

“不委屈!”

很快,杜语芙便把银子取了出来,递到了季知鸾的面前,

季知鸾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而后看向谢老爷子意有所指,

“祖父这……”

谢北骁可是长子长孙,自然要一视同仁,

谢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向柳氏,

“还不去拿!”

柳氏狠狠的瞪了季知鸾一眼,便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

“我只给二房三十两银子,其余的是他们二房自己添的,你想要一样的话,去找大房要去啊!”柳氏幸灾乐祸的说道。

谢振英运气不好遇上山匪尸骨无存,温氏一个药罐子,谢北骁又命不久矣,呵,日后有她受的!

她有命要,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花呢!

季知鸾接过银子,看着柳氏淡淡道。

“这个就不劳祖母费心了!自然会有人给我凑齐的!”


看着季知鸾清娴静优雅的样子,柳氏不由一怔,

她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季知鸾有如此气度,就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了她一样,

这边杜语芙手举的都酸了,也不见季知鸾接着,心里有些紧张,

莫不是她还舍不得谢靖泽,所以才如此刁难她们。

谢靖泽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季知鸾的纠缠,

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前功尽弃,

当即便看向季知鸾开口说道:

“大哥是谢家长孙,理应如此!我这里还有三十两,算是我二房的心意!”

“夫君!”

“靖泽!这可是你去省城的经费啊!”

看着谢靖泽如此大方,谢柳氏顿时感到心痛无比。

要知道,即便是家财万贯,那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更何况他们被府里从京都赶到乡下来,已经快二十年了,

并且最近这几年,京都那边已经断了他们的供给,

而他们从京都带来的那些财产,早就已经挥霍一空,

眼下,除了他们住的这处宅院外,也只余下谢家村的那十几亩良田了,

而这些只能勉强够他们一大家子一年的嚼用,

更别说如今底下的孩子已经渐渐长大,花钱的地方也就更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谢老爷子如此迫切的想要回京都,

到底见识过京都的繁华,谢老爷子哪里甘于贫困潦倒的生活,

只是这些年在乡下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罢了。

若是靖泽从小在京都那边长大,何愁没有一个好前程。

他们一家的荣辱,如今可都寄托在谢靖泽的身上了。

看着谢靖泽手上熟悉的荷包,季知鸾短暂的地晃了一下神,

落在旁人的眼里,便有了不同的意味。

谢靖泽眉头一皱,未免横生枝节,连带着杜语芙手上的碎银一起,直接递到了季知鸾手中,

“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谢靖泽的话,打断了季知鸾的思绪,

看着谢靖泽眼里的急切,季知鸾的心口猛的一滞,

压下心里的不适,转而看向谢老爷子:

“祖父也知道,眼下虽然开了春,但这天气忽冷忽热的,

牛棚里面虽然也遮风挡雨,但大房病的病,幼的幼,可再经不起一点的折腾了!

大房以前住的房子就不错,虽然挤了点,但至少是个安身之所!”

“住牛棚?不会吧!谢家可是我们村里少有的青砖大瓦房,

当初谢老爷子建房子的时候,我可是跟着帮忙建的,少说也有十间房间呢!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就把大房的人赶到牛棚了呢!”

“放着好好的房间不住,让人去住牛棚?

也不怕谢老夫人和谢振泽晚上来找你们算账!”

“听说现在的谢老夫人是小妾上位,自然会对原配的子孙赶尽杀绝了!”李大娘不屑的说道。

季知鸾眸光微闪,朝着李大娘看了一眼,

原书里面,的确是因为一场倒春寒,便要了温氏的命,

温氏的离世,成了压倒大房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大房快速分崩离析,可不就是赶尽杀绝吗?

众说纷纭,听着众人的鄙夷,谢老爷子紧紧的攥着拳头,冷冷的看向柳氏。

柳氏脸色阴沉,极力辩驳,

“家里人那么多人,房子都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了,

就这几间房子哪里够分的,大房一家子人不是好好的吗?

就你矫情,非要闹得家里鸡犬不鸣!搅家兴。

那间房子已经给靖泽当做书房了,动不得!”

呵,季知鸾真是被气笑了,

感情大房的几口人的性命,还不及谢靖泽的书值钱?

“既然这么好,不如祖母去住两天,体验一下牛棚的舒适?”

“你,你放肆,你这是不孝!……”柳氏气急败坏。

季知鸾翻了个白眼,看向谢老爷子问道:

“祖父觉得呢?”

“别听你祖母胡言,前些日子大房住的那间屋顶漏雨,

趁着这几日天气好,你祖母便找人来修理了一下,本该搬回来的!”谢老爷子又看向谢振兴:

“老三,你让你媳妇去帮你大嫂搬东西,

你带着柏文几个,把知鸾的嫁妆搬去北骁的房间!”

“恩!柏文你们三个跟我走!”谢振怀闷闷的应下,没想到他娘私底下竟然贴补二哥这么多东西,

日后二哥有的,他们也得有一份才行,

朝着郑春英嘱咐了一句,谢振兴便带着三个儿子离开。

郑春英轻应了一声,也不情不愿的朝着牛棚走去。

事到如今,杜语芙终于可以放下了心,

此时她无比庆幸,她提前让谢洛汐把季知鸾打晕,

在她的梦里,因为季知鸾早醒,她并没有成为谢靖泽妻子,

只能以寡嫂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守护。

如今她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谢靖泽的身边,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谢靖泽的原配妻子。

看着谢靖泽目光炯炯的盯着季知鸾,杜语芙心里一紧,忙挽着谢靖泽的胳膊: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房吧!”

