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景珩林暖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宠妻:夫人天生旺我全局》,由网络作家“风情不摇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入夜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场雨,打个哈欠都泛着冷气。一个高颧骨的刻薄妇人背着位少女,少女穿一身喜服,睁着空洞的眼,神色涣散。妇人左右看了眼,屋子是锁着的,干脆踢开柴房门进去,把少女扔下去了。她喘了口气,嫌弃道:“老娘造了啥孽啊,生了你这种祸害?养你这么大,还以为你嫁给王员外,能给家里赚点银子,结果呢?还没进门,就被退回来了?”少女泪汪汪的看着妇人,满眼祈求。妇人很不耐,在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丧门星,都是被你克的,生了你后老娘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还克的你爹瘫痪,你爷丢了里正位子,你要继续在家待着,没准一家子都会被你克死。”“乔家和林家有婚约,你现在是乔家媳妇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死也死远点。”妇人说完起身离开。柴房外,风发...
《农门宠妻:夫人天生旺我全局》精彩片段
入夜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场雨,打个哈欠都泛着冷气。
一个高颧骨的刻薄妇人背着位少女,少女穿一身喜服,睁着空洞的眼,神色涣散。
妇人左右看了眼,屋子是锁着的,干脆踢开柴房门进去,把少女扔下去了。
她喘了口气,嫌弃道:“老娘造了啥孽啊,生了你这种祸害?养你这么大,还以为你嫁给王员外,能给家里赚点银子,结果呢?还没进门,就被退回来了?”
少女泪汪汪的看着妇人,满眼祈求。
妇人很不耐,在她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丧门星,都是被你克的,生了你后老娘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还克的你爹瘫痪,你爷丢了里正位子,你要继续在家待着,没准一家子都会被你克死。”
“乔家和林家有婚约,你现在是乔家媳妇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死也死远点。”
妇人说完起身离开。
柴房外,风发出呼呼的刺声,在暗夜里,透着诡异。
少女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终于能动了。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喜服,绝望的泪水盈满眼眶,忽的,她起身朝墙撞去。
……
天光大亮,林暖吃力的撑起身子,睁开眼睛。
嘶。
好疼。
她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对方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起身,头晕了晕,下意识撑住墙壁,看见自己手,还有身上穿的衣裳,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踉跄着出去,在陌生院子里找到了水缸,凑过去一看,差点没栽下去。
二十四岁的手变成十四五岁的小手就算了,关键左脸上有个大红斑,一直延伸到眼睛下方。
看着这张绝世丑颜,林暖思绪翻涌。
原来,她穿越到了历史上一个并不存在的朝代,所在的村叫桃园村,坐落在桃园山下。
原主也叫林暖,是林家二房独女。
林老爷子年轻时候考上过童生,后来当了里正,一当就当到今年,哦,当到上个月。
原主爹从镇子回来,连人带牛车翻进沟里,瘫了。
林老爷子急火攻心,中风了。
里正位置就让出来了。
林老爷子和王婆子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林明义,和周氏有一儿一女。二儿子林明忠,也就是原主爹,和张氏就生了林暖一个,三儿子林明礼和柳氏有俩个女儿。
老四林香茉,老五林香莲都嫁人了。
林暖出生就长的丑,还有点傻,不招张氏待见。
生了她后,张氏死活都怀不了了,更是把她视为眼中钉,好好的母女像仇人一样。
更离谱的,三房家一连两胎都是女儿,然后就怀不上了,看了大夫都说没问题。
所以啊,就有流言出来了,说林暖命里带煞,是丧门星,克了一家人的运气。
起先一家子半信半疑的,直到林老二翻车瘫痪,林老爷子中风丢了里正的位子。
大家都回过味了,林暖简直就是丧门星啊。
所以四处打听,刚好镇上的鳏夫高员外要续弦,林家就把她十两银子给卖了。
结果,人才到高员外家大门,一下轿,一阵妖风吹来,掀起了林暖盖头,露出一张大红斑的脸,吓的高员外腿都软了,当场把人退货。
张氏眼看着人要砸手里了,想起了和乔家的婚事。
乔猎户年轻时和林老二喝酒,喝醉后俩人定下儿女婚姻,本是口头的,又加上乔猎户没成亲,媳妇都没有,更别说儿子了,婚约形同虚设。
可乔猎户有个远房外甥啊。
好歹给乔猎户送终了,那就和儿子没差。
林暖回家后,张氏把用剩下的迷药掺进水里,喂了林暖,直接塞给乔家了。
当然是趁着顾景珩没在。
要是顾景珩在,张氏还真不敢当着他的面把人给塞进去。
也不知道乔猎户一辈子老实巴交,都没跟人红过脸,哪来戾气这么重的外甥?
他冷冷的看你一眼,后背都发凉。
人已经进门,就是你媳妇了,死了都和老林家没关系。
这是张氏的逻辑。
她就是要把丧门星脱手。
林暖理清楚思绪,朝门外走去。
吱呀开门,一排妇人整齐的摔进来,叠成几层罗汉。
最先起来的是狗蛋娘,她很贴心,“暖暖,你撞墙了呀?可千万别啊,你还不知道吧,李子川考上秀才了,要离开村子了,今天就走,你去不去追?”
李子川,原主喜欢的人。
林家把林暖卖了之前,林暖一门心思要嫁李子川。
也不想想,一个丧门星丑八怪,能配的上李子川吗?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外一个妇人道:“暖暖啊,你可别干对不住顾景珩的事啊,他要知道,得扒了你的皮。”
“扒皮还远呢,顾景珩还不知道自个多了个媳妇呢?说不准回来直接就把暖暖丢回去了,暖暖,你怕不怕?要不跑吧。”
有人就笑了,“跑哪儿?跑回娘家?张蓉芳还不得把她扫地出门,也不晓得造啥孽了,好好的母女跟仇人一样。”
林暖听的头疼。
原主这身世,是她见过最惨的。
妇人们说了老半天,也没见林暖有啥反应,和平日早就咋呼的她不一样。
刚想说什么,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不好了不好了,顾景珩回来了,就快要进巷子里了。”
妈呀。
呼啦一声,刚才还在打趣看热闹的妇人们化身疯一样的女子,唰唰唰的跑了。
院子里就剩林暖一人。
忽的,视线里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一只脚跨过门槛,似是不太相信自己院里有人,顿住了。
“快看快看,顾景珩进门了,林暖要死了要死了。”
跑了的妇人们没走远,而是选择了藏身的地方,继续看热闹。
“滚”男人语气森冷,满眼不耐。
那语气,她好像是什么脏东西,要缠着他一样。
虽说林暖是在他家没错,可态度也太差了,但凡客气一点,她或许就直接走了。
她很轻的“呵”了一声,打算好好教他怎么说话,抬眸,视线落在男子清隽精致的脸上,一下子瞪大了眼。
林暖前世也是见过不少好看的男子的,什么类型都有,可就是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他长了一张清隽精致的脸,皮肤瓷白,深邃的长眼眸低垂着,遮住眼中的光,看起来有些冷绝。
他背上背了捆柴,左手拎了只兔子,血淋淋的。
那血好像渗进他眼睛里了,就定定看着你,眉眼处透着戾气和坏。
是个不太好相处的少年郎。
也是披块麻袋都好看的少年郎。
“喜欢看?”少年勾唇,身上像渡了层冰一样,就挺绝色的笑,可就是凉飕飕的。
“挺好看的。”林暖道。
顾景珩“呵”了一声,骨子里的戾气全都透出来了,随手把木柴一丢,眸色犀利,“那就看个够。”
躲在不远处的村民们好奇极了,大着胆子凑在门口。
顾景珩坐在院子里,兔子随手就放在石头上。
他从腰间拔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握住,也没看清他动作,兔子皮整层被他剥下来了。
皮剥下来还有点热,泛着热气。
他挺随意的搭在一边,开始分解兔子。
修长的手,动作干净优雅,这样的熟练程度,也不晓得干过多少次,是不是还分解过其他东西,
又或者……人。
有妇人当场就受不住,兜头去路边吐了。
其他妇人哪还敢再看,一下子跑了。
顾景珩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空荡荡的门口,神色中全是对世情的嘲弄。
“还不走?”
