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野的筷子在味噌汤上方顿了顿，汤汁倒映着他紧蹙的眉峰。对面的女孩还在絮絮说着 “优秀的人母亲一定也很优雅”，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
“老公，苏医生说我好很多了，你今晚来我那儿吗？” 徐恩雅用指尖卷着玻璃杯吸管，美甲上的碎钻蹭过他手背。
林赫野垂眸盯着她泛红的耳尖，指腹轻轻拨开她锁骨处的碎发，喉结滚动间，他忽然轻笑一声：“你想我就过去。”
徐恩雅耳尖瞬间烧到通红，粉拳捶在他肩膀上时带了些恼意，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细金链。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我想把最好的状态给你。“
他抬眼时眼底漫上无奈的柔光：“那我就不过去了，明天晨会要谈论画展的方案，课都调成早八了，晚上回去还要去整理一大摞资料。”
徐恩雅睫毛垂下来扫过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桌布边缘，显得很失望。
林赫野见状忽然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拇指蹭过她湿润的唇瓣：“过两天我一定过去，顺便拿下画。”
徐恩雅却恍若未闻，瓷勺搅动浓汤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她机械地将汤匙送到唇边，滚烫的温度灼烧着舌尖。
为了避免张美丽在家中继续搅局，苏百合不得不暂时回到了家里。
这天苏百合走到半路才发现忘带诊疗记录，匆匆折回家时，推开门便撞见了餐桌上那刺目的一幕 —— 季洁正给张美丽夹菜，两人笑出的褶子在吊灯下晃成一片，王川江系着她常用的碎花围裙，端着刚出锅的青椒肉丝从厨房出来，围裙带子在腰间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
“百合，这是天河集团的季总。” 王川江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软塌塌地飘过来，“季总说顺路来坐坐。” 他端菜的手悬在半空，油渍正顺着围裙边往地板上滴，洇出一小片可疑的痕迹。
季洁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尖的水珠蹭在餐布上，洇出星点水痕。她伸手时，珊瑚色美甲在苏百合手背上轻轻刮过，像猫爪挠过玻璃：“苏医生，久仰。”
那抹笑意在眼角堆出虚假的温柔，眼底却翻涌着迫不及待的挑衅，如同猎人在猎物面前张开了利爪。
苏百合任由那只手握着自己的指尖，直到指尖的温度开始发烫，才轻轻抽回手。她望向玄关处堆成小山的礼盒，爱马仕的橙、宝格丽的绿。
张美丽正捧着季洁送的海参礼盒啧啧称叹：“你瞧瞧人家季总，路过都知道带东西，哪像我们家川江……”
这哪是是在说王川江，分明是在说自己。
“张阿姨喜欢就好。” 季洁托腮望向王川江，眼尾上挑的弧度裹着蜜里藏刀的甜，“以后我每周都来陪您吃饭，省得您一人在家冷清。” 她指尖敲了敲餐桌上的燕窝盅，声音里渗出黏腻的宣告意味，“王总说您最爱吃这个，特意让我捎的。”
厨房传来油锅爆响，王川江猛地转身，围裙带子在身后晃出仓皇的弧度。苏百合闻着空气中突然浓重的油烟味，忽然想起这男人从前连电饭煲都不会用，此刻却能精准算出燕窝要炖 45 分钟。
阳光从阳台斜切进来，在季洁的钻石耳钉上碎成光斑。那光斑晃过张美丽堆笑的脸，晃过王川江躲避的眼神，最终落在苏百合眼底，凝成一颗冷硬的冰碴 —— 原来有些人的明牌，从来不是宣战。
趁着王川江在厨房洗碗、张美丽收拾餐桌的间隙，季洁又一次凑近苏百合：“开个价吧，多少你愿意离婚。”
苏百合擦着唇瓣慢悠悠抬眼，眸光在吊灯下晃出冷冽的光：“哟，不装了？季小姐，你能给多少？”
“一个亿。” 苏百合跷着腿往椅背上一靠，“不能再少了 —— 毕竟我还是爱他的。”
“你疯了！” 季洁猛地坐直，高跟鞋在地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最多50万，不能再多了！” 她从爱马仕包里抽出支票簿，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王川江会跟你耗下去？”
水池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苏百合望着季洁气得发抖的指尖，忽然伸手按住她握笔的手腕，在她虎口压出淡红的痕：“到底是谁不要脸，别人东西就这么香吗？当你们两个赤条条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是有家的？“
“苏百合，你真以为王川江娶你是图什么？若不是你爸手里有点关系，他能瞧上你？” 季洁语气里带着刺骨的轻蔑，尾音扬起时像淬了冰，“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跟你离婚 —— 到时候啊，连这些钱你都得不到。”
张美丽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时，恰好撞见季洁摔门而去的背影，瓷盘边沿的葡萄在晃动中滚落两颗：“哎，小季不是说要吃车厘子吗？这咋说走就走了？”
“没事，妈，她不吃我吃。” 苏百合从果盘里拈起颗油桃，指尖掐进桃肉的瞬间，粉白的汁液渗出来，沿着指缝滴在大理石地面。她咬下一口便扔进垃圾桶，嘴角还沾着桃皮：“酸死了。”
“不可能啊！” 张美丽弯腰捡起滚落的葡萄，用围裙擦了擦塞进嘴里，“水果店老板拍着胸脯说这是当季头茬果，包甜包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