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乔江屿白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对头竟是孩子她爸后续》,由网络作家“楚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星星也有点着急,回头看向南乔,“姐姐,我,我想吃饭,我要吃快点。”南乔双手捧脸,露出了被萌到的笑容:“好好好,想吃什么你自己点,好不好。”江屿白坐在她旁边,余光看到了她略带傻气的样子,微微挑眉,但他没有看很久,只是一闪而过,浮光掠影,水波无痕,他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电脑上。南乔笑完,不自觉地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只见对方又一脸自闭地开始敲电脑,瞬间觉得没意思。江屿白这个人,真的没意思透了。点完菜后,各种小朋友爱吃的意面披萨鸡翅很快就被送了上来,星星和呦呦手牵着手去洗手,江屿白面无表情地从随身背的大包里拿出了一套恐龙造型的餐盘和筷子。“你出来吃饭,还自带餐具呀。”南乔有点惊讶,趁机找了个话题。“呦呦爸爸要求的。”江屿白耸耸肩,难...
《死对头竟是孩子她爸后续》精彩片段
“好。”星星也有点着急,回头看向南乔,“姐姐,我,我想吃饭,我要吃快点。”
南乔双手捧脸,露出了被萌到的笑容:“好好好,想吃什么你自己点,好不好。”
江屿白坐在她旁边,余光看到了她略带傻气的样子,微微挑眉,但他没有看很久,只是一闪而过,浮光掠影,水波无痕,他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电脑上。
南乔笑完,不自觉地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只见对方又一脸自闭地开始敲电脑,瞬间觉得没意思。
江屿白这个人,真的没意思透了。
点完菜后,各种小朋友爱吃的意面披萨鸡翅很快就被送了上来,星星和呦呦手牵着手去洗手,江屿白面无表情地从随身背的大包里拿出了一套恐龙造型的餐盘和筷子。
“你出来吃饭,还自带餐具呀。”南乔有点惊讶,趁机找了个话题。
“呦呦爸爸要求的。”江屿白耸耸肩,难得搭了回腔。
从呦呦开始吃非辅食类的食物后,时晔就给她买了专属的餐盘,方便在家里大人和孩子分餐,避免唾液交叉传播病菌。
江屿白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周末偶尔会去江知念家里吃饭,时晔那个重度洁癖不愿意跟他共餐,又嫌弃在家里用公筷麻烦,于是让他和呦呦一样享受了分餐待遇,跟在大学食堂里一样用餐盘吃着饭,然后看那对小夫妻亲亲密密地一个盘子里夹菜。
他那会年纪小,又看不惯时晔,对这种公然嫌弃非常不爽,暗地里找江知念茶里茶气地挑拨离间,结果江知念只是满脸「我老公说什么都对」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跟他科普。
共餐会传播很多疾病,比如幽门螺杆菌、咽炎,以及各种口腔细菌比如牙菌斑,所以他们选择分餐,就是为了避免交叉传播各种疾病。
那时候的江屿白光长个不长心,每天的时间除了学习就是跟朋友一起研究代码,一点「情窦初开」的意思都没有,抬着下巴张口就问江知念,那你和时晔为什么不分餐。
把江知念闹了个大红脸。
南乔对江屿白口中的那个姐夫有点好奇,总觉得在家庭生活中,这么负责仔细的父亲很少:“你姐夫是觉得外面的餐具不干净吗?”
很多亲子餐厅都会提供儿童专属的亲子餐具,如果只是要分餐,并不需要自己带,太麻烦了。
“医生的臭毛病,他不相信外面餐具的消毒流程。”
“呦呦的爸爸不是外国人吗,他是在私立医院当医生?”
“不是外国人,勉强算个混血吧。”不过他至今不知道时晔混了哪几国,据说父系那边欧洲各国都大乱炖了一遍。
南乔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又高又帅的混血男模形象,平时工作的时候穿着禁欲的白大褂,下了班回家,单手脱掉上衣,露出精悍的八块腹肌……啧,这是什么18禁小说的男主配置啊。
江屿白不知道南乔的幻想,自己拿着儿童筷子把呦呦喜欢吃的东西装进餐盘,随后拿出手机对着拍了一张照片,点击发送。
南乔把脑内废料一键清空,凑过来好奇道:“是发给你姐姐吗?”
江屿白把手机收好,懒得看对面回复的消息:“不是,发给呦呦爸爸,他需要掌控呦呦每日营养摄入。”
南乔:“……”
这人的掌控欲好强。
吃完午饭后,餐厅开始清场,南乔付了包场的费用,整个用餐区一下子空荡荡起来,只剩她和江屿白两个人。
她原本以为像江屿白这样的脾气,说不定会拒绝留下,毕竟他就是一个很假惺惺装清高的人,会嫌自己仗着有钱为所欲为,享受特权也不一定,却没想到星星拉着呦呦跑开的时候,他连假装阻止一下都没有。
啧,装都不装了。
南乔去洗手间做了个简单的饭后牙齿护理,又补了补妆,重新回到座位正想着要怎么打发时间的时候,忽然发现江屿白的人工耳蜗从刚才起就一直戴在头上。
看来这是不反感自己骚扰的意思了,也对,毕竟他也享受了自己钞能力带来的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怎么也不好意思再给自己甩脸色吧。
南乔挪了挪,矜持坐到他身边,刚要掐起嗓子江屿白就率先开口:“用刚才那样的正常嗓音说话就行。”
南乔撇了撇嘴,心想,给你听点甜妹音你还不满意,真难伺候,但是既然对方都开口了,她也懒得夹了:“刚才谢谢你。”
江屿白瞟她:“谢我什么?”
