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靖安侯苏萝的其他类型小说《心机主母睡错郎,疯批摄政王又争又抢靖安侯苏萝全文》,由网络作家“星辰入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罗软帐,水声缠|绵。外头的丫鬟听红了脸:“屋里要了三回水,何时是个头?”“我这烧火的铲子都快抡冒烟了!”天蒙蒙亮时,屋里歇了动静。烧水丫鬟们这才松口气。今夜是将军府嫡女苏萝与靖安侯世子的大婚之日。等到天亮该去给公婆请安时,那将军府嫡女也没有动静,便派嬷嬷来请。一请二催三喊,屋中一片静悄悄。那嬷嬷去回禀了靖安侯夫妇。靖安侯夫人紧皱眉头,看着闭紧的房门忍不住道:“里头怎么回事?把门给我撞开!”“轰”一声!房门开后,嬷嬷先进去看。大红喜被里,女子雪肤玉貌、如瀑青丝散在枕边,面颊尚带一丝事后的红晕。正如小猫般俯趴在男子胸膛上安睡着。嬷嬷看的好羞耻。正当嬷嬷将目光移在男人脸上时,忽然见鬼般爆发出一阵惊叫:“啊!!!”随即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得...
《心机主母睡错郎,疯批摄政王又争又抢靖安侯苏萝全文》精彩片段
红罗软帐,水声缠|绵。
外头的丫鬟听红了脸:
“屋里要了三回水,何时是个头?”
“我这烧火的铲子都快抡冒烟了!”
天蒙蒙亮时,屋里歇了动静。
烧水丫鬟们这才松口气。
今夜是将军府嫡女苏萝与靖安侯世子的大婚之日。
等到天亮该去给公婆请安时,那将军府嫡女也没有动静,便派嬷嬷来请。
一请二催三喊,屋中一片静悄悄。
那嬷嬷去回禀了靖安侯夫妇。
靖安侯夫人紧皱眉头,看着闭紧的房门忍不住道:
“里头怎么回事?把门给我撞开!”
“轰”一声!
房门开后,嬷嬷先进去看。
大红喜被里,女子雪肤玉貌、如瀑青丝散在枕边,面颊尚带一丝事后的红晕。
正如小猫般俯趴在男子胸膛上安睡着。
嬷嬷看的好羞耻。
正当嬷嬷将目光移在男人脸上时,忽然见鬼般爆发出一阵惊叫:
“啊!!!”
随即死死捂住嘴,浑身抖得像筛子般退出门:
“完了、完了!”
“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你这不沉稳的,有什么好喊的?”
正当靖安侯夫人不悦时。
那嬷嬷哆哆嗦嗦凑上前,难以启齿地秘密回禀:
“里头的不是世子爷......”
“什么?!”
手中团扇哐当落地,靖安侯夫人面色猛变!
靖安侯一个箭步也想冲上去看,却被靖安侯夫人拽住摇了摇头:“我去。”
她走到床边,没眼看地看了几眼——
看到那男子面容时,吓得险些昏死过去!
直接吓得跌坐在地!
老天爷啊!
要了老命!
新郎不是她儿子!
这是......
这是当今摄政王啊!
惨了惨了,那她儿子呢?
正当靖安侯夫人大脑一片空白时。
苏萝眼皮微动,睁开一双朦胧水眸,疑惑看向险些吓晕在地的侯夫人:
“婆母这是......?”
“......”靖安侯夫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复杂又愤怒,“你且自己看!”
床榻上男子面容俊美如画、好似谪仙神祇,但眉眼间的冷峻寒凉却叫人心中胆颤。
他华服凌乱松垮,九块板正腹肌上吻痕朵朵。
那双俊眸倏地睁开——
骇得苏萝脸色惨白!
骇得她直接抓住被子遮挡!
墨瑾扫了眼凌乱的屋中,危险地眯了眯眼,猛地攫住女子手腕!
苏萝惊叫一声!
墨瑾眸子冷沉至极,扫了眼靖安侯夫人寒声道:“滚出去!”
“臣、臣妇这就退下......”
待靖安侯夫人退到门外便察觉不对劲,气得跺脚:
“这是我家,我退什么退?!”
“那摄政王酒后乱性睡错我家新媳,还这般理直气壮?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
“谁?是谁?!”
“你说屋里的人是谁?!”
靖安侯听到摄政王三字时险些一头栽过去!
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靖安侯黑着脸许久,咬牙切齿地重重砸出一句话:
“在这安国,他墨瑾便是天,便是法!”
当今圣上久病未愈,已多日未处理朝政,三年前将事务全交于摄政王代办。
坊间早有传言,圣上是病皇帝,而墨瑾才是真皇帝。
屋内。
苏萝两腿酸软,如受伤白兔般浑身颤颤。
眼泪汪汪地瞪向墨瑾,就要哭出声。
她不知怎么办。
墨瑾神色阴晴不定,但好在心情没有坏,但也绝对没有那么好。
目光冷淡默然地放在苏萝身上打了一圈转:
精美的锁骨、细白的腰、莹润的足。
雪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不少暧昧红痕。
这女子太过脆弱,像一揉便皱的宣纸,受不得半点用力,啧啧啧。
“本王怎么在这里?”墨瑾面目无情,毫无事后半分温柔,身姿气场伟岸,随手捞起玄黑长袍,冷白指骨将盘扣一颗颗系上脖子:
“苏萝,你装什么。”
“我乃世子新妇,你......你占尽我的便宜!是摄政王便可无法无天了吗?”
墨瑾黑瞳森冷如深渊,令苏萝不敢对视.
她心惊胆战地偏开头,却被男子攫住下巴,将她脸强硬地扳了过来:
“昨夜承|欢,本王看你享受的很,现在你哭什么?”
“谁占谁的便宜,还说不准。”
“无耻!放开我!”苏萝泪痕凌乱,浑身颤抖的不像话,哆哆嗦嗦骂:“你这畜生!畜生!!”
墨瑾力道逐渐加大,像要捏碎她颌骨,冷笑嘲讽:
“还有更畜生的,你尝试一下?当真你婆母的面......嗯?”
“滚!”苏萝一巴掌扇在墨瑾脸上。
“力气不小,难怪体力这么好。”
男子被打偏了头,唇角渗出血丝。
他唇角过了一丝放|浪的笑,但冷眸却越发无情。
大掌覆在女子香软玉嫩的锁骨上,指尖顺着线条勾了勾,反抓过苏萝双手举在头顶,骤然冷怒!
“胆敢算计本王!”抚过细腰的手猛然掐住她脖子。
“本王看你是疯了!”
“呜——”
濒临窒息的苏萝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被男人掐住脖子半跪在床上。
墨瑾周身弥漫的杀气,叫她恐惧害怕。
求生本能迫使她,极其慌张可怜地晃了晃墨瑾袖袍。
不。
不能死。
不要杀我......
泪水从苏萝眼底争先恐后地滚落!
泪湿透了墨瑾的袖袍。
墨瑾阴沉沉地盯着她,欣赏她濒临死境的惶恐脆弱,还有那可怜兮兮的姿态。
这白嫩玉颈,如新生奶猫的脖子那般脆弱。
只要虎口稍稍收紧......
