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都是真实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比那个只会摆架子的李瑾年，比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食客……甚至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
程墨说着说着突然哽咽，暴怒转为哀求，手指从钳制变成小心翼翼的触碰。
他的声音颤抖，“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意？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厨房，最稀有的食材……我可以每天只吃你做的菜……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他？”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于婉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震撼，反应无比真实——她先是惊恐，继而流露出真实的怜悯。
朱小满眼中含泪：“因为爱不是占有，程墨，爱是放手。”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刺进了程墨的心脏。
林青栩在这里设计了一段长达十秒的面部特写——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深深的悲伤，以至绝望，最后归于诡异的平静。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柔：“你说得对……爱是放手。”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袖，甚至还抚平了衣襟上不存在的褶皱，然后优雅地转身拿起了厨刀。
“所以我决定……放手一搏。”
他举起厨刀的姿势优雅如执笔，眼神却疯狂如野兽。
于婉琴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冰凉，她想转身就跑，却僵硬得动不了，她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连张嘴都困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屠刀朝她而来，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卡。”陆斯年的声音打破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林青栩立马放下厨刀，神情由疯狂转为平静，逐渐变得温和。
于婉琴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青栩伸手去扶她：“你没事吧？”
于婉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眼神中还有没来得及消退的惊恐。
等韩文冬扶着她起来，于婉琴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一脸涨红地看着林青栩：“对、对不起栩哥，我……”
林青栩理解地笑笑，语气依旧温和，“刚才吓到你了，抱歉。”
于婉琴摇摇头，她刚才确实被程墨那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疯癫吓到了，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林青栩的演技有多好。
陆斯年神情兴奋，“青栩，快过来看看，你刚才演得太棒了。”
林青栩走过去看回放。
陆斯年还在喋喋不休，“看看这眼神，还有这一处小动作，到位，太到位了，完美地演绎出了程墨那种鱼死网破的绝望。不过你是怎么想到他拿刀之前还要整理衣袖的？”
林青栩：“因为程墨是京城第一贵公子，即便发疯他也会保持风度，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
“没错没错，说得太对了，你这个即兴发挥让程墨扭曲的内心更加生动，加得好，加得好啊。”
陆斯年赞不绝口。
监控器的画面定格在程墨那个令人心碎又毛骨悚然的微笑上——一个求而不得的疯子，在确定得不到恋慕之人的爱时，终于决定毁掉自己最珍爱的宝藏。
“呼，这一场过了，下一场准备。”
……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乔薇和常司柠安静地站着。
她们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这一幕开拍，于是两人也没打扰众人，找了一个角落看他们拍戏。
“怎么样，现场看是不是更震撼？”乔薇小声开口。
常司柠没有回答，目光还落在场中的林青栩身上，她见过很多演员诠释“疯批美人”——有人靠夸张的表情，有人靠歇斯底里的嘶吼，但从未有人像林青栩这样，用近乎优雅的克制演绎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