南乔:“……”
不是,哪有人被人感谢了还问这种细节的,那要她怎么说,谢谢你刚才像个英雄一样挡在人家面前,保护人家,让人家觉得好有安全感哦……
呃,有点恶心,她用正常的语气说不出来。
“谢谢你刚才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古道热肠,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江屿白笑了。
南乔警惕地看他:“你笑什么。”
“你原来也有正常的时候。”他以前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端着的天仙模样,不食人间烟火,只喝露水,平日里只要在人前,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出错,看着都累。
南乔偷偷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在正常人面前一直都很正常的啊,仙女是我的本性,我可没有装。”
江屿白挑眉,不置可否,继续扭头专心敲代码去了。
“喂,江屿白,我在对你表达感谢,你就这个反应的吗。”
“不用客气。”这次回复得倒是很快,但还是一脸的酷哥样,懒洋洋的,漠不关心,看着就让人生气。
“哎,你说你天天装得一副酷哥样,不累吗。”还说我装,你不也装吗,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好吗。
江屿白漫不经心地调笑道:“你觉得我很酷吗。”
南乔:“……”
江屿白撇过头看她一脸呆滞生无可恋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有趣:“你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把柄在我手里吗,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南乔心里一突,江屿白这个人真的很敏感,她不过稍微凑上去了一点,闲聊几句,他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没有啊,就闲得无聊,找你随便聊聊,我这个人本来就很随和,性格很好,跟谁都聊得来,别人坐在这里,我也会主动聊天,表达我的善意的,是不是你都没区别,你别误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南乔一紧张就容易啰里八嗦解释一大堆,好掩盖自己的心虚。
江屿白瞟她一眼,无所谓地点点头,继续不咸不淡地敲着他的代码。
南乔有点纠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凑上去刷好感,如果江屿白是个游戏npc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点开面板查看一下他的好感度。
就在南乔还没想好聊什么的时候,江屿白忽然停下了敲击,抬手摸了摸后背的肩胛骨,像是终于码累了一样,扭了扭颈椎,非常随意地主动开了口:“你妹妹,她的眼睛,为什么……”
这个话题其实有点突兀,不太符合江屿白这个人对别人的事情不太关心的人设。
南乔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像草原上带着幼崽的母狮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戒备非常。
因为星星的眼睛异于常人,很多人第一次见到都会产生好奇,有时候走在路上南乔能感受到很多目光,有善意的同情,也有恶意的猎奇,但这些都让她不舒服。
“干嘛,你觉得很吓人?”
江屿白感受到了南乔语气中夹杂着的攻击性,他转过身,难得地直视着她的脸,很平静地开口:“不吓人吗。”
不是疑问句,也不是反问句,更像是一种……陈述,南乔不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也不觉得被冒犯,因此身上的刺刷一声就倒了下来,变成了柔软的铠甲。
她脸上带着亲妈滤镜温柔笑道:“当然不吓人,你不觉得很像小天使吗,她一定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太可爱了,被上帝舍不得所以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伸出两根只做了基础养护,连普通甲油都没擦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神色温柔到不可思议。
江屿白垂下双眼,目光无意义地扫过南乔重新放回桌上的手指,想起上次见她的时候,那十根手指甲还跟凶器一样,以超出常人理解的长度贴满了各种装饰,他甚至想过这种东西,揉眼睛的时候真的不会把自己戳瞎吗。
江屿白莫名笑了一下,又问:“你带她去检查过吗。”
“检查了啊,医生说她很健康。”南乔回想起了自己拿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彻底放下担忧的心情,笑着补充道,“可能是因为她爸爸是外国人的关系吧,正好遗传到了一只眼睛。”
她刚看到星星的眼睛,就猜测过那个渣男是不是个外国人,毕竟她这边祖上三代都根正苗红没有外国基因,那这只蓝眼睛就只能来自父系了,她想,渣男应该是个法国的蓝眼小帅哥吧,毕竟按照她原本的规划,她很快就会去法国留学。
看来法国小帅哥很有魅力,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不管不顾就给他生了孩子,当了个带球跑的恋爱脑。
江屿白听她说完后,神色又恢复了散漫随意的样子,转过身去对着电脑,仿佛刚才的好奇只是一时兴起,得到了答案又觉得不重要,他的指尖继续敲击着键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乔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实在无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毕业工作签好了吗?”
“没。”
“你没找到工作?”
“嗯。”
“不会吧,我听说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难道是脾气太臭,没公司要他?
“不想找。”
南乔反应过来,江屿白应该是一早就做好了要自己创业的打算,所以干脆不找工作。
“哦,那你是打算自己创业吗?”终于问到了自己的目的,南乔的语气也有些激动,她就等着江屿白提到自己的创业项目,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自己很看好他,可以作为天使投资人,为他们提供创业的启动资金。
结果她星星眼闪了半天,江屿白只是语气随口道:“不,我打算专心带孩子。”
南乔:“……”
“啊?”
“明年9月份呦呦就上小学了,她爸爸妈妈没时间,我要负责接送孩子,做饭,辅导作业,全职舅舅很忙,没时间工作。”
南乔一听就知道这人在胡说八道,故意骗自己。
至于嘛,不就是个什么人工智能ai机器人大数据之类……巴拉巴拉,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干嘛的项目,搞这么神神秘秘的,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我看你是找不到工作,没面子就故意挽尊拿照顾孩子当借口,说不想找吧,死鸭子嘴硬。”南乔故意刺激江屿白,“要不这样吧,正好我家的公司也在招人,要不你把简历发给我一份,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内推一下。”
江屿白神色不变,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点了几下,歪头看南乔:“好啊,简历发到你邮箱了,查收一下。”
南乔一愣,什么情况,难道江屿白真的要来她家公司,等等,她不会成了那只扇动翅膀的小蝴蝶,把江屿白的创业公司给扇没了吧。
她急急忙忙用手机打开邮箱,果然收到了一封word格式的文档,南乔顺手打开,结果文档里面只有用代码拼出的一个笑脸。
江屿白难得笑了,不是那种阳光开朗的笑容,反而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痞气:“这么容易被骗啊,要是我往文档里面植个病毒,现在你前男……存钱的银行账号密码我都知道了。”
南乔把手机一放,不高兴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江屿白,你这个人的嘴里有实话吗。”
“没有,我这个人听力不好。”江屿白歪头瞟了南乔一眼,点了点自己脑袋上的人工耳蜗,戏谑道,“喜欢胡说八道,你可以当我是哑巴,别跟我说话。”
六年前射出的那颗子弹破风而出,精准地射中了南乔的眉心。
“我带你去我房间玩,我有好多好玩的玩具,跟我来。”说完呦呦又扭头看向正走过来的南乔,“大美女姐姐,你自己乖乖看电视可以吗。”
这小嘴甜的,南乔都想亲亲她的小脸蛋了:“我叫南乔,你叫我姐姐就好。”
呦呦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道:“好的,姐姐,你就当自己家,不要客气,那个柜子里都是我的零食,你想吃就自己拿。”
南乔说好,又摸了摸一看心情就很好的星星的脑袋,让她跟着呦呦去玩。
星星仰着头往南乔手臂上蹭了蹭,又隔着衣服张大嘴巴用力亲了一口南乔的小肚子,笑嘻嘻地跟着呦呦跑了。
南乔闲着没事,便四下看了看,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忽然屁股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她吓得尖叫一声,赶紧站起身,低头看到沙发竟然躺着一只长着尖角的恐龙玩具。
南乔哭笑不得,只能把恐龙拿起来,走到厨房拍了拍江屿白的肩膀,问他:“我捡到一只走失的小恐龙,请问你知道它的家在哪里吗?”