这水润娇嫩的人,便能香消玉损。
他太过狠辣,苏萝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命悬一线的那刻——
男子却舌尖微抵上颚后划过唇角,似乎在回忆某种美味。
蓦地——
松了手。
苏萝狼狈地跪到在他身侧,爬俯下去大口大口呼吸。
“聪明反被聪明误。”
男人音质好听至极,如玉击石,却极尽阎罗般无情。
他呵了一声,走出贴满“囍”字的新房。
看着满屋狼藉。
苏萝无比后怕地捂住胸口深深呼吸。
余下的恐惧让她泪水争涌而出,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紧咬的嘴角却勾起一丝怪异的、胜利的笑。
呵呵呵呵......
聪明反被聪明误。
虽是兵行险招。
但不管如何,她活下来了。
侯府,别来无恙啊......
她眼底涌出黑暗至极的恨意......
昨日她重生在坐进喜轿那刻,真是时机太过尴尬。
情急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前世,她本是千娇万宠的大将军府嫡女。
但在一年前,父亲战死沙场,被扣上通敌罪名。
六个哥哥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她与母亲孤苦相依。
彼时正是将军府最艰难之时,因她父亲通敌,亲朋好友纷纷断绝关系。
而自幼与她有婚约的靖安侯府,却信守承诺、继续这门婚事。
但成婚当夜,世子却借口军中急事,匆匆离去。
后来她才知,大婚那夜,世子外室正在生产,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世子抛下新娘,急着去探望。
再之后,公婆哄骗她用将军府大半财产,来填补侯府亏空。
人性永远是贪婪的,哄骗不够,公婆还密杀她母亲。
之后,靖安侯府吃绝户,将苏萝锁进地窖生生饿死。
儿媳泼天的遗产,也变成了婆家的银子。
侯府阴谋如此之深,她又怎会让他们得逞?
所以,成婚当夜,她孤注一掷,在摄政王酒中下了合|欢毒。
在酒席间,苏萝“不慎”将酒洒在摄政王墨瑾衣上,又让心腹婢女将他引入室内更换衣物。
毒发的墨瑾神志不清,难辨方向。
这一引,便将他不小心引错房间,引到了“洞房”。
再后来。
便有睡错新郎这事。
她就是要恶心侯府,反击渣夫。
就是要傍上一个“情夫”来还击侯府。
而且这情夫还是摄政王。
他们能奈她何?
不过,好像就是......
被墨瑾识破了?
可被墨瑾识破,还留她一命,说明了什么。
苏萝眼底弥漫出阴湿的笑意。
......
一个时辰后。
靖安侯府正堂。
墨瑾金尊玉贵地坐着,掌中捧一盏茶,撇清茶沫。
而他对面,坐着难言的靖安侯夫妇。
靖安侯屁股好似长了钉子,如何都坐不住,脑子里变换了千百种解决事情的方法。
这件事情,堪称奇耻大辱。
他不知如何解决,才能既保全侯门颜面,又能不得罪摄政王。
摄政王代理朝政,不是皇帝,却手段残忍,比皇帝还有话语权。
摄政王要谁三更死,绝不会留他四更天。
什么侯府贵族,在绝对强权下,不过是蝼蚁,任人宰割罢了!
靖安侯耻辱地咬紧后槽牙。
什么儿媳,一个女人罢了,睡错了便睡错了,全部都比不上他仕途,比不上侯府重要。
但靖安侯夫人便不同了。
她妇人之见,不在朝堂不知利害,看摄政王的那目光,好似要把他杀了。
睡错她的儿媳妇,还敢如此嚣张,当真以为她侯府好欺负吗?!
她气得推攘靖安侯:“侯爷!您说句话呀。”
靖安侯紧攥着茶盏,咔嚓一声,将茶盏硬生生攥裂一丝缝。
茶水顺着裂缝哗啦往下流。
墨瑾歪了下头:“侯爷对本王有意见?”
怒从心中起,却又被生生压下!
靖安侯满掌心都是狼狈的茶水:
“老臣怎会有意见?今日之事......”
他头垂了下去:“今日之事,必是家中儿媳与王爷遭人暗算,王爷......亦是受害者。”
墨瑾玩味问道:“所以?”
靖安侯屈辱摔袖:“不如这件事,便、便掀过去吧!”
大家谁都不要深究,便是最好结局。
他不会告诉儿子。
但以后也不会让儿子碰那苏萝。
等把苏萝娘家的家产都挪进侯府库房,填补了那一笔巨额亏空,便将那苏萝一脚踹开。
再或者......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若是摄政王喜欢这种感觉。
他也不介意将儿媳送上王府,以此谋求侯府前途。
墨瑾应该会记他的情吧?
毕竟他都把新婚儿媳送给摄政王玩了。
他摄政王不得给侯府一点好处?
一切,顺势而为。
想到此处,低头喝茶的靖安侯眼底划过一丝老辣算计,那短暂的屈辱已经逐渐消散。
就在这时,已经整理过着装的苏萝身穿窈窕长裙,正偷偷抹泪,慢慢走进正堂。
因着墨瑾坐在上位,无可避免地与正对门进来的苏萝目光相接。
苏萝泪珠涌出,透过水雾般的眸子,她看见了男人无情的目光,还有他极具侵略性的一丝笑。
他笑?笑什么!
她心里生出微妙的怪异之感。
那刻,墨瑾好似将她看的明明白白。
虽是衣着严实的衣裙,可在墨瑾那双深渊般危险的眼睛里,却好像什么都没穿。
墨瑾坐姿随性,指尖把玩着一颗珍珠。
珍珠在他指尖捏了捏。
苏萝瞳孔明显一缩。
那是她昨夜新婚面妆,额心贴的一颗珍珠。
此刻,那男人眼底暗含不羁与野性,甚至冲她极快地勾过一丝恶趣浅笑。
算计他的人,都死绝了。
算计他还活着的女人,只这一个。
墨瑾把玩着珍珠,带着令人绝望的狠戾,缓缓开口:
“知晓此事的人,本王已全部扑杀。”
“剩下的,只有诸位。”
他扫了眼靖安侯夫妇,再扫了眼苏萝。
正堂里只有四人。
先前还打算兴师问罪、大发雷霆之怒的靖安侯夫人,莫名被这句话吓得脸色惨白,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她那贴身嬷嬷呢?
她那个......率先发现儿媳睡错人的贴身嬷嬷呢?!
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了,不好了,贵嬷嬷‘自缢’了!”
一具脖子上套着绳子的女尸被拖进正堂!
靖安侯府夫人气得哆哆嗦嗦,指着墨瑾刚要骂什么。
却被靖安侯将那根手指迅速拦下去,对她摇了摇头!
靖安侯夫人无力地跌坐回椅子!
她懊丧至极,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本王记得。”墨瑾站起身,拍了拍靖安侯肩膀,
“侯爷当初是因救了陛下,才被破格封侯,却并无封地,官职也停留在从二品很久了吧?”
靖安侯眼底涌出亮色:“是,正是。”
“一品也并非全无机会。”墨瑾勾唇,“侯爷要好好表现才行呢。哈哈哈。”
男人叉腰,大步流星走出正堂,在与苏萝擦肩而过时——
他薄唇泛起哂笑,低声密语:
“苏姑娘,在玩火啊。”
苏萝垂眸,假意抬袖委屈擦泪,实则眼底流露一丝冷光。
待墨瑾彻底走远。
靖安侯这才扑通一声,摔坐回座椅!
