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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后续+全文

匪石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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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又补了句:“多谢卿意妹妹,妹妹有心了。”沈云嘉勾唇,上前将厉宛肩上还未整理好的外衫拉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厉宛。“是吗,那往后可要注意了。厉小姐总不能,每日都穿错衣裳吧?”厉宛扶住沈云嘉的手:“衣裳穿了就是给人看的,何来对错?我若是说错了,还请卿意妹妹赐教!”“赐教谈不上,只是有些衣裳,过时了便可放在箱底,也不必常常拿出来,引人追思。厉小姐也无法肯定,从前爱着衣裳的人,如今也情意不改吧!”风过,厉宛单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冬季来临前的刺骨寒风,叫厉宛一阵颤抖。小丫头,拐着弯点我呢!“卿意妹妹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承载着多数情意,无论何时取出,都有用!”二人拉着对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闺中密友。沈云嘉见厉宛如此肯定,想来...

主角:沈云歌沈云嘉   更新:2025-05-09 1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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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云歌沈云嘉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匪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末了又补了句:“多谢卿意妹妹,妹妹有心了。”沈云嘉勾唇,上前将厉宛肩上还未整理好的外衫拉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厉宛。“是吗,那往后可要注意了。厉小姐总不能,每日都穿错衣裳吧?”厉宛扶住沈云嘉的手:“衣裳穿了就是给人看的,何来对错?我若是说错了,还请卿意妹妹赐教!”“赐教谈不上,只是有些衣裳,过时了便可放在箱底,也不必常常拿出来,引人追思。厉小姐也无法肯定,从前爱着衣裳的人,如今也情意不改吧!”风过,厉宛单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冬季来临前的刺骨寒风,叫厉宛一阵颤抖。小丫头,拐着弯点我呢!“卿意妹妹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承载着多数情意,无论何时取出,都有用!”二人拉着对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闺中密友。沈云嘉见厉宛如此肯定,想来...

《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末了又补了句:“多谢卿意妹妹,妹妹有心了。”
沈云嘉勾唇,上前将厉宛肩上还未整理好的外衫拉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厉宛。
“是吗,那往后可要注意了。厉小姐总不能,每日都穿错衣裳吧?”
厉宛扶住沈云嘉的手:“衣裳穿了就是给人看的,何来对错?我若是说错了,还请卿意妹妹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有些衣裳,过时了便可放在箱底,也不必常常拿出来,引人追思。厉小姐也无法肯定,从前爱着衣裳的人,如今也情意不改吧!”
风过,厉宛单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冬季来临前的刺骨寒风,叫厉宛一阵颤抖。
小丫头,拐着弯点我呢!
“卿意妹妹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承载着多数情意,无论何时取出,都有用!”
二人拉着对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闺中密友。
沈云嘉见厉宛如此肯定,想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成现实。
半开玩笑的松开对方的手:“厉小姐是如意妹妹的小姨,是我不懂事,该同如意一般称呼你一句小姨。小姨也别妹妹妹妹的唤了,乱了辈分!”
小姨?我要做你沈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说的是呢,是我糊涂了,多谢卿意妹妹提醒!”
厉宛说完立马捂上嘴:“瞧我,还没改过来呢!”
好啊,我到要看看,这沈家主母的位置,你有没有本事坐上去!
“没事,小姨若是得空,去看看如意妹妹吧,我方才见她,哭的很伤心呢!”
“我也是才听说,这不正准备过去呢!”
走在回栖霞院的路上,扶桑显然也闻到了厉宛身上的味道。
“小姐,方才厉小姐身上香味好浓,那不是夫人特地为老爷制的,放到书房养神的吗?”
“她在父亲书房待久了,不就粘上了。这也没别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扶桑得了许可才低声开口:“厉小姐,莫不是打了老爷的主意?奴婢失言!”
沈云嘉并未停下责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扶桑更加疑惑:“那小姐和夫人,为何不阻止?”
“多养个妾罢了,他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到沈府里来做个妾,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为何要阻止,改日父亲新鲜劲过了,便只能在后宅孤独终老。”
“那今日在净居寺遇到的人,可要呈报主母?”
沈云嘉想起初见时裴穆显的笑颜,加上面对扶桑时的冷脸。
“不必,你去将上回为我看病的大夫再请来,近两日我总觉得难受。现在就去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是,奴婢这便去。”
栖霞院
扶榆端上茶:”小姐,今早三小姐院里的阿兰来问,老太太寿辰小姐备了什么礼。”
沈云嘉原本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婉儿的人?”
扶榆都点头。
沈云嘉出嫁早,除了沈云歌,后面几个妹妹的婚嫁都不太了解,只记得,沈云婉嫁人苏家后传过被婆母欺压之事。
“二叔母不是着手给三妹妹商讨婚事了吗?怎的还有精力这么早准备祖母寿辰。”
”阿兰说,三小姐担心出嫁后来不及回府给老太太过寿,所以先预备着。”
“嗯。”
嗯?所以我该怎么办?
扶榆一听沈云嘉的话没有后文,心中焦急。
“同往年一般便是。”
扶榆应下,眼神却在沈云嘉身上扫着。
感受到后,沈云嘉对上扶榆双眼:“还有何事?”
扶榆一阵紧张,慌乱低头:“没。奴婢告退!”
沈云嘉挥手,扶榆急忙起身离开: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最近看我的眼神不怀好意。难不成,真叫她瞧出不对劲了?
沈云嘉在院里坐了会,扶桑便带着大夫来了。
“数日不见,小姐气色好了许多。”
“您的药奇效,确实好了不少。”
“在下分内之事,鄙人姓程,小姐唤我程大夫便是。”
二人简单寒暄,程大夫便给沈云嘉把脉。
“劳烦小姐,换只手。”
“小姐近日,可是会头疼?”
“是,忽然头疼,可是有什么隐疾?”