看着众人渐渐离开,谢靖泽颔首应下,

“好,走吧!”

“且慢!”

季知鸾叫住谢靖泽,

谢老爷子目光一沉,看向季知鸾:

“知鸾啊!我已经答应了你三个条件,你可不能再纠缠靖泽了!”

季知鸾嘴角微抽,看着谢老爷子宽慰道:

“祖父放心,我说到做到,日后绝对不会纠缠谢靖泽!”

看着季知鸾坚定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谢老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你这是?”

谢靖泽停下了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果然,季知鸾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罢了,实在是愚不可昧。

谢靖泽看了季知鸾一眼,不耐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可不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季知鸾轻笑:“二弟放心,长嫂如母,我会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之所以叫住二弟,也是当初你我还有婚约的时候,你送了不少东西给我,

如今既然做不成夫妻,那么这些东西我也不适合继续收着了,

为了日后不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想来二弟也是很乐意双手奉还的吧!”

谢靖泽脸色阴沉的快要要滴出水来,看着季知鸾咬牙切齿道:

“我自然也会原物奉还!”


谢靖泽此时怒火冲天,见季知鸾迫不及待的抱出来一个木盒,当即便拂袖离开。

看着季知鸾如此骄纵蛮横,杜语芙心里暗自窃喜,

如此一来,谢靖泽岂不是对季知鸾更加厌恶,

她今日如此咄咄逼人,谢靖泽日后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她。

眼下,谢靖泽能和季知鸾彻底划清界限,对她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毕竟她知道,季知鸾那张花花绿绿的妆容之下究竟有多美。

与季知鸾的利索不同,谢靖泽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吃力的托着木箱子走了过来。

杜语芙错愕的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对于谢靖泽房间里面的陈设,她再是熟悉不过的,

从前她还感叹,谢家不愧是从京都来的人家,

即便落魄下乡,家里的底蕴也不是这些泥腿子可以比拟的,

只是眼下是什么情况,莫不是这些东西都是季知鸾送的?

杜语芙贪婪的看了一眼,微微攥紧手帕,

倒是有些可惜了!

杜语芙的心思,谢靖泽自然不知,想到有不少东西都已经被他送人了,

此时站在季知鸾面前,谢靖泽难得的感到些许难堪,

“有些东西已经损坏了,你开个价吧!”

季知鸾微微一笑,毫不在乎的看向谢靖泽:

“无妨,二弟客气了,本就是怕人误会,到时候说不清,既然已经毁坏,那便算了吧!”

季知鸾说着,便把手上的木盒打开,递到了谢靖泽的面前:

“二弟送我的东西悉数都在这里,请二弟清点,”

两相对比,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谢靖泽看着木盒里面只有一根木簪,一把木梳以及同心结,顿时脸色涨红,一把合上木盒,落荒而逃。

杜语芙看向季知鸾的眼底充满了探究,

犹豫片刻,往前走了几步,“表姐……”

季知鸾看了一眼杜语芙,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滚,日后少来这套,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原主能够如此极品,杜语芙可是功不可没啊!

杜语芙松了一口气,看着泪眼蒙眬的说道:

“表姐,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季知鸾眼中戾色一闪,眉宇间满是厌恶!反问道:

“当真是意外吗?

那不然你去嫁给谢北骁?”

杜语芙脸色煞白,扬声道:“不行!”

意识到自己失态,又道:

“表,表姐眼下正在气头上,语芙改天再来请罪!”

杜语芙转身离开,生怕季知鸾再闹着把两人的婚事换回来,

季知鸾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嚣张跋扈,如此只会把谢靖泽越推越远,

她做了这么多准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的。

“切,猴子学走路——假惺惺!”

季知鸾转过身来,刚好看到谢汐瑶扶着温氏脸色憋屈的看着她。

季知鸾有一瞬的尴尬,揉了揉鼻尖,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觉悟,

季知鸾看向温氏两人微微一笑,淡定道:

“你们来的正巧,我正准备找人帮我把这箱子抬回房呢,

劳烦小姑子搭把手。”

.

夜幕即将收起,天边渐渐发亮,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季知鸾回到房间,看着刚刚还空荡荡的房间,此时已经被嫁妆填满,季知鸾这会儿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谢北骁的妻子了,

作为中医季家的最后一个传人,她平日里可没少行善积德,

不过是熬夜看了会小说,流了点鼻血嘛,怎么就猝死了呢!她才24啊!

季知鸾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她便没有了家,左右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只是可惜了爷爷留给她的祖传玉佩,

想到这里,季知鸾就感到一阵心痛,

若是那玉佩能够陪着她一起穿过来就好了!

季知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此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哒……哒……”

听到有滴水的声音,季知鸾抬眸望去,顿时惊呆了!

她这是又穿越了?

不对,很快季知鸾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里雾蒙蒙的,除了一个碗口大的泉眼,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应该是在做梦!

季知鸾强迫自己醒过来,再睁开眼,果然回到了新房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习惯性的摸了摸脖颈上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传来,

季知鸾手上一顿,这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季知鸾又来来回回进去几次,终于确定了下来。

她的玉佩真的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没想到这个玉佩竟然是一个空间!