靖安侯夫人看向苏萝的目光复杂极了,命人死死关紧门闩。
正堂里只有他们三人。
“我看那摄政王嚣张跋扈,分明是昨夜借着酒意,欺辱我靖安侯府,故意占苏萝便宜!”
苏萝闻言,只是低低垂泪不语。
“你!”靖安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苏萝,“你就不知道反抗吗!?就不知道喊叫吗?”
“昨夜天黑......屋中烛火尽灭......”
苏萝哭的不能自已,“我以为那就是世子。”
“糊涂!混账!”靖安侯夫人怒骂,“你是个糊涂!他摄政王是个混账——唔唔!”
靖安侯急忙捂住夫人的嘴:“慎言!”
“墨瑾不是走了吗?!还慎什么言?!”
靖安侯夫人脸红脖子粗,却被靖安侯低低骂了一声:
“糊涂!他眼线遍布安国!左侍郎之前议论他专政残暴,当夜便被割舌,你怎敢说他?!”
靖安侯夫人面色又白了白,被骇得不敢开口。
靖安侯眉头拧成死结,良久,像咽下去一只苍蝇:
“事已至此,只能作罢。摄政王那边,本侯无力追究,陛下又病重昏迷,也无人能替侯府做主。”
“今日之事,本侯不会让世子知道。”
他平静看向苏萝,暗藏不为人知的算计,面上却做出一副慈父模样,叹息劝道:
“你与世子好好过日子,毕竟过了门,就是我周家新妇。”
“你父兄去世得早,我们做公婆的,能帮你遮掩的就帮你遮掩。”
“唉......我们都将这事烂在肚子里吧。”
苏萝通红着眼,面上感激道:“多谢父亲......”
“下去吧!”
靖安侯沧桑地挥了挥手。
待苏萝远去无影时,靖安侯眼底沧桑转变为深深的谋算。
只听靖安侯夫人咬牙切齿,啐了口水:“呸!真是晦气。”
“本就不喜这苏萝落败的家道,如今她还出了这样的事,真是给我儿子丢人。”
想起自从丈夫战死后,动不动就想自|杀殉情的苏萝母亲,靖安侯夫人越发觉得儿媳那泼天富贵的家产,几乎唾手可得,心气儿这才顺了些,又道:
“罢了,她清不清白都无所谓,被|奸不奸辱都无所谓。”
“她脏了,就不能再让儿子碰她。”
“凡事从长计议。”
......
刚走出自己院子的苏萝,尚有泪光的眼里涌现出狠辣,唇角也勾起一抹笑。
云染替她卸下发间的钗环,忍不住担忧蹙眉:
“姑娘算计摄政王,不担心摄政王报复吗......”
“不担心是假的,我也曾赌过,像摄政王这样的人,残暴蛮狠又嚣张跋扈,若是算计了他,会待我如何?”
“会如碾死一只蝼蚁那般杀了我。”
“还是,为美色所惑......?”
昨夜她可是卖力地伺候好了他。
不敢说其他的。
她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皮囊,还是很能令人色令智昏的。
“那姑娘赌对了。摄政王没有杀您。”
云染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
靖安侯府外。
全是暗器机扩筑成的王室马车徐徐前行。
车内,焚香、点茶。
一本佛经被扔在旮旯里垫凳子,墨瑾轻笑:
“啧,左侍郎那老东西削发为僧后,竟劝本王向善......”
“他以为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躲寺庙里就能赎罪了?”
一等侍卫陈嵩道:“这靖安侯也该收拾了。”
“不急。”墨瑾冷笑一声。
陈嵩打了个寒颤,这才开口:
“从前流水般的美人,燕瘦环肥各式各样的都往您这儿送。全都被您扔了出去,怎今日放过了那苏萝?”
“昨夜毒酒,不足以令本王昏头。”
“苏萝之父,苏老将军,曾救过本王一命。而她......”
墨瑾眯了眯眼,想起一桩陈年往事,目光稍微平和几分,又想起昨夜好滋味,一口浓茶入喉浇灭燥热,他扯了扯衣襟,哂笑一声,
“还算好姿色。”
窗外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还有男人与女子拍哄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
“我的乖儿子,爹爹日后就让你承袭爵位。”
“世子尽是哄人,您还有正妻苏小姐呢,万一她也生出儿子......”
“那女人除了美貌和家产一无是处,空有皮囊的无趣之人,怎比得上娇娇你这朵解语花?”
男子笑嘻嘻哄道,
“哄不哄人的,今夜我喂她一碗绝嗣汤你就知道了。”
“既然娇娇担忧,我便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哟。
陈嵩看戏似地挑开一角帘子,正是赶巧,还碰上了苏萝夫君?
墨瑾喝着茶,看向擦肩而过那辆车里的几个人,剑眉微不可察一蹙,眼底弥漫着危险的戾气。
“这连孩子都有俩了,要说那苏萝也是可怜。”陈嵩摇摇头,“这算是骗婚吧?”
......
一连三日。
靖安侯府世子周宴都没有回府。
周家京郊的一处庄子。
一辆低调神秘的马车停下。
就连戴着斗笠的车夫也故意压低沿边遮住面容,环顾四周无人后,这才悄悄道:
“侯爷,夫人,到了。”
“三日前表小姐便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呢,恭喜贺喜侯爷与夫人!”
靖安侯爷夫人李紫嫣欣喜点头:“那可太好了。”
她与靖安侯周知章走进屋中,见到了一对白白胖胖的龙凤胎,高兴得难以言表。
夫妇二人急忙掏出银子,打赏了不少下人。
刚生完三天的李娇娇,脸上敷着恰到好处的淡妆,遮掩了刚生完孩子之后的憔悴,又故意衬出初为人母的柔美。
按照大夫推算,她生产之日本是五天之后。
可她却吃了催胎药,让孩子生在了三天前。
为的便是在新婚之日抢走世子爷。
让那素未谋面的表嫂嫂独守空房。
想必没有丈夫作陪的表嫂嫂一定很伤心吧?说不定会难过的哭肿眼睛呢。
李娇娇心里畅快,但看着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的李紫嫣、周知章,面上还是很抱歉道:
“姨母、姨父,是我不懂事了,我不该在表哥大婚之日生产。”
“表嫂一定会很生气表哥没在洞房吧?”她一双无辜眼盈满歉意,看向周宴。
周宴心疼坏了,急忙道:
“生气就生气呗。还是娇娇你善解人意,哪怕是在这庄园产子也毫无怨言。”
随后又看向李紫嫣,“母亲,咱们将表妹接回侯府吧。”
李紫嫣犹疑了下:“娇娇是我姐唯一的女儿,长期住在庄子确实也遭罪,一双孙子总不能流落在外。”
“但若被苏萝发现......”周知章皱眉。
“发现就发现!”周宴冷哼,“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仅是娇娇的男人,更是这一双儿女的父亲,怎能这点担当都没有?”
“糊涂!你三天前刚成婚,就有一双儿女,你让我老脸往何处搁?侯府颜面还要不要?”
周知章训斥,“你的礼贤德义在哪里?光是那些流言蜚语便能将你们压死。”
可看着那一双白胖胖冲他咯咯笑的孙子,周知章犹疑了下:“罢了,接回去也可以,切勿让苏萝知晓。”
“而且回去之后,你就算装,也得装的对苏萝好些。”
“毕竟......”
