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意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条腿被石膏固定得严严实实,下半身动弹不得,孩子也没了。
这时,母亲和林川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林川一进门就指着温槿意大声责备:“你怎么能这样!
把傅嘉年一个人丢在宴会上,你知道他有多尴尬吗?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他!”
但温槿意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母亲见状,也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吼道:“温槿意,你答应过要好好和嘉年过日子的!
你现在这是怎么做的?”
面对两人的指责,温槿意躺在病床上,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这时,傅嘉年赶紧出来打圆场:“妈,林川,你们别怪她了,她刚出了车祸,可能还没缓过神来。
我相信她过几天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傅嘉年尽力表现得很体贴和理解。
但温槿意却不合时宜地冷笑了一声,直接问道:“傅嘉年,你说当年是周叙白划伤你的手然后逃跑的,对吧?”
傅嘉年一听这话,又开始紧张起来:“槿意,你今天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件事?
你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
我那时候流了好多血。”
林川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猛地冲上前大声斥责:“你疯了吗?
我们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突然离场,你再敢提周叙白让嘉年哥难过,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母亲也加入责备:“是啊,当年还是你亲手提交的指控证据,现在又来质问嘉年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周叙白那畜生回来找你了?
他威胁你了?”
我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偏袒傅嘉年,心里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失望。
而温槿意仿佛没听到他们的指责,她突然坚持要看傅嘉年的伤疤,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答案。
林川和母亲都一脸困惑,但傅嘉年心里清楚,温槿意的要求意味着什么。
温槿意是位杰出的法医学骨骼专家,特别擅长分析伤口,尤其是匕首造成的切口。
然而,我都死了四年,她才想起要验证傅嘉年身上的旧伤。
傅嘉年显得很不情愿,支支吾吾地说:“槿意,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提它干嘛。”
但温槿意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把手伸出来!”
林川和母亲见状,也开始劝说傅嘉年:“你就让她看看吧,看她能发现什么。”
在众人的坚持下,傅嘉年最终露出了他的伤口。
两条手掌长的疤痕,但显然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
自残与外力造成的伤口在专家眼中有明显区别的,而温槿意正是这样的专家。
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但就在这时,温槿意却突然情绪失控,痛哭起来:“周叙白不会回来了!
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痛苦地抱着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林川这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对傅嘉年说:“嘉年哥,我真不明白周叙白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这么失魂落魄,胡说八道!”
“但现在这种情况,你也别再护着那个畜生了,快把他骂你的那些信息给大家看吧!”
傅嘉年听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记录。
我也好奇地飘到他们身后,想看看究竟。
“你这个王八蛋!
上次那几刀还没让你学乖吗?
竟然敢抢我的未婚妻!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凭什么你能过得幸福,我就要毁掉你!”
......屏幕上滚动着一百多条充满怨恨和诅咒的信息,但每一条都不像是我说的话。
而且,我已经死了四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发信息呢?
然而,最讽刺的是,我最亲近的人竟然相信了这些拙劣的伪装。
温槿意愤怒地抢过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接着,她猛地掐住傅嘉年的脖子,怒吼道:“是你!
是你冒充他!
是你害死了他,对不对!”
傅嘉年完全没料到温槿意会突然动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几乎要窒息。
母亲和林川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将情绪失控的温槿意从傅嘉年身边拉开。
紧接着,林川愤怒地朝温槿意扇了一耳光,她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起巴掌印,嘴角流了血。
她踉跄着跌回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时而抽泣,时而苦笑,对母亲的责骂充耳不闻。
但实际上,温槿意心里异常清醒,这是她面对傅嘉年对我诬陷时,最为理智的一刻。
她突然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目光穿过空气,落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泪水与血水混杂在她的脸上,他喃喃自语:“叙白,对不起......我会为你报仇,为你讨回公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内心却满是苦涩。
温槿意,为什么连我死后都不肯放过我,用谎言来欺骗我呢?
你生前给我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兑现。
这次,我真的无法再相信你了。
温槿意仿佛能听见我的声音,她呆滞地望着我,最终因过度的悲伤和绝望而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