虽然里面除了一个泉眼什么都没有!

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季知鸾喝了几口泉水,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把手里的一百三十六两银子放在了空间里面,季知鸾很是满足,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屋里面哪还有比空间更安全的地方呢!

季知鸾心情愉悦,看着新房里面杂乱无章的嫁妆,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在乡下身怀巨款,她很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

但那又怎么样呢!

原书里面,原主为谢家付出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不得好死。

命运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谢家如今已经入不敷出,能够拿到这些银子,她已经很意外了,

想到原主的遭遇,季知鸾更是拿的心安理得,

只是,季家给的嫁妆,却让季知鸾无比沉重,

看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的八十八两,季知鸾感觉很是烫手,

这可是季家的卖命钱啊!

这干的是什么事啊!

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既然已经接了这个烂摊子,

对于那一家子炮灰,总得要补偿一下吧!

重新的把柜门锁上 ,季知鸾来到床边,

谢北骁虽然卧病在床,但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味,可以看出来把他照顾的很好,

伸手试了试谢北骁还有没有了呼吸,又给他灌了些灵泉水。

看着谢北骁熟睡的样子,季知鸾打了个哈欠,

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放心的爬到了大床里侧。

一夜好眠,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地面上,

屋里被映照的一片金黄,温暖而充满朝气。

谢北骁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仿佛被压在了山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比清晰,谢北骁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看着熟悉的房顶,他的心情渐渐安定了下来,

恢复了些许清醒,谢北骁这才朝着压着他的罪魁祸首看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谢北骁感到有些迷茫,

他在哪里?

他闭上眼睛,试图恢复清醒,

胸腔隐隐作痛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再次睁眼,他心底猛然一震,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谢北骁喉头一紧,嘴唇微微颤抖道:

“你,你……”

“别吵!”

季知鸾眉头一蹙,绵软道,

慵懒的睁开了眼睛,季知鸾睡眼蒙眬,

看着谢北骁震惊的样子,眼神渐渐清明,

季知鸾抬起胳膊尴尬的坐起身来,笑吟吟道:

“早上好啊!相公!”

谢北骁眉头一皱,疑惑道:“季知鸾?”

“是我,没想到相公居然对我如此上心!”

瞥了谢北骁一眼,季知鸾羞涩的低头应下。

谢北骁眸光微沉,面色不善道:“我不是谢靖泽!”

自从他回到了谢家村,谢家讨论最多的,便是季知鸾如何不知羞耻的纠缠谢靖泽,

自己一觉醒来,谢靖泽的未婚妻竟然在自己的房里!

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吗!

看着季知鸾斜靠在他身侧,谢北骁的脸色骤然绯红,结结巴巴道:

“你,你离我远些!”

看着谢北骁脸色涨红,浑身僵硬,季知鸾眼底闪过一抹打趣,又靠近了一些。

“我知道啊!你是谢北骁!是我以后相公!”

谢北骁恼羞成怒:“荒唐!咳…咳……”

看着季知鸾眼眶微红,杏眸湿润,

谢北骁眸光微敛,

还真是个麻烦!

抹去嘴角溢出的暗红,语气低沉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注意到谢北骁的动作,季知鸾眸光微沉,谢北骁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我知道啊!”

季知鸾无所谓的样子,让谢北骁有些气恼,闷闷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应该知晓,我已经时日无多,嫁给我,你是准备当寡妇吗?”

谢北骁强忍着剧痛,平静的说道,

一个将死之人,何必拖累旁人,

季知鸾回答的无比认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我夫妻一场,

若你真去了,逢年过节,我定会为你多烧点纸钱,缅怀相公!”

谢北骁:……

抬眸的看向季知鸾,谢北骁的眼底满是探究,

他很想知道季知鸾受到了什么刺激。

在他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把他当成了谢靖泽?

想到这些,谢北骁一言难尽,

不管谢北骁怎么想,季知鸾眼眶一红,哭的肝肠寸断。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嫁给了你,你现在要赶我走,我一个弱女子哪还有活路啊!

与其被休让娘家蒙羞,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已经彻底得罪了谢靖泽,日后等他得势,自然不会放过她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已经和谢北骁绑在一起,那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谢北骁眉峰一蹙,严肃道:

“别哭了!”

季知鸾抹了一把泪,哽咽道。

“你凶我!”

谢北骁手指轻轻揉捏着太阳穴,

“我不休你!”

季知鸾微怔,看了一眼谢北骁问道:

“真的?”

“恩.”谢北骁轻应一声,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哪个女子会愿意嫁给他呢?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何利所图,

日后她看清楚这一点,就会自己离开了的。

听着谢北骁应下,季知鸾心中一松,语气轻快道:

“相公昏迷了一天一夜 想必饿了吧!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

身边的香脂气有些浓郁,谢北骁眉头微皱,睁眼看去,季知鸾已经开门而出。

入春多雨,温润连绵,微风袭来吹起她凌乱的发丝,季知鸾感觉些许冷意,

柳氏从院外走了进来,冷冷的瞥了季知鸾一眼,冷哼道:

“哼!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谁家媳妇有你这么的懒媳妇真是倒了八辈霉了!”

季知鸾眉头一挑,看向柳氏漫不经心:

“果然祖母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我是谢家的媳妇啊!

祖母,你想让谁倒霉呢!”