林暖“哦”了一声,看了看,进厨房去了。
出来时手里捧了只碗,吸溜着口水,“你会做麻辣兔肉吗?红烧的也行。”
说着指指兔子皮,“你剥的很好,用硝石腌了处理干净,风干后可以做副手套,冬天保暖。”
顾景珩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以前遇见林家小傻子一次,他就站着,就把人吓哭了。
这次居然没被吓的跑回家?
林暖见他没动,擦擦手,主动去捡兔子肉。
“别碰!”
林暖很自然的把碗放下,像没听见他话语中的嫌弃,“难道除了你,村子里的人打到兔子,都是带毛整只吃的?”
宰只兔子有什么奇怪的?
家家都这么干。
有的还为了保证兔子皮完整性,好卖个价钱,专门请人剥呢。
妇人们怕的是,顾景珩熟练的手法,和骇人的眼神,那样子,好像剥的不是兔子皮,是她们的皮。
顾景珩眯了眯眼,把兔肉装好,“知道别人管我这儿叫什么吗?”
林暖好奇的看着他。
“狼窝。”
那我就是猎狼的,专门来收复你这只小奶狼。
林暖在心里这么说,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乖巧的跟着他进了屋。
林家这小傻子,更傻了?傻到连害怕都不知道了?
顾景珩想了会儿,左手拎着菜刀,往自个脖子比划了一下,威胁意味十足,“懂?”
“懂。”林暖郑重点头,“你是左撇子?”
顾景珩:原来不傻了。
林暖看着他右手,“你右手看起来没力气,是受过伤吗?”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挺高,林暖还小,仰头看着他。
顾景珩眼底的光更暗了,还泛着丝丝危险。
他右手的确没力气,准确的来说,不是没力气,是废了,简单的动作没问题,可稍微上点重量的活,就不行了。
可这事,除了乔叔,没人知道。
他凉飕飕的盯着她,没耐心了,“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相公。”林暖乖巧的喊,遮住眼底狡黠的光芒。
“穿件喜服在我这儿我就是你相公?那我把你送到别人家,别人也是你相公了?”
“不一样,我在你家过夜了。”
搞定少年一个人,和搞定一大家子,林暖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又没和我过夜。”
就很故意的轻浮和浪荡。
林暖歪歪头,“今晚就可以一块过夜啦。”
人是不傻了,脸皮比以前更厚了。
顾景珩耐心用到了极致,“自己走,我不打女人!”
“我还不是女人。”
“意思是我可以打你?”
林暖想了下,“可以,不过要轻点,我怕疼。”
说着还缩了缩身子,像只小猫。
顾景珩是真不喜欢麻烦的东西,也包括女人,尤其她还是林家小傻子,连头发丝的关系都不想有。
咕噜噜。
林暖抱着肚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他眨啊眨,“要我走也行,你得让我家人来接我。”
“就这样?”
“恩。”林暖用力点头。
顾景珩给她一个等着的眼神,出去了。
林暖收回目光,笑的眉眼弯弯。
顾景珩,乔猎户远房外甥。
乔猎户上山打猎,背回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
村民们都怕惹麻烦上身,纷纷劝乔猎户别当老好人,少年满身是伤,说不准是官府捉拿的要犯。
乔猎户却说,是他的远房外甥,家里遭了难,来找他,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摔伤了。
乔猎户是外来户,十五岁来的,他有个远房外甥,不奇怪。
少年醒后,和乔猎户相依为命。
少年很勤快,屋里屋外什么活都干,更是打的一手好猎,不过脾气却怪,一身戾气,和谁都相处不好。
还和几个村男人打过,那几个男人,打人出了名的狠,少年更狠,更凶,几场架下来,成了村里混世小霸王,人人都怕他。
不过少年对乔猎户却很好,可惜乔猎户没福气,有次进了山,再没回来。
少年进山去找,最后只带回来一件血衣,少年把血衣埋了,立了衣冠冢,磕了头,一个人过起了日子。
林暖收回思绪,伸手摸了摸伤口,疼的抽气,也不知道不吃消炎药会不会感染。
她脑子有点疼,坐在凳子上缓气。
一缓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还做了个梦,梦见去河边,然后有条金色锦鲤跃入她怀里了,之后她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身上的布包,挺破的一个,灰不溜秋的。
林暖打开布包,看见里面的药,愣住了。
这是她的包!
怎么在这?
难道刚才的锦鲤梦是个预兆?
林暖宝贝的摸了又摸,才拿出生理盐水给伤口消毒,又擦了抗菌的药膏,吞服了消炎药,包扎好,放了些头发遮住。
处理好伤口,她把包摘了,藏在米缸后面。
刚出门,狗蛋娘急吼吼的跑进来,二话不说抓着她手,“林暖啊,出大事了,快和婶子回去。”
林暖看她火上房的着急样,心说别不是顾景珩要让林家人把她领回去,把中风的林老爷子气死了。
到了林家院子里。
林老爷子没被气死,林明忠差点被气死。
林明忠瘫痪在床,压根不知道高员外的事,更别提后面的事了。
也是顾景珩来,他才知道前因后果。
逼着林家大哥林明义和三弟林明礼把他抬出来,坐在院子里,靠在土墙上。
汉子黑着脸,“景珩,你走吧,这门婚事不算,暖暖还是我林家闺女。”
张蓉芳刚要说什么,看见林暖,嫌弃的脸上扯出满是褶子的笑,“暖暖来了啊?是来喊女婿回家的吧?”
“你闭嘴,暖暖还没嫁人呢,哪来的女婿?”林明忠怒声训斥,气自个媳妇的不着调。
林明忠知道,张蓉芳不待见林暖。
俩人成亲不到半年,张蓉芳就怀孕了。
那会张蓉芳在镇子上一个叫落梅山庄的地方帮着干活,帮洗衣服。
落梅山庄是京城来的高官家女眷住的,也姓林,高官在京城是侯爷,侯爷亲娘听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女将军,落了病根,回老家养病了。
生产前一个月,张蓉芳说要回庄子一趟,落了双鞋子,还不让林明忠陪。
才进庄子,她就摔了一跤大出血,
巧了,在镇子陪着老夫人的侯爷夫人正巧也生产,现成的产婆,就顺手替她给接生了。
张蓉芳盼着生儿子,结果生了个女儿,而且还丑,脑子也有点不灵活。
关键从那后,张蓉芳就不怀了,看了大夫都说没毛病。
所以她认定是被林暖克的,就怨恨上了。
平日里没少磋磨林暖,四岁起就让她干活。扫地,喂鸡,洗衣服,捡柴火,样样都没落。
林暖本就不是足月生产,日积月累的干活,比同龄孩子足足矮了大半个。
再说原本张蓉芳生了女儿,王婆子的意思是让她回去干活,一开始张蓉芳死活不愿意回去,后来在王婆子逼问下,才说出实情,原来庄子里人手够了,她就成多余的了。
张蓉芳翻了个白眼,“我和暖暖说过了的,她答应了,女婿这么好的人,暖暖咋会不愿意嫁?是吧娘?”
就很怂的恭维了顾景珩一把。
“暖暖要不愿意,咋会乐意在孙女婿家待一晚上?都是人家的媳妇了,头天就跑回娘家,没由得让人笑话,暖暖啊,快回你家吧。”王婆子哼哼道。
一个丧门星,还是丫头片子,又不是她女儿,她娘都不心疼,她一个当奶的有啥心疼的?
林明忠脸瞬间就白了,可恨自己动不了,只能攥着双手颤声道:“娘,景珩昨夜没在家,暖暖自个待了一晚上,婚事不算数。”
张蓉芳一个白眼瞪过去,“孩子他爹,年轻人害羞的话你也信?咱都是过来人啊。”
说完看了眼面色森冷的顾景珩,不自主后退一步。
“林暖才十四岁吧?老林家这是卖女儿不成,想随便找个人塞了啊。”
“就是啊,林家二嫂,我们都看见了,顾家小子今早才回来的,你不想要女儿也不能污她清白啊?”