“有些事,还要靠她。”
......
第四日。
苏萝正在房中浇花,一边在心中默算将军府产业还剩多少。
前世被周宴这一家子哄骗,成婚前她就送给周宴不少值钱的东西,城南的打铁铺、包括皇城中心最热闹的那间旺铺。
结果呵,周宴转头就以“变卖”的名义送给了外室李娇娇。
从她兜里掏出来,送给外室私生子。
她婆母爱打叶子牌,公公爱喝名酒, 姑子爱胭脂首饰。
靖安侯府是后起之秀,在此之前,都没什么钱的,要面子便花钱大手大脚,里子自然也就亏空了。
院外传来脚步声。
云染低声道:“瑞清嬷嬷来了。”
下刻,便见瑞清嬷嬷满脸笑意走来,冲苏萝行礼道:
“今儿赶巧,表小姐来了,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提壶浇花的手一顿,苏萝佯装不知:
“表小姐?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当年夫人的亲姐姐远嫁边境,在三年前病故,留下这孤女,便打算来京城投奔咱侯府。”
苏萝哦了一声,好奇问:“她没有自己的家吗,何谈投奔?”
“嗯......这......”瑞清嬷嬷道,“许是家道有些变化。”
苏萝走到正堂时。
便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纤细女子,外罩了件厚实大氅,头上戴着一顶柔|软的卧兔儿,怀中抱着粉白的婴孩。
那女子眼眸流转间,不着痕迹打量苏萝。
她原以为苏萝只是个无趣空洞的官家小姐,就算美,也是那种千篇一律的艳俗而已。
但今日苏萝穿着一袭浅蓝色掐腰水袖长裙,腰系白玉流苏。
娥眉似黛、琼鼻樱唇、模样雅美如画,像出尘的仙。
李娇娇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原来表哥新妇这么美。
若是她不使点手段,日后怎么留得住表哥?
呵,虽然美,但表哥已经说了,会给这女人一碗绝嗣汤。
生不出孩子还拿什么和她争抢?
想到这里,李娇娇心里又自觉宽慰了不少,看苏萝的目光都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与同情。
她抱着孩子,乖巧垂眸,遮去眼中的一切心思,唤道:“表嫂嫂。”
正在拿拨浪鼓逗孩子的周宴太过高兴,还没察觉苏萝来了,笑着道:
“不亏是亲生的,这眉眼鼻唇真像我......”
“咳咳!”周知章重重咳了声。
抱着男婴的周宴看到苏萝后,忙道:“不亏是表妹亲生的,这眉眼真像我表妹。”
苏萝心中轻嗤了声。
周宴将孩子抱给奶娘,这才理了理衣襟,今日的苏萝很美,他都有些看晃眼了。
呵呵,这女人,总是想着法的吸引他注意力。
但别自作多情了!
他心早就给了娇娇,绝无可能多看苏萝两眼!
周宴平静疏远地移开眼睛:“新婚当夜,军中有急事,我不得不离开,想必你大度,不会介意。”
苏萝当然不介意!
她与摄政王的春风一夜还不错。
不等苏萝开口,周宴便柔情地看向李娇娇:“这是我表妹娇娇,日后便在侯府住下了,希望你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照顾。”
“还有......”
“我......我表妹的这一双儿女,你也要视如己出尽心抚养。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外侄。”
苏萝心底呵呵呵......
前世她就是太单纯,不愿意把人往坏了想。
才会被这家人偏得团团转。
好一个外侄。
这渣男贱女吸血婆家都赶一块了。
正好,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她握着杯盏转了转,看向李娇娇,欲言又止地担忧道:
“表妹这是还没出月子吧?”
李娇娇脸色一怔,一时间竟被噎到了。
“......嗯。”她堪堪点头。
“听嬷嬷说你是边城人士,怎么没出月子就来了京城?难道你夫家也是京城人士?若你夫家是京城的,怎么从前没来过侯府串门?我大婚之日也没见你参宴呢?”
李娇娇再次一怔!
这话她要怎么答?
她再次难以启齿地看向周宴。
周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他看向周知章与李紫嫣。
周知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李紫嫣把话接了过去,犹疑道:“她那夫家......”
苏萝恍然大悟:“看来那夫家真不是个东西!”
四人齐齐看向她!
苏萝道:“你那夫家想必全都不是东西,才会让你挺着肚子,没出月子便来投奔侯府。”
周知章与李紫嫣脸色不太好看。
李娇娇神色很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开口辩解几句:
“我夫家待我很好,我夫君也很宠爱我......”说到这处,余光里带着一丝隐晦情意,看向了周宴,“我夫君是天下第一好的男子......”
周宴很享受这样的夸赞。
“既如表妹说的这般好,那为何表妹抱着一双儿女来侯府?”
苏萝很是替李娇娇愤慨,“表妹不必替你夫家遮掩,同为女子我都理解。必是夫家太过畜生,才气得你没出月子就来投奔侯府。”
一口一句畜生。
一口一句不是东西。
李紫嫣脸色出现细微变化。
周知章心里也很不爽。
周宴坐立难安,几次愈发作,却无法反驳。
毕竟他们什么都不能说。
不然还能上赶着说自己就是那婆家?
确实。
一个女人,刚生完孩子就去投奔亲戚,那必然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婆家死绝了,要么婆家不是东西。
所以......
苏萝又问:“难道是你婆家都死绝了吗?”
“苏萝你别太过分!”周宴训斥道,“哪有追着问人家私|密之事的?”
“我只不过是比较担心妹妹......”苏萝不解,“世子爷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好了好了。瞧瞧你和萝儿说话是个什么语气?萝儿也是关心娇娇罢了。”李紫嫣叹口气,打算糊弄过去,
“娇娇那婆家......一句两句说不清,萝儿你日后就知道了。”
苏萝心里冷笑。
确实一句两句说不清,要是说清了,侯府世子睡自家表妹当外室,未婚便孕有私生子的丑闻,便是全京城的笑话!
苏萝顺势点头,拿李娇娇就当个笑话看:
“娇娇也是个可怜人,嫂嫂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但想来那么畜生的婆家也不会给你名分。”
“毕竟你若有名分,抱走一双孩子来投奔姨母,是要经过宗祠商讨的。”
“你说你这般漂亮,婆家怎么就舍不得给你个名分?没名没分的,多遭人笑话呀。”
没名没分,是李娇娇最介怀的痛处。
她姨母是疼她。
可再疼她,也因她小家小户出生,没给半个名分。
还有表哥。
说爱她护她,却让她藏起来当了那么多年外室!
周宴见李娇娇神色有点不对劲,当即反驳苏萝:
“苏萝,感情之事,讲究两情相悦,名不名分的不重要。”
为了给李娇娇找回面子,周宴想也不想地直接开口:
“如果没感情,有名分的妻,还不如没名分的妾。”
此时,纳了好几房小妾的侯爷周知章,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李紫嫣顿时怒火中烧:“住嘴。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好巧不巧。
刚走到正堂的丹姨娘掩唇一笑,朝周知章抛去一个媚眼:“妾身也觉得世子爷说得对。”
李紫嫣冷笑:“我们说事,哪里轮着你这上不得台面的妾插嘴?”
丹姨娘撇了撇嘴。
“妾怎么了?妾身虽是妾,那也比外室强。”
丹娘许是心里不服,要拉个更低的身份来抬高自己,继续道,“那外室才是偷,更才上不得台面!”
