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惦记着攀附楚家的机会,静姗需要这个机会,苏家也需要。
夏婉依没接话,反而扭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钟玲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是她抛开虚伪的母女身份,认真想问的话。
钟玲秀被她看得有些不安:“你想问什么?”
“我当初,”夏婉依的声音很平静,却像冰锥刺破平静的水面,“是怎么弄丢的?”
钟玲秀的脸色瞬间颓败下去,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眼神飘忽:“是在医院……生你的时候,医生说你需要抢救,就把你送去了新生儿科……后来抱回来,就说没事了,我们就出院了……”
她顿了顿,“显然,是在保温箱里……被抱错了。”
“就这样?”夏婉依追问,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钟玲秀的皮囊。
“是啊。”钟玲秀避开她的视线,语重心长道,“你也别怪静姗,她当时也只是个婴儿,都是护士的错……”
“那你知不知道,”夏婉依打断她,声音冷了一度,“我当时中毒了。”
“中毒?!”钟玲秀猛地坐直,脸上是真实的惊愕和一丝荒谬,“这新社会哪来的毒?!再说,你中毒了,我怎么没事?难道还有人专门给胎儿下毒,还不伤母体?”
她的质疑带着本能的自保和不信,“而且,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活得好好的?”
夏婉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呵,你可真是亲妈啊。”
这声嘲讽,像一记耳光。
钟玲秀被刺痛了,语气也尖锐起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这就是意外!没人想这样!”
夏婉依转过头,不再看她,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对这个“母亲”,她最后一丝期待也熄灭了。
“意外?”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说,如果真是抱错了,为什么苏寅城会知道我当时身上有个盒子?那个所谓的‘太奶奶遗物’,为什么会在我一个婴儿身上?这些,你怎么解释?”
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团。
钟玲秀嘴唇翕动,嗫嚅了半天:“可能……可能是你奶奶当时去看你,顺手放进去的……”
“一个婴儿,拿得住东西吗?”夏婉依冷冷反问。
养父母告诉她,那个神秘的盒子,就在她被遗弃的襁褓里!
下毒、遗弃、盒子……这一切绝不可能是简单的“抱错”!
“事情都过去了!”钟玲秀烦躁地揉着眉心,逃避着这些尖锐的问题,“你现在回来了,该想的是怎么讨好你哥哥们,让你爸看得起你!有点出息为苏家争光,别给苏家丢人!”
夏婉依内心一片冰封的平静,没有因这话起一丝波澜。
她早已看清,这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钟玲秀似乎觉得该“为女儿打算”了,话锋一转:“还有,棠棠的父亲,你跟他离婚。”
夏婉依猛地转头,眼神如刀。
“你是苏家大小姐,”钟玲秀自顾自地说,“怎么能嫁给一个农民?让你妹妹帮你物色个好的,就算比不上白家,也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对你好,对棠棠也好……”
“神经病。”夏婉依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冰冷刺骨,“你这么想嫁,自己离了去嫁啊。”
“你——!”钟玲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开车的司机老赵也惊得方向盘一抖。
“我是你亲妈!我会害你吗?!”钟玲秀声音尖利,“你真是被乡下人教坏了!不知好歹!”
夏婉依彻底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钥匙的事,苏寅城恐怕也瞒着她。
车厢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抵达苏家。
老赵把一堆印着槿华标志的袋子交给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