换村里别的男人就算了,偏偏是顾景珩啊,林暖嫁过去,压根不用顾景珩动手,不出三天保准被吓的更傻。
这是要逼死亲闺女的节奏啊,心肠真是歹毒。
当然,他们是不敢当着顾景珩的面嘴碎他的,所以只能议论张蓉芳。
张蓉芳被戳穿,脸上一片火辣辣,气急败坏道:
“你们心善,你们随便出个儿子把我家暖暖给娶了啊?狗蛋娘,狗蛋这几天正相看着吧?我家暖暖嫁给你家狗蛋咋样?”
村民们全部安静了。
生怕谁多一句嘴,就要被张蓉芳讹上。
林暖:就很尴尬。
张蓉芳赔着笑脸对顾景珩道:“女婿啊,我家暖暖是配不上你,不过男人嘛,总要娶媳妇,你就当娶了个丫鬟,给你暖被窝的,她四岁上就能干活,啥都会,脏活重活都会……”
“张蓉芳!”张明忠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咬着牙,“暖暖留下,景珩你走吧。”
“孩她爹,暖暖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让她当老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要真这样,我养。”
王婆子幽幽开口,“你现在都要我们养。”
秒杀!
张蓉芳有点幸灾乐祸,林暖的事上,老太婆和她一条心,“你拍拍胸脯,乔家大哥生前咋对你的?暖暖嫁给他外甥,为啥不行?”
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会抓张明忠软肋。
俩人一块长大的,感情胜似兄弟,乔猎户人又不在了,有些东西就成遗憾了。
当然,要顾景珩和村里其他年轻人一样,张明忠也是乐意的。
可他总觉得这孩子太神秘了,身上那股戾气,不像普通人有的。
这事又不怪景珩,有些话,他不能说。
张明忠沉默了。
王婆子给张蓉芳递了个眼神。
张蓉芳趁热打铁,“景珩啊,这事是我们办的不对,可暖暖这丫头非要上你家,你要介意,补办个婚事也成啊。”
同意最好,再给点彩礼钱,简直不要太棒。
林暖:“我没有,你给我下了迷药,把我背去乔家的,你还拧我。”
她说着撩起胳膊,露出被拧青的胳膊。
群众雪亮的眼睛鄙视张蓉芳。
张蓉芳脸难看到了极点。
顾景珩淡声道:“事情清楚了,就这样吧。”
说完就要走。
“不行啊,女婿,你不能走,我家暖暖都穿上嫁衣了啊。”张蓉芳也没想到他这么决绝,说走就走,她是绝不要丧门星的,
“你要觉得吃亏,你别当他是媳妇,你就当是一条狗,随便给两口……”
“顾景珩。”林暖打断张蓉芳的话。
顾景珩转身,淡淡的看着她。
“你要走了,她一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你虽然昨晚没在,可今早回来了,不知道今早你对我做了什么,要讹你。”林暖道。
正准备这么说,打算上演一出泼妇讹人的张蓉芳懵了,气的肝儿颤,
“畜生,黑了心肝的臭烂玩意,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你就这么对老娘?老娘养条狗都比你强!”
顾景珩眉眼藏了几分嘲讽,“她要是畜生,你又是什么东西?”
张蓉芳骂不出来了。
林暖小眼眼睛亮晶晶,少年,冲你这句话,我跟定你啦。
林明忠脸上挂不住,媳妇丢人,办的也不是光彩的事,“景珩和暖暖是清白的,这事到此结束。”
“顾景珩。”林暖缓缓仰头看他,“事情弄清楚了,我可以和你回家了吗?”
她逆着光,左脸的斑在日光下沐浴成绯色,又乖又软,和平日完全不一样。
顾景珩眸光微微顿了一下。
这丫头又乖又软,顾景珩有种错觉,他要是说“不能”,他就枉为人。
“相公你真好。”林暖笑了,“我们回家吧。”
顾景珩咬咬牙,不知是后悔没能把林暖甩手,还是不想看林家一家子人,转身就走。
林暖跟上去。
林明忠:不是,女儿啊,爹这么大个人杵在这,你没看见吗?
张蓉芳懒得管自个闺女过了一夜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折腾了,也不怕顾景珩了。
只要丧门星能离开,她就烧高香。
“慢走啊女婿。”
没错,她是去关门的,断林暖的后路,出了这道门,你就彻底和老娘没关系了。
是死是活都自个受着吧。
可她一出门槛,就踩到了块石头,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哈,摔懵了。
“哎呦,林家二嫂,女儿女婿回家,你再高兴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吧?”
有看不过的村民嘲笑。
张蓉芳气的脸都白了,起了起,没起来,闪到腰了,龇牙咧嘴的疼。
丧门星啊,才回家待多久,就把她克成这样了。
“死丫头,还愣着干啥,快来扶一下我。”张蓉芳条件反射的喊林暖。
哦,嗓门星已经走了。
林家唯一可能会扶她的人瘫了,自身难保。
就算是不瘫,今天闹这么一场,林明忠也不去扶。
就趴那儿吧。
林暖和顾景珩一前一后的走着。
半道,顾景珩突然停下来看她。
顾景珩很无语。
顾景珩很无奈。
顾景珩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
他没打算娶妻,麻烦又多余。
也没打算做好人,拯救可怜少女。
他不了解林暖,可她是村里讨论的对象,他不八卦,可在村里,八卦会自个跑来。
按照她的性子,今天一定会闹,却出乎意料。
她太镇定了,好像事情没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林暖迎上他的目光,“今晚吃麻辣兔肉行吗?”
顾景珩深深的看了她会儿,走了。
林暖跟在身后,唇角扬起弧度。
回了家,饿到不行的林暖进了厨房。
米缸里没米,只有小半袋玉米面,碗柜里有把青菜,也没辣椒,麻辣兔肉吃不成了。
林暖做成红烧的,炖在锅里,又把青菜洗干净切细,混进玉米面里,等兔肉煮的差不多了,贴在锅边缘。
兔子肉熟了,青菜玉米锅贴也好了。
林暖把做好的饭菜端去堂屋,正打算喊顾景珩,他自个出来了。
顾景珩换了身衣裳,手里拿着弓弩,腰间还挎了个水壶。
不是出来吃饭的,是要进山。
“尝尝我手艺。”林暖盛了两碗,自己吸溜着吃起来了。
她太饿了。
她还穿着喜服,为了干活方便,撩了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瘦的像个麻杆。
变化挺大的,不过和他无关。
顾景珩放下弓弩坐了下去,拿了块玉米锅贴吃了起来,“既然你是乔家的人了,以后要遇见合适的,我做主,把你给嫁出去。”
是乔家人,不是乔家媳妇。
林暖也没在意,她虽然挺吃他的颜,可要做真夫妻,她还做不到。
她想了会儿,夹了块肉,“爹,吃肉。”
被雷的外焦里嫩的顾景珩被玉米锅贴噎住了,猛的咳个不停。
林暖忙跑去厨房倒了碗水,顾景珩接过喝下,脸色恢复自然,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爹?也行,怪好听的,以后就这么叫。”
林暖: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不过很快她就被别的吸引住了。
他左手拿筷子,碗就放桌子上,连筷子都抬不动吗?
那是怎么拉弓的?
单手打架,也那么厉害的吗?
