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颈侧。
哀嚎乍起,森黑血雾四溅,魇犬轰然倒地。
剑身回旋入鞘,未带丝毫腥污。
绯云瞳孔微缩:“好快的剑!”
“区区残骸。”
云逸轩收剑,语声淡淡,却眉心沁出一滴汗珠。
显然,连斩雾祟耗损极大。
绯云注意到他指骨泛白,握缰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咬唇,将母亲向怀里抱得更紧,低声道:“还有多远?”
“再过一炷香,便到山脚雾栖驿。”
云逸轩目视前方,却稍稍放慢速度,让马步稳一些,“你先照顾好令堂,其他交给我。”
夜风猎猎,似要将两人的衣袍扯碎。
绯云低头看母亲,呼吸更为浅弱,心头一紧:“她撑不到一炷香。”
说罢,她抬起仍微微发亮的左手,颤声问:“若我用这道光,也许能——不行!”
云逸轩回身,目光罕见地锋锐,“虹灵之力初醒,无诀可循,强行使用只会反噬。
令堂之命我担着,但你必须平安。”
绯云怔住,在他那双夜色打磨的黑眸里,看到从未有人给予过的坚定信任。
心底汹涌的惶恐被什么温热轻覆,竟稍稍平息。
---三雾栖驿依山而建,雕梁朱檐,夜里却灯火通明。
值守弟子闻惊马而出,见到云逸轩,齐齐拱手:“少主!”
目光掠到绯云掌中虹光,一阵哗然。
“不必多礼,开静室,唤苏长老备‘凝魂金针’。”
云逸轩翻身下马,亲自将绯云母亲抱下。
病人的呼吸已几不可闻,胸口起伏宛若风中残烛。
静室檀香袅袅。
胡须花白的苏长老阖目把脉,指腹触到病人体表,眉心微蹙:“心脉受魇煞侵蚀,再拖半个时辰,恐难回天。”
他抬眼,镜片后的眸子落在绯云:“唯有虹灵之息可镇邪入骨,姑娘——不行!”
云逸轩拂袖挡在绯云前,声音如铁,“她灵脉未稳,强行引息,恐魂识受损。”
苏长老摇头:“除此别无他法。
贫道可设阵相助,尽量护其经络。”
绯云听得分明,心似被利刃剜开。
她看了一眼母亲干裂的唇,咬破自己舌尖,一口血涌上喉头,却被云逸轩一把按住腕脉。
“云姑娘,你若折损,本派医术亦难复原。
你母不过半百尚可救,你若出事,他日谁重铸断虹?”
他低声,却字字沉于心底。
绯云眼圈剜得通红,泪光在炭火里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