她在家里的时候,为了哄星星自己收拾玩具,经常和她玩这种帮玩具寻找家的小游戏,这会一时习惯了,对着江屿白张口就来,声音夹夹的,表情也有点可爱。
江屿白扫了她一眼,顿了顿,抬手指向阳台的玩具架,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去洗菜了。
南乔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庆幸江屿白现在……应该听不清自己的语气,不然肯定又要嘲讽自己夹着嗓子说话了。
她回到客厅,在沙发角的隐秘落里里,又找到了各种玩具,一一收好后站着拍了拍手,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开始好奇地打量这个房子,不大,但是很温馨,看得出来家里的家具和摆设都出自女主人之手,带着一种特有的柔和气质。
呦呦的妈妈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南乔微微一笑,恰好看到电视机旁边的斗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在动物园的合照。
她凑上前去,目光一下子被画面中的女人吸引了。
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素面朝天的脸却掩盖不了清丽脱俗的美,她仔细欣赏了半天,目光才恋恋不舍地往旁边的男人身上移动,然后愣住。
其实呦呦爸爸的身上混血感没有那么强,还是偏中式的长相,头发也是黑色的,但五官很立体,一双灰色的眼珠令他对着镜头没有笑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冷淡,但他的手臂却紧紧搂着身边的爱人,那是一个保护欲十足的姿态。
他们夫妻感情应该很好吧,最起码呦呦妈妈的眼神里都是幸福的神色,不然以她这样的长相,进娱乐圈演戏当明星,或者嫁一个有钱人都完全没问题,根本不可能蜗居在这样一个房子里。
当然,也不是说普通的生活不好不好,只是觉得像绝世美貌这样的稀缺资源,明明可以轻易地给她带来更多优渥的物质,但她没要,而是选择了和身边的爱人一起,过平凡普通的日子。
日出日落,朝夕与共。
她看着看着,眼眶莫名一热。
忽然,身后有人走近,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南乔吓了一跳,忽地一下转过身来,看到是江屿白。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江屿白看着南乔微微发红的眼睛,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忌口吗,葱姜蒜之类的。”
“都不吃,香菜也不吃。”她不吃一切有浓烈气味的东西。
开玩笑,她在外面可是女神人设,结果一张嘴一口大蒜味,合适吗?
江屿白皱眉,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他往厨房走,南乔就在后面跟着,虽然她不会做饭,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帮他备菜,继续刷刷好感什么的。
江屿白回头看她,没说什么,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背过身。
南乔瞥了一眼,发现这人穿围裙竟然不系带子,她控制自己不在意地扭过头去,假装忙碌地转来转去,可不论她转到哪,目光都不受控制地朝江屿白腰侧那两条垂落下来的带子看去。
南乔瞥了又瞥,越看越不舒服,带子晃荡来晃荡去,简直是在她这个强迫症的雷点上反复蹦迪,实在忍不了了,她干脆直接上手替江屿白绑在了腰上,然后心满意足地拍拍他的后腰,示意他回头。
“我帮你系好了,不用谢。”她指了指被绑成蝴蝶结的带子。
江屿白没什么表示,回头继续煎他的牛排,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楚,南乔想,看来助听器和人工耳蜗,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南乔站在一边有点无聊,看到洗菜盆里泡着的青菜,干脆撸起袖子帮忙切菜。
厨房里一时之间有点安静,但南乔却意外地觉得舒服,老旧的筒子楼,昏黄的灯光,冒着热气的蒸锅,铁锅里「滋啦滋啦」的热油声,像是某个久远的回忆一下子被涂上了鲜艳的色彩。
那时候她还很小,大概只有星星这么高,每天傍晚准时守在电视机面前等着看动画片,厨房里传来阵阵的香气……
“啊,你干什么。”南乔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身边的人紧紧握住,她慌乱起来,“放,放开我。”
灼热感从交握的地方传染,南乔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
“切菜的时候不要走神,你刚才快切到手了。”
江屿白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一阵阵热气喷在耳边,如果江屿白的脸上不是那种欠揍的不耐烦,倒是一个绝佳的……适合接吻的脸。
南乔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画面,她恶寒地抖了一下,不自在地退开两步,轻轻“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难得地乖。
“你去客厅坐着吧。”
被赶出了厨房,南乔无处可去,又不好真的在人家家里到处乱逛,想了想,偷偷来到呦呦的房间门口,想看看两个小家伙在做什么。
才走到门边,就听到呦呦用门口都能听到的声音,凑在星星耳边,说着她的小秘密:“我妈妈的肚子上有一道疤,我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星星害怕地“啊”了一声:“那会不会很痛。”
呦呦点头:“爸爸说很痛的,但是妈妈很勇敢。”
星星想了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我妈妈的肚子上没有疤。”
“肯定有疤,不然袋子里的孩子怎么出来。”幼儿园的老师说过,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小袋子,小宝宝就在袋子里面。
星星有点着急:“真、真的没有,我看过的。”
南乔靠在门边无语地撑住额头,她肯定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的,万一被缠着问「孩子怎么生出来的」这种问题,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呦呦见星星非常肯定的样子,也陷入了混乱,她想了想,忽然“叮”地一声亮了亮头顶的小灯泡:“我知道了,你是你爸爸生的,你爸爸的肚子上肯定有疤。”
星星愣愣地看着呦呦,好半天才有点难过地开口:“我没见过我爸爸。”
转身想走的南乔心忽然一紧,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房间里,呦呦撅着嘴巴想了想:“你爸爸是去加班,给病人做手术了吗?”