“你!牙尖嘴利!”柳氏脸色铁青,想到谢振铭临走前的嘱咐,到底没有继续说什么。

温婉娴听到声响,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着季知鸾站在院子里面,忙开口说道:

“阿鸾你醒了!饭在锅里热着呢!你先去点吃饭吧,”

“恩,”季知鸾应下,走了一步,又回头看向温婉娴:“相公醒了!”

温婉娴喜极而泣,

“太好了,终于醒了!我,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幼年被弃,中年丧夫,长子恶疾缠身,她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目送温婉娴离开,季知鸾出门折了几根柳枝咬软,从水缸里舀了杯水,蘸些粗盐洗漱,

北方的初春依旧很冷,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都是用冷水洗漱,谢家在乡下这么久,也早就已经入乡随俗,

季知鸾含了口水,顿时冰冷刺骨,冰冷感直达上颚,让她打了个寒颤,快速洗漱后,

季知鸾说什么也不用水缸里的水洗脸了,想到谢家离河边不远,她直接来到了河边,

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着,倒映出她曼妙的身姿,

看着水中的自己,季知鸾有些愣神,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感倒也细腻,

只是,这张脸上红红绿绿,伴随着泪痕一道一道的,这是什么鬼!

所以,她刚刚是顶着这么一张脸对谢北骁伤心欲绝痛哭流涕?

呕~

她说谢北骁怎么不睁眼看她,原来是不忍直视!

季知鸾不由得风中彻底凌乱了。

好在谢北骁已经捏着鼻子认下,季知鸾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直到把脸上惨不忍睹的妆容清洗干净,季知鸾才停了下来。

看着水中倒映的女子面容,季知鸾不由得看呆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张脸竟然如此好看,

肤若凝脂,双眸含星,灵动狡黠,娇唇红润微微勾唇,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笑,明艳动人又带着些许张扬。

杜语芙曾告诉原主,城里的姑娘都会买些胭脂水粉来修饰容貌,增添颜色。

只是价格昂贵,不是她们这些农家女用得起的……


原主经不起挑唆,便闹腾的家里不得安宁,

盛宏盛对她更是有求必应,挣来的银子都会拿出来一些留给她零用,

自此原主便一发不可收拾。

以至于她虽然长的好看,但过于注重打扮,倒是给人一种“庸脂俗粉”的感觉。

如今倒是便宜她了。

季知鸾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发丝,便返回家中。

屋里面,

谢北骁听着温氏的话,这才知道季知鸾为什么会嫁给他,

原来她是因为赌气才嫁给他的,

就因为谢靖泽娶了别人,她便赌气嫁给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赔上自己的一生,

呵,还真是个傻的!

既然阴差阳错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那么他在一日便会护她周全。

不过他娘一向软弱,居然给他找了一个冲喜新娘,这倒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自从他爹的恶讯传来之后,他娘整日便以泪洗面,而后又一病不起,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

两年前,若不是自己回来的及时,他娘怕是已经随他而去了,

眼下他娘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她怕是又吓到了吧!

难怪会病急乱投医了!

若是娶妻能够让她娘安心,那他娶就是,

如此一来,季知鸾倒也算是有用。

左右他也是不打算娶妻的,等他死了之后,

便给她一封和离书,放她自由。

想来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骁儿,阿鸾她虽然脾气不好,但到底愿意嫁给你给你冲喜,

眼下她还小不懂事,你多担待些,日后她总会收心的,

而且若不是她,我们现在还在牛棚里面住着呢!”

温氏苦口婆心的劝慰谢北骁,生怕他把季知鸾给气跑了。

“我知道,”谢北骁沉声道,

世态炎凉,他早就应该明白,当年祖父能够逼着受伤的父亲去战场送死,

如今他成了废人,躺在床上等死,祖父便迫不及待的把他们一家赶到牛棚里面自生自灭,何其现实。

见惯了生离死别,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是他不甘心,他若是死了,这一家老小又该何去何从!

谢北骁的眼里划过一丝绝望。

“爹爹”

“爹爹”

“呜呜……爹爹,你终于醒了!欢欢害怕!”

谢北骁看着两个孩子面黄肌瘦,眼睛里面盛满了泪水滴滴落下,

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他心里很不好受,

艰难的抬手揉了揉谢乐欢的小脑袋,柔声道:

“欢欢不怕,爹爹没事,爹爹休息一下就好了!”

“爹爹骗人!杰叔叔说爹爹要死了,

死了是要被埋在地底下的!我不想爹爹死!”

谢祁安倔强的望向谢北骁唇角紧闭,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

温婉娴听着谢祁安的话,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又决提而出,

谢炜杰是老三谢振兴家的幼子,今年八岁,小孩子哪里懂这么多,不过是有话学话罢了,

谢北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祖孙三人的眼泪仿佛要将他给淹没,

良久,谢北骁才睁开眼睛,打断了祖孙三人继续哭泣:

“你大哥去哪了?”

谢祁安打了个哭嗝,断断续续的说道:

“三,三爷爷带着,带着大哥,去下田翻耕去了。”

“什么!宸逸他才六岁!他哪有力气翻耕土地!咳……咳……”

谢北骁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不想牵扯到伤口,胸腔里面传来剧烈的刺痛,

气血翻涌,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感觉喉咙微甜,谢北骁脸色未变缓缓压了下来。

温婉娴却脸色大变,猛的起身又感到一阵眩晕跌坐了下来,强打起精神来到床前:

“快,快躺下,这事是你祖父同意的,娘没用,护不了他们!”