似是被她盯的有些不悦,少年眸色深了深,拿了弓弩,丢下两个字,出了门。
“走了。”
林家。
自林暖走后。
林明忠脸色就没好看过。
张蓉芳闪了腰,动不了,被扶进来后,夫妻俩床头床尾的躺着,她哼哼个不停,哼的林明忠很心烦。
“那死丫头,说走就走,也不说劝女婿给咱送点彩礼,白瞎老娘养她那么大了,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早知道就少给她吃两口……”
“别说了!”林明忠涨成猪肝色,像愤怒的豹子。
张蓉芳可不怕,白了他一眼,“干嘛?我说的不对吗?那死丫头天生带衰的,她要在家,老娘放屁都砸后脚跟,我还不是为了咱家好?娘也是同意的。”
“那你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啥叫火坑?你没瞅见是女儿自个要去的?找了汉子,连你这个老子都不问了。”
“那也是被你逼的。”
正巧,三房媳妇刘氏来送饭了,她探进脑袋,笑了,“二哥二嫂,吃饭了。”
“辛苦弟妹了。”
“不辛苦不辛苦。”刘氏眼睛往张蓉芳碗里瞟了一眼,麻溜走人。
张蓉芳闻见鱼香味了。
之前林家日子还过得去,有个当里正的爹,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荤的。
当然,也就每人沾一小片肉。
自从林老爷子和张明忠出事,这还是家里头一回吃鱼呢。
张明忠是伤者,分到了一块,可他心里不是滋味。
也不晓得暖暖咋样?会不会被吓哭,吃上饭没?
指望自个媳妇去看是不可能了。
他琢磨着待会让老三家俩孩子去看看。
张蓉芳作为赶走林家丧门星的功臣,又扭了腰,王婆子破天荒的给她分了一小块。
她吃的哼哧哼哧。
“送走那丧门星衰货,老娘果然时来运转啊,吃鱼都没刺啦。”
刚说完,张蓉芳话顿住,嗓子一阵刺疼,说不出话来了。
“咳咳……”
鱼刺卡脖子了,还下不去。
张蓉芳急的扒拉了两口饭,打算把鱼刺给压下去。
结果不行。
她急的去推张明忠。
“咳咳……”
“你咋了?”
张蓉芳指指嗓子眼,张明礼明白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报应,喊来了人。
又是咽窝头,又是喝水喝醋,折腾了半个时辰,都没把鱼刺弄下去。
最后请来了村里大夫杨伯,杨伯把蓖麻子捣烂入药,做成麻煎丸,再用青黛裹着,弹球一样大的丸子,让张芳蓉咽下。
丸子噎人,张芳蓉当场翻了白眼,最后鱼刺下去了,张芳蓉嗓子坏了,又开了药,气的王婆子大骂败家玩意。
张芳蓉躺在床上流泪。
死妮子,衰货丧门星,走了都还克她!
林暖把碗筷收拾干净,打扫了遍屋子,找了个小背篓,再背上她的小布包,锁了堂屋。
大门她没钥匙,顾景珩也没锁,靠他霸王属性杜绝牛鬼蛇神。
一出门,她就看见对面躲在石头后的姑娘。
林静,林家三房林明礼和刘氏的大女儿。
“出来。”
姑娘“哦”了一声,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特意往她后面瞅瞅,“暖暖姐,顾……姐夫没在吧?”
“没在。”
“吓死我了,我就怕他待会冲出来揍我。”林静拍拍胸脯,麻溜的掏出帕子,“二伯偷偷给你留的鱼。
说完自个先咽了咽口水。
“你吃了吧。”林暖道:“告诉我爹,我和你姐夫日子过的很好,不用担心,等我从山上回来,我去看他。”
“姐,你不会是被姐夫打了,才不敢回去吧?”
林暖心说这丫头是不是眼神不好使,她像被打了的样吗?
她道:“你姐夫什么时候打过女人了?”说完,背着小背篓走了。
留林静在风中凌乱。
这还是她暖暖姐吗?和以前咋不一样了?
不对,重点是姐夫是打过不少人,可好像,还真没见打过女人。
林静包起鱼肉,回去传消息了。
林暖上了山,她想看看山里有什么能填饱肚子,要是幸运的话,或许还能找到些好东西去卖银子。
顾景珩虽然留她在家,可俩人不是真夫妻。
她也不能全靠他。
而且他压根就没想过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样挺好,在一起生活,又互不干涉。
时值秋末,快要入冬,林子里萧条,偶尔看见颗柿子树,不过早就被村民和孩子摘干净了,就连野菜也没见着一从,偶尔在厚重的落叶下捡到一两颗没被发现的栗子。
林暖边走边吃,心说该不会空手回去吧?
这么想着,等她走远一些,就看见一从绿油油的荠荠菜。
林暖眼睛都亮了,把荠荠菜挖了,装了小半框,这么多,应该够一天的饭食了,她背起小背篓准备换地方再找,脚底踩到树叶子,一路从坡上滑到坡底。
她揉着腰起身,却看见落叶里好像盖着像蘑菇一样的东西。
林暖扒拉开叶子,哇了一声,树叶盖着的下面是根树桩,看样子挺久了,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然而上面却长了一朵灵芝。
灵芝不算小,年份嘛,林暖目测,不是百年灵芝,不过二三十年的总没差,奇怪的是,这里明明不算隐蔽,怎么就没被村民给挖掉?
难道她的好运气得意于锦鲤梦?
原主脑袋里对这些没有概念,林暖一时也判断不出来在这个年代,这朵灵芝能卖多少钱,不过能让她吃饱饭,是没错的。
林暖拿了镰刀,小心翼翼的从根部挖起,藏在荠荠菜中,收获了灵芝,她也不打算多逗留,背着小背篓下山了,下山的途中还捡到了两三朵红菇。
山脚下有条路,连了几个村子。
这会路上停了辆马车,马车一角挂着流苏坠子,随风晃着。
马车边站了两个浅绿色裙子的丫鬟,都焦急的看向马车里。
马车帘子被撩开,里面坐了位夫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华服美簪,素雅的打扮,却不失贵气,保养的也极好。
可这会她正躬着身子,胸膛剧烈起伏,似乎有点咳嗽,却怎么都咳不上来,极其痛苦的样子。
她身旁的嬷嬷急红了脸,一遍遍的给夫人顺气,“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小三子进村找大夫了,一会儿就到,您很快就会没事的。”
林暖放下小竹筐过去,准备爬上马车,丫鬟拉住了她。
“哪来的村姑?我们夫人的马车也敢上?还不快走。”
关键夫人发病了,都要急死了,你没看见嘛?你穿一身喜服出来瞎晃干啥?要成亲就赶紧回去。
“你家夫人怎么了?”
丫鬟心说你一个村姑,看着比我还小,和你说了你懂吗?不过为了不被纠缠,她道:“我家夫人喘鸣犯了。”
古代把哮喘病喊成喘鸣。
林暖爬上马车,丫鬟吓了一跳,要去拉人,嬷嬷扶着夫人呢,正要厉声训斥,林暖道:“再晚一点,你家夫人会有生命危险。”
她身上气质太沉稳了,眼底也有让人信服的坚定,嬷嬷犹豫了。
万一行呢?
谁也没料到夫人突然发病,嬷嬷道:“我家夫人要是出什么问题,我们绝不客气。”
林暖没说话,给夫人检查了一遍,又和嬷嬷了解了病情,哮喘不同于其他。
嬷嬷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很了解,没隐瞒全部说了。
结合林暖判断,是有过敏源才引起的,她小布包里有这类的急救药,拿出沙丁胺醇气雾剂。
“把人扶起,把她嘴掰开。”
嬷嬷看着林暖手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担忧道:“这东西真能救我家夫人?”
“能。”林暖淡声道。
她气质沉稳,反让嬷嬷很安心,配合林暖让夫人张开了嘴。
气雾喷入没一会儿,嬷嬷发现夫人不喘了,也不咳了,脸色渐渐好转。
这比给当初给夫人治病孙大夫的药都管用啊。
“夫人,您发病了,是这位小姑娘救了您。”嬷嬷很感激,她刚才没细看,这会才看见林暖穿着喜服,觉得奇怪。
她一个新娘子跑出来,还背个背篓,腰间还别把斧头,你是要逃婚,还是要干啥啊?