星星摇头:“我爸爸是雪精灵,住在很冷很冷的地方,那里会下很大的雪。”
呦呦夸张地“哇”了一声,羡慕又高兴道:“那你爸爸好厉害啊,他是不是像爱莎公主一样,可以下雪。”
星星也高兴起来:“应该可以,妈妈还说他可以在雪地上飞起来。”
呦呦羡慕得眼睛都闪亮了:“真好,那下次见到他,可以让他带我飞吗。”
星星想了想:“那等我见到他了,我问问他,应该可以的,我妈妈说我爸爸经常带她飞的。”
南乔:“……”
这都什么跟什么,还整出比翼双飞来了,不过在雪地上飞,难道是指滑雪?她和大渣男是在滑雪场认识的?
……
江屿白做好了饭,喊两个小朋友出来洗手吃饭。
呦呦走在前面,两手勾着缩在胸前,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还非常神气地「嗷」了一声,大喊“我是霸王龙,我要把你们都吃掉!”
她后面,星星也紧紧地跟着,然后小步跑到南乔身边,用头蹭了蹭南乔的胳膊。
南乔心软软,弯腰摸了摸星星的脑袋:“我的小宝贝,你是什么恐龙啊?”
“我是慈母龙,我不吃人,爱吃红果子。”星星语气软软的,细声细气,一看就是个糯糯的食草动物。
呦呦在旁边凶猛地吼了几声,眼珠子转了转,快步朝厨房跑去,和端着菜出来的江屿白撞了个正着。
江屿白拿脚挡了呦呦一下,把她拨到一边:“走开一点,别把菜打翻了。”
呦呦不屈不挠,跟在后面嗷嗷叫:“小舅舅,小舅舅,我要吃掉你。”
南乔觉得呦呦个子小,江屿白估计看不到她的嘴巴,又没太听清,于是对着他复述一遍:“呦呦现在是霸王龙,要吃掉你。”
江屿白把菜放在桌上,矮身一捞就把呦呦打横抱了起来,像开飞机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笑着逗她:“我把霸王龙打飞了。”
南乔看愣了神,她还是第一次在江屿白那张酷拽的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笑意,像个幼稚的男生一样,笑得阳光热烈,一点也不酷盖了。
呦呦不干,吱哇乱叫:“不行,不行,放我下来,你不能把霸王龙打飞,霸王龙很凶猛的,一脚就把你踩扁了。”
星星在一边看到了,有些羡慕地扑到南乔怀里,南乔倒是想抱她飞一圈,可一个40多斤的小朋友,她抱起来都困难,别的就真的有心无力。
江屿白闹够了,把气呼呼的呦呦小朋友放下,一回头就和南乔的目光撞到一起。
南乔动了动嘴巴,还没发出声音,江屿白忽然半蹲下身体,对着星星张开了手:“你想飞吗?”
星星高兴地点点头,又去看南乔,南乔点了点头,星星便高兴地欢呼一声,扑到了江屿白的怀里:“我要飞很高。”
南乔站在一边,看着江屿白用平时在学校里绝对见不到的模样带着两个小朋友玩闹,心里忽然有点热热的感觉,就像看到凶猛的野兽经过残忍的厮杀捕猎回家后,也会用舌头温柔地舔舐自己的幼崽一样,有时候巨大的反差带来别样的温情会更打动人。
原来,江屿白也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闹完之后,大家开始吃饭,餐桌上多了两个恐龙造型的餐盘,一个小朋友一个,因为只有一个儿童座椅,分好了足够营养的晚餐后,江屿白干脆让两人一起坐在旁边的儿童小桌子上,头对着头吃饭。
这样一来,四人的餐桌就剩南乔和江屿白两个人,隔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相对而坐。
南乔看了看:“我们要分餐吗?”