李娇娇面色一僵,死死扣紧袖子,有些摇摇欲坠。
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外室身上,察觉外侄女脸色很难堪,李紫嫣冷冷道:“够了,管住你自个的嘴吧。”
这话题本是苏萝挑的头。
闹得李娇娇、周宴、李紫嫣都很不愉快。
偏生她苏萝毫发无损。
这个事儿多的女人!周宴心里骂,惹得他家娇娇都要红眼了。
苏萝无辜地坐在那里喝茶,实则竖起耳朵听这一家子内讧。
一刻钟前,她故意让云染这丫头,将李紫嫣外侄女没出月子,就抱着孩子来投奔侯府的事,“无意”说给丹姨娘听。
丹姨娘闻着八卦的味儿就来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找李紫嫣不痛快的好机会呢!
丹姨娘像个硬茬似的,往李娇娇身边凑,看着那一双孩子说道:“哟!多可爱的孩子啊!”
李紫嫣听这话,心里暗暗高兴了下,还算丹姨娘狗嘴里吐了颗象牙。
那是她亲外侄女和自家儿子的孩子,能不可爱吗?
可丹姨娘没憋好屁,话锋一转下句便是:
“都道大夫人娘家家风森严,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
“怎么到了娇娇姑娘这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饱含无尽的嘲讽,不怀好意地笑问,
“不知娇娇你夫家是......?”
一直逼问夫家,问的李娇娇有些着急,只好信口胡诌,咬着牙编了个自认能说过去的:
“夫家欺我辱我,我受不过那个气,只好来投奔姨母......”
周宴:“?”
周知章:“?”
李紫嫣:“?”
苏萝叹息:“原来方才妹妹说夫家待你极好,都是强颜欢笑,现在才说了心里话,毕竟没名没分,不恨那夫家,是不可能的。”
“什么?!你没名没分?!”丹姨娘惊叫了一声!
“老天爷啊!”丹姨娘丝帕掩唇,像是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夫人啊,你这外侄女也太糊涂了!你这做姨母的,是怎么管教的?她没名没分的,难不成是在做他人外室?”
“她长得又不丑,家世也还行,若是正经姻缘,人家就算不给正妻之位,也会给个妾身份!
“区区一个小外室,多不光彩啊!”
“岂不是还不如我这个妾?!”
噗嗤。
苏萝心里乐了。
满堂的人神色各异,十分精彩。
有好几个丫鬟低下头,憋得不敢露出一点笑意。
李紫嫣脸色变换的更精彩,盯着丹姨娘,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周宴涨红了脸,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李娇娇面色青白交加,绞烂了手绢——
“咚!”
竟是直直地气昏了过去!
“瞧这都没出月子,身体太差了。”
丹姨娘摇摇头,这一刻,同为女人,她是真的有点心疼李娇娇,
“也不知她夫家多么不是个东西,才让她月子都没出,就流落在外。”
“丹姨娘!” 周宴猛地提高声量,急忙去搀扶李娇娇,“你住嘴。”
“够了!”李紫嫣指着丹姨娘,“你给我滚回院子!”
“夫人何至于此呀......丹娘也是担心你外侄女......”
丹姨娘被骂的眼圈一红,就朝周知章怀里倒,
“侯爷!世子骂妾身,就连夫人也骂妾身,妾身只是口直心快,但是没有坏心思的呀!”
“侯爷你要为我做主呀!!”
“好了好了!”周知章拍着丹姨娘肩膀,哄道,“你先下去。”
丹姨娘这才一步三回头,朝周知章抛了好几个欲语还休的媚眼,才老老实实离开。
走到自己院子时,她仰头长啸:“痛快啊 !太痛快了!”
“老娘好久没看到李紫嫣那老娘们吃瘪的表情了!”
婢子芍药点头:“那是呢!往前夫人总是打压您,今日可算借着她那外侄女,狠狠还了回去。”
丹姨娘笑的都快蹦跶起来了,忽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对了,今日夫人外侄女这事儿,是谁和你说的?”
“是......世子夫人房里的云染丫头。”
丹姨娘琢磨了下:“我觉着,少夫人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芍药挠头疑惑。
“暗流涌动,这一屋子人暗流涌动。”
丹姨娘呵呵笑,在阳光下抬手欣赏自己新染的豆蔻,“这侯府,就要热闹起来了......”
她眼底笑意逐渐变得幽深:
“侯爷夫人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埋的太深......”
“这侯府埋得如山一般的尸骨,也得见光呐......”
......
李娇娇其实不是被气晕的。
她是装晕的。
那么难堪的场面,她要是再不晕,就绷不住,也控制不好表情管理了。
别院,榻上。
一双婴孩已被奶娘抱走哄睡。
李紫嫣站在门前踱步,见到床榻上的人眼睫扇动,箭步上前:
“娇娇,你醒了。”
“呜呜呜......”
李娇娇掩面低泣:“姨母,我没事的,您不用担心我。”
李紫嫣拥她入怀安慰道:“傻孩子,今日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周宴也急急走来,心疼道:“今日看着娇娇被气晕过去,我心里真是揪着疼。”
“你跟着过来做什么?若被苏萝发现......”李紫嫣蹙眉。
“她不可能发现!”周宴冷呵了声,“那种傻女人,只要我随便略施小计,还不是会被骗的团团转。”
“你回府后都没去苏萝那里一趟,再往这里跑,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李紫嫣忍不住道。
“也是。”想起那张脸,周宴沉吟了下:“娇娇,我先去苏萝那里一趟,你不要多心。”
待周宴和李紫嫣一走。
李娇娇神色骤然变得十分冷沉,指甲用力,险些抓进枕头里。
方才正堂,周宴初见苏萝便看愣了眼。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在这世上,她不信男人、不信婆家。
万一周宴色令智昏变心怎么办?
那她一双儿女岂不是白生了?
她要亲自出手,以绝后患。
对付女人这种事,她可是从来没失过手。
毕竟,她这样出身的女人,最擅长对付的就是女人。
......
梳妆镜前。
苏萝轻轻抽走发间的朱钗,美眸流露一丝冷淡的锐利:
“方才周宴那贱人,去了李娇娇那里一趟?”
摘下蒙面黑布的云染气喘吁吁道:“正是。他现在往咱们院子里来了。这世子也是够忙的,把外室妹妹塞进家里,还要来妻子这里周旋。”
“姑娘,您说,世子爷来我们这里是为什么事?”
“能为什么事?”苏萝呵呵笑,“当然是觉得我傻。”
“来骗我钱呗!”
“还想让我绝育呢。”
苏萝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那夜她与墨瑾......
事后,公婆给了她一碗避子汤。
但是——
她没有喝。
因为——
她抱了一丝希望。
她想怀上墨瑾的孩子,傍上那座靠山。
但——
听说哈,当然只是听说哈。
坊间秘密传闻,墨瑾不近女色,二十三岁也不曾娶妻,主要原因就是他难有子嗣。
他们这一脉的皇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杀多了遭报应,子嗣极其难有。
先皇封了几十个妃嫔,也就生出当今皇帝与墨瑾两个孩子。
皇帝又纳了百八十个妃子,还是没生出一个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
皇室都快绝嗣了。
墨瑾这儿......