而且她脸上还有个红斑,可惜了。
夫人精神好多了,淡淡一笑,倒是不介意林暖模样,“谢谢姑娘,姑娘家住哪儿,改日我登门道谢。”
“不用。”林暖跳下马车,“十两。”
夫人一愣,当下明白这是诊金,让嬷嬷给了她,嬷嬷心说这丫头是不是傻,多少人求着夫人登门呢,可比这十两银子划算多了,她倒好,只看的见俗物。
林暖收了银子,背上小背篓,往村子里去了。
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笑了,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不贪财,只要诊金。
林暖走后没多久,小三子也把杨伯找来了,不过已经好了,也就没必要,打赏了点茶水钱,杨伯就回去了。
(40)
林暖回了家,时辰尚早,她把灵芝放堂屋里,又找了个簸箕,把荠荠菜倒里面。
山上采的荠荠菜里头有杂叶子,有泥土,有好的有坏的,收拾起来还挺费事,收拾完清洗干净晾在簸箕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做饭还早一些,林暖低头看了眼身上喜服,一直穿这件也不合适。
原主有两套打满补丁的换洗衣裳,都在林家,林暖把灵芝放自个屋里,锁好堂屋的门去林家了。
林家人这会都出去干活,除了三个病号,就是王婆子,还有大房长孙林怀安在屋里温习功课。
门虚掩着,院子里没人。
林暖去了二房屋,林明忠靠在墙上发呆,满脸消沉。
张芳蓉睡的昏天暗地。
“暖……”林明忠看见女儿,激动的差点喊出声,又怕吵醒张芳蓉,招招手,“你咋回来了?景珩那孩子对你咋样?你吃饭没?”
一连三问,足够见他的担忧了。
“我很好。”林暖视线落在林明忠瘫痪的腿上,“爹,我给你换药。”
林明忠一天要换三次药,林暖没嫁人前,林暖给他换过几次,后来都是张芳蓉给换的,换的倒是勤快,不过没闺女换的细心。
这会她闪了腰,也换不了,其他人还没回来,也就没换。
林暖借着换药的机会,细细检查了林明忠的腿。
膝盖下的一段骨折了,压迫了神经血管,还肿了起来,里面也发炎了。
“你杨伯说了,爹这腿,废了。”林明忠消沉道:“暖暖,是爹对不住你。”
林暖没说话。
往自个布包里一摸,摸出外敷的药,洒在张明忠腿上。
张明忠愣,“暖暖,这是啥?”
“药,能治你腿。”林暖言简意赅,给他换上包扎好,递过消炎药,“把这个吃了。”
张明忠才发现,暖暖变了很多啊。
刚要问什么,张芳蓉动了动身子,张明忠以为她要醒,把药塞嘴里,嚼了嚼,苦的要命。
她把水端过去,张明忠喝完一整碗水,才觉得好了点,“暖暖啊,你给爹吃的是啥啊?”
林暖满头黑线,你吃完了才问,会不会太晚了点?
“这是三天的量,每次两片,一天三次,饭后吃,直接吞下去,不用嚼。”林暖道:“菩萨给的,吃了能好。”
她补了一句。
不然要解释一大堆,反正古人迷信,有菩萨背锅,万事大吉。
张明忠激动啊。
他懂,他都懂。
敢情闺女变利索了是吃了菩萨给的药啊?
这就是仙药啊,张明忠瞬间信心百倍。
“呀,暖暖,你咋回来了?你小声点,别回头把你娘吵醒了,她又骂你,你娘才被你克的让鱼刺卡了脖子,受了老大罪呢。”
“媳妇,你说错了,你要不说话二嫂就不会醒,就你这破锣嗓门,叫的像过年被杀的猪一样,别说二嫂,整个村的人都能被你吵醒。”
刘氏:“……”
林暖看着被大嗓门夫妻吵醒的张蓉芳,很是无语。
神仙夫妻!
张蓉芳懵了会儿,看着林暖,额头突突突的跳。
丧门星啊,她怎么回来了?
抓起枕头就朝林暖砸过去。
林暖身子一侧,枕头直接砸刘氏后脑勺了。
林暖良心很过得去的给刘氏腾了位置,站在张明忠身边。
张明忠伸出手,谁都别想动他女儿。
刘氏火冒三丈,蹭蹭蹭杀进来,把枕头砸回去张蓉芳脑袋上,还砸了三下,“二嫂,我招你惹你了,我要被你砸傻了咋办?”
“媳妇,你那脑袋比茅坑里的石头都硬,一个枕头哪就把你给砸傻了?再说你也不聪明,再傻点也没区别。”林明礼好笑的道。
张蓉芳想要骂回去,奈何嗓子疼的要死,听见林明礼的声音,当场就“哈哈哈”笑的三声。
然后拿起枕头,疯狂的还了刘氏五下。
刘氏差点被自个男人气死,他到底谁男人啊?
反手就抓住了枕头,一个也不让一个,枕头被俩人扯的变形。
“别打了,老三,快把弟妹拉出去。”林明忠忙道。
“好。”林文礼忙去拽人,拽了老半天才把俩人给拽开,枕头被扯烂了,俩人头发乱糟糟的,被弄成鸡窝窝。
张蓉芳趁林明礼抓住刘氏,趁机往她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刘氏登时就跳脚了,一脚踹去,踹中张蓉芳下巴,张蓉芳不甘示弱,趁机抓住刘氏腿,一把撸掉她鞋子,也不嫌臭,冲她脚底板又是挠又是抓的。
弄的刘氏又哭又笑,破口大骂。
屋子里的情况自然招来了王婆子。
“干啥呢?”
一屋子的人立马安静下来了,张蓉芳和刘氏也不打了,怂哒哒的。
张蓉芳倒是想说话啊,奈何嗓子疼,狠狠的瞪了林暖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刘氏身上。
王婆子看了个明白,“老三家的,你来老二屋里闹啥?”
“娘我冤枉啊,是她先用枕头砸我的。”刘氏哭丧着脸。
王婆子立马看向张蓉芳,张蓉芳指着林暖,表示自己砸的是她,她躲了才砸错的。
“娘,不关暖暖的事。”林明忠沉声道:“她回来帮我换药的。”
王婆子看见地上有换出来的药,心中明白,可对林暖的态度,她和张蓉芳是一样的。
一回来就惹事,不是丧门星是啥?
她冷冰冰道:“老三家的都回屋。”
“娘……”刘氏还想说什么,被王婆子一眼瞪回去,缩了缩脖子,希望自己男人替她说句话。
却看见林明礼出去了,她心里那个气啊,捡了鞋子忙跟着走了。
“暖暖,你嫁人了,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不是老林家的人了,别总往家跑,换药的事家里有人会帮你爹,用不着你,你回吧。”
林明忠心中一痛,“娘……”
“爹,我下回再来看你。”林暖道,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两人,径直出去了。
被忽视的很彻底的王婆子:死丫头当她在放屁吗?
她跟上去打算再警告她一遍,才出去,一脚踩上刘氏随手放在门边的锄刃上,锄柄“砰”的打在王婆子身上,闷响一声。
又疼又狠。
王婆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两眼都在冒星星。
林暖出了屋后,就去了她之前住的屋里。
她没单独的屋子,和三房的林静林秀住一屋的,俩人都没在。
她东西也不多,俩身衣裳,一双鞋子,抱着就出去了。
路过林明忠屋前,王婆子眼睛一亮,想喊她扶自个,“暖……”
林暖本来走的不快,到她面前,咻的一下子走没影了。
大房俩个没在家,二房俩人都起不来,三房俩人搁屋子吵架呢,听不见她声儿,老头子也中风了,她大孙子怀安倒是在,就是离的远,她没刘氏的破锣嗓子,声飘不过去。
没人扶王婆子,王婆子很郁闷,王婆子头更疼了。
林暖回去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洗衣服用的皂荚,犹豫了一下,进顾景珩屋里看了看,他屋很整洁干净。
就在视线可见范围内找,皂荚没找到,看到了塞在床下的几本书。
可乔家没人读书啊,难道是顾景珩的?
他是读书人吗?