“小姐多虑了,稍后我开几个方子,小姐先喝药调理一阵。记得少食寒凉之物,冬日多添衣。”
“有劳了,只是晚间总觉得难以入睡,开药时,可否加些助眠的药材。”
沈云嘉故意提高音量,站在门外恰好能听见。
......
秋林院
“诶呦,死丫头,轻点!”
“下手轻点!”
沈云歌趴在榻上,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不是只叫你去主院书房找爹爹吗?怎么叫二房三房的人也知道了。也不知道防着点沈云嘉的人,我养你,有何用?”
沈云歌打不到身后涂药的万里,只能将气都撒在身下靠着的枕头上。
“奴婢害怕去晚了小姐受罚,这才顾不得其他,小姐恕罪。”
万里被沈云歌打枕头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再涂药。
沈云歌感受着身上源源不断的灼烧感:“继续啊,停下来干什么?”
陈妈妈端着盆进屋:“小姐受苦了,洗洗手吧。”
沈云歌瞪了眼万里,重新趴回塌上,任由陈妈妈擦拭自己的手。
“拿个铜镜来我瞧瞧。”
洗完手沈云歌又在意起自己的脸,看着铜镜里左右不对称的脸,沈云歌又气又恨。
二房,我不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到是上赶着在我眼前甩脸子!
沈云歌还在气头上,厉宛急匆匆进门:“如意,你怎么样?伤的这么重啊!”
沈云歌再也憋不住,扑倒厉宛怀里:“小姨!二房三房那两个老婆子,就知道落井下石欺负我!还有沈云嘉,定是她将消息传给二房三房的!”
厉宛轻轻拍打沈云歌的背顺气:“好好好,小姨知道了,将来小姨一定给如意出气哦!哪里疼啊,让小姨看看!”
厉宛原本打算瞧瞧沈云歌身上的伤,又见沈云歌脸上的泪痕,心疼的拿起手帕擦拭。
沈云歌静静等着厉宛给自己擦脸,恰好万里也上完了药。
“小姨,你那边如何?爹爹这次禁我的足,有二房三房在,怕是短期不会放我出来。线下云唤又去了私塾,你一个人,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厉宛拨开沈云歌额前发丝:“我好好的,没被欺负。你且待在院子里好好养伤,你放心,皇后千秋宴,我定想法子让你出门!”
“嗯,好。你也多留意下二房的婚事,还有,我如今在母亲那里的地位大不如前,前两日我说的事,便劳烦小姨去做了!”
沈云歌眸光暗淡,厉宛会意,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沈云歌也察觉了厉宛的犹豫,抓住厉宛手腕:“小姨,如果不是他,小娘也不至于诞下云唤便早逝,你也不用到沈家来。千错万错,都归结于她!”
“况且,她本就不喜欢相府繁杂的事务,早就身心俱疲,我们此举,也算是助她脱离苦海。”
沈云歌又说了一番话激励厉宛,厉宛最终下定决心:“好,我回去便叫人着手去办。”
沈云歌此刻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贴近厉宛:“小姨,小娘不在了,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往后在府里,我们一定要相扶相持!”
厉宛点头:“小姨知道的,小姨也只有如意和云唤了。”
厉宛身子骨差,早就错过了不少好人家,这次虽说是养好了些,可终归是天性不足,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要一个病秧子掌家。
“只是如意,你总说陈征能成大事,可如今你受了罚,也不见他出现。上回也是,被赶走后再没什么表态。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这般奋不顾身吗?”
沈云歌从未同厉宛提过重生之事,作为旁观者的厉宛,自然无法理解沈云歌为了嫁给陈征多次惹恼家人。
沈云歌牵着厉宛双手:“小姨,往后你便会懂的,值得。”
沈云歌眼里,只有对至高权利巅峰的渴望,看不出一丝真情。
“也罢,总归你不后悔便是。”
“对了,万里,去将我新买的衣裳取来。小姨,爹爹今日偏爱嫣红色,这身衣裳,刚好适合小姨!”
万里取来一身嫣红与浅红搭配的衣裳,衣裳用的是都城线下时兴的样式,一旁还附带着一套首饰。
“小姨,往后我与云唤如何,可就指望小姨了!”
沈云歌一遍遍拉着厉宛灌输上位思想,厉宛看着沈云歌身上的伤,点头如捣蒜。
深夜账房
万容安抚好孟氏后,又被姚氏拖着,三人纠缠到日落,万容才回到主院,用过晚膳又埋进账房。
沈云嘉将即将燃尽的蜡烛换下,端来了暖胃汤:“夜里寒凉,母亲先暖暖身子再算吧。”
沈云嘉用过晚膳便陪着万容待在账房里,府里的账目繁杂,万容这些年都是来来回回算三遍,确保不出错。
沈云嘉能做的,只是完成账目的第一遍测算。
一旁的青崖和扶桑一手账本,一手算盘,持续拨动着手中的算盘,珠子间的摩擦碰撞声声回荡在房里。

将太子几年来的处事作风,查了七七八八,还是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警告,才草草终止。
沈云歌回忆起上一世万里回报的成果:听闻太子追查永州贪官案时,亲赴永州半年,将永州案查的明明白白,地上相互勾结的脉络也被连根拔起,永州经历半年彻查,实现大换血。
沈云歌哀求:“爹爹,既然要堵住外人的嘴,说女儿病重便好。至于家中叔婶,母亲是主母,还不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会违背?”
沈云歌将眼神投回万容身上,原本坚毅不肯屈服的双眼里,换上了哀求。
沈峰一听,觉得可行:“是啊夫人,如意也是你带大的,这一顿责罚下去,不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沈云嘉静静看着父女俩一唱一和,忽悠万容。
“父亲,母亲便是心疼妹妹,才一回家便带妹妹来了祠堂。今日母亲罚了妹妹,叔婶们才能不再有疑义。若是叔婶们也来了,到时可是都要看着妹妹受罚的。”
青崖接过沈云嘉的话继续:“家主,如今主母罚二小姐,自然是主母怎么说,二小姐就是怎么罚的。”
话说到这份上,沈峰又是文人,再不明白便是蠢了。
沈云歌眼见沈峰就要舍弃自己:“不可以爹爹!下个月便是皇后娘娘千秋,女儿若是受了伤,咱们相府岂不是没人去!”