看着温婉娴脸色惨白的样子,谢北骁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刺破了手心,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谢乐欢拉着谢北骁紧握的拳头,自豪道:

“爹爹,大哥有力气!大哥的力气好大的!”

“是啊!爹爹,大哥都能把杰叔叔一拳打倒,

杰叔叔比大哥还大两岁呢,长的比哥哥还高还壮!

真没用!只会欺负小孩。”谢祁安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谢乐欢附和着:“就是,没用,

爹爹,大哥可有用了,现在杰叔叔都不敢欺负我们了!”

谢祁安腼腆的说道:“爹爹,我和欢欢也有用,我们挖了很多野菜,小姑姑还夸我们了呢!”

“爹爹,爹爹,欢欢可厉害了,

以后欢欢挖野菜给爹爹吃,这样爹爹就会好起来了!”

谢乐欢眼底充满了希望,望着谢北骁的眼眸中亮晶晶。。

谢北骁强忍着心酸,看着谢祁安两人肯定道:

“安安,欢欢你们真乖!比爹爹小时候还要厉害!”

温婉娴看着父子三人和谐的样子,偷偷的抹了把眼泪。

“爹爹,祖母说我们以后就是有娘亲的孩子了,娘亲她会喜欢我们吗?”

谢乐欢的眼底闪烁着期待,杰叔叔说他们有娘生没娘养,

现在他们也是有娘的孩子了,

二蛋的娘亲会给他买新衣服,还会给他做香香脆脆的油渣子,

二蛋还偷偷给她一个可好吃了,有娘亲可真好。

“那个丑女人才不是我们的娘亲,你忘记了,她还抢我们的野果子吃呢,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以后我们就成没人要的小白菜……”

他的记性可好了,可不会忘记那个坏女人嫌弃的眼神,

“可是,欢欢想要娘,想要做个有娘亲的孩子,”

谢乐欢低落的说道,而后眸光一闪,兴奋道:

“大不了以后欢欢找到野果子,都给娘亲吃,欢欢养娘!”

“你真是气死我了!哼!以后哭了别找我了,”

谢祁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

“哥哥~”

“好了,听你的!”

谢祁安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又和谢乐欢和好如初。

季知鸾站在门前,脑海里很快便浮现出了画面,

跟三岁小孩子抢吃的,还一脸嫌弃酸不好吃,原主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季知鸾脸上有些许尴尬,又不能否认,

她也很无奈,悄悄的收回一只脚,季知鸾轻咳了一声。

温婉娴听见季知鸾的声音,脸上有些尴尬,

不知道季知鸾有没有听到,抬眸看去,眼神轻轻一紧,试探道:

“阿鸾?”


“娘,我看房门没关,便直接走了进来,没打扰到你们吧!”季知鸾一脸平静的说道,

“没,没有,”温婉娴松了一口气,眼底满是惊艳又隐隐有些忧虑。

平日里阿鸾偏爱浓妆容貌倒是不出彩,如今未施粉黛竟然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艳丽,让人移不开眼睛。

骁儿性子沉闷,阿鸾如此出色,骁儿他能留住阿鸾吗?

温婉娴心里的担忧更深了。

谢北骁抬眸,目光落在了季知鸾的身上,目光顿时一凝,

“哇!好好看!

哥哥,不是丑女人,欢欢能喊他娘亲吗?”

谢乐欢惊喜的说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季知鸾看,想要亲近又有些犹豫。

温婉娴:“……”

谢祁安仔细的看着季知鸾,她好像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

盯了一会儿,便看着谢乐欢认真的说道:“可以!”

温婉娴尴尬的笑了一下,“这两孩子平时不这样的,”俯身牵着谢祁安两人鼓励道:“快叫娘亲!”

“娘亲。”

“娘亲。”

听着这一声声软糯糯的娘亲,季知鸾顿时一愣,

她当娘了!

没有得到季知鸾的回应,

谢乐欢小嘴一撇,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她好喜欢娘亲,可是娘亲不喜欢她们。

谢乐欢低下了头,泪珠连连,

谢祁安眸光一黯,也耷拉着脑袋,紧紧的攥着衣服,

谢北骁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眸中透着一股煞气,很快又消散开来。

罢了,如此也好,让他们早点看清真相,也总好过希望变成绝望的好。

温氏不忍看两个小家伙失落的模样,抬头望天强忍着眼泪。

她早该想到的,谁家姑娘愿意当后娘啊!

季知鸾思绪万千,并没有看到,

不过瞬息,眼前的几人心里早已经百转千回。

原书里,谢北骁膝下有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成就非凡,

但到底只是昙花一现,

长子谢宸逸力大无穷,英勇非凡,是个有勇无谋的大将军。

次子谢祁安聪明绝顶,才智过人,是个暴虐无道的昏君。

幼女谢乐欢美貌绝伦,财大气粗,却是个无良奸商守财奴。

三小只个个心狠手辣,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小时候居然如此可爱呆萌。

圆润乌黑的大眼睛,浓密蜷曲的长睫毛,粉嘟嘟的小嘴巴,

简直可爱到爆了!

只是面黄肌瘦的看着有些碍眼!

小孩子到底白白胖胖的才有成就感,季知鸾顿时磨掌擦拳,准备实施养崽计划!