她不确定江屿白有没有洁癖,介不介意和她共餐。
江屿白在低头分筷子,没听到南乔的话,南乔想了想觉得好像没必要,干脆就没有再问,直接接过了江屿白递过来的筷子。
她看了看一荤两素的配置,卖相也不错,有点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原来你真的会做饭。”
江屿白注意着南乔的嘴唇,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还没吃,别这么早下结论,说不定很难吃。”
南乔这个人其实娇气又挑食,就算是外面的口碑不错的饭店,也不一定能让她觉得好吃满意,她吃过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好东西了,过于满足的后果就是对一般的食物失去了应有的兴趣,最多就是能吃和不能吃的区别。
但是食物一旦被放到家庭这个特定的环境里,愿意做饭的那一方就算手艺不行,难吃,南乔也不会嫌弃,毕竟不做饭的人没资格瞎哔哔,这点基础的觉悟她还是有的。
“放心,难吃我也全部吃光。”
江屿白低头勾了一下嘴角,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此时此刻,那些锋利深邃的线条莫名变得柔和,倒有几分温柔的味道。
他说的家,指的自然是姐姐姐夫呦呦和他的一家。
南乔嫌他烦,用铅笔敲了敲画板侧面,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知道了,你别说话了,我要专心画画。”
江屿白只好闭嘴,其实他平时是个很安静的人,一个人看书或者发呆都可以,并不会觉得无聊或者孤独,可是给南乔当模特,对方又不肯跟他聊天,这让他觉得无聊又乏味。
站了一会,江屿白低头看着自己超市随便买的毫无设计感的运动裤,忽然有点后悔,好普通的裤子,灰色的,版型也不好看。
早知道今天会脱掉上衣,应该穿一条更好看的裤子,最起码不是这种廉价的,平庸的,一点也不能凸显他身材的裤子。
他脑子放空了一会,手指无意识地去卷动腰间的那两根抽带。
南乔正在观察江屿白的身体,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其实他们以前画这种半身裸模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认同男人只穿低腰牛仔裤的时候最性感,但南乔却偏爱看男人穿运动裤。
不会太紧绷,容易让人觉得攻击性十足,而运动裤却相反,宽松、柔软,不会让人联想到某些令人作呕的欲望。
江屿白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又无事可做,干脆抬头去看南乔,因为藏在画板后面,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一点侧脸。
但却是江屿白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红润的嘴唇轻抿着,带着点异常认真的神情,就连发丝被微风吹拂到了脸上,也丝毫没察觉到,只是专注地看着画板,看着她笔下的人物。
江屿白有些好奇,自己在南乔的笔下会是什么样子的,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眼中看到的自己,和别人眼中看到的,是会有些细微的差别的,他想起上次南乔给自己画的脸部素描,那些灰白勾勒出来的线条都极其锋利,甚至有些凌乱,虽然他不懂画,也不懂艺术,可那些错落的线条却让他觉得,画画的人对着他的脸,心情可能不是很好。
这样想着,江屿白自然地抬眼看向南乔,想去看她的表情,而恰好画板后面的南乔也抬起眼,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南乔不自在地缩回了画板后:“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对很多专业的模特来说都很难,所以南乔给了彼此一个放松的时间。
“好。”江屿白抬手摸了摸肩胛骨的位置,刚才那个姿势摆的有点久,身体有点僵硬。
南乔看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笑他:“是不是发现裸模不好做了。”
江屿白耸肩:“是有点无聊。”
不过只要想到看着自己的人是南乔,那种无聊好像又变得可以忍受了。
“喝点什么吗。”他边说边往厨房走,倒了两杯柠檬水出来,“好像只有柠檬水了。”
这是他刚来的时候泡上的,又放在冰箱里冷藏了一会,现在喝正好。
南乔惊讶:“我都不知道我家里竟然还有柠檬这种东西。”
虽然她不太爱喝柠檬水,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江屿白递过来的杯子,刚刚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画了这么久,的确有点渴了。
她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江屿白就端着杯子站在她身边,弯腰俯身想去看她画板上的画,忽然拉近的亲密距离令南乔有一瞬间的窒息感,尤其是心脏,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响声。
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南乔知道当初是自己说话太难听,伤害了少年时代的江屿白,她的确欠他一个道歉,无关抱大腿与否。
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早死早超生」的决心,站起身走到江屿白面前。
“那个,江屿白……”
江屿白停手抬头,神情又酷又随性,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但是却会给人一种莫名的「被凝视」感,只不过此时的南乔低垂着脑袋,一双眼睛左右乱看,明显处于尴尬状态下,并未注意到眼前人的异常。
“什么事。”耐心地等了一会,眼前的人还不开口,江屿白慢条斯理地率先给了台阶。
“就是,你还记得你中考的那个时候……”南乔一边说,一边开始不自觉地扭动脚下的鞋跟,这是她害羞或者紧张的时候形成的习惯,“我当时心情不好,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其实不是针对你的,对不起,我不该拿你撒气,我跟你道歉,希望……”
她话没说完,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忽然鞋跟断裂,她“啊”地惊叫一声,一个没站稳就要向后摔倒,江屿白反应迅速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南乔也紧紧抓住救命稻草的手臂,顺势借力两人一起往卡座的沙发上倒去。
南乔因为害怕摔倒紧紧闭着眼,只觉得撞击的那一下正好有人躺在下面,给她形成了缓冲,倒也没想象中那么痛,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手指轻轻动了动……
是什么,好软好好摸,再摸一下……等,等,怎么忽然变硬了!
她心里一慌,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江屿白的怀里,手还非常流氓地搭在对方的胸肌上。
南乔:“……”
原来男人的胸肌是这个手感!好奇妙!
江屿白忽然一把抓住了南乔乱摸的手腕,他感觉不太对劲,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又虚幻,他皱眉道:“先起来,我的耳蜗掉了。”
人工耳蜗很贵,一旦因为撞击损坏了,就需要送去维修,会给他的生活造成很大的麻烦,当然,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怕就怕修不好彻底坏了,那就要走重新调试新机的流程,会非常复杂、麻烦、漫长。
南乔听到「耳蜗」两个字也有些紧张,余光四下搜寻,果然在江屿白的脚边看到了那个小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身下的江屿白开始挣扎,像是要收腿撑起来的样子,南乔一下子心跳到了嗓子眼。
万一江屿白脚下用力,说不定会不小心踩到耳蜗,南乔赶紧拍着他的胸口着急道:“你别动,别动,会踩到。”
“你说什么……”
南乔意识到没有耳蜗的江屿白估计什么都听不见,大脑一瞬间空白死机,无法反应,只是本能地紧紧抓着身下人的胸口。
“你放手……”
江屿白用力撑起上半身,正准备微屈膝盖收腿用力,就被南乔一把紧紧抱住,两个人以一个相拥的姿势,一起重新倒回了卡座的坐垫上。
“你……干什么。”听不到声音让江屿白有些焦躁,音量,语气他都很难控制,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南乔猜测他应该是能看得懂唇语的,于是直起身,双手紧紧抱住身下人的脑袋,让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脸,随后一字一句道:“你、的、耳、蜗、在、脚、边,不、要、乱、动、我、来、捡!”
江屿白看懂了她的唇语,神色一顿,又很快放松下来:“那,麻烦你了。”
南乔忙活了一通,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不由得松开手坐直了身体,长长舒了口气。
真紧张,真刺激,看恐怖片都没这么吓人,什么叫千钧一发,什么叫力挽狂澜,什么叫……
还没脑嗨完,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你还要坐多久?”
南乔被这一拍激得浑身颤抖了一下,连脚趾都轻微绷紧了一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江屿白的腰间。
他躺着,她坐着,两人隔着衣服亲密而柔软地蹭在一块,南乔甚至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地方,那劲瘦的腰身,坚硬的腹肌,和他呼吸之间起伏的力度。
救命!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限制级小电影里的画面啊!