见沈峰有些犹豫,沈云歌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怎么罚便是怎么罚,谁知道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顺眼,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我?
“爹爹,如今二叔三叔的女儿还未议亲,都在等着太子妃之位,好夺了爹爹掌家之权,爹爹,难道要将我们长房的未来放弃吗?”
沈云歌惯会用家族大义之事与自身捆绑,通过利益捆绑,保住自身。
再沈峰要被说动时,门外传来妇人低语声,伴着急促的脚步。
孟氏先开口:“诶呦,大嫂,叫我们好找啊!”
三房姚氏是孟氏表亲,做事自然同孟氏一道:“大嫂,听闻你才带两个孩子去了净居寺,这怎么一回来就闹到祠堂来了?”
语毕,二人踏入祠堂。
沈云嘉依次问安。
“二叔母,三叔母。”
沈云歌呆滞的看着二人走来,一时间脑子混乱。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沈峰面上和善,心中只觉得,沈云歌今日这顿罚是躲不掉了。
“如意犯了错,理应受罚!”
万容见两人都来了,估计是没瞒住。
回应二人后,余光瞧了眼沈云嘉身侧。
孟氏站在万容身侧,笑脸盈盈:“平日里大哥最是宠爱如意,怎的今日竟也舍得大嫂责罚如意?”
孟氏一副见太阳打西边出来般的震惊。
平日千娇万宠的,关系家族利益不还得受罚。就是太过放纵,处处欺负我家婉儿,合该受罚!
晚些娇儿回来了,定要好好说与娇儿听听!
孟氏姚氏头胎都是女儿,关系近,也常年收到沈云歌欺负。
虽然万容有从中调节,但每当沈云歌搬出沈老太太,事情总会偏向沈云歌。
如今孟氏来次明知故问,便是要亲眼见沈云歌受罚,好解了心头气。
“犯了错没有不受罚的,青崖,取家法来!”
万容叹气,想来是沈云歌自知难逃责罚,请了沈峰来。
沈峰一来,平白耽误了时辰,原先做做样子的责罚,可就真躲不掉了。
沈云歌,你这步当真是走错了,枉你自诩最重家族利益,竟能做出这般蠢事!
姚氏询问:“大嫂,我方才在外头,听说在净居寺见着如意同外男共处,太子殿下还在净居寺丢了玉佩,可是真的?”
万容早知二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不到沈云歌受罚是不会走的,正想着开口。
沈云歌恶狠狠的盯着万容: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愿意帮我!
沈云歌脑子一转便为自己开脱:“三叔母听岔了,寺庙人多,我不过是同丫鬟走散了,才偶遇外男。”
孟氏一听,对着万容佯装责怪:“如此,大嫂也应该责罚丫鬟不是,怎的还叫如意跪上了?”
小如意啊,我看你还能编到何时?
孟氏一脸幸灾乐祸。
总归今日沈云歌是要受罚,否则往后,沈家女儿真的难做人了。
沈云嘉思及此,决定添一把火。
“二叔母,妹妹确实是迷了路,幸好遇见的是陈征,二人相识,才闲聊两句罢了。”
这一通露洞百出的话,说的沈云嘉自己都想笑。
姚氏也不装了,早知卿意是个没脑子的,这种话也能说!
“卿意,便是心疼妹妹,想要遮掩,也该先练练不是?沈陈才退婚,如意同陈征在一处,像什么话?”
姚氏的话只对着沈云嘉,而孟氏直接逼上了万容。
“大嫂,我可是听说,如意同那陈征,两个人都抱在一块了,佛堂重地,你侬我侬,不知天地为何物。卿意是退了婚,若实在不成,能到庄子里,总归有大哥大嫂养着。可如今如意这一出,叫我们二房三房的女儿怎么办?难不成,都到庄子里孤独终老,这让相府往后如何在都城立足?”
而方才沈云嘉一言,沈峰只注意到沈云歌与人寺庙相拥,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养大的女儿。
“你还同人私会?你知不知道线下两家什么关系?你,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叫爹爹,叫整个沈家,颜面何存?”
沈云歌急忙否认:“不是的爹爹,女儿没有,女儿才回家,二叔母三叔母便赶来,到底是谁传的话,定是企图离间我们父女,爹爹!”
沈云嘉目的达到,孟氏径直把话说开了,姚氏见沈云嘉不敢说话,便将眼光放在沈峰身上。
“大哥,你是家主,做事断断不能只考虑如意一人,此事若不妥善解决,一旦舆论散落全程,不说沈家的女儿,就是几个有了婚约的儿子的亲事怕是也难了!”
孟氏与姚氏你一言我一语,便是将沈峰与万容架在火上烤。
沈峰心中再有气,也得先稳住二房三房,否则以这些年内部的关系,怕是又要有一番争执。
“弟妹何出此言,我是一家之主,自然以家族利益为先,怎会做出有损家主利益之事?二位弟妹多心了。”
沈峰所言不虚,沈云歌迟迟不议亲,沈峰便是打的东宫的主意。
孟氏盯着沈云歌:“既如此,今日如意受了罚,也算是对家族有个交代,外头的事,便要劳烦大哥大嫂多多上心了。毕竟,唤儿也还未成婚呢。”
“不错,我与二嫂毕竟是深宅妇人,平日里对府里之事也没有权利过问,外头的妇人,还是大嫂熟络些。”
沈云歌在一旁,听着几个大人将一切都商定好了,自己说的话没人理,多次想要开口,都叫人抢了先,是铁了心要自己受这家法。
不行,不应该是这样,这消息怎会传的这么快!
沈云歌此时不知该向谁求助,母亲的样子,想来是自从退婚一事后便打着主意罚我了!
二房三房的人,到底是怎么来的?那个小蹄子报的信?