只是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两个孩子垂直脑袋,情绪低落的小模样,季知鸾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忙抬步来到了两个孩子面前俯身蹲下,

“你们好啊!谢谢你们的认可,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娘亲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谢祁安两人猛的抬眸,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没有听错吧!

她愿意做他们的娘亲!

季知鸾轻轻的抚去谢乐欢眼睛角的泪珠,把两个孩子拥入怀中。

谢祁安浑身僵硬,手握的更紧了,

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吗?他好喜欢!

“娘亲。”

谢乐欢小脸红红依靠在季知鸾的肩膀上,怯怯的叫了一声,腼腆一笑软软道:

“大哥不在,欢欢替大哥叫的!”

季知鸾应了一声,看着两个小家伙柔声道:

“你们知道大哥在哪里吗?我带你们去找大哥好不好?”

“好!”

“娘亲,我知道大哥在哪里!”

谢祁安看着季知鸾激动的说道。

谢祁安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季知鸾微微一笑夸赞道:

“安安真棒!那我们给祖母和爹爹说一声可好?”

“恩!”谢祁安两人重重的点头应下。

温婉娴看着季知鸾不排斥三个孩子,心里面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三个孩子若是能够有个依靠,她死了也能瞑目了。

谢北骁心里一颤,她不嫌弃他们?

晨光微暖洒在了季知鸾的身上闪闪发亮,

让谢北骁有些恍惚迷离,目光仿佛被牵引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祖母,爹爹,

我们带娘亲去找大哥!”

谢乐欢兴奋的声音响起,谢北骁眸光微敛,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恩,去吧!”

温婉娴自然乐意让她们多相处相处,眼底满是笑意:

“哎!小心着些!”

“恩,欢欢会保护娘亲的!”谢乐欢郑重承诺道,

把小手放在季知鸾的手心,仰头望向季知鸾甜甜一笑:

“娘亲,我们走吧!”

果然女儿都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看着谢乐欢如此可爱,季知鸾的心仿佛都要被融化了,

牵着谢乐欢的小手,季知鸾点头应下,

谢祁安看着季知鸾牵着谢乐欢的小手,眼底满是羡慕,

他是男纸汉,可他也想让娘亲牵着。

没有让谢祁安等多久,季知鸾仿佛心有所感,

一手牵着一个带着两小只一起离开。

看着母子三人离去的背影,温婉娴激动的看着谢北骁,

“骁儿,阿鸾她……”

不等温婉娴开口,谢北骁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娘,她不欠我们的!”

“可是,可是她已经嫁给你了!出嫁从夫……”

“娘,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何苦再拖累别人,

若是我撑不了这关,不幸离世,我会与她和离,放她自由!

以季家对她的疼爱,自然会为她寻一个康健的人嫁了,护她一世安稳!”

谢北骁沉闷的说着,心仿佛在这一刻跌到了谷底,

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温婉娴敛下眼眸,黯然神伤,

自从夫君离世,她的天便已经塌了,

对于其中的心酸艰辛,自然心有体会,

她也不忍心,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经历她所经历的苦楚,

罢了,人各有命,凡事莫要强求,

只是可怜了那三个孩子,若是没有拥有过还好,

如今抓到了这些许温暖,将来失去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起,

早知道……

“哎~”温婉娴叹了口气,早知道又如何,

她不能如此自私的剥夺他们向往幸福的权利。

“娘知道了,娘会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对待,若是你真有,真有什么不测……”

温婉娴顿了一下,又道:

“娘认她做干女儿,如此一来,虽然阿鸾不能做他们三个的娘亲,至少还能做三个孩子的姑姑,以后也能做门亲戚往来。”


谢北骁睫毛轻轻颤动,闷闷的轻应一声,

明明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他的心里涌出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

莫不是他的毒已攻心!

没有得到谢北骁的回应,温婉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轻轻的为谢北骁掖了掖被角,温婉娴无奈的离开。

春雨贵如油,多下农民愁,

连天的阴雨天气,让杂草进入了拔节期,田间的杂草生长旺盛,

天已放晴,村民们都在田间除草,远远望去,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经过昨天晚上的闹剧,众人对季知鸾这个‘可怜人’也有所改观,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

“北骁媳妇来了,乡间路滑泥泞,可要小心点啊!”

“是啊!棉衣厚重,你这裙子弄脏了可不好洗啊。”

“谢奶奶,古娘娘,我娘亲是来找我大哥的,

你们看见我大哥在哪里吗?

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谢祁安沮丧的说道,

他听到三奶奶给太祖父说,让大哥帮忙除草,

可是他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大哥,

只看到三奶奶和远叔叔在田地里面,

杰叔叔还朝他摆鬼脸,

幼稚鬼!

娘亲不会以为他说谎吧?

抬眸望向他知鸾,看她脸颊通红,笑意盈盈的样子,谢祁安松了一口气,

季知鸾怔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大家是在给她说话,忙朝着几人开口回应:

“三婶让宸逸帮着除草,可我在那边地里没有看到他,

担心他跑远了,便过来这边找找,

李大娘,您看见宸逸在哪了吗?”

李大娘摇了摇头,刚想回答,便听到古秋香的声音传来:

“宸逸在东南地里干活呢,我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见谢三叔带着宸逸过去,刚好和他们碰了面!”

季知鸾听到这话,忙看向古秋香道谢:

“谢谢大嫂告知,我这就去找他!你们忙吧!”