林暖没碰书,关门出去,把从林家的衣裳洗了挂好,才钻进厨房做饭。
兔肉还剩一点,林暖把它和红菇一起炖了个汤,把荠荠菜剁碎,混进玉米面里,做成菜团子当主食。
做完这一切,天也快黑了,顾景珩还没回来。
林暖等了会儿,没等到人,分出自己一份吃了,剩下的热在锅里。
晚上淅淅沥沥的下了点雨,有点冷,她还睡不着,干脆在堂屋生了火,一边烤一边等。
等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的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声音。
“顾兄,你家有火,你家里有人啊?谁那么大胆子,敢和你住一块儿啊。”
声音靠近,搓着手,冷的浑身哆嗦的年轻少年进来,看见迷迷糊糊抬起来看他的林暖,愣住了。
“姑姑姑姑……姑娘?”年轻少年神情像见了鬼,“你的脸……你是林家那小傻子吧?”
林暖:“……”
顾景珩在他身后进来,很随意的踢了踢他脚,“林暖。”
林暖自动忽略少年,很自然的接过顾景珩手里的山鸡和兔子放墙角,心里暗到还是挺厉害的嘛,她道:“锅里热着饭,洗完手就可以吃了。”
顾景珩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好似不敢相信林暖这么贤惠,转身去厨房了。
年轻少年立马跟上,看顾景珩洗完手面无表情的拿锅里的饭食,双手猛的抓住他胳膊。
“顾兄,她做的饭,你敢吃啊?你不怕她在里面下药啊?你忘了林家小傻子之前对李子川干的伤风败俗的事了?还有啊,她怎么穿成这样在你家?该不会是逃婚来的吧?你怎么能收留她呢?她要是赖上你怎么办?”
“说够了?”顾景珩和他说话,目光却盯着锅里的饭菜。
她去后山了?
后山那地,该挖的野菜都被挖了,这姑娘从哪里挖来的荠荠菜做的菜团子?
“没呢。”年轻少年朝堂屋看了一眼,“咱悄悄的说,她是不是被人抛弃了,无路可走,才赖你家的?她万一来你家前,就已经不是姑娘了,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在堂屋听的一清二楚的林暖:少年你这悄悄话还真悄悄啊?敢不敢当着我面说,我肯定不打死你。
不过原主以前老爱跟在李子川身后是真,可惜对方不鸟她,把她当成鼻涕虫一样讨厌的存在。
狠话一箩筐,都打击不了原主为爱奋不顾身的孤勇,原主人傻,干了不少一腔情愿的蠢事,闹的村里人都知道。
可顾景珩有朋友,还是个小喇叭精,挺让她意外的。
冯生还在叭叭叭,“这种没皮没脸不要廉耻脑子又不清楚的姑娘,顾兄你还是离远点的好,你将来可还要读……”
顾景珩抬眸看他,眼底有瞬间的不耐,“吃饭。”
小喇叭精道:“顾兄,应天书院这次招收的学生不够,还会考核一次,对你是个机会,你要参加考核,一定能……哎,顾兄等等我呀。”
追到堂屋,林暖在,小喇叭精没说了,可眼神欲言又止。
不过很快,小喇叭精视线挪林暖身上了,年轻少年冲她伸出两根手指头,问的很惆怅,“这是几?”
林暖瞥了一眼,一本正经的答,“五。”
年轻少年表情当场就僵了,一副你怎么能傻成这样子的神色。
顾景珩简直没眼看,对林暖道:“困了就先去睡。”
“好。”林暖打了个哈欠,出去收了屋檐下衣裳,进来时,凳子上放着被褥。
林暖全抱屋里去了,铺好爬上去,把自己裹成个蚕蛹。
应天书院。
难道就是因为顾景珩右手受伤了,所以才不能参加书院的考试吗?
看来小喇叭精关系和他也没那么好嘛,还不如她和他的,林暖这么想着,笑了。
此时林家。
一大家子都聚在林老爷子屋里,当然不包括二房夫妻,他们动弹不了,也就没参与。
王婆子左手互插着手,坐在床边,“他杨伯,你说吧。”
是以家里孙子辈的称呼喊的。
杨伯点头,把今天在山脚下遇见贵人的事给说了。
“那贵人得了喘鸣,情况挺危机的,我听说遇见了个小姑娘,不晓得用了啥药,就缓解了贵妇人的喘鸣,可以说是药到病除了。”
“他杨伯,你是不是听错了?真是小姑娘啊?能有那么大能耐嘛?我活了大半辈子,可连药都认不全啊。”刘氏表示怀疑。
老三林明礼当场就笑了,“媳妇,就你那脑子,要真能认全药材,咱家猪都能上学堂了。”
刘氏瞬间被气黑成锅底脸。
“都闭嘴。”王婆子懒得看这俩糟心玩意,“他杨伯,你继续说。”
“我当时也没在意,没问到那姑娘长啥样,我就琢磨着,既然贵夫人是在咱桃园山山脚下遇见的,会不会就是咱这几个村里的姑娘?”
杨伯是好意,要真能找到,说不准林老爷子中风就能好。
“会不会是路过的?附近几个村子真要有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王婆子分析。
“娘,这简单,明天起就让海棠去山脚下转悠,说不准能遇见那姑娘呢。”老大林明义道。
“娘,还是我去吧,我也想替家里出一份力。”刘氏忙道。
去找人就意味着不用干活啊,多美的差事,可千万不能被周海棠给抢先了。
周海棠温柔的笑了,“三弟妹,还是我去吧,我对爹和二弟的病都了解,万一真遇见了,我也好和人家说清楚。”
刘氏当场就不干了,“我咋就说不清楚了?”
“还是让大嫂去吧,大嫂认字,也看的懂爹的药方,就你?人家说鸡,你和人家说鸭,还有啊,你别去了光顾着睡大觉偷懒,把人给找丢了。”
刘氏差点没给气死。
看大哥,多体贴自己媳妇的?
她瘫上了啥狗屁男人?有好差事不给她争取就算了,还当这么多人面揭她短,说她不比不上周海棠?她还要不要面子啦?
林明义和周海棠对视一眼,眼底都藏了几分嘲讽的笑。
王婆子一锤定音,“行了,就这么定了,明天老大家的去山脚下转悠,看能不能遇上那姑娘。”
杨伯说完没多留。
王婆子让林明义送走了人,等他折回来了,从怀里摸出一吊铜钱,“你明天干完活去镇上买点肉,给你爹补补。”
“好。”
刘氏看见银子,两眼发光,忙推了自个男人一下,示意他争取一下这个机会,拿着银子去肉,自个也能沾点光,到时候和卖猪肉的杀杀价,杀出个肉包子的钱来啊。
林明礼很奇怪的看她,“你推我干嘛?”
心脏被扎成蜂窝的刘氏讪笑,“回屋了啊,杵这干啥?走了。”
夫妻俩推攘着出去。
王婆子收回目光,哼了一声,“你俩也回吧。”
“哎。”大房夫妻俩乖巧的出去了。
等没人了,王婆子琢磨上了。
林暖那个丧门星走了,家里果然就慢慢好起来了。
不过既然是被她克的,那她就得给银子。
她是长辈,当然不会去当这个恶人了,张蓉芳就不错,反正母女俩跟仇人似的,再闹出点啥事也不奇怪。
第二天。
一大早顾景珩就起来了,在后院洗脸。
有脚步声传来,他以为冯生。
昨夜他死活要睡在家里,俩人挤一张床,冯生一沾枕头跟八百年没睡过一样,他没怎么睡着。
“早。”林暖换了自己衣裳,走近,水缸里没水了。
昨夜顾景珩和冯生在她睡觉后还去洗了洗。
水缸边放着木桶,她弯腰去提,修长的手伸过来,提走了木桶。
顾景珩已经洗完,少年头发沾了些湿,更显眉目俊朗,他很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就你那小胳膊,我怕你把我桶给摔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
林暖笑了,之前还拒绝她呢,这才一天,就开始心疼她啦,少年,你就是嘴硬。
她折回堂屋,把待会要去集市上的东西准备好。
“顾兄。”冯生迷糊的声音传来,门被拉开,看见林暖,他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抱着身子胡诌,“我有媳妇了。”
“哦。”林暖应,我也看不上你啊。
冯生急了,“你别乱来啊,顾兄虽说会帮你找夫家,可我不在考虑范围内的。”
“他说要帮我找夫家?”林暖皱眉。
“对啊,顾兄说会帮你打听,有合适的好人家会把你嫁出去的,顾兄说到做到,你别给顾兄惹麻烦。”
冯生说完贴着门跑去后院了。
似乎晚一点,就会被林暖给缠上一样。
等顾景珩回来,顾景珩总觉得林暖这丫头看他眼神颇有几分哀怨的意思,不过也没多想。
“我待会要去集市卖东西,要帮你把山鸡和兔子一并卖了吗?”林暖问,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不会讹你银子的。”
顾景珩眉头微皱,他是这意思吗?