沈云嘉面上还是担心沈云歌受罚的,心里确实欣喜:我的好妹妹啊,自然是我的人,将二叔母和三叔母引来的。你这些年没少欺负婉儿和娇儿,也不知,今日一顿家法过后,二位叔母,能不能答应放过你呢!
沈云嘉人站在祠堂边角,距离沈云歌也算是近的。
沈云歌将视线投到沈云嘉身上时,沈云嘉伸出手想要扶起沈云歌:“妹妹。”
怎知手还未伸出去多少,姚氏便拦住了沈云嘉:“卿意,此事事关家族,你便是再舍不得如意,也不能拿整个家族的利益冒险,叔母说的可对?”
沈云嘉伸手的动作,无疑是让二位夫人想要责罚沈云歌的心更加急切。
一是私怨,一是族中子弟的婚姻大事,晚处理一刻,便有极大的变数。
“夫人,家法来了。”
沈云歌吓得激灵,拉住沈峰:“爹爹,爹爹,事情哪有叔母说的这般严重?只要母亲为我与陈征说亲,旁人便不会再议论女儿了!女儿风风光光嫁进陈府,族中兄弟姐妹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受损。爹爹!”
沈云嘉冲着沈云歌挑眉,又接着做出为难样:“妹妹,陈夫人虽然人不在都城,这些日子来了不少信,提了许多无理要求,若真叫你嫁过去,怕是不好过!”
姚氏只管看住沈云嘉,对万容施压自有孟氏。
“大哥大嫂快别杵着了,再晚些天该黑了。”
“若是大哥大嫂不忍心,实在下不了手,我愿代劳。”
“动手。”
万容看着步步紧逼的孟氏,以及愚笨无知的父女,心中总有口气卡着。
“爹爹,爹爹,不要!爹爹!”
沈云歌哭的梨花带雨,沈峰却只是频频叹气。
“如意,爹爹毕竟是一家之主,今日包庇你,往后该如何服众?这顿罚,你是非挨不可了。要怪,变怪你自己吧。”

“啊!”
沈云歌没了理智,嘴里念念有词:“沈云嘉,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再死一次。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沈云嘉被掐住,呼吸困难,一双细手艰难的想要扒开沈云歌的手。
万容和沈云唤见状急忙上前,各拉一人试图拉开二人。
陈征见事情出乎意料,即刻上前,靠着一身武艺,将二人拉开。
面对沈云歌疯癫的举动,众人显然是吓着了。
陈征拉住沈云歌,看到沈云歌癫狂的举动,不免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他倾心的大家闺秀。
但相比于疑惑,心疼涌上心头,陈征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沈云歌为了嫁给他才出此下策罢了。
沈云嘉脖子上烙下了好几条红印子,能够继续呼吸后,猛烈咳嗽,耳根子都红了。
“沈云歌,这是你亲姐姐!”万容吓坏了,掰开二人后,扶上沈云嘉手都在颤抖。
都是自己养大的,如今却互相伤害,怎能不心痛。
沈峰最终不忍心还是将沈云歌逐出家门,深思熟虑后:“来人,二小姐病了,扶二小姐下去。派人,将陈小将军今日所言告知陈信,两家退还庚帖,婚事就此作罢。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万容看着怀里艰难喘息的女儿,再看看偏袒的丈夫,深感不值:“扶桑,带小姐回去。扶榆,去请大夫给大小姐瞧瞧。”
沈峰自觉没面子,叹了口气:“都散了吧。”
二房三房看够了戏,有了饭后闲谈的话题,自然离去。
沈云嘉缓过气,靠着扶桑,走出前厅时,缓缓勾唇:沈云歌,不嫁陈征,我的命运,改变了!
沈云歌眼泪没断,苦苦哀求:“爹爹,不是这样的,爹爹,你听我解释,女儿没有!爹爹!”
却仍旧被拖回院子。
沈云歌和万里小步走在回秋林院的路上,沈云歌攥紧双手。
万里虽然扶着沈云歌,身子却忍不住颤抖。
沈云歌察觉到万里有异样,随即一巴掌打在万里脸上:“没用的东西,方才为何不拦着扶桑,废物!”
万里吓得跪下:“小姐息怒,奴婢当时只顾着小姐,实在没留意扶桑,小姐息怒!”
沈云歌看着万里的样子,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认输,我已筹谋多时,怎能此刻叫停?
沈云歌恍然大悟,拉住万里,在其耳边低语,而后沈云歌便一人回了庭院。
“爹!”
沈云唤得了万里传话,思觉可行,再次回到前厅。
“云唤,回去。”万容此刻还无法平静心绪,对着沈云唤冷漠许多。
沈云唤见苦求无用,也不再对万容使好脸色:“我与姐姐并非主母所生,也不如大姐姐得主母喜爱,主母自是不愿我们过得好的。只恨小娘去得早,我们这种没娘疼的孩子,做什么都不如意。”
沈云唤说的伤心难过,果然引起沈峰回头。
万容知晓这对姐弟要打感情牌,一有不顺心的事,就要搬出他们那不幸离世的娘。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离开前厅,只剩两父子。
“爹,小娘与爹爹夫妻恩爱,若不是为了生我,小娘也不会早逝。我与姐姐有幸得爹爹和祖母疼爱,幼年远盛其余庶出子弟。姐姐难得遇到心意相通之人,也想如同爹爹与小娘一般一世恩爱,求爹爹成全姐姐吧。”
沈云唤试图利用姐弟二人的亡母厉舒柔博取同情,偏偏沈峰爱厉舒柔如命,每每提起,总是热泪盈眶。
果不其然,沈峰一听厉舒柔,再也狠不下心责骂沈云歌,对打沈云歌那巴掌,也是懊悔不已。
扶起跪在地上思念母亲的沈云唤:“不是你的错,是你大姐姐不懂事。”
“你姐姐温婉贤淑,你勤学善思,都是你娘的好孩子。”
沈峰拍拍沈云唤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看着沈峰孤独的背影,沈云唤内心只有姐姐不会再被责骂的喜悦,马不停蹄的往秋林院跑。
栖霞院
扶桑拿着药膏小心翼翼的为沈云嘉上药,心疼的流泪。
“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沈云嘉轻轻擦拭扶桑的眼泪。
扶桑察觉失态,赶忙擦干泪水:“奴婢心疼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怕老爷又要偏袒二小姐。”
“无妨,至少你家小姐,不用嫁到那个虎狼窝里去,你应该高兴。”
沈云嘉早知沈云歌姐弟会拿稳厉舒柔那张免死金牌,没有大利益损失,沈峰自然舍不得责罚这对姐弟。
沈云歌,来日方长,你既一门心思要进陈家,做为姐姐,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扶桑一想,忽然凑近:“小姐,您怎么知道秋林院里有二小姐和陈小将军的书信?”