牵着谢祁安两人的小手,季知鸾带着两人朝着东南地走去。

“不,不用谢!”古秋香没有想到季知鸾居然会给她道谢,满脸的诧异。

看着她婆婆盯着季知鸾母子三人的背景担忧,古秋香试探道:

“娘,看季知鸾对两个孩子的态度,应该不会打孩子吧?”

李大娘斜睨了她一眼,担忧道:

“你懂什么!那东南地土地贫瘠,趁着雨水充沛,定要翻垦一番,谢振兴带着宸逸过去干嘛?

不行,我得去看看!”

李大娘说着心里愈发不放心,把锄头放在一边,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古秋香看着她婆婆风风火火的样子,

又看着天地里面肆无忌惮生长的杂草,认命的继续埋头苦干,

他们家可没有谢北骁那样一个顶三个的重劳力。

季知鸾走了一半,才发现她不知道谢家的地在哪里!

谢祁安看着季知鸾停了下来,紧张的望向季知鸾:

“娘亲,大哥听话,不会偷懒的!”

季知鸾眸光微沉,她自然知道谢宸逸不会偷懒,

那个孩子最是赤诚忠厚,她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安安,娘亲知道,娘亲只是不认识路!你们给娘亲带路好不好?

我们也好快点找到大哥!”

“好!”

“好!”

谢祁安两人声音洪亮,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祁安两人在前面跑,季知鸾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

季知鸾心里很是郁闷,

原主一个乡下姑娘,是怎么养成这么一副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娇弱状态,

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

她真的会谢——

虽然无奈,不过这对她来说都是小事,

她前世好歹跟着爷爷打了几年太极拳,日后她只要坚持,总能改善的!

看着两个小家伙停步不前,季知鸾的开口问道:

“怎么不走了?”

谢祁安两人眼眶一红,眼眶盛满了泪水,

目光直直的追随着远处的小身影。

“哥哥!”

话音未落,眼泪先流,

季知鸾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顿时眸色一沉,

心里仿佛燃烧了熊熊烈火,一直燃烧到了她的眼睛里面,

只见谢宸逸小小的肩膀托着笨重的耙,

肩膀上破旧的棉衣已经被绳索擦破,

露出了里面黑黑的棉絮,血迹斑斑点点刺红了季知鸾的双眼。

谢宸逸眼下不过六岁,即便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笨重的耙依旧缓慢前行,

谢振兴对此很不满意,居然拿着鞭子策鞭挥之,

靠!

士可忍,孰不可忍!

谢振怀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谢宸逸突然力竭声嘶,跌倒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底满是恐惧,断断续续的求饶:

“三,三爷,爷,宸逸好累,拉不动了!”

谢振怀被闪了一个踉跄,眼底闪过一抹狠毒,

听着谢宸逸的祈求,怒气不打一处来,随即便挥着牛鞭怒骂道:

“你个二傻子,饭桶,没用的东西,老子今天打死你!”

谢宸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庆幸,

如此也好,

如此,他就不用过着每天吃不饱饭的生活,

不用每天被人肆意打骂羞辱,

不用担惊受怕爹爹撒手人寰。

想到爹爹,谢宸逸的眼泪瞬间涌出。

爹爹会对自己失望吧!

他当了懦夫,

他不堪重负当了逃兵,

他不想死。

可是,他好累啊!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谢宸逸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瞳孔微睁.

眼睛瞪的圆溜溜,眼底满是震惊。

他,他居然看到了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这是来接他了吗?

可是他身上都是泥泞,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神仙姐姐会不会嫌弃他。

他感到眉心有些温热,抬手拂去敛下眼眸,

和他肩膀上一样红,是不是也一样疼。

她受伤了?

想到这里,谢宸逸挣扎着就要起身 。

季知鸾看着他那双无比纯净的眼眸,

心里一紧,眼底满是心疼,

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季知鸾看着谢宸逸柔声道:

“别动!小心伤口!

看着娘亲怎么给你报仇!”

谢宸逸眼底闪烁着疑惑,嘴里嗫喏低喃:

“娘亲~?”

他也有娘亲了吗?原来有娘亲的孩子这么幸福,

他更不想死了!

谢祁安两人跑到了谢宸逸的身边,眼底闪烁着泪花,

“大哥!”

“大哥!”

谢宸逸看着谢祁安两人像个小花猫一样,心里一暖,嘴上嫌弃道:

“哭什么,爹爹说男纸汉流血不流泪!丑死了!”

谢乐欢哭的更大声了,“我不是男纸汉,我不丑!”


季知鸾听着谢乐欢的哭声,心里的怒火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不待谢振怀反应,季知鸾一把抢过鞭子,随后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谢振怀还没有从诧异中反应过来,人已经摔倒在泥泞之中,

他彻底愣住了,

季知鸾此时心里的怒火无处渲泄,拿着鞭子便狠狠的朝着谢振怀挥打过去。

后背传来的刺痛,让谢振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让他忍不住回头怒吼道:

“你疯了,我是你三叔!”

“对,我疯了,

我是你大爷!”

