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秘方药酒?”方世玉一愣,立刻想到了苗翠花留下的那些草药根茎和陈伯泡的那几瓶稀释药酒。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对啊!”林薇薇趁热打铁,指着直播间飞速滚动的弹幕和礼物,“你看!大家对你和你的‘功夫’、‘秘方’都好奇得不得了!流量就是金钱!方师傅,别犹豫了!跟我合作,我保证让你和你的武馆,红遍大江南北!”
方世玉看着林薇薇手机屏幕上不断飞过的“火箭”、“跑车”特效,还有那不断跳动的打赏金额数字,再想想陈伯小店里那个再次裂开、等着他掏钱去修的马桶,还有压在心头那笔天文数字的“路费”…拒绝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
钱…在这个时代,似乎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包括…尊严(比如修好那个总让他出糗的马桶)和归乡的希望。
他陷入了沉默。网络的喧嚣、林薇薇的蛊惑、武馆的困境、归乡的执念、还有那个冰冷的齿轮梅花印记…如同无形的丝线,将他紧紧缠绕。
而就在这时,林薇薇的直播间里,一个ID名为“百草阁主”的用户,连续刷了十个最贵的“宇宙飞船”礼物!绚丽的特效几乎霸屏!伴随着一条醒目的金色弹幕:
“求购铁臀武馆祖传药酒原方!价格无上限!私聊!急!”
林薇薇看着那霸屏的礼物和弹幕,眼睛瞬间亮得吓人!而方世玉,也清晰地看到了那条弹幕,眉头深深皱起。百草阁主?求购原配方?价格无上限?
一股比面对混混围攻时更强烈的不安感,悄然攫住了他。
方世玉站在警局门口,沐浴在闪光灯和网络虚拟的喧嚣中,却感觉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能降服“铁驴”、能施展轻功、能暴打混混的手,此刻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护粮镖师”的路,似乎正通向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而那个冰冷的齿轮,仿佛正随着“百草阁主”的金色弹幕,在暗处无声转动。
肇庆城的外卖江湖,一夜之间,变天了。
“正义黄袍侠”方世玉暴打黑社会的视频,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炸得全网沸腾!他那非人的防御力(铁布衫)、鬼魅般的身手(神龙摆尾)、以及那个引爆全网的“护臀名场面”,让他从一个略有争议的“网红”,直接晋升为现象级的“功夫偶像”!
而这一切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方世玉的美团账号彻底爆炸了!
“叮咚!您有新的美团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叮咚!您有新的美团外卖订单…”
“叮咚!叮咚!叮咚——!”
从早上开工起,方世玉那部站点配发的旧手机,提示音就几乎没停过!屏幕上订单信息疯狂滚动,如同瀑布!而且,绝大部分订单的备注栏里,都写着类似的留言:
“指定黄袍侠方师傅送餐!就想看看真功夫!”
“求铁臀侠保温!汤要烫嘴!”
“小哥辛苦了!打赏已备好,注意安全!(想看轻功)”
“送到X楼X号阳台,相信你能办到![狗头]”
方世玉看着不断跳出的订单和备注,最初是茫然和手忙脚乱,随即被一种奇异的“被需要感”和隐隐的兴奋取代。这感觉…有点像当年在少林寺,被师兄弟围着请教拳法?
站点里,其他骑手看着方世玉那几乎被订单信息淹没的手机屏幕,再看看自己半天才“叮咚”一声的冷清界面,眼神复杂得能酿出老陈醋。羡慕、嫉妒、还有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