沈云嘉自然不会告诉扶桑:“从前偶然发现的。”
沈云歌也算谨慎,前世便将书信都藏在秋林院院角的桐树下,院角联通后门,万里常常将书信藏在夜香车里送出。
“柜子里那支钗子你拿去戴吧,旁边那个手镯拿去当铺当了。”
沈云嘉指着桌山的妆奁盒底层。
“这是小姐的东西,奴婢不敢拿。”
沈云嘉示意扶桑上前:“你家小姐受了剧烈打击,卧床不起,这镯子是定亲时做的,既然亲事作废,这就是废镯子了,当了也好。”
扶桑不蠢,懂得沈云嘉的意思,随即拿走发钗和手镯。
扶榆端着点心进门,不知是不是凑巧,便见扶桑将发钗和手镯放入袖口:“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邀小姐尝尝味道。”
沈云嘉扶着脖子,眉头微皱:“扶榆,方才在前厅,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如意扑上来也没反应?”
沈云嘉有些哀怨,对扶榆端上来的糕点置之不理。
扶榆抬眼扫过沈云嘉:今日的小姐,好生奇怪。
沈云嘉见扶榆不回,又听见了扶榆的感慨,绕有威严的盯着扶榆:“嗯?”
扶榆吓得跪下:“小姐,奴婢胆小,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小姐赎罪!”
扶榆手和头紧紧贴着地板,耳边全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沈云嘉静静看着扶榆,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也听着扶榆的心声。
这么久不说话,难不成是发现了?
“味道不错,起来吧,我知道你胆小。从前如意说,不护主的奴才,定是生了异心。看来是错了,你觉得呢?”
沈云嘉的话叫扶榆如沫春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还没调整好,说话不免磕巴:“回小姐,奴,奴婢自然是护主子的,小姐心善,宽以待人,奴婢便是终身报答也不为过。”
“我瞧这屋子里布置单调了些,你回头安排一下,好好装点装点吧,陈府送来的东西要么退还要么扔到库房。总之没让我见着!”
沈云嘉发话后,便以休息为由让二人退下。
二人才走到屋外,扶榆忽然凑近,眼睛紧紧盯着扶桑的袖口:“扶桑,刚才小姐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扶桑叹了口气掏出手镯:“小姐是真的伤心坏了,这对镯子是当年定亲打的,小姐也不要了。”
除了手镯,扶桑不再说其他,扶榆到时追根究底:“扶桑,我明明瞧见,还有支发钗呢?”
扶桑还未开口,院外有人敲门。
“什么事?”
扶桑开门询问。
“老太太在主院,邀大小姐一同用晚膳。”
“知道了。”
秋林院
沈云歌刚坐下喝了口茶,实在气不过,又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明明已经重生再来一次,为什么这一切没有按照我预想的发展?
沈云歌回忆起前厅的所有人,只剩沈云嘉。
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倒茶的万里手一抖,水溢出来不少。
沈云歌见万里的样子,心中有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陈妈妈!”
陈妈妈,沈云歌生母厉舒柔的陪嫁,厉舒柔死后就在秋林院主事。
“小姐。”
沈云歌管不得陈妈妈是生母的陪嫁,言语犀利:“陈妈妈,你怎么管事的,叫那小蹄子闯进秋林院!怎么,是打算告老还乡了?”
陈妈妈素来知道沈云歌私底下脾气暴躁,近来更甚从前。
陈妈妈可不敢惹这位祖宗:“老奴失职,请小姐责罚。那扶桑忽然大喊有贼,奴婢怕丢了昂贵物品,这才叫她钻了空子。”
“责罚?我的婚事被沈云嘉毁了,你同我说责罚?你别以为你是母亲的旧人,我就不会发卖你!”
沈云歌嘴上不饶人,人已经走到书案前开始写信了。
“若非我早有准备,否则,即便你是母亲的陪嫁,我照样不会手软!”
“是是是,老奴知道!小姐宽空大量!”
不多时,沈云歌将信件放入信封,转手递给万里:“送到陈府,这封信要是送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万里接过信不敢有片刻犹豫,拔腿就往跑。
沈云歌坐在梳妆台前,将明艳亮眼的妆容擦了不少,起身时,就成了病美人。
“陈妈妈,陪我去趟祖母院里。”
......
主院
沈云嘉到时,院里便传来沈老太太哄着沈云歌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沈云歌抽泣。

许是还有别的事,别的,还不知道的事?
扶榆背叛自己是事实,沈云嘉只想清楚前因后果,再将扶榆铲除,只有根断了,才能无后顾之忧。
沈云嘉忽然看着远处飘落的树叶,上一世,扶桑离开自己的时候,也是晚秋入冬。
沈云嘉忽然看向扶桑:“扶桑,明年初雪的时候,咱们一同到梅园走走吧。”
扶桑听着沈云嘉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嘉轻笑,摸摸扶桑鬓角:“傻丫头,走了,罚跪祠堂了。”
沈云嘉走在前面,待扶桑反应过来,只能在后面追:“小姐慢些,等等我!”
