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药还是膏状的，不像毒。
陆欢意跪在原地寻思了好一阵。
摄政王只是把它放这儿，也没说非得把它吃下去吧？
……
陆欢意拿着它回到医馆里。
江临川正在药柜前整理些药材，扫了眼，说道：“是药膏，抹肌肤上用的。”
陆欢意心弦一松。
所以，摄政王是念及她脸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淤痕，才赐的药膏。
传闻摄政王冷漠狠戾，可没听说过摄政王是这样善良妥帖的。
这样看来，今日她的举止应当没有得罪那位人物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她要擦身而过时，江临川又想到什么：“等等，你再让我看一眼。”
陆欢意递到他面前。
江临川仔细看了瓶身，放下鼻尖下闻了闻，神色逐渐凝重，握着瓶子的手隐隐用力。
“这个瓶子，是专供宫中的汝瓷，里头几样药材更是很稀有的上乘之物，有修痕养颜之奇效，一般是宫里极尊贵才能享用。周夫人，这是哪里来的？”
陆欢意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
不愧是摄政王，随手一赐便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
“江大夫为何断定是汝窑？”
江临川转动手中的宽口瓷瓶。
“你看它胎色灰中带黄，釉质有酥油感，呈乳浊状，恰似雨过天晴，温润如玉，这便是汝窑。”
陆欢意看着他的眼睛。
“江大夫对宫中瓷器很是了解？”
既然是专供宫中的，那普通百姓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一个郎中，能熟知宫中权贵用什么养颜膏也说得过去，可又如何一口咬定是汝窑？
要么这位江大夫做过烧窑的活，要么，他接触过汝窑。
江临川神色微顿，自然而然道：“郡主府中有汝窑，见过一二。”
此时，一位穿着缕金百蝶云缎裙的女子飘然而入，披帛似晓霞云烟，携来一阵清幽木丹花香，声如空谷莺啼。
“临川！”
江临川转眸向声音来处，平和道：“佳禾郡主。”
竟然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陆欢意敏锐的发现，江临川尽管称呼她为郡主，却并没有向她行礼，好似他们之间并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
佳禾郡主走到江临川身边，目光却落在陆欢意身上，审视意味很浓。
陆欢意赶紧福了福身。
“郡主金安。”
佳禾郡主微抬下巴：“你就是陆欢意？”
语气不善，透着嗤之以鼻的凉意。
江临川提醒道：“她是我的病人。”
佳禾郡主笑盈盈问：“昨日到今日还没治好，还闹得她夫君她爹都来闹一场，是什么疑难杂症？”
陆欢意不寒而栗。
这事儿这么快就闹到了郡主耳朵里，八成是有意为之了。
无论始作俑者究竟是谁，当真恨她得紧，恨不得要断她所有退路。
还有，周寅来闹过，她爹怎么也来闹过？
江临川轻而易举的把话堵了回去。
“郡主，你不是大夫，打听疑难杂症有何用？”
佳禾郡主对他的搪塞并不恼怒，锐利目光将陆欢意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看到她手中的宽口瓷瓶，眼神凝滞：“这个，你哪里来的？”
陆欢意说：“摄政王殿下赏赐的。”
“摄政王？”
“是。”
佳禾郡主噗嗤笑出声：“你这是怕我追究，编的这瞎话？”
陆欢意颔首，毕恭毕敬。
“不敢欺瞒郡主，千真万确是殿下送的。”
佳禾郡主向她伸出手，不容置喙道：“给我。”
对方是郡主，没有拒绝的余地。
陆欢意只能双手奉上，将瓷瓶放在她手中。
佳禾郡主细细瞧过之后，笑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