南乔小脸一会红一会黄,跳着脚就要站起来,忽然一只大手卡在了她腰间,微微用力向下按住,不痛,但也令她动弹不得。
南乔整个后背瞬间僵直住,从大腿到腰间泛上密密麻麻的酥软感,让她差点使不上劲,坐不住一样要往前倒。
不是,你,你干嘛。
她想质问江屿白,可惜对方现在听不到,她说了也是白说,只能双手抓着身下人的手臂用力撑住,焦急地瞪大了眼睛。
但江屿白很快给了她解释:“你鞋跟断了,不要急着起来,慢慢来,别又摔了。”
南乔低头看了看还藕断丝连,将断未断的鞋跟,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贵的鞋子,她今天第一次上脚,竟然就让她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真是丢脸。
“知道了,你放手。”她说完发现江屿白没反应,立刻反应过来他没听见,于是伸手在他还掐着自己腰的手臂上拍了拍,示意他放手。
江屿白感觉到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拂过自己的手背,这让他握着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松了力,却没彻底放开,而是向上用力,引导着南乔站起身,又扶她站稳后才拿开。
南乔扶着桌边站好后松了口气,直接把脚上的鞋子全部脱掉,然后半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那枚人工耳蜗,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个小东西,有点好奇。
“这个是不是很容易掉。”
江屿白坐起身,弯腰从她手中接过了耳蜗,随手戴好,南乔站在一边等了一会,见江屿白露出了不舒服的神情,赶紧问他怎么了。
江屿白神色莫测地抬眸, 以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看了南乔一眼,开口道:“有杂音。”
大概是特殊角度的问题,这样看人的江屿白不但不凶,甚至还有些狗狗眼一样的湿润和可怜,好像那种被人捡回家的流浪狗,明明很可怜,但还是要强装自己很不好惹的样子。
南乔心里一动,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啊,所以是摔坏了吗?”
“嗯。”
南乔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不防摔,有点着急道:“这也太容易摔坏了吧,你怎么没配个绳子或者保护壳之类的啊。”
她知道这种耳蜗有专门的防丢绳和防摔保护软壳,却没想到江屿白竟然直接裸机出门,这也太危险了。
江屿白没说话,眉间神色郁郁,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那现在怎么办,能修吗,还是说得去买个新的。”南乔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耳蜗才坏了,她有义务给江屿白换个新的,“在网上能不能买,什么牌子的,我现在下单。”
江屿白没说话,把机器摘了下来,放到收纳袋里,刚才机器的噪音带来的不适感还没消除,他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没事,不用买新的,可以修。”
“那我陪你去修吧。”江屿白没有耳蜗,一个人出门应该不太方便,南乔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来。
这次江屿白没有回答,南乔总是很难意识到现在正常的说话江屿白听不到这件事,她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拍了拍在回消息的江屿白。
等对方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放慢了语速道:“我、陪、你、去、修、我、出、钱。”
江屿白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皱眉思考,他现在听不清楚,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音量和语调,但他又不想被人发现异常,因此他选择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字给南乔看。
「不用,寄过去维修就行。」
“哦,这样,要维修多久,维修期间你没有耳蜗是不是什么都听不见,要不我照顾你吧。”南乔找到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紧密接近江屿白的理由,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
「不用,我可以看唇语。」
“那不行,就算你会看唇语,听不到还是会很不方便,而且这件事是我搞出来的,我就得负责任,你说吧维修好要几天,这段时间我可以当你的耳朵。”
江屿白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南乔一眼,把南乔看得莫名其妙,正要问「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还没开口,江屿白又继续打字。
「没有不方便,我习惯了。」
他的听力问题从出生就存在了,不然也不会被父母丢弃在福利院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在听力受损的状态下生活的,打手语,读唇语是他习惯了的生活方式,安静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
如果不是初三毕业那年……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要植入人工耳蜗,让自己尽量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
短时间的听不到而已,不算什么,他不需要南乔怜悯他,也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像个废物一样。
南乔还想再劝几句,江屿白却忽然站起身朝服务台走去。
很好,物理关机。
南乔简直要被气笑了,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她不否认自己有趁机套近乎拉关系的目的,但总归是出于善意,可江屿白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漠视她,避开她,好像她这个众人眼里光芒万丈的校园女神在他眼里就是病毒瘟疫。
越想越委屈,尤其是一低头还看到自己光着的脚,踩在餐厅不知道被多少脏鞋踩过的地板上,可怜兮兮的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一瞬间南乔简直要崩溃。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拍了那只断了鞋跟的鞋子噼里啪啦地就发布到了网上,两根手指用力愤恨地敲击着屏幕键盘,瞬间打出一大串根本不用思考的讥讽文字,从品牌定位羞辱到最新一季的新品丑货,洋洋洒洒几百字,满意地检查完错别字后,南乔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发送,忽然一双运动鞋出现在了南乔面前。
她抬头,看到江屿白半蹲下身,将那双粉紫色的鞋子放在她脚边,示意她试试。
「问了服务员,商场里最近的运动鞋品牌就是这个。」
江屿白将提前编辑在手机备忘录上的内容拿给南乔看。
「没你的鞋子贵,将就穿一下,不喜欢就扔掉。」
南乔目光微垂,去看地上那双鞋子,她出门穿了一条紫色的连衣裙,按理来说配运动鞋没那么好看,但这双鞋子的设计非常轻盈,应该是春秋透气款,颜色也非常少女,配裙子并不会太奇怪。
而且这个牌子虽然不是她平时喜欢穿的奢牌,但在运动品牌中也算很好的了,并不是应该被随便扔掉的价位。
南乔说不清什么滋味,她抬起脚想要穿鞋,又意识到自己的脚底踩在了地上肯定脏了,应该用消毒湿巾擦一擦。
但是,仙女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擦脚!