跪祠堂不过是沈云嘉的说辞,沈云嘉给列祖列宗上了香后,在一旁站着,眼神都在一边牌位上。
沈云嘉不自觉靠近牌位,扶桑看清牌位上的字后,静静守在沈云嘉身旁。
娘,女儿回来了。
女儿从前,太蠢太傻,今后不会了。
娘,我想你了。
沈云嘉生母崔憬出身名门,怀着沈云嘉时正是沈峰仕途明亮之时。
崔憬日夜操劳,府里内外亲力亲为,生沈云嘉时难产,早早离世。
沈云嘉自小就是万容带的,原本对崔憬没什么印象,是出嫁前一晚,从万容口中得知了崔憬对沈云嘉的爱。
大到嫁妆,小到平日穿着,崔憬都给沈云嘉准备了。
包括沈云嘉如今穿在身上的青绿衣裳,也是崔憬准备的。
沈云嘉从前还奇怪,万容给自己的衣裳,每年总有几件不是时兴样式。
“娘,女儿喜欢红色,您有没有给女儿准备红色的衣裳呀?”
沈云嘉自小喜欢红色,有一回沈云嘉与沈云歌都穿了红色衣裳。
彼时沈云歌同沈云唤踢球,沈云唤将球踢向沈云嘉处,沈云嘉被砸到,受了伤。
万容本想着罚沈云唤抄写两篇文章,再与沈云嘉道歉,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沈云歌心疼弟弟受罚,找沈峰哭诉,沈峰却反过来责备沈云嘉。
之后,万容偶尔也送来红色衣裳,只是沈云嘉全都转送到秋林院,再也不穿。
沈云嘉自言自语,两行清泪滑落,秋风穿堂,似乎是在回应。
短短几日,经历了丈夫背叛,姐妹相杀,绝境重生。
沈云嘉在院子里甚至不敢闭眼,害怕只是梦,自己只是孤魂野鬼。
青崖来时,便见沈云嘉攥紧双手,克制着轻声抽泣。
“小姐,小姐别难过了,主母吩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都送到栖霞院了,奴婢送您回去吧。”
沈云嘉擦干泪水,正想开口。
青崖点头:“小姐放心,主母晚些便到栖霞院。主母吩咐了,今日风大,小姐待在院里,别受凉了。”
栖霞院
沈云嘉刚用完膳,万容便从外面进来。
“卿意,来,母亲看看。”
万容手里拿着小罐子,着急溢于言表。
沈云嘉在万容身前转了两周,万容见沈云嘉没真伤着身体才放下心来。
“早些厉家忽然说要到府上来,耽搁了。”
万容满怀歉意的托着沈云嘉的脸,沈云嘉也乖乖贴在万容手上撒娇。
沈云嘉原本还笑着,听到厉家来人时,眼底瞬间换了底色。
“厉家?如夫人的母家?”
沈云嘉拉着万容坐下,迫切求证。
万容不解沈云嘉为何急切:“是啊,说是厉五小姐身子好了,搬回都城,便来瞧瞧如意和云唤。”
沈云嘉感到脊背发凉,脑子里回荡着上一世万容死讯传来的声音。
“都有谁要来?”
万容笑道:“怎么了?这么着急?厉家老夫人带着五小姐,说是明日来。”
厉宛,厉舒柔的亲妹妹,出生后便在城外养病,回都城没多久,就成了沈峰的四姨娘。
从入府到沈云嘉出嫁,短短半年,万容得了风寒卧床,没几日便在屋里找到外男腰带,失了管家权。
而这一切,沈峰都为了家族颜面,对外只称万容打理宅院,积劳成疾,早年又失了孩子,积郁难医。
沈云嘉出嫁时,万容半昏半醒,连床都下不来。
也是厉宛掌家,扣下沈云嘉尽半的嫁妆,导致沈云嘉入了陈府后,常年不说话的三房四房都能欺负两句。
沈峰自然是知道的,但厉宛只说沈云歌要嫁东宫,嫁妆多些,面上也好看些。
沈峰宠爱沈云歌,也没有反对,厉宛和沈云歌顺理成章私吞了沈云嘉半数嫁妆。
上一世要处理陈府内宅之事,无暇分身,如今一想,未免太过巧合。
况且,沈云歌能杀沈云嘉,厉宛谋害万容也并非毫无可能。
话到嘴边,沈云嘉却不知如何开口,一切都无凭无据,全靠沈云嘉一张嘴,如何说得清?
“想什么呢?”
万容抚上沈云嘉额头:“是不是风吹多了难受?”
“我没事母亲,母亲,您当初为什么嫁到相府啊?”
当初沈峰捉奸时,对万容的指证一环扣一环,人证物证俱在,一切都十分合理,叫人挑不出错处。
可沈云嘉与万容生活了十多年,从不知万容心中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少年。
万容除了处理府中事物,教育三个孩子,平日里不是在花房修剪花草就是在书阁读书。
婆媳妯娌的矛盾,从来不掺和,御下有方,大房的另一位姨娘再风光,也从来不敢在万容面前叫嚣。
加上从沈云歌那听到的心声,将视线投到厉宛身上,似乎是最合理的。
“没为什么呀,你外祖说你父亲仕途开阔,有将相之才,能成事。”
“母亲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嫁给父亲?”
万容揽过沈云嘉:“说不上不愿意,我本无心婚嫁,嫁给谁不是嫁。原先想着到乡下庄子里住,奈何你外祖反对。”
万容说着自己都笑出声:“你外祖啊,一天到晚就在我耳边劝说,日夜不辍,我耳朵都快听出茧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可这由不得我,日子到了,只能穿上嫁衣了。”
“好在平日里能看看花翻翻书,还有卿意这么乖巧的女儿,否则我啊,可真就积郁而终咯!”
万容说的轻松,沈云嘉也没想到,迫不得已的婚事能被万容说的这么随意。
“娘!别胡说,呸呸呸!”