啧。
难说啊。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怀上。
不会儿,门外便传来行军之人稳重的脚步声。
周宴端着一碗人参乌鸡汤,面色有些飘浮,似乎在想事情。
他答应过娇娇的,这辈子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只能是娇娇。
所以......
这碗绝嗣汤,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哄着妻子喝下。
另外......
娇娇住的那偏院采光不好,他打算扩修一下,可母亲又说侯府已无多余存银。
但总不能委屈娇娇吧。
所以他打算说些甜言蜜语,在刚过门的妻子这儿“借”点嫁妆,给他的娇娇小甜心,修个宽点的宅子!
刚跨进房门,便见透过窗格的阳光下。
女子青丝如瀑,半遮细腰,背影极美。
那女人回头,微微一笑:“世子爷来了?”
光晕下,女子问:“世子爷怎么在愣神?”
周宴猛地回神,仓促收回目光,憋红脸:“谁看你愣神了?我那是风迷眼睛。”
这女人惯会使心计,方才又让他恍惚了!
真是可恶啊。
周宴握拳冷声:“青天白日的,为何不束发,成何体统?”
落座茶椅后,他还算英俊的脸上满是认真,
“苏萝,我不喜欢你!所以你这些小伎俩,在我面前没用。我不爱一个人,就永远都不爱!如果我爱上一个人,那么,这辈子就只爱她!”
似乎怕苏萝伤心,他又找补了几句话:“但婚礼已成,我也会把你当做妻子,给你妻子该有的对待,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幻想!”
“那日大婚之夜,我没在洞房,是我冷落了你,抱歉。所以,我特地熬了一碗鸡汤作为补偿。”
想到这个女人以后都无法育有子嗣,心里又多了一丝微妙的惋惜,他端着汤碗叹了一声,“喝吧,我喂你。”
苏萝唇边泛起一丝笑,染有豆蔻的指尖轻推开汤碗:“世子为我煲的汤,我舍不得喝,我要一口一口细品。我自己来吧。”
随即接过汤碗时,二人指尖不慎碰触。
苏萝感到嫌恶。
而周宴体内好似窜过一股细微电流,麻麻酥酥的。
那指腹触感与娇娇不同,带着别样的嫩滑。
娇娇手指,没有苏萝这般雪白。
只见苏萝抬袖,半遮唇面,仰头小口小口喝光了那碗绝嗣汤。
她竟然这般看重自己给她熬的鸡汤?
她真是爱惨自己了!
周宴忽然就有些感慨:
自己是不是对这个结发妻子,太过分了?
但想到刚生完孩子的娇娇,他心肠又硬了硬,琢磨着怎么开口,才能让苏萝乖乖拿银子出来:
“萝儿,我这里有门发财的生意,你做不做?”
“让你一本万利,只赚不赔那种。”
说什么一本万利的,都是欺诈。
前世周宴,就这么骗走了她的银子。
苏萝但笑不语,食指慢慢转着手镯。
一双美眸笑吟吟,似秋水晃漾。
真是讨厌啊,这女人。
无时无刻都在勾搭他!
周宴心里别扭,表情冷酷酷的,张嘴就开始编:
“我有个堂兄是皇商,做布匹生意,专供达官贵族,最近要扩大规模,多少人拿着银子求着入伙都不行,但他给我留了个位置。”
“这样赚钱的好营生,我想往里面投银子,越多越好,只是......”
“囊中羞涩,缺一点,想同你借一点。”
苏萝樱唇斜勾,泛出笑意:“世子爷怎么还要问我借?”
有些高傲的周宴低咳了声,隐忍道:
“侯府处世清廉,没什么私银的。我们理应夫妇同心,这样吧,你借我八千两白银......”
“八千!?世子爷觉得很少?”
苏萝笑,张口就八千,怎么不去死。
周宴内心备受磋磨,低头找妻子要钱这事,真是不好意思开口。
但想想小娇娇,也就豁出去了!
“难道对萝儿来说很多吗?谁人不知,苏家祖上三代皆是富商,到了岳父这一代又是镇国大将军,八千白银,不过九牛一毛。”
苏萝盯着他,芙蓉面露出深意的笑:
“不知世子爷那做亲戚靠不靠谱,但我这确有个更稳赚不赔的营生。”
那什么堂兄皇商,本就是周宴瞎扯。
他根本没有这号亲戚!
但苏家祖上经商、人脉极广,听到稳赚不赔时,他眼睛亮了亮。
苏萝正愁怎么收回,自己婚前送给侯府的那几间铺子呢。
她道:“我娘家最大的产业,便是锻造铁器,专供兵部军需库,如今是我母亲在经营着。”
“既然世子爷缺钱,不若把你的银子投进去。”
“你今天投一万两,下个月就能赚三万两。”
“我和母亲商量,你八她二,加之商客稳定、直供兵部,每个月流水般的盈利便能到世子爷口袋里。”
“是吗?”周宴琢磨着。
“我怎会骗世子爷?”苏萝不动神色地轻轻敲击桌面,
“这样吧,不若世子爷就将我先前送你的城西打铁铺、胭脂旺铺一并投进去?”
“容我想想......”周宴馋这笔利润。
苏萝惯会识人心,摇头道:
“世子爷信不过便罢了,毕竟这银子不是谁投进去都能拿分红的。”
“方才管家来信,说我姑母带着银钱找我母亲,正谈入伙的事呢......”
此时,云染匆匆跑来,看了眼周宴:
“少夫人,世子…”
“表舅爷也带着银子去了咱将军府,夫人说只许一个人入伙,表舅爷和姑母为争这一个位置,都快打起来了!”
她说的特别夸张和真切!
时不待人啊。
“萝儿,你不会骗我的吧?”坐立焦躁的周宴,满脸渴望与迫切,“我能赚回好几倍的银子对吧?”
苏萝摇着羽毛团扇,遮去唇角那抹腹黑的浅笑,露出一双盈盈明眸:
“做营生这档子事嘛,有亏有赚。但世子爷放心,我苏家何时亏过呢?”
“好。”周宴抬头拍案:“汇安,你去将那打铁铺子和胭脂铺子的地契拿来,另再取三千两银票,交给少夫人。”
下刻,汇安为难极了。
周宴皱了皱眉,踹他一脚:“让你给夫人拿银子去,愣着作甚——”
汇安忍不住附耳在周宴身侧,以极低的声音悄悄道:
“您忘了,夫人婚前送您的打铁铺和胭脂旺铺,都被您转手送给表小姐讨欢心了。”
周宴脸色变得不自然。
苏萝不解追问:“怎么了?世子爷?地契呢?”
“地、地契,我马上就拿来。萝儿别急。”周宴忙不迭起身离开。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苏萝道:“云染你演的挺好啊。”
云染嘿嘿一笑:“跟了姑娘那么久,这点伎俩手拿把掐,毫无压力。”
苏萝挑眉,眼底浮出步步为营的算计:“李娇娇那小贱人,该头疼了。”
拿了她的都吐出来。
偷了她的都还回来。
她从袖中抽出一团湿漉漉的帕子,扔在桌上。
方才掩面喝鸡汤时,一口没喝,尽数吐在了这袖中帕子上。
周宴前世哄着她喝下那碗绝嗣汤后,下身大出血,险些丢了半条命。
李紫嫣假惺惺找来串通好的医师,说她是急症。
周宴关怀备至地来照顾她,让她还感动了好久......
