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爹娘,刘幼晴的心里又是阵阵的不是滋味。
因为她爷爷当年在岗卫营买了大片的农田,全家才从向阳村搬到了岗卫营生活。
可运动开始后,她爷爷被打上了富农地主老财的标签,全家都背上了黑五类的成分。
被没收全部家产后,爷爷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爹娘被批斗的实在活不下去,便在她嫁给楚自横后,搬回了向阳村。
毕竟在向阳村,她们刘家的亲戚还多一些,彼此有个照应。
可如今想想,就婉婉满月的时候,爹娘在半夜偷摸来看过一次。
现在婉婉都五岁了,除了书信往来,都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楚自横一边往灶坑里添柴,一边看到刘幼晴那心事重重的脸色,便问道:“想啥呢媳妇,我都说了,有我在,你该吃吃,该喝喝,你怎么还胡思乱想?”
刘幼晴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也是看楚自横心情好,便试探的说道:“我有点想我爹我娘了!”
谁知楚自横却猛地把手里的木头往灶坑里一扔,跟着骤然起身,吓得刘幼晴是全身一颤,满脸惊恐。
刘幼晴惊恐的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又惹得楚自横生气了。
因为之前她的父亲有病了,提出想回去看看。
楚自横不仅没有同意,还把她给打了一顿,还说她回家是借口。
实际就是不想跟他过了,想抛弃他们父女。
如今看到楚自横那激动的样子,刘幼晴吓得胆颤心惊,连手里烫手的大饼都忘了放进盘子。
急忙说道:“自横,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婉婉都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你就当我没说过行不行?”
楚自横见刘幼晴那害怕的神情,心里就好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他急忙拿过刘幼晴手里的大饼,扔进盘子,跟着一把握起那烫红的手指,心疼的吹着气。
“我生啥气?我有啥资格生气?”
“我是忽然想到你都有五年没有看到你的父母了,咱做儿女的也太不孝顺!”
“所以咱今年去你父母那儿过年!”
“回头我进山在去弄点好猎物,点要是正的话,看看能不能在搞头野猪!”
“到时候咱过年就有肉吃了!”
“我再去供销社买点好年货,回去跟二老过个好年!”
楚自横自顾自的说着他的计划,全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刘幼晴那眼里的泪花。
却不是伤心,害怕。
而是感动。
那眼泪宛如春暖花开,温热着她那颗颤抖的心。
现在到处都在批斗黑五类分子,跟黑五类划清界限。
以前楚自横那么对自己,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家的成风不好,而刻意的疏远她的父母。
现在楚自横却主动要去她家,看望她的父母,跟他们一起过年,不怕连累,让她是又爱又感动。
她一把抱住楚自横,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
“自横,你真的肯带我回家过年吗?你不骗我是吗?”
楚自横心疼的抹掉刘幼晴脸上的泪花,却因为才烧火,给刘幼晴抹了个大花脸。
他忍着笑,深情的说道:“回家看爹娘那是天经地义,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去了,那是我的错,咱今年一定回去!”
喜极而泣的刘幼晴,越哭脸越花。
趴在窗户里偷看的婉婉,哈哈的大笑。
“妈妈,大花脸!”
刘幼晴这才拿起楚自横的手一看,顿时照着楚自横的心口就给了两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