沈云嘉听了“积郁而终”,生怕万容又如同上一世一般,整个人都紧张了。”好,呸呸呸!卿意怎么忽然想问这个了?“
“好奇罢了,母亲,闺阁少女不都是向往嫁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吗?您为何无心婚假?”
有时候沈云嘉看万容,还真有点像清修的道人。
“男人有什么好的,后宅飞醋到处都是,处理起来费心费力,我不喜欢。”
听着万容的回答,沈云嘉大抵能确定,前世那所谓的年少情深,恋恋不忘,应是有心之人编排。
“那母亲觉得,陈征是什么样的人?”
提起陈征,万容明显不悦:“卿意,可是放不下?”
沈云嘉果断摇头:“怎么会呢,我在想,当年外祖觉得父亲前途光明,将母亲嫁给父亲。如今父亲把我嫁给陈征,是不是也只看到了陈征的军功,别的一概不管。”
沈云嘉问出口时,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或许老爷和厉姨娘算得上两情相悦吧。若你能嫁个真心待你的夫君,母亲自然欣喜。只是这样的可能太低,若真的实现了,也要有所牺牲。就如同厉姨娘,最多算是良妾。”
“若说感情,我感叹她与老爷的爱情,但为了男人自轻自贱,奔为妾,将自己完全寄托在男人身上,我无法体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这样。所以如意与陈征私定终身,我才会气恼。”
沈云嘉听的入神,经历两世,她从不知道,万容心里是这样的想法。
“母亲,在相府这么些年,您过得开心吗?”
从万容言语中,满满都是女子生在当下的无可奈何。
“算吧,只是心中实在堵塞,或许我确实不适合深宅大院。不过还好,这漫长的十七年,我有你。”
今日前厅闹那一通,万容想了许多,先前在主院,沈云嘉走后,沈老太太还想着再提沈云嘉的婚事,万容十几年难得一见的冷脸,沈老太太才肯罢休。
“母亲,父亲喜爱二妹妹,您为什么还对我好?对二妹妹好的话,您就能省去许多麻烦不是吗?”
万容似乎有意避开话题:“这可得问你了,我入府第二日一早,才拜见公婆回来,你就哭闹不止,我抱着哄了许久才好。”
“后来,我闲着没事,就想抱着你,之后久了,就算又养了如意和云唤,就算你父亲刻意偏心,我却始终觉得,你是我的女儿,我就该尽力让你无忧无虑。”
万容摸上沈云嘉发簪:“款式旧了,过几日母亲带你一起去逛逛。”
沈云嘉感受到了万容的想法,转念一想,上一世婚事没有受到阻碍。
出嫁前半年内,沈云嘉出府次数屈指可数,如今能有机会,沈云嘉也想好好陪陪万容。
“好。”

沈云嘉偶尔也会觉得奇怪,厉宛看着便不像是个算无遗策之人,前世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叫万容毫无还手之力?
这小丫头,竟也开始明里暗里贬低我了?
厉宛听出了沈云嘉的弦外之音,奈何自己才与沈峰和沈老太太见过几面,大事未成,只好先忍下这口气。
“妹妹说的是,但沈府清流人家,我自是信得过的,我在秋林院住的舒坦,全是贵府的功劳。”
“况且,我在家中行末,姐姐们皆已出嫁,好在如意和云唤与我亲近,我回了都城,才不算是孤单。”
见厉宛如此,沈云嘉也不好再多言,左右定是沈老太太的意思,才叫万容没法拿主意。
脚步声悠悠传来,青崖迎上几位主子:“主子们,主母特命婢子来,请几位到正院用晚膳。”
沈云嘉点头,侧身让出一条道,笑对厉宛:“客人请。”
厉宛心中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不知如何表达,但还是颔首,走在前头。
沈云唤本就不拘小节,打算跟在厉宛身后,却被沈云嘉抢先一个身为。
沈云唤瞧着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自己只能气得跺脚,最后还是在青崖不紧不慢的“催促”下走向正院。
正院
一家子坐到一块,沈老太太仍旧不给沈云嘉好脸色,沈云嘉也不在意,只管坐在万容身侧。
沈峰自打一进门,便被厉宛娇俏的打扮迷住了眼,万容瞧了好几眼沈峰,沈峰也丝毫没有察觉,直勾勾盯着厉宛。
沈云嘉不禁觉得丢人,如今厉宛再怎么说也是沈云歌的长辈,沈峰这眼神着实是不合适。
究竟是爱到何种地步,才会见着长相相似之人,都会挪不开眼睛?
沈云嘉心中不禁疑惑,感叹沈峰当真是爱极了厉舒柔。
“大郎啊,我前几日说的事,你可有着落了?”
沈老太太也顾不得厉宛这个外人还在府里,径直说出闺阁女子婚嫁之事,万容都有些震惊。
“母亲,快些吃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万容试图通过桌子上的美食转移沈老太太的关注点。
怎料沈峰对厉宛毫不避讳,唉声叹气:“都说卿意是被退婚的,又蹉跎了几年,没人愿意上门。”
听着这个回复,沈老太太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没好气的看了眼沈云嘉:“早知会是如此的,若不成,早早住到庄子里去,别耽误了别人。”
沈云嘉本就对这个处处偏心的祖母不再抱有任何期望,加上上一回要发卖扶桑的事,正要开口,却被沈云歌截胡。
沈云歌往沈老太太碗里添肉:“祖母别怪罪姐姐了,这也不是姐姐愿意看到的。”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容儿,你过两日带着如意去庙里,好好求求姻缘,可别叫如意也熬成老姑娘,没人要!”
