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她是来送别自己的第一位病人的。
当布雷特沿着通道走完最后一段路,在门口停下时,那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在门口,母子俩对视了十秒钟。
亚历山德拉・哈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曾经 “再也无法行走” 的儿子,此刻就站在面前。
她的眼睛湿润了,眼前的一切与她曾经所认知的一切都产生了冲突,那些她曾经以为永远无法改变、令人绝望的身体局限,如今已不复存在。
周围的医务人员都安静下来,满怀期待,仿佛在侧耳倾听,但母子俩什么话也没说:布雷特无法说话,而亚历山德拉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与惊叹。
她看到布雷特的眼睛也湿润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接着又是一滴、一滴。
亚历山德拉抽泣着,一头埋进布雷特的肩膀,紧紧地拥抱着他。
她抱着他哭泣时,拐杖掉在了地上,但她丝毫没有在意,而是倚靠着儿子寻求支撑。
拥抱结束后 —— 亚历山德拉的眼泪似乎都流尽了 —— 她向后退了一步,感激地接过布兰迪医生递过来的拐杖。
“我们回家吧,布雷特。”
她说着,看到布雷特点头同意,心中涌起一阵喜悦的笑声。
他们并排走向停在残疾人车位的小型货车,布雷特的步伐稳健,与亚历山德拉拄着拐杖蹒跚的脚步形成鲜明对比。
走到车旁,布雷特绕到驾驶座那一侧,礼貌地为她打开车门,他挥动的双臂曾经被医生断言会因无法使用而萎缩。
他们开车时,收音机轻声播放着音乐。
亚历山德拉试着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好让这段车程不那么沉重,因为如果把这当作一件非同寻常的事,就意味着要承认布雷特曾经失去的一切。
现在的布雷特不再是那个失去多年正常生活的残疾人…… 她假装这只是一位母亲和儿子在开车,于是她聊起一些适合母子俩的家长里短来打发时间。
“今晚我做意大利面 —— 这还是你最喜欢的,对吧?”
她看向布雷特,他的眼睛湿润而睁大,满是激动。
“对哦,抱歉 —— 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高速公路上的一切对你来说一定…… 冲击力太大了。
也许动静太大、车速太快了。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