他道:“山鸡卖了,兔子留着。”
林暖答了声“好”,忽的想起什么,扭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留兔子是不是想给我吃?”
顾景珩山上看见兔子,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林暖这丫头眼神亮晶晶的说要吃麻辣兔肉。
这会被点出来,气氛很是微妙,他道:“我自己想吃。”
嘴硬。
林暖笑的眉眼弯弯,去搬小背篓,打算把山鸡装进去。
顾景珩看了她一会儿,道:“没人会买荠荠菜。”
林暖很是莫名,忽的反应过来他误会了,她道:“是去卖灵芝。”
她说完,从自个屋里拿出挖的灵芝。
顾景珩眉心狠狠一跳,“你挖的?”
“对啊,就在后山不远处。”
顾景珩:“……”
他深山也进过,可从来没看见过灵芝,而且村民们隔三差五的去后山,还能被她给挖到,这丫头哪里是村人口中说的丧门星,是福星吧?
“吃早饭吧。”林暖道。
早饭是昨晚剩的饭,热了一下简单就吃了。
吃过饭,顾景珩和冯生要出门,林暖没问他们去哪里,就是盯着顾景珩的右手看了好大一会儿。
右手到底是好还是坏的啊?
她想仔细看看,又怕引起他的反感,摁下心思,收拾东西去镇上了。
林暖在村口等了一会儿,遇见了杨三叔家的牛车,村子的人会给几个铜钱,搭一段路去镇上。
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了,看见林暖,都在打趣。
“呀,这不是景珩媳妇嘛?暖暖呀,你背个小背篓要上哪儿去啊?”
“是被赶出来了,还是去应天书院找你的子川哥哥呀?”
林暖眉头皱了皱,当没听见,径直走到杨三叔跟前,“叔,你搭我一段路,我回来再给你钱成吗?”
她只有十两,整的。
不过这话听别人耳朵里,就是她没钱,想蹭车的意思。
哪有背个空背篓去镇上,回来就有银子了的。
不过杨三叔牛车没坐满,他也可怜这孩子,道:“不要你银子,不过半道上要是有人,你就把位置腾出来咋样?”
“好。”
上了牛车林暖就睡,妇人们想要打趣,也没打趣到,没一会儿就转了话题。
“到咯,太阳落山前还在这里等,晚了我就走了。”杨三叔道。
林暖跳下牛车。
白龙镇是扶凤县最大的一个镇子,连接了东南西北十里八乡,每到集市,放眼看去都是脑袋。
白龙镇平日人不少,要是遇上初五,十五,二十五的大集,人就更多了。
今日恰逢十月十五,街道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商贩,乡民,百姓,也有大户人家出来采购东西的。
当然,白龙镇繁华热闹的属北边,不仅路宽敞,酒楼,茶肆,药铺都在那边,镇北出去点,差不多十多里路,就是应天书院了。
镇东就萧条了,什么赌场啊,窑子,黑心小作坊,乱七八糟的都有。
林暖去了镇北,先把山鸡给卖了,她就一只鸡,很好卖,打听了市场价,二十文一斤,足足五斤,卖了一百文,她还打听了,镇上最大的医馆是济民医馆,收拾小背篓过去了。
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来赶集的都是背背篓的,就导致一个情况,林暖身子已经在前头了,背篓被卡后面了,身边还不断有人挤来挤去的。
人群里有一个中年美妇,容貌很突出,保养的极好,一身绿色的罗裙,雍容华贵,不过这会被挤在人群里,衣裳被挤的皱皱巴巴的。
她身后不远处有个嬷嬷,一双眼睛黏着中年美妇,嘴里还喊着夫人。
人太多了,两人压根凑不到一块。
林暖本来要走了,就看见一个贼头贼脑的男子四处张望,手却伸向了中年美妇,只见他一个回掏,很高超的偷盗技术,荷包就到手了,中年美妇浑然不知。
男子得手后凭借瘦小的身躯挤了出去,他得意的掂量了荷包,忽的,背后被人踹了一脚,男子直接摔地上了。
“你……啊!”
男子还没说什么,林暖一脚踩住男子的背,拿下他手里的荷包,冷声道:“滚!”
“他是三只手。”
三只手就是小偷,这个明显是个惯偷了,脸上有官府给打的小偷的标记。
男子见被识破了,也不敢久留,爬起来就跑。
人多,林暖也没去追,中年美妇也看见了林暖手里的荷包。
“夫人,物归原主。”
“谢谢姑娘。”中年美妇道,她抬眼,看见林暖脸上的红斑,愣了会儿,差点脱口而出什么,忍住了。
她又见林暖衣着朴素,想报答,又怕直接给银子唐突了她,就道:“姑娘要是有空,我请你去前面吃碗面吧。”
“下次吧。”林暖道:“我还有事,这里人多,夫人收好随身东西。”
“好。”不知为何,中年美妇第一眼见林暖,就觉得这姑娘很亲切,她道:“我家就在落梅山庄,姑娘若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
自报家门,足尖对方是诚心想谢的,林暖应下,背着小背篓走了。
嬷嬷也挤了出来,她是亲眼看见小偷偷了她家夫人荷包的,奈何人多啊,喊也喊不过去,“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中年美妇道,她们原本不走这里的,老车夫今天有事,喊了个新车夫,新车夫对路况不熟,就进来了。
人山人海的,人都过不去,更何况马车?
主仆二人只好下了马车。
好在终于挤出来了。
中年美妇道:“芳嬷嬷,刚才那姑娘脸上有块红斑,差点就问出来了。”
“那姑娘脸上的应该是胎记,夫人是被勾起了往事,想起了当年的事。”
“是啊。”中年美妇道:“当初我被下了欢喜蛊,给我下毒的那人说了,欢喜蛊下给怀孕的人,那么蛊毒就会转移给新生儿,新生儿儿一出生,脸上就会有红斑。”
“夫人是良善之人,又拜了不少菩萨,菩萨见夫人心诚,不忍心让大小姐受罪,所以大小姐生下来,夫人体内的欢喜蛊没有了,大小姐也健康。”
“是啊。”中年美妇道:“还好乐儿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
林暖到了济民医馆门口,赶集的人多,看病的人也多,门口排起了长队。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姑娘过来,撞了林暖一下,手里的药“啪”的一下子摔地上了,药材散了一地,年轻姑娘蹲下身去捡。
林暖跟着帮忙捡,捡了一些,咦,这药材不对劲呀。
还没等她认真看,对方姑娘一把抓了她手里的药材往怀里塞,也顾不上地上的泥土,把剩下的全薅进怀里。
“林暖,怎么是你?你故意的是吧?”
林暖起身,盯着她看了会儿,真没印象,“我们?一个村的?”
年轻姑娘简直被气笑了,愤愤道:“你装什么装?现在装不认识我了?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活该你娘都不要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
说到这,她咬牙,改口道:“全村没一个和你做朋友,就我和你做朋友,是我瞎了眼。”
这样林暖就想起来了。
同村的白巧凤。
同村同龄姑娘都嫌原主傻,嫌她咋呼,嫌她是丧门星,只有白巧凤不嫌,两人就成好朋友了。
不过原主傻,她可不傻,有些东西比原主看的清楚。
白巧凤哪是不嫌她呀?