最后三个字语气极重,明里暗里都在点沈云嘉。
“母亲,菜凉了。”
万容只是继续为沈老太太布膳,空出只手来拍拍沈云嘉肩膀以示安慰。
沈老太太才放过两个孙女的婚事,又开始操心起沈云唤。
“这云唤,就要到能议亲的年纪了,我记着都城适龄的女子不少,你也要着手准备起来。万万不能因为云唤不是你亲生的,就厚此薄彼。”
沈老太太这话说的属实不合时宜,万容脸上一阵难堪。
沈云嘉放下碗筷:“祖母这话说的,母亲对哪个孩子不是一视同仁,何来厚此薄彼一说。祖母这话,是要伤母亲的心了。”
沈老太太原先还没意识到,听了沈云嘉一言,才噤声。
“母亲说的也有道理,云唤早些成家,日后也是好的。”
沈峰今日难得没有在书房等人三催四请,早早落座。
“放心吧,这些日子,我都有着手看着,待这阵子忙完了,便开始准备。”
万容所言非虚,今日沈云嘉的婚事打乱了许多部署,却是让人忙到三更半夜。
沈云唤低头吃饭:“若是大姐姐就不嫁了,难道我得等到七老八十吗?”
屋内长辈,沈老太太,主君沈峰,对于沈云唤这般不敬万容也没有任何说话,只顾着自己眼前的饭食。
沈云嘉坐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只为万容心寒。
唉,揪心呐!我沈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个遭人退婚的女儿?
沈老太太边摇头边叹气,心中的郁闷,只有沈云嘉听见了。
沈云嘉瞥了眼沈老太太,松了口气,懒得打理。
沈峰的想法与沈老太太的也算是不谋而合:若实在寻不到,倒不如早些送到田庄里去,免得妨碍了族中其他孩子。
饭后,沈老太太只说了头疼难受,囔囔着要万容到院子里给她揉揉。
沈云歌朝着沈云唤使了眼色,沈云唤接到后径直说出自己要回房温书。
沈云歌拉着厉宛:“小姨,我爹爹的文章写得极好,你从前不也爱看嘛,今日爹爹得闲,咱们一同与爹爹谈论一番!”
厉宛脸上闪过娇羞,挽着沈云歌手臂,侧身躲在沈云歌后面,瞧瞧抬头瞄了眼沈峰,又迅速低下头。
这一举动在沈峰眼里,可谓娇俏可爱,不由得叫沈峰想起初见厉舒柔时的场面。
沈云歌见状,只觉得此事能成。
转身见沈云嘉还在屋内,笑脸相迎:“大姐姐要一起吗?大姐姐平日看书少,不过坐下一旁同听还是可以的吧?”
面上笑脸,心中却恨不得沈云嘉早些离去:识相的就快些离开,免得耽误了我的大事!
沈云嘉对着沈峰行礼:“父亲,女儿该喝药了,无法陪伴父亲,女儿告退。”
沈峰本身心思也不再沈云嘉身上,随意挥手,便同厉宛离开。
沈云歌凑近沈云嘉,看着前头两人:“姐姐,你觉得,我小姨美吗?”
“美,同妹妹一般,美若天仙!”
沈云歌或许是仗着自己是重生,觉得沈云嘉还如同上一世一般蠢笨。
“那姐姐觉得,我小姨,与母亲,谁更美呢?”
这话若是放在上一世,沈云嘉断然不会联想到什么,可如今,不就是明晃晃的暗示吗!
“各花入各眼,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美,怎能随意相提并论?妹妹说呢?”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觉得呀,我小姨比母亲,更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呢?”
沈云歌知道上一世厉宛入府后,没过多久便成功当家。
如今没有结合现下的情况,直接将上一世的结果带入,面上洋洋得意。
沈云嘉也不示弱,暗指:“厉小姐这般貌美,性子温婉,只要不是头脑一热犯了错,再怎么,也会是个当家主母的,妹妹觉得,我说的可对?”
沈云嘉,你懂什么,在相府掌权,后面就有一堆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围上来,二者如何能比?
沈云嘉听见了沈云歌心中的鄙夷,却未说破,只想等着厉宛入府那天。
“不说了,晚些回去风该大起来了。妹妹也早些回去吧。”
沈云嘉自然知道沈云歌要给厉宛和沈峰留下相处的机会,断然不会去插一脚打扰二人,故而,是叫沈云歌回自己院子里。
沈云歌并未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看着沈云嘉瘦弱的背影:“姐姐当心些,可别摔着了!”
书房里,透过纸窗,蜡烛映照出里面一男一女。
男人站在女子身侧,静静看着女子写字。
一阵风过,蜡烛灭了两支,里头两人凑近了些。
变成了男人执笔,透过窗户都能见着男人面上久久不下的嘴角。
女人手里拿着书信纸张,捂着嘴,似乎很惊讶。
月上柳梢,男人握住女子右手,另一只手撑在桌案上,二人贴近。
男人写字时,偶尔侧眼瞧瞧怀中女子,女子也在适时抬头。
四目相对,桌案上的纸被墨水晕染出一个巨大的黑点。
......
净居寺
沈云嘉和沈云歌一左一右,陪着万容踏入寺门。
寺庙香火旺盛,时不时一阵风来,模糊了香客的眼。
空气潮湿,来寺庙的人都少了许多,乍一看有些冷清。
进入正殿,前方高堂上的几尊佛像,高大威严。
沈云嘉不由得心跳乱序,一时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沈云嘉扶着胸口,不知为何,忽然呼吸困难。
“怎么了?”
万容先察觉沈云嘉的反常。
“没事,母亲先进香,我到后面透透气。”
沈云嘉松开捂着胸口的手,揉了揉脑袋。
“去吧,快些回来。”
万容也觉得今日这寺庙里的香火味太浓了些,闻着确实不太舒服。
早晨下过雨,庙中中指桐树,树枝上的雨滴随着阵阵风,飘落在地。
人走在地上,鞋面与小水坑之间发出哒哒声。
“有几年没来了,也不知这条路通向哪里?”
沈云嘉最后来净居寺,应是上一世成婚后,陈征病的突然,沈云嘉无奈,只好到净居寺来,只为求得平安。
再往前,那便是幼时的事,沈云嘉已经有些模糊了。
“小姐放心,总归还在寺里,若是迷了路,大不了寻个小师傅便是。小姐感觉如何,可有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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