殊不知,这贱男人才是险些毒死她的始作俑者!
......
周宴满怀自信地来了别院,走在半道上时,还采了几朵正盛开的牡丹。
他家小娇娇不爱金银首饰,与那些满眼名利、浑身铜臭味的世俗女人不一样!
就喜欢这些小花啊小猫什么的,特别可爱纯真!
他简直可以想象,待会儿小娇娇见到这几朵牡丹该有多高兴了!
肯定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他捧一束精心束好的牡丹藏在腰后,笑眯眯走进屋子:“娇娇,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李娇娇满脸惊喜,直到看见那束牡丹后,心里一落千丈!
要用尽全力才能维持住脸上僵硬的假笑:“哇!是牡丹诶。”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欢。”
呵呵,喜欢个屁。
李娇娇心里冷笑,她只喜欢两种花:
一是有钱花,二是随便花。
“娇娇啊,上次我送你的两个店铺地契在哪里?”周宴将她揽进怀中。
“怎么了?”李娇娇下意识戒备地反问。
“我......”周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要拿回去,给苏萝。”
那一刻,李娇娇心里几乎要炸了,却还是强忍情绪,温柔无害地问道:“为什么要给她?”
“这你别管。我想给你个惊喜。”
周宴想,等把银子投进苏家产业赚了好几倍时,再告诉娇娇,肯定会高兴坏了吧。
李娇娇为了保持自己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形象,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但心里还是嫉妒的发慌,有十足的危机感。
把送给自己的东西,讨回去给苏萝?
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对自己的爱,也给苏萝?
李娇娇掐进被褥的指甲,掐断了也浑然不觉。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店铺......
已经不在她手上了!
要地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谁知道一贯挥金如土、从来不追问这些的周宴,会问地契啊?
算了,只能这样了:“表哥是不是不爱我了?虽然娇娇不是在意钱财的人,可送给娇娇的东西,要回去再给嫂嫂,娇娇还是很心酸......”她哭的梨花带雨。
周宴虽然很为难,但想想那笔巨大的利润,便不容质疑道:“乖娇娇,拿出来,我下次送你双份。”
他家娇娇明明不是那么看重银子的人,怎么这一次......
他心里略微有一点不舒服。
见实在躲不过去,李娇娇这才咬牙:“好,我找一找,待会儿给表哥送过去。”
哄走了周宴后。
李娇娇头疼地坐上马车,换了黑衣兜帽,遮去面容与身形。
丫鬟春燕偷偷摸摸拿出一支烟杆,为李娇娇点上:“姑娘,没人发现,奴婢买的时候特别小心!”
这烟是幻烟,吸入者能体验到极致快|感,但十分毒害身体,且价格奇高。
是青鼎国的禁烟。
李娇娇抽得醉生梦死,瘫软在马车角落里,险些滑跪下去,被冬燕一把扶住。
待马车停到打铁铺前,她刚好舒服地抽完烟,又用香薰散去味道,这才紧皱眉头道:
“当初为了买幻烟,低价转卖打铁铺和胭脂铺,现在手头只有几百碎银,我该怎么才能把地契重新弄回手里呢?”
就在这时。
那打铁铺的掌柜从里走出,恭敬跪迎一个华贵男子。
男子面容,是她生平从未见过的俊朗。
令她瞬间心思活跃起来。
她抚摸着自己脸颊,勾唇道:“也不知我这张脸,能值几两银子?能不能低价谈判,拿回铺子?”
冬燕笑着道:“不知多少男子拜倒在您石榴裙下,哪怕世子爷也不例外,何况这个?”
打铁铺里。
一只素手拂过架上陈列的铁器。
戴着面纱的苏萝眼底满是遗憾。
虽说苏家产业居多,但这打铁铺是祖父创立的第一家,与其他铺子有着不同情感。
就连打铁师父也是祖父一手挑选,曾差点被并入皇宫司造局。
她当时为了感谢侯府没有落井下石,才特地送这打铁铺给周宴的。
说多了都是泪。
满脸怀念的苏萝,按照记忆中祖父的教法,将个别铁器随意组成一支灵巧的弩箭。
苏萝叹息一声时,身侧冷冽而熟悉的冷香浮过。
她回眸,恰好看到了叉着腰大步而来的......墨瑾?
男人墨发束黑玉冠,一袭伟岸明朗墨袍,胸前金丝麒麟补子至尊华贵,爪牙按着一颗明珠,走路雷厉风行,面容清冷寒沉,桀骜的不将万事万物放在眼中。
扫了眼架上那些兵器,男人道:“还算看得过去。比司造局那群蠢货强。”
墨瑾拿起弩箭,随手把玩,眯了眯眼,扫向遮面女子:“你做的?”
看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
苏萝想起这只大掌,曾在那夜做的那些事,忍不住红了脸。
识人无数的墨瑾见她不语,便知有异,看着那双熟悉的明眸。
下刻。
抬手钳住了她精致下颌,迫使她扭过头对视。
这双秋水眸,曾含满泪珠,在那夜的模糊月色里,哭着求饶。
于是。
她越哭哭啼啼。
他就越要让她哭。
谁让她哭得更小猫挠似的,越哭越痒。
呵。
苏萝......
“是我做的。”苏萝道。
“你一个女子,能做得出来?”
墨瑾摩挲着那支比工部造出来还要好十倍的弩箭,明显不信。
“我没有必要欺骗王爷吧?”
“你这种女人,本王如何信得过。”他冷笑一声,薄唇微启,“再做一遍,嗯?”
......苏萝俏脸绯红,死死咬着唇,唇色被咬的鲜红欲滴。
这个狗男人......
“专心点。”墨瑾拽着她肩膀,将她推进堆满铁器的库房,
“本王说的是做兵器,不是做你。”
生在最讲礼仁智信的皇室,怎会有墨瑾这样放|浪不羁的人?
太傅是怎么教他的?
他就没读过礼记吗!
这个贱男人。
走进熟悉的兵器库房,祖父曾教过她的那些知识悉数想起,苏萝隐忍着,故作温顺道:
“不知王爷想要臣妇做什么?”
“弩箭、投石器、暗器、弩炮、云梯、飞斧、流星锤......”
“让王爷失望了,这些我都会。”
苏萝将墨瑾眼底的轻蔑,看得一清二楚。
墨瑾没说话,点了点桌子,示意她做好之后放在桌上。
店铺外。
佯装看铁器的李娇娇跟随客人一起混了进来。
这打铁店铺极大,由五个门面组成。
冬燕左顾右盼后说道:“方才奴婢瞧见那东家,朝库房去了。姑娘若不然,直接去找他?”
李娇娇扶了扶鬓发,勾起唇角,眼底满是自信,朝库房走去。
她看着那英俊背影,柔弱说道:“公、公子,我想找你商量、量个事。”
她故作说话磕巴,好显得自己十分紧张害羞,男人都爱吃这一套:“先、先前我遇到难处,才忍痛将这铺子卖给你。”
“如今我宽裕了,就想买回来。”她抬袖抹泪,说着还委屈地编上了:“实不相瞒,这是我早死的娘亲,留给我唯一的家产......求、求公子了......”
墨瑾转身。
李娇娇见势,假装被门槛绊倒,朝他怀里摔过去——
谁料,墨瑾直接侧身,阴沉着脸如避瘟神般,退后两步。
李娇娇直接脸朝地重重摔下去!