分明就是想让原主替她干活,占她便宜。
白巧凤家有三个弟弟,最大的那个也就十三岁左右,她是老大,家里的活自然都落她头上了。
俩个累的和牛一样的人就凑一块儿了。
不过白巧凤心眼多,每次三言两语哄的原主替他干活。
不是帮她打猪草,就是帮她捡柴火,她许以小营小利,还美名其曰,好朋友互帮互助,结果每次都是原主单方面的帮她。
至于俩人怎么闹掰的,她没印象。
“怎么会什么?”林暖问。
白巧凤被问住了。
她一眼就看见林暖背着小背篓,目光一闪,“你哪来的银子来镇子上?是顾景珩给你的银子吗?他怎么会给你银子?他没把你赶出去吗?”
这话问的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没有。”
有也不告诉你,林暖心说。
白巧凤惊讶于林暖的变化。
林家是不可能给她银子的,那就是顾景珩,一想到顾景珩居然给她银子,她就牙疼。
“暖暖,你是不是去找李子川了?你要是想找他,我帮你。”白巧凤道。
说到这事她就恨。
原本是她先喜欢李子川的,她还没表达心意呢,林暖就缠着李子川了。
有次她走了十几里路跟李子川来镇子上,就是想给他送双亲手纳的鞋垫。
没想到被李子川无情的拒绝了。
她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勤快,李子川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林暖鼻涕虫一样跟在李子川屁股后面,导致李子川对她也讨厌起来。
那天回去后,天黑了。
路过一片玉米地,黑暗中伸出一双黑乎乎的手,一把给她拽进玉米地。
她嘴被人捂住,裤头被人扯了,她还记得,那天的夜特别黑,那双手特别冷,还有玉米地特别扎人。
她哭啊哭,哭到嗓子都劈了。
最后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因为没及时赶回家照顾弟弟们,三弟摔了脑袋,她被爹和娘混合双打,她越哭,被打的越惨。
没过多久,她发现她月事没来。
她怕极了,整宿整宿做噩梦。
结果老天不负她,让她去砍柴的时候遇见了打猎回来的顾景珩。
她心一横,反正以顾景珩在村里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她要是把肚里那块肉赖在他身上,村里也没人会怀疑的。
她准备要赖了,办法都想好了。
就趁顾景珩没在家,衣裳不整的往他柴房一躺。
结果呢?
林暖都嫁给高员外了,居然还能回来?
还用了她的法子,硬嫁给了顾景珩?
最最关键,顾景珩居然没把她给赶出去,这就让她很难受了。
白巧凤见林暖没说话,心说到底是不傻了还是更傻。
她扯出抹笑,“暖暖,我爹又打我了,我心情不好,你别介意呀,你怎么在济民医馆排队啊?你病了吗?”
“恩。”林暖很淡的应了声。
许是她太淡定了,白巧凤总有种心虚被看穿的感觉。
她道:“暖暖,你第一次来镇上吧,你不知道,镇东有家卖的包子可好吃了,我请你,给你赔罪好不好?现在人这么多,待会我陪你晚点再来看病。”
说完挽着林暖的手。
林暖眨眨眼,视线落在胳膊上,就挺不喜欢的,不过忍了。
俩人来到镇东一个巷子口。
进去就是镇东最乱,最脏,流氓坏人最多的地方。
有进出的男人看俩个年轻姑娘,朝她们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有的还大着胆子吹口哨。
林暖眨着天真的眼睛,露出和原主一样傻的神色,“巧凤,这地方看着不好,咱还是走吧。”
白巧凤笑了,“没事的,我来过好几次呢,进去有对夫妻卖包子,排队的人可多了,你先去排着,我去趟茅厕,很快就来找你。”
“好,那你快点来啊。”林暖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巷子里。
白巧凤叉腰冷哼,丧门星死林暖,你害了我一辈子,我也要让你尝尝我尝过的痛。
目送林暖进去她就回村了。
正巧遇见了杨三叔。
村上人来传信,杨三叔娘摔了一跤,杨三叔提早赶回村,白巧凤搭了个顺风牛车。
巷子里,林暖一进去,看见第一家铺子就是间赌坊。
“真晦气,老子他娘的又输个精光。”
四个男人勾肩搭背的出来,看见林暖愣了一下。
好大胆的妞啊,居然敢来这儿?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的吗?”瘦高个捏着下巴,眼底有淫笑,等他看见林暖脸上的疤,卧槽一声,后退三步。
“不是,好不容易见个母的,特么也太丑了吧?能下的去口?”
“你看啊,除了脸,其他的还是不错的,能下能下。”
四个人当着林暖的面评头论足起来了。
讨论完毕,瘦高个猥琐的笑了,“小妹妹,哥哥们有糖,跟哥哥们走吧。”
伸手就要搭在林暖肩膀上。
林暖眉头一皱,身子一撇,冷声道:“滚!”
“嘿,还挺辣。”瘦高个和其他三个男人打了个照面,四人把林暖围在中间。
瘦高个眼底发狠,伸手朝林暖肩膀抓过去。
咔嚓!
瘦高个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林暖抓住瘦高个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地上了。
其他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林暖踢中其中一人要害,又倒下一个。
剩下俩个反应过来了。
其中一个随手扣了土墙上一块石头,抬手就朝林暖砸去。
林暖冷笑一声,扣住另外一个肩,朝抓石头的人砸去。
抬石头的人一脑袋砸下,嗷的一声,砸晕一个。
林暖速度很快,在砸石头的人没回神时,一脚踹在他下巴,砸石头的人脑袋一歪,两颗门牙呈抛物线飞出去。
林暖又补了一脚,把他往墙上怼,直接把人给怼晕了。
瘦高个这会已经回神了,看见他的伙伴们都晕了,目瞪口呆。
林暖走过去,“我丑吗?”
瘦高个咽了咽口水,“丑。”
“回答错误。”林暖小拳拳砸下去去,把人砸晕了。
林暖整理了下小背篓,像是没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人,四平八稳的踩过去,留下一串嗷嗷叫的声音。
出了巷子,林暖往折回了济民医馆,这次她没排队,直接进去药铺了。
店小二见她插队,头也不回的指指外面的长龙,道:“姑娘,排队去。”
“我不是来看病的。”林暖道:“我这里有根灵芝,你们医馆要不要?”
“要要要,你等会儿啊。”店小二进去喊掌柜的了。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出来了,他打量了一下林暖,穿着朴素,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他心底估摸着这丫头是不是把蘑菇当灵芝了?
心里这么想,不过脸上很客气,宋掌柜道:“姑娘,可否把灵芝拿出来一看?”
林暖从背篓里拿出灵芝,宋掌柜愣了,还真有啊,忙把人请到后面去了。
宋掌柜端详了会儿,道:“姑娘,是灵芝不错,不过也就三十年的光景,灵芝这东西,年份越久,越值钱,这样,我给你个市场价,八十两,如何?”
他没骗人,他就赚点中间差价。
林暖来之前也是打听过的,爽快道:“成交。”
宋掌柜取来银子,林暖收了,对他道:“掌柜,你想不想让你医馆名气更大?”
宋掌柜笑了,“姑娘不知道,我这济民医馆是镇子上最大最好的医馆吧?”
“知道。”林暖道:“可你医馆的大夫都不出名,想要往上爬,难。”
这倒是实话,可神医那么好挖吗?真要有,人家去京城不好吗?为啥非要在这个小县城。
林暖道:“签了我,保证你扬名立万!”
咳咳,这台词莫名很传销是怎么回事?
“姑娘也会医术啊。”宋掌柜笑道,能认灵芝,会一点不稀奇,他没放在心上,“姑娘,我还有事,就不……”
“奉陪”俩个字还没说完,药童急吼吼的跑来了,“掌柜的,不好了,有个病人检查出来得了肠痈,她家人死活不肯走,赖在咱大堂了。”
宋掌柜脸色大变。
肠痈!
绝症啊,患病必死无疑。
宋掌柜开医馆的,看多了大多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早就麻木了,能救人肯定要救,可肠痈救不了,人要真死在大堂,他医馆招牌算是砸了。
他急忙冲过去,林暖背起小背篓也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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