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眼的光越来越亮，照在业魇阁的残页上，某张泛黄的纸页突然自动翻页，露出最底下的一行字："第二百二十三次轮回，开始。"
黑暗只持续了一瞬。
当魏小宝再次睁开眼时，熟悉的月光正从头顶洒下，仿佛从未熄灭过。他低头看手——那枚灵韵核心仍在怀中震动，频率却已趋于平稳，像是重新校准了某种节奏。
“……又开始了？”他喃喃自语，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三百年来，每一次轮回都像是从零开始，可记忆却像沉在水底的石子，越往下越清晰。
……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别信他们说的话……这次不一样……”
他摸了摸后颈，齿轮凹痕依旧发烫，但这一次，他分明感觉到它不再只是个印记，而是……某种钥匙，正在缓缓转动。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业魇阁的天窗漏下来，在青石板上洒出一片斑驳。
魏小宝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旧梦残影。他知道，这一轮要面对的，不只是那些被困在业魇阁里的怨魂。
“把符纸贴门框上。”肖楠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黄纸，剑鞘磕在他后腰上，发出一声闷响，“上次那老狱卒说业魇怕雷火，我让铁匠铺老张头在符里掺了雷纹钢粉——他还骂我疯了，说那东西烧起来能熔铁锅。”
魏小宝捏着符纸乐了："肖女侠这是要给业魇办烧烤？"指尖刚碰到符面，突然被电流刺得缩了缩，"得，老张头没偷工减料，这符能电死耗子。"他猫着腰把符纸贴在门框两侧，抬头时看见肖楠正往剑穗里塞什么，"哎你藏了啥？"
"糖。"肖楠没回头，耳尖有点红，"恒宇天功耗神，上次施法到一半低血糖，眼前发黑差点砍到你。"
魏小宝突然就不笑了。
他望着肖楠束起的马尾辫，发梢还沾着昨夜打斗时的墨迹，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第一次见活人——那是个卖糖葫芦的小丫头，也是这样，把最后半块糖塞给他，说"僵鬼也要甜一甜"。
"当啷"一声，铁锁落地的脆响惊得两人同时转头。
业魇阁的门自己开了。
黑雾像活物般从门缝里涌出来，裹着铁锈味和腐叶的腥气。
魏小宝的僵体本能地紧绷，胸口的僵纹泛起青黑——这是危险逼近的信号。
肖楠的剑"嗡"地出鞘，剑尖凝着层淡金色的光，那是恒宇天功启动的征兆。
"背叛契约者，死。"
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石板，从四面八方涌来。
黑雾在两人面前凝聚成实体，猩红的眼睛像两团烧红的炭，獠牙间滴着墨色的涎水。
魏小宝看见它脚边缠着锁链，每节锁链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之前被吞噬的契约者姓名。
"来的正好。"魏小宝舔了舔嘴角，从怀里摸出个生锈的怀表，"我正愁没人陪我玩时间够不够的游戏。"他转动表冠，齿轮咬合的声音混着心跳，"肖楠，我数到三——"
"一。"
业魇的爪子已经挥了过来。
魏小宝往左扑的同时拽住肖楠后领，两人撞在墙上，青砖"咔嚓"裂开蛛网纹。
肖楠反手一剑刺向业魇心口，却像刺进了水里，剑刃陷进黑雾三寸便再难推进。
业魇的尾巴突然扫来，魏小宝用左臂硬接，只听"滋啦"一声——他的僵体竟像被浓硫酸泼了似的，皮肤迅速碳化剥落，露出白森森的臂骨。
"我操！"魏小宝倒吸口冷气，疼得额头冒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