“砰!”
摔得额头满脸尘土!
好巧不巧,头还撞在了凳子上,磕出一道血痕!
李娇娇狼狈趴在地上,人都蒙了!
下刻,她生出没被搀扶的恼羞成怒,咬牙瞪着墨瑾,但又不太敢表现。
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就不信,自己这样窈窕美丽的女子,会有男人不动心!
被李娇娇差点碰到衣袂的墨瑾,嫌恶至极:“脏死了。”
“差点就被这脏东西碰到了。”
“陈嵩,滚出来。”
墨瑾头皮发麻,人都要炸了,他有洁癖,他尤其不准陌生女人这样碰他。
恶心。很恶心。
他忍住要反胃的感觉,勃然大怒道:“一群蠢东西!连人都没拦住?”
去如厕的陈嵩匆匆赶来,拽着李娇娇肩膀就要往外面扔!
李娇娇这回是吓得真哭了!
开始哆哆嗦嗦!
她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
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她?
她连靖安侯府世子都勾搭到了,这世上还有她勾搭不到的男人?
李娇娇最擅长哭了,企图以哭来惹男人怜惜,抬袖抽抽搭搭地哭:“公子,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讨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做什么呀......”
“哭得难听死了。”墨瑾满脸无情与不耐烦,就连语气都是覆着寒霜一般冰冷,“割了她的舌头。”
李娇娇脸色骤然煞白!
再也不敢哭,死死捂住嘴!
陈嵩将李娇娇主仆扔出打铁铺,高高在上地讥讽道: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家主子见了无数个,都是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子。”
“聪明的,不想被割舌头的,就滚啊!”
李娇娇被吓得连哭都不敢了,面色难看地带着冬燕坐上马车。
马车上,李娇娇惴惴不安,吓得仍有些发抖:“那男人气场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人。”
“再晚走一步,说不定我已被割去舌头。”
但冬燕更担心的是:“姑娘,我们没有买回打铁铺,怎么和世子交代呀!?”
“这......容我仔细想想......”李娇娇焦头烂额,坐立难安道,
“若被世子发现我把打铁铺卖了,必会追问我把铺子卖了做什么,我又该怎么回答?”
“绝不能让他发现,我卖铺子去买了抽幻烟。”
待到马车将要到侯府时,焦急的李娇娇忽然说道:“有了!”
旋即,面色变得沉稳了几分:“我有法子了。”
......
坐等地契的周宴满脸期待,但见到哭红眼圈的李娇娇时。
赶忙一个箭步站起身:“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李娇娇哭得肝肠寸断,又乖巧隐忍:“对不起,表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有个男人,先前看上了我的打铁铺,逼迫我低价转卖给他。”
“我被逼得实在无法,只好卖给他,但却迟迟没给我结算银子。”
这样编的话,正好瞒住卖铺子买幻烟把钱花个精光的事,李娇娇心中暗自得意,又道,“如今表哥找我要回铺子,我就大着胆子求他把铺子还给我!”
“却不曾想,鸠占铁铺的他不仅不还给我,还叫人割我舌头,想灭我的口!”
“他说这样就没人知道,是他抢了我的铺子。”
靖安侯府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姨父不仅是靖安侯,还是救过陛下一命的恩人!
想必那墨袍男人,也不过是个普通富商而已。
她完全可以在周宴面前颠倒黑白、博得同情,动用靖安侯府势力,用强权去压迫那男人乖乖让出打铁铺。
甚至,一分钱都不用出。
还能哭一哭,激起周宴的愤怒与保护欲!
狠狠报复、折磨那男人,以找回她今天丢失的面子!
且等着吧!
她要让那男人跪地求饶!
哭泣的李娇娇,心底涌现出无限期待与喜悦。
甚至还提前生出了即将报仇的快|感!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周宴眼底逐渐布满怒意,愤愤不平地站起身,一拳砸碎一个茶盏,“我靖安侯府从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敢欺负我单纯善良的娇娇,我要让他后悔活在世上!”
他抽出架上的宝剑,牵着李娇娇冲出门外:“让本世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嚣张!”
李娇娇暗暗窃喜,继续煽风点火地哭道:“其、其实,他还强抱了我,但我洁身自好,拼命躲开了......”
“什么?!”周宴要气炸了!忍不住爆句粗口:“他.娘.的!我要弄死他!”
马车停到打铁铺前时。
李娇娇优雅地擦去眼角泪珠,狠辣地看着那立在打铁铺中巡视的墨袍男子。
方才她摔的有多狼狈。
就要这男人死的有多惨。
店外看不见,半掩门扉的库房里,一仙姿玉色的女子正巧手翻转,组装出一件件精细绝伦的兵器。
墨瑾掌中抛着弩箭,身姿颀长、半倚门扉,看似随性,却又给人难以接近的极强压迫感。
那女人的手好似琼白软酪,在日光下散发淡淡柔光,却鼓捣着一堆冰冷的兵器。
他多看了会儿。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走路之人心浮气躁,带着滔滔怨气。
今日暗卫带少了的墨瑾,眸中划过不耐烦,刚转身时,就听李娇娇哭着道:“是他,就是他。表哥,就是他。”
“怎么又是这两个蠢货。”陈嵩眉头皱成川字,“王爷玩他们,就跟玩狗似的。那女人不知利害,还敢来?”
周宴怒气冲冲杀到墨瑾跟前,愤怒质问:“就是你抢走了我家娇娇的打铁铺?还不给银子?还要割她舌头?还强抱了她?”
陈嵩见势,拉开一条座椅,恭敬地伺候墨瑾坐下。
墨瑾展臂,后背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薄情的俊眸一片讥讽,不屑与之说话。
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开口的。
那样,太掉价。
外面闹哄哄的,戴着面纱的苏萝朝外看去,见到周宴李娇娇时,忽然就乐了:“有好戏看了。”
此时,陈嵩让另一个侍卫秦政屿,拿来了购买打铁铺的地契,直接砸在周宴脸上:“瞪大你的狗眼。”
“合法买卖,已过割赋税。谁强买了啊?当初是你哭着说缺银子,求着我买的!”
陈嵩哄笑一声:“还说我家主子强抱你?就你这姿色,排队求我们主子赏脸,都不够资格!”
被这般羞辱的李娇娇脸色青白交加,气得浑身颤抖,哭着继续道:“世子爷,瞧见没?他们太嚣张了!”
“根本就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抢了我铺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表哥?表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自然!”周宴道,“我家娇娇从来没骗过我!既然你们如此胡搅蛮缠,就别怪刀剑伤人!”
“先把你们收拾一顿,打服了,自然会道歉,乖乖归还铺子!”
周宴攥紧手中利刃:“比一比吧,谁的拳头硬。”
他呵了一声:“我可是从四品副将,上过战场杀过敌的。”
他带着护卫杀了过去。
墨瑾摇了摇头,似阎罗睥睨小鬼,不屑一顾。
戴了面纱还不够的苏萝,又找了一顶斗笠遮脸,生怕他们认出看热闹的自己。
苏萝与云染扒在库房门后偷看。
过会儿,苏萝拿起四支刚磨好的利箭递给墨瑾,探个脑袋悄悄道:“王爷不试试手感?”
墨瑾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苏萝这样的女人。
苏萝装作义愤填膺道:“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敢在摄政王面前撒野,您还不狠狠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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