季知鸾边打边骂,越打越气,越打越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谢振怀被打的措手不及,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想脚下一滑,又重重的跌倒在臭水沟里,狼狈至极。

季知鸾下手一点也不手软,一下一下抽打在谢振怀的身上,

谢振怀被打的抱头痛哭,打滚惨叫,鼻涕横流,惨不忍睹,

直到谢振怀倒在臭水沟里面爬不起来,李大娘才出声制止,眼底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阿,阿鸾啊!谢振怀虽然不干人事,

但到底是北骁的三叔,闹出人命可不好,

你消消气,先带着宸逸去,去找古大夫,

回头啊!大娘给你作证,保准不让这个祸害讹诈你,”

听着李大娘的话,季知鸾喘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才看向李 大娘笑了笑:

“那这里就麻烦李大娘了,回头让我娘给李大娘多画些简单的花样,让云初好好学学,”

“哎,那感情好啊!

这段时间你们家里忙,我一直拘着那丫头不让她给你们添乱,云初那丫头可是一直念叨着去找婉娴呢,

古老头这会儿应该在家里呢,你快带着宸逸过去看看!”

“恩,”

季知鸾轻应了一声,把手上的鞭子扔到了谢振怀的脸上,谢振怀哆嗦了一些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季知鸾转身看着谢宸逸那倔强的小脸,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谢宸逸三人走去,

看着季知鸾过来,谢乐欢小跑到季知鸾的身边,怯怯道:“娘亲,欢欢怕!”

看着谢乐欢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季知鸾的心一下就软了起来,

“欢欢不怕,以后娘亲保护你们!”

“恩,娘亲打坏人,娘亲最厉害了,

以后欢欢也要向娘亲学习,打坏人,保护娘亲!!”谢乐欢握着小拳头凶狠道,

季知鸾眸光微闪,有些心虚,忙打断了这个话题,

她可不想自己软软糯糯的小棉袄,被自己养歪了,变成一个凶悍美人,

“怎么还坐泥泞里面,”

听着季知鸾的询问,谢宸逸紧张的说道:“宸逸听娘亲的话!不动!”

季知鸾看着谢宸逸希翼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

“好孩子,下次听娘亲话的时候,也要先让自己舒适才行啊,看着宸逸愉悦娘也会很高兴的,”

谢宸逸的低头沉思,嗫喏道:“宸逸今天很高兴!”

他,他的真的很高兴,他有娘亲了,

娘亲还会护着他,给他报仇,

就是娘亲让他在这里睡觉,他也是欢喜的,

季知鸾眸光微敛,知道几个孩子都没有安全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以后来日方长,她总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同样重要,

季知鸾俯下身来,一抱起谢宸逸,六岁的孩子,抱在手上没有什么重量,

季知鸾不由得埋怨起谢北骁来,他是怎么养的孩子,

谢宸逸一脸惶恐,结结巴巴的说道:

“娘,娘亲,宸逸很重的,我,我能自己走会,还会把您的新衣服弄上泥巴的,你放宸逸下来吧,”

压下心里的酸涩,季知鸾看着颤抖的谢宸逸轻声安抚:

“衣服没有宸逸重要,衣服脏了洗洗就是了,

而且宸逸一点也不重,以后宸逸还得多吃点饭才行, ”

听着季知鸾的话, 谢宸逸沉默了下来,

自从爹爹倒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一顿饱饭了,

他们嫌弃他,说他是饭桶,浪费粮食,可是他已经吃的很少了,他每天饿的都睡不着,

他不想祖母担忧,便每天喝了好多水,但还是不行,他没有毅力,饿的发慌。

现在他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要把饭都留给娘亲吃,他吃的多,以后多喝水就行,大不了多去几趟茅房就是,

季知鸾不知道谢宸逸的心中所想,看着谢宸逸沉默了下来,以为他身上难受,当即看向谢祁安两人询问:

“你大哥受伤了,娘亲抱着你大哥去古大夫的家里,欢欢跟着哥哥一起回家去喊祖母,安安你们两个能不能做到!”

“欢欢能做到!”

乐欢望着季知鸾认真的回答,

“娘亲放心,安安知道古大夫的家在哪里,我这就带着妹妹回去找祖母!”

季知鸾跟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回村口,看着谢祁安牵着谢乐欢往家里跑去,她便艰难的朝着古老头的家跑去,

看着谢宸逸陷入了昏迷,季知鸾忙探上脉搏,知道了谢宸逸如今的情况,季知鸾的眼里满是戾气,

谢家真是好样的!

谢宸逸严重的营养不良,他竟然是被饿昏了!

给谢宸逸喂了些灵泉水,季知鸾哭天喊地的朝着古老头的家里跑去,

“古大夫,救命啊!谢三叔 把宸逸打晕了,”

“救命啊!古大夫!”

此时正是晌午,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烧火做饭,听着季知鸾的呼喊,大家都跑了出来,

当看到季知鸾一身泥污,狼狈不堪的抱着脸色惨白的谢宸逸,踉踉跄跄的往古老头家里跑,

众人顿时惊呆了,到底是他们谢家村的人,如今季知鸾母子如此狼狈,

一个个忙去追季知鸾,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有放下,生怕她们母子出什么事情,

古老头听到有人呼喊,忙走了出来,

大家看到古老头出来,上前架着他就跑,边跑边解释道:

“古老头你快点,北骁媳妇和宸逸那孩子,被谢振怀打死了!”

抱着谢宸逸赶到古老头门口的季知鸾脚步一顿,

轻轻的把谢宸逸放在了地上,季知鸾也躺在了一边,

她好累啊!

陷入黑暗中的季知鸾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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