「怎么不穿,很讨厌?」
在学校的时候,江屿白从没见过南乔穿运动鞋,她总是有各种各样款式的鞋子,他曾经听学生会一个女同学说过,南乔的鞋子最便宜的都要几千块,上万的也不少。
所以,她也许真的很讨厌运动鞋,宁愿光着脚,也不想穿。
江屿白呼了口气,在备忘录上打字。
「那你等我,我去买……」
他没打完,南乔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能去问前台要一双一次性拖鞋吗,我想去卫生间……用湿巾擦下脚,再穿鞋子。”
江屿白愣住,目光不受控地在南乔白皙的脚趾上扫过,南乔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脚趾轻轻蜷缩起来,像害羞的兔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卫生间湿滑,一次性拖鞋不安全。」
南乔四下看了看,想着实在不行就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自己背过身去偷偷擦也行,总之她就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扣着脚底板擦脚,也太太太不雅了。
江屿白抬头,看着南乔满脸尴尬又着急的样子,笑了一下,他站起身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大盒婴儿手口湿巾,重新来到南乔面前。
江屿白用余光观察南乔的脸色,故意开口:“好看吗。”
南乔微微一笑:“江屿白,我没想到你也追星。”
“算不上追星吧,你不觉得她很好看吗。”江屿白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长腿自然地伸着,长臂展开往后搭着,带着点兴味看向南乔。
南乔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江屿白的品味……还真不错的时候,房间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着小玩偶往外走的小可爱。
“妈妈……”
两个小朋友睡迷糊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
江屿白和南乔一起站起身,走到各自的小朋友身边,把人抱起。
因为刚睡醒的关系,两个小宝贝的身上还热乎乎的,泛着点只有人类幼崽刚睡醒才有的味道。
南乔毫不嫌弃地猛吸了一口,只觉得提醒神脑,精力充沛,江屿白抱着呦呦站在她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给两个小朋友换好衣服,南乔正要到处找皮筋梳子给她们梳头发,江屿白拦住了她:“你先去换衣服吧,头发我来梳。”
他知道南乔每次出门必定都要花很多时间去打理自己,不然也不会每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从脚趾精致到头发丝。
南乔震惊:“你还会梳头发。”
江屿白好笑:“当然,全职舅舅。”
南乔半信半疑,把梳子往他手里一塞,匆匆忙忙地回房间换衣服去了,等江屿白把两个小宝贝一人扎了两个小丸子后,南乔还是没出来。
江屿白坐在沙发上有点无聊,他看了看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想着可以去敲点代码等,可是心里却有点烦闷,有点期待,打不起精神,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就像小时候福利院说带他们去游乐园玩,约好了2点钟出发,那么他从1点钟开始就会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等着。
那种期待的心情,让这个世界上所有有趣的事情在她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无聊,全心全意都只记挂着这件事情,因为害怕无法得到,而止不住地焦虑,烦躁。
江屿白长呼了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手心交握撑住额头。
星星和呦呦正蹲在地上玩玩具,见小舅舅很无聊的样子,就从阳台上拖了个纸壳箱进来。
“小舅舅,你给星星做只小狗可以吗?”
江屿白看向一脸想要又不敢开口的星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接过了纸箱,温柔一笑:“好啊。”
南乔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连头发都认真地卷好了每一个弧度,这才喷着香水从房间里走出来。
“可以了,走吧。”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脚边蹲着一只纸壳箱做的……小狗?
呦呦和星星躲在走廊的尽头,捂着嘴哈哈笑:“这只狗狗叫哈利,汪汪汪,汪汪。”
两个小朋友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可可爱爱。
南乔半蹲下身抱起狗狗,发现这只狗意外地很可爱,用作狗头的纸片上画了很可爱的表情,屁股上还有小尾巴翘起来,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江屿白靠在走廊尽头另一侧的墙上,笑着看向南乔:“可爱吗。”
南乔“嗯”了一声,点头,抱着狗狗走到客厅。
“你做的啊?”
江屿白跟在她身后,挑眉:“不然呢。”
南乔故意道:“也许是外面跑来的流浪狗狗。”
江屿白笑:“记得给它做一个狗牌,是个小女生。”
南乔把狗狗放下,轻轻拍了拍它的狗头:“乖乖待在家里看家,我们出门咯,哈利。”
星星和呦呦有样学样,也排队去摸哈利的狗头。
“哈利,要乖乖的,不可以淘气。”
“哈利,看好家,不可以乱咬东西。”
……
上车的时候,南乔把包包丢在车后座的星星和呦呦之间,下车后顺手背上,就被江屿白提醒包包上面有贴纸。
南乔拿下来一看,真的,是一只小兔子和一个小草莓的贴纸,不用说也是知道是谁在捣蛋。
两个小朋友手牵手走在中间,各自牵着大人的手,悄咪咪地对视一眼,一看就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好像小朋友就是有种神秘的魔法,可以随时随地变出一些可以到处贴的贴纸,然后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手速极快地贴到你身上,或者衣服上。
南乔欣赏了一下,觉得很可爱,便干脆放任这只想吃草莓的小兔子呆在自己配了好久的货才拿到的包包上。
江屿白走在她身边,本来以为她会把贴纸撕掉,没想到这么爱面子的人竟然会容忍自己的包包上有这么幼稚的贴纸。
可爱。
他忽然低头,问两个小朋友:“还有贴纸吗,我想贴在衣服上。”
他指了指自己的外套下摆,呦呦点点头,从星星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贴纸,正在精心挑选着的时候,江屿白忽然开口指定道:“我也想要可爱的兔子。”
南乔看他,江屿白则刻意忽视这探究的目光,只是指了贴纸上还剩下的那只戴着花的兔子。
呦呦眨眨眼,故意给他贴了一只狗狗:“这只狗狗好像哈利。”
江屿白无奈,揉了揉呦呦的头顶,什么叫漏风小棉袄,这就是了。
进了餐厅,南乔刚点完菜,正优雅地喝着餐前开胃饮品,才一仰头,余光就看到门口好像进来了一个熟人,她放下杯子仔细一看,立刻惊慌失措地趴在桌子上,形象也顾不得地就用餐单挡住自己的脸。
江屿白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个一脸纨绔样的男生走进了餐厅,还恰好就选在了他们不远处的卡座。
江屿白收回目光,神色淡淡的,他认出那个人是谁了,前段时间去马尔代夫度假的时候,这个男生就跟在南乔身边,满脸舔狗样。
不过结合南乔昨天晚上的回复,两人应该是已经分手了,也就是说,南乔此时此刻,并不想和前男友见面,也许是觉得尴尬,也许是……余情未了?
