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也皱着眉，“是臣弟的错，说了些不该说的。”
手中的药碗直接被裴砚之抬手扔到地上，瓷片破碎的声音让人心生烦躁，裴砚之脸色阴沉的难看，眼含杀意，“你跟她说了什么？”
将御花园的对话简单总结了一下告诉裴砚之后，吴起元则是给床榻上的沈衡烟检查完，很是为难的开口，“目呆无神、唤之不答，这是失魂症的症状。”
裴砚之嘴抿的紧紧的，眼睛恨恨的盯着眼前的裴景，“朕从没把她当成替身，你们倒是好啊，能做朕的主了，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陛下，臣弟认为沈才人的状况不是因为这件事引起的。”
裴景知道裴砚之以为是那些替身的话刺激到了沈衡烟，但是他不那么觉得，在他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后，沈衡烟的状态分明是可以接受的。
真正的问题出现在，他在谈论沈家记忆的那一段。
“陛下，您为何会觉得她不是替身。”
裴砚之可是不耐烦给面前这个男人解释，“朕说她是，她就是，她就是沈衡烟。”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问题不是她是谁，而是朕要她好好活着。”
裴景的脸色不是很好，沉默了片刻，他原本以为裴砚之只是将替身当成了沈衡烟，可是现在看来，裴砚之分明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沈衡烟。
“臣弟昨夜在谈起沈家回忆时，就发现沈才人的表情不太好，应该是这个原因。”
裴砚之又看向吴起元，“现在速速给朕想法子治！”
吴起元连连点头，“陛下，臣已经开了养心安神的药，除了针灸之外，还需要陛下费心陪伴才行。”
“裴景，朕不杀你，你最好赶快给朕找到解药，否则她要是死了，你就给她陪葬！”
裴砚之将人都赶走后，自己坐在沈衡烟的床边，有些心痛的看着双眼睁着，仰躺着的沈衡烟。
沈衡烟却像是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沈衡烟的父亲沈季丰从小就是按照沈家家主的要求培养长大的，像是生病时也被逼迫读书，只要流一滴眼泪就拿枝条抽打那就是家常便饭。
而真正让他心理扭曲的，是在看到自己的母亲企图通过父亲来操纵整个沈家时，心里发生了变化，他便格外的讨厌女儿。
沈衡烟作为他的女儿，自生下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
在不停被沈父言语虐待后，她也没能从母亲那里得到任何慰藉。
沈母自嫁入沈家后，因为没有诞下一个儿子，致使她心里极其不平衡，企图将沈衡烟造就成比自己更惨的参照物，来缓解自己的不公感。
所以在得知自己能嫁给本就有好感的渊王，裴砚之，成为渊王妃的时候，沈衡烟觉得自己终于能从那个地狱里解脱了。
先帝的赐婚来的突然，沈衡烟只能肯定，绝不是沈季丰提的，因为沈衡烟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可以操控的提线木偶，他不止一次告诉沈衡烟，她如果不听话，就将她嫁给太监的养子，又或者年过六旬的潘王。
在那样的童年里，陪着沈衡烟的只有可儿和琴琴，而终于在如愿以偿嫁给裴砚之的那天，那个大婚之夜，一切似乎都是很好的开始。
然而噩梦再次开始了，裴砚之开始整日不归家，除了特定的日子会一起参加朝中重要的宴会，沈衡烟根本无法见到他人，并且他还在自己的宅子里养着一个女人，而那时的裴砚之，是越来越像个京城纨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