江屿白拿起桌上被擦得光洁的叉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柄端,他其实知道那个男生是南乔的发小,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据说两家关系也很好,门当户对的,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奇怪。
只不过,既然已经分手了,他就不会再给两人破镜重圆的机会。
南乔不知道江屿白的小心思,她只是透过菜牌的缝隙观察着自己发小的动态,然后小心地挪动椅凳,调整着角度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
“要换个地方吗?”江屿白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被摩挲了半天的叉子,很善解人意地提醒着。
南乔反应过来,对啊,躲不了她还可以跑。
只不过,她扭头看向正啃着餐前面包,一脸满足的呦呦和星星,又觉得不舍的,这家的牛排很好吃,她一直很想带星星尝尝,如果说他们没进来的时候就走,那还好,可是小朋友已经吃上了,你现在让她们走,那不是在故意戳人家心嘛。
她将心比心,觉得这次走了,这两个小朋友说不定若干年后的某个下午,都要回想起来这没吃到的一餐,多么扎心的回忆,肯定要耿耿于怀很久。
她抬头看向江屿白,狠下心摇了摇头,被发现就发现吧,大不了说是……朋友的小孩。
南乔刚把餐牌放下,挺直了腰背,不远处的路成朔就看到了她。
他和身边的女伴打了声招呼,满脸带笑地朝南乔走来:“乔乔,这么巧,跟朋友来吃饭啊?”
他看了一眼南乔对面坐着的江屿白,脸色顿时一变:“怎么是你。”
南乔桌下用力踢了他一脚:“你们认识?”
路成朔反应过来,讪讪哼笑一声:“不认识,见过一面而已。”
他和江屿白在马尔代夫的时候,的确有过一面之缘,但南乔不知道,还在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路成朔当南乔眼睛抽风没看到,笑得一脸得意道:“好久没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呢,给你发消息,叫你出来你都不来。”
路成朔这人有点大大咧咧的,边说还边去够南乔的椅背,身体也歪斜着往那边靠,南乔烦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路成朔,你站有站样行不行,走开点。”
“干嘛啊,我一直就这样,你知道的。”他边说还边拿眼睛去看江屿白,果然看到了对方满脸的郁色。
正要洋洋得意,忽然一个可爱的童声传来:“让你走开点,听到没有,讨厌包。”
路成朔低头,看到一个灰色眼睛的小混血,怒气重重地抓着一个面包盯着自己。
“不是,小东西,你谁啊,怎么这么跟哥哥说话呢。”
呦呦瘪着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你才不是哥哥,你是叔叔,真不要脸。”
路成朔:“……”
“不是,你这小鬼,会不会说话啊。”他倒没真的生气,这人小孩心性,最喜欢逗跟他智商差不多的小孩玩,一见到呦呦这样可爱机灵的小孩,就恶趣味地要去吓她。
撸袖子的时候,一旁的星星忽然嘴巴一颤,眼圈瞬间就红了:“不要打呦呦姐姐。”
说着还扑到呦呦身上去,一脸要替姐姐挨打的表情。
路成朔:“……”
不是,他就天热撸个袖子,怎么就被人诬陷要打小孩了,清汤大老爷啊,他是这样的人嘛。
南乔一看到星星红了眼眶,就赶紧起身搂着自己的小宝贝哄她:“别怕,不会有人敢打你们的,姐姐会保护你们的,好吗。”
江屿白也脸色阴沉地看着路成朔,站起身,手里转着一把牛排刀,他没说话,但只是抬眸的一瞬间,路成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的妈啊,这个男人长得好高,好凶啊。
这站起来的时候给人的强烈压迫感,南乔怎么这么想不开,惹谁不好,惹到这么个凶神,这不是自讨苦吃嘛,他想提醒发小几句,但一看到南乔嫌弃自己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得,谁摘的果子谁自己吃,关他什么事啊,不管了。
路成朔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无视对面女伴的问话,自顾自地仰头喝下一大杯白开水。
南乔偷偷翻了个白眼,路成朔这个人就是真的贼惹小孩讨厌,他们自家的孩子都不喜欢跟他玩,偏偏他就是那么欠,非得凑上去。
之前有一次,他为了哄家族里一个亲戚的小孩高兴,竟然神经大条到带小朋友坐他的法拉利去飙车,气得他姐差点上家法揍他。
哄好了两个小朋友,南乔回到位置上,忽然有点感慨,幸好今天遇到的是路成朔这个脑子里只有车的傻子,丝毫没觉得她带个从来没见过的孩子出来吃饭有什么问题。
要是换成路成朔他姐路朝明那种人精,那她肯定得被掀个底朝天,不出半天她爸爸和继母都能知道,看来以后来这种餐厅还是要小心一点。
前菜很快上来,两个小朋友一人一个儿童餐,在旁边吃得开开心心,南乔和江屿白面对面坐着,怎么看怎么像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出来共度晚餐。
只是这俩孩子好像有点大,这小夫妻也太年轻了,莫非是保养太好?
服务员拿着拍立得靠近的时候还有点犹豫,但一看到两个孩子的脸,又觉得没错了,肯定就是长相显得年轻的小夫妻。
她面含微笑地凑近,轻柔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餐厅现在推出了萌宝亲亲活动,所有带着孩子来我们餐厅用餐的家庭都可以参加,只要拍一张拍立得,就可以得到我们专门为孩子们定制的画册一本哦。”
南乔,裂开.jpg。
虽然她的确是南心星小朋友的妈妈,但她这张脸,一看就是十八岁的如花少女,怎么可能生得出一个,哦不对,两个6岁的孩子啊。
这合理吗?
江屿白倒是淡定很多,先问服务员要了画册的样本看了看,又问星星和呦呦喜不喜欢,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点头同意拍照。
南乔:“???”
不是,她